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前因後果

花千枝堵在門口將杜半仙罵個夠了，三更半夜的，也不怕影響到其它人。

楚一凡見了，都忘記要離開了，他第一次覺得，女人罵人都會是那麼美麗動人。

花千枝罵夠了，才似乎想起楚一凡還在這裡。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他們這些人，一天不罵，就上房揭瓦！來！坐，剛才我們說到哪裡了？」花千枝很熱情招待楚一凡坐下，又讓王力替他泡杯茶。

「我站著就好，我也不想知道你們是誰，我只想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楚一凡站在那裡沒有動，王力給他泡的茶，他可不敢喝。

這些人行為都透著古怪，甚至瘋癲的離譜，如果自己不小心，掉進了他們的陷阱，那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他又非常好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忘記了，好奇害死貓！

花千枝見楚一凡非常謹慎，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說：「現在，我介紹這幾個人給你認識！」

「這是王力！」花千枝指著光頭大漢說。

王力憨厚地沖他一笑，一副人獸無害的樣子。

「那是陳一劍！真名！」她又指著一直站在陰影里的練太極的人說。

陳一劍還是沒有任何錶情。

「他是陸燦！」她指著正在吃宵夜的小山火說。

陸燦只是沖楚一凡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隨後又埋頭開始吃宵夜。

「他不是小火山嗎？」楚一凡之前聽他們叫他小火山。

「把燦字拆開，就是火山了！那個在外面的是杜……叫他杜半仙就好了！」花千枝就連杜半仙的名字都不想提及。

花千枝說到這裡，楚一凡實在沒忍住，不竟「噗茲」地笑出聲來。

看見楚一凡笑了，花千枝並沒有生氣，而且非常嚴肅地說：「你笑的沒錯，我們根本不是做這事的料，如果做其它事情，我們還行！但開公司絕對不行！」

「你們做什麼事情行？」

楚一凡很好奇，他覺得他們幾個人除了裝神弄鬼行之外，還能做什麼呢？

「我們做什麼行，這個你以後就知道了！正因為這樣，我們必須要找一個人來管理這家公司，因為這家公司是我們大哥的心血，他有個奇特的想法！現在，我們想完成他的夙願！可現在……」

「你們大哥？你們大哥呢？」

「死了！」

「死了？」

「大哥雖然死了，可公司還是要做下去！大哥的夙願也一定要完成，所以……」花千枝繼續說。

這時候，陸燦也吃完外賣了，杜半仙也從走廊回來了，王力雙手環抱地站在陳一劍身邊，他們都看著楚一凡。

楚一凡明白過來了，自己就是他們要找的那一個人。

「所以，你們必須找一個人來管理公司，你們卻找到了我？可我只是一個送外賣的騎手，沒有任何管理經驗，你們為什麼不去人才市場上去招聘呢？」

「人才市場我們不會去的，我們有我們的規矩，必須遵守！」站在門口的杜半仙說話了。

「住口！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花千枝猛然回頭盯著杜半仙吼道。

花千枝餘氣未消！杜半仙馬上就閉嘴了。

「你還記不記得三個月前，你在環城南路做的一件事情？」花千樹見杜半仙閉嘴了，又回頭溫柔地問楚一凡。

女人的臉說變就變，楚一凡一時適應不了。

「三個月前？在環城南路做的事情？」

楚一凡是個騎手，每天都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三個月前，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讓他記憶猶新。

「三個月前，有個老人倒在環城南路的馬路上，沒有人敢上前扶一把，也沒人報警，而是過了一個多小時，是你騎車經過，把老人扶起來，送進了醫院！」

這次說話的是陸燦，花千枝卻沒有打斷他：「可這個老人最後還是死了！他就是我們大哥！」

楚一凡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當時還是自己墊付的醫藥費。

但是那個老人至少都有八十多歲了，可眼前這些人年齡最大的杜半仙也最多五十齣頭而已，像花千枝看上去才二十幾歲，比自己還小，竟然叫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為大哥？

