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采歌節
不過他最終還是忍住了。看著韓雁玉高興的小臉，趙雲珏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幾人沿街逛了一會，人群突然一陣騷亂。街上的遊人和路邊的小販紛紛俯首，向一個方向行禮。
韓雁玉嘴裡塞得鼓鼓的，她停下把小吃塞進嘴裡的動作，也跟著眾人向那邊望去。
長街的盡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頂轎子。轎子主體為紅色，轎頂和底部都墜有長長的流蘇。八個壯漢把轎子抬得高高的，絲毫沒有讓流蘇拖在地上。
路過韓雁玉一行人的時候，風恰好吹開了轎簾。韓雁玉隱約看到轎子中坐著一位紫衣少女，少女以面紗覆面，清冷的視線與韓雁玉對了個正著。
不過短短一瞬，轎簾重新合上，壯漢抬著轎子翩然離去，長街重新恢復了熱鬧。
趙雲珏看到韓雁玉怔愣的樣子，開口解釋道：「剛才過去的應該就是現任的聖女了。看來采歌節祭祀儀式快要開始了，我們去祭壇吧。」
韓雁玉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他們所處的位置離祭壇不遠，幾人很快就到了祭壇外圍。
剛才在轎中驚鴻一瞥的紫衣少女此時已經站在了祭壇上，她的身邊還有一位身材佝僂，但是精神煥發的白髮老人。
老人手中權杖點地，另一隻手微抬，眾人就紛紛安靜了下來。
老人清了清嗓子，「諸位，今天是我們孟晏城一年一度的采歌節。千年前的今天，悅神降臨孟晏城，用歌聲洗去了孟晏城的疾病與災厄。今天，我們相聚在這裡，一同感念悅神的幫助。」
說完，她轉向少女，「聖女閣下，時辰已到，祭祀儀式可以開始了。」
聖女微微點頭，站在了祭壇的中央。老人退到了祭壇外圍，大聲宣布：「儀式開始！」
老人似乎用上了玄氣，聲音傳出了很遠，幾乎整座城池的人都能夠聽到。
祭壇下，悅神的信眾們紛紛上前獻上了自己精心準備的祭品。祭品以現宰的牛羊肉居多，還有一部分城眾自家釀的美酒。
大家圍著祭壇起舞，唱起了祝禱的歌謠。
祭壇上，聖女微微閉上了眼睛，有淡淡的光芒在她身邊亮起。她緩緩開口，空靈的聲音在每個人耳邊響起。
聖女的聲音似乎帶有凈化人心的功效，韓雁玉不由得閉上眼睛，靜靜欣賞這美妙的歌聲。
只是忽然間，異變突生。美妙的歌聲戛然而止，韓雁玉睜開眼睛，就看見剛剛還好好的聖女突然嘔出了一口血，然後軟軟的倒了下去。
「聖女！」
眾人大驚，紛紛想湧上祭壇，卻被祭壇周圍的侍衛攔住。
白髮老人也是一驚，她飛奔上祭壇，扶起了已經昏過去的聖女。
「聖女，聖女！」老人猛掐聖女人中，可是聖女卻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老人呼喊道：「來人吶，快送聖女去醫治！」
瞬間有幾個侍女模樣的人奔上了祭壇，抱起聖女從侍衛攔出的小路跑了出去。
采歌節的祭祀儀式隆重開場，又荒誕結束，韓雁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什麼情況？」
暗一撓了撓頭髮，「這是發生什麼了？孟晏城的聖女在采歌節前不是會有專門的大夫按時檢查身體情況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趙雲珏嘆了口氣，對韓雁玉說：「真是抱歉，本來想帶你看看孟晏城最著名的采歌節祭祀，沒想到卻搞成了這個樣子。」
韓雁玉搖了搖頭，「你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不用自責。」
趙雲珏接著說道：「祭祀發生了這種事，悅神的信眾待會難免群情激憤，我們先回客棧，以免待會被誤傷。」
韓雁玉點頭，「好。」
唉，這都是什麼事啊。韓雁玉在心裡嘆了口氣，跟在趙雲珏身後回到客棧。
只是回到客棧時，韓雁玉看見有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從隔壁的房間里溜了出來。
韓雁玉當即就是一聲怒喝：「站住，哪裡來的小賊？」
那身影頓了一下，隨後突然飛奔了起來。韓雁玉腳尖一點，飛身過去擒住了她。
抓住那人肩膀的瞬間，韓雁玉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韓雁玉瞳孔收縮，瞪大了眼睛，「你是，聖女？」
因為太過驚訝，韓雁玉手上的力道微松，聖女趁機脫離了她的掌控。
聽到韓雁玉喊她聖女，聖女本想直接離開的腳步一頓，突然出手向韓雁玉襲來。
韓雁玉偏頭一躲，下意識伸手擒住她的手腕一扭。清脆的骨裂聲傳進韓雁玉的耳朵，她立馬鬆開了聖女的手腕。
聖女痛呼一聲，捂著手腕蹲在地上，冷汗涔涔。
韓雁玉伸手想去拉她，又不敢拉她，只能尷尬的收回了手。「聖女閣下，您沒事吧？」
誰知道聖女的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剛剛在祭壇聽過的空靈嗓音混合著哭腔響在韓雁玉耳邊。
「你，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
韓雁玉眸中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正巧這個時候趙雲珏聽見聲響出門查看，他走到韓雁玉身邊，攬住她的肩後退兩步。
「聖女閣下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聖女哭的幾乎不能自已，她一邊抹眼淚一邊回答道：「我，我不想當這勞什子的聖女，我為這一天計劃了好久了，我求求你們，不要把我送回去。」
美人垂淚，這樣的場景怎能不令人心動呢。韓雁玉溫柔的拍著她的背安撫，「好好好，我不送你回去。」
她遞給聖女一張手帕，「先把眼淚擦擦吧，哭花了臉可就不好看了。」
「謝謝。」
聖女紅著臉接過了手帕，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攥著手帕無措道：「你的手帕被我弄髒了，我洗乾淨再還給你吧。」
韓雁玉笑道：「沒關係，聖女閣下若是喜歡，這條手帕不還給我也可以。」
就在這時，一直面無表情地趙雲珏開了口，「聖女閣下，你若是就以這樣的一身裝扮出門，我保證不過一刻鐘，你就會被重新抓回去。」
聖女癱坐在地上，茫然道：「那我該怎麼辦呢？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