第三十一章 被渣男圈養的菟絲花
杜明熙在黑暗的角落裡,眼裡濃布著散不開的陰霾。
記者們起初是躁動,而後全都安靜下來,在杜雲汐的陳述里,唏噓感嘆。
賀方晨年輕有為,甚至還被評選為十大傑出青年企業家,背後卻竟然幹了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獸行!
杜雲汐說到最後失聲痛哭,被工作人員帶了下去,Ama
da作為賀家的長佣,接著對杜雲汐的話進行作證。
那些杜雲汐當事人沒法說出口的細節,Ama
da磕磕絆絆地用聽不懂的T國語一點點道出。
Ama
da這些天過的心驚膽戰,一個字都不敢瞞,包括賀方晨平日里對她的指令。
「賀先生規定,太太二十四小時都必須在監管之下,什麼時候上床睡覺,幾點起床用餐,吃什麼葯,都必須要按照他設定的來,錯了就要懲罰。」
「賀先生心情不好的時候毆打太太,會拽著她的頭髮摁在地上,也會將她鎖在陽台吹一晚上冷風,每次太太都要躺床半個月才會好。」
「賀先生罵太太腦子有病,讓我們別把她當正常人看,也別和她交流......」
這些事在自己的口中一點點揭露出來,Ama
da吃力無比,並且感覺如芒在背。
人群之中,賀方晨的目光死死盯著她。
眼帘下的眸子燃燒著憤恨的怒火,似乎要灼燒掉一切。
這個女人,竟然敢背叛他?
記者們已經聽不下去了,一個個激憤地提出尖銳指責:「你既然是知情人士,為什麼不早點站出來?為什麼還要幫賀方晨做事?你不明白,這與助紂為虐沒有區別嗎?」
Ama
da渾身顫抖,捂著臉,一聲不吭的接受了所有指責。
下台後的杜雲汐沒有痛哭流涕,平靜的就像一團死水,眼神飄忽,唇間喃喃著什麼,看得出來受了巨大打擊。
在這樣一位受了家暴、出軌、剽竊多重打擊的抑鬱症患者,如今能夠站在這場發布會上,已經是非常值得人敬佩了,記者們想旁敲側擊出一些更為勁爆的話題,又擔心她神志不清語無倫次。
可杜雲汐只是乖乖巧巧坐著,對所有的問題都做出清晰回應。
她說她每次的設計稿第一個都會給賀方晨看,賀方晨會表揚她,她不知道曼莉盜用她設計稿的事,更不知道賀方晨和曼莉瞞著她偷情、
順便,杜雲汐還隱晦的表示,賀方晨在性事上有獨特的惡趣味,原因是他那方面三分鐘熱度,來得慢去的快,還看過醫生。
懂得都懂。
發布會的最後,雲想公關團隊做了個結尾。
賀方晨的罪行會提交給警方,至於那邊如何判決,相信自有公正。
侵犯人身、故意傷害等罪名,他和曼莉,應該會被一起請去警察局喝茶。
不出意外,他們應該......
小九暗暗為肖尤完整的一套計劃感到驚嘆。
對杜雲汐來說,這仇報的相當完美了。
可此時的肖尤垂下頭,目光在人群里悄悄掃蕩,最後定睛在一處,唇角勾起,心裡又開始盤算......不夠,這還不夠。
記者提問結束后,路之遙陪著杜雲汐走出了廳門。
在外等候的杜明熙,看了妹妹一眼,人沒出差池:「做的挺好。」
杜雲汐無措地扯了扯手指。
「哥,我想去下洗手間。」
她鼻子紅通通的,眼裡也閃著淚光,臉上的妝哭花了一半。
路之遙有點擔心:「我陪你去吧。」
杜雲汐說不用,轉身去了,廁所在左轉走廊最裡邊靠窗的那一塊,人來人往。
她還沒進去,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拽住。
「是我。」
那人拉開帽檐,露出一張熟悉的臉,賀方晨滿臉陰鷙的看著她。
杜雲汐嚇得一哆嗦,想要張口叫人,卻馬上被狠狠捂住了嘴。
賀方晨拖著杜雲汐來到了天台,這裡沒人,四處空曠,也不會有監控拍到,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杜雲汐被鬆開嘴后,連忙大力喘氣。
賀方晨兩手抓著她的肩,俯身瞪著她,眼裡布滿了紅血絲,駭人異常。
「杜雲汐,長本事了哈?」
杜雲汐本能的往後退。
「在台上講的一溜一溜的,誰教你的?杜明熙?」
接著,賀方晨用他尖酸貧瘠的話語,描述了他對杜家人的輕蔑有多麼的不屑,對那些看不起他出身的人進行了祖宗十八代的人身攻擊。
對此,杜雲汐一反常態的大聲道:「你住口!」
杜雲汐的表情和口吻形成巨大的反差。
賀方晨眼前晃了一下,似乎有一瞬間捕捉到了她眼裡毫不掩飾的厭惡,浮光掠影一般,轉瞬又消失不見。
錯覺嗎?
「吶,云云,你相信我的對不對?我怎麼可能真像你說的那麼壞?」
他低低笑了起來,笑的有幾分瘋狂意味。
「上大學的時候,我想著法追求你,咱兩住在那個出租屋裡,我打兩份工,白天黑夜沒有休息,怕你一日三餐餓著,還提前做好飯貼好便利貼給你放在冰箱,你不喜歡和那些朋友往來,他們嘲笑你,我幫你教訓他們,幫你和他們斷了聯繫......」
杜雲汐沉默半晌。
賀方晨都差點以為她被打動了。
「呵。」一聲嘲諷的笑將氣氛拉到了最低點,杜雲汐倏地仰起頭:「你追求我?難道不是看中我的家世?」
她的語氣異常尖酸刻薄。
賀方晨愣住。
杜雲汐趁機甩開他的手,挪著腳步,往後面的玻璃欄杆退。
「我好好的杜家二小姐,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憑什麼要跟你住那破出租屋?憑什麼要陪著你受苦?你對我好,打兩份工,給我做飯,難道不是因為你窮?你養不起我嗎?」
「還有,你恐怕記錯了,不是我不喜歡和那些朋友來往,是你不喜歡,你單方面的強制我們斷了聯繫,為什麼呢?你覺得我們才是一個圈子的人,你融入不進來,你就是從鄉下來的一隻土雞,靠我這顆金蛋才踏進的鳳凰窩。」
「你配不上我!是你高攀我!」
「這些年你以為我死心塌地的愛你?想得美!我一直在背地裡等著看你的笑話,等你身敗名裂遺臭萬年,今天終於等到了,我暢快著呢,不知道你那山溝溝里含辛茹苦將你養育成人的父母,現在是不是和我一樣——」
杜雲汐激動的咳嗽了起來,喉間被一雙手緊緊的掐住。
賀方晨眼球突出,臉猙獰的猶如厲鬼。
「你再說——」
「呵呵。」杜雲汐還在笑,笑的手也在抖。
背已經貼上玻璃,沒路可退,被掐著脖子整個後半身都楊出了欄杆外,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
賀方晨已然失去理智,爆發成一頭髮狂的凶獸。
他用力掐著杜雲汐的喉嚨不鬆手,似乎真要活活把人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