這件事也太離奇了。

花千枝又接著說：「我們大哥知道我們不是開公司的料，所以在臨死時說，讓我們找到你，希望你能來管理公司！」

「你們大哥都八十多歲的人了，這件事也太兒戲了吧！我把他扶起來，送到醫院！他就讓我來管理公司？我只是一個送外賣的騎手，家裡面沒有礦！」

「這些我們都知道，你的父母沒有工作，完全靠你送外賣養活他們，你對你的父母非常孝敬，你的母親有關節炎，你的父親有糖尿病！你家裡沒有礦！」

「那你們還找我？」

「我們相信大哥的眼力！」

「你大哥都八十多年了，他沒有青光眼，白內障都不錯了，還有什麼好眼力！」

「這你以後就明白了，我們大哥的眼力有多厲害，就算死了幾千年的一具骨架擺在他面前，他都能說的不差分毫！」王力突然毫不靠譜地說。

靠，這是什麼節奏？把一個活人和死人相比？他會看死人，那就去盜墓呀！

楚一凡掃視他們一眼，感覺他們個個都陰森森、鬼蒙蒙的。

花千枝深深地看了楚一凡一眼，她相信自己的大哥，一定不會看錯的。

她大哥何等人物，如果不是幾年前出了那件事情，大哥也不會變成這樣，這麼快就死去。

想到大哥，花千枝眼睛有些泛紅了。

楚一凡見了，於心不忍，自己和一個死人去較什麼勁呢？

「我只是一個送外賣的！」

楚一凡再三強調自己只是一個送外賣的，不會管理什麼公司，讓他們最好是另選高人，別相信什麼不靠譜的眼力，眼見不一定為實，更何況是看人。

「你已經通過了我們的考驗！」花千枝慎重的說。

「什麼考驗？」

「就是午夜訂單！」

「午夜訂單？」

「你以為我們是那麼無聊的人嗎？這十三天以來，你每次送外賣來，都是一種考驗，可你堅持下來了，這說明你膽子很大！而且很有責任！你家裡沒礦，卻敢在路上扶摔倒的老人，說明你心地善良！膽大、心善、有責任，這就是做大哥必要的素質！」

「大哥？什麼大哥？」

楚一凡疑惑了，他們竟然是要找大哥還是找公司的管理人員？

「都一樣！所以，你就是我們要找的人！」花千枝看著楚一凡，認真地點點頭。

「為什麼是我？美美有很多外賣騎手！」

楚一凡思維還是轉不過彎了，自己下載了一款搶單APP，想不到就遇到了這種事情，竟然有人要請自己做一家公司的管理人員？他們是不是瘋了？

「你腿上的功夫很好！」

一直站在陰影里沒有說話的陳一劍突然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很沉厚，而且還帶著磁性，和他的形像格格不入，反差很大。

「在學校，我一直是足球隊隊長！」

這一點，楚一凡還是很自信的，從初中開始，一直到大學畢生，他都是足球隊隊長，腿上的功夫自然不一般，只可惜不能為國足效力。

「你把那隻塑膠模特的頭踢飛了起來！」王力也開口說話了。

「而且正好落在一隻模特的脖子上！」陸燦也吃完了外賣，開口說道。

「這是巧合吧！」

楚一凡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說這些，但他覺得這件事就是巧合，如果讓他把足球踢進球門，他有把握！但如果把一隻塑膠模特的頭，剛好踢到一隻模特的脖子上，那隻能是巧合了。

「這我們相信！一定是巧合！巧合就是天意！天意不可違！」

一直不敢說話的杜半仙，終於開口了，這次，花千枝沒再吼他了。

「…………」

楚一凡茫然地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說這些毫無營養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一定看過聊齋吧？……」見楚一凡一臉茫然，花千枝提醒他道。

「聊齋？聊齋可都是鬼怪狐仙故事？難道你們……」楚一凡驚恐地看著他們，難道他們都是修行了千年狐仙？

「你想哪去了！我們可都是人！聊齋裡面是不是有篇故事，和我們剛才說的有點類似？」花千枝再次提醒道。

在花千枝的提醒下，楚一凡終於想起聊齋中有一篇故事，說是一夥強盜，大哥死了以後，一直群龍無首，大家誰也不服誰。最後，他們在一座破廟的牆上，畫了一隻無頭鳥，並約定，誰把這隻無頭鳥的頭續上，大家就共推他為大哥！

直到一天，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夜宿破廟，看見了這隻無頭鳥，就用筆續上了一隻鳥頭。於是，這伙強盜就共推這個書生為大哥！

從此，這伙強盜在書生的帶領下，終於過上了童話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