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美色

回到春暉院，程初芍快速解決完味道依舊一般的早飯，就去主屋報道了。

她不是正經貴女，雖然沒幹過伺候人的活兒，在現代時家務活可沒少干，在孤兒院那些年還曾幫院長老師們照顧小孩兒，也算是有點經驗。所以，她覺得自己約莫能勝任新工作，就當應聘了一份為期半年的療養院義工。

不料，她摩拳擦掌要給宋珩服務，春意卻死活不肯讓她近宋珩的身。

嘴上說著「大少夫人身份尊貴」「這種粗活奴婢來就可以」之類的客氣話，實則眼底是濃濃的防備。

主屋其他婢女也是如此，雖然態度沒有春意強硬，但都站在春意那邊，笑臉也特別虛假。

程初芍有點受挫，退而求其次做點外圍小活，比如說，擰個帕子、遞個小東西什麼的。

饒是如此，她的一舉一動還是被死死盯著，簡直是拿她當賊來防。

程初芍就是脾氣再好，也被磨得有些煩躁。

就擰個帕子，至於幾個人一起盯她嗎？

她能在指甲里藏毒，利用濕帕子擦臉的機會把毒物送入宋珩口中嗎？

她又不是武林高手、江湖毒醫！

更鬱悶的是，因為之前的先天性失聰，她還學了些唇語，就算婢女們壓得再小聲，她也隱約猜得出來她們在說什麼，無非就是說她的壞話。

鑒於婢女們嚴防死守，她連宋珩的臉都沒看全，只瞧見了半邊側臉。

跟原主記憶中那匆匆一面差不多，是個英挺兒郎。眉長入鬢，輪廓分明，骨相生得極好，放在後世就是個硬漢派小生，能風靡萬千少女熟婦的那種。

不過，她眼中的宋珩有些蒼白，瘦了點，再加上左臉頰上的貓抓痕，不免增添一絲脆弱氣息，柔化了他本身的鋒芒。應該是這一個多月來卧床不起、沒照過太陽的緣故。

她從原主記憶里翻出傅文瑄的樣子，對比了下，頓覺原主審美不太行。

跟宋珩比起來，傅文瑄分明就是個當代賈寶玉，雖然容貌俊秀，可乍一看還是個半大少年，奶油得很，也不知怎麼著，原主、宋瓔、程初柳等女子偏要弔死在他這棵小樹苗上。

程初芍盯著宋珩昏迷的側顏發獃，這副模樣卻落在了春意等人和外頭小白貓的眼裡。

春意更為警惕。

宋白貓在院牆上磨了磨爪子：「這女人又想幹什麼？難道是被我的美色迷惑，心神蕩漾了？哼！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我醒過來，我也不會跟你做真夫妻的！你這蛇蠍婦人！」

程初芍渾然不知，自己這一發獃又惹來旁人懷疑，只在心裡暗暗罵了原主幾句，心氣才平了點。

春意等人防著她接近宋珩，主要是擔心她利用入口或貼身之物做壞事，那她就找點其他不相關的小活干吧。

程初芍視線在屋裡轉了圈，馬上鎖定了一盆鬱鬱蔥蔥的盆景。

她從前也愛伺弄花花草草，養得還不錯，絕不是植物殺手。正好，她可以給盆景澆個水，再看看需不需要除蟲除草吧。

澆水的壺是主屋小婢女送到她手裡的，她接過來之後大大方方走過去澆水，還擇出兩三片枯葉。

春意暗暗看在眼裡，沒發現異常，也就由得她去了。

她是老夫人放在春暉院照顧大公子的心腹，對她來說，大公子的安危就是頭等要務。無論如何，都得防著這女人再次作妖。

澆完屋裡的盆景，程初芍提著壺出去，開始侍弄廊下的花草。

據守在外頭的小廝十五說，這些花草平日都有人打理，她也能看出，修剪的痕迹很明顯。

不過，可能這兩天春暉院上下都忙著親事，又要照顧宋珩，照料花草這項活兒就落到了最後，細節方面就有點不大講究，被程初芍尋到了幾處小瑕疵，默默解決。

十五就是新婚那天晚上在裡屋嗚嗚嗚哭的那個小廝，據說是宋珩的長隨，這些年一直跟著宋珩在邊關。

除了十五之外，還有個武藝高強的初一，原本也是小廝，現在都被提拔成正式六品小將了。初一也跟著宋珩回了京，不過，他有正式官職在身，自然不能像十五這樣跟著住在春暉院，似乎被安置在外院了，程初芍還沒見過。

時值春日，正是百花盛開、奼紫嫣紅之際。春暉院里的花草也不少，擠擠挨挨放了二十幾盆杜鵑、山茶、桃花等。

作為一個硬漢風少年戰神，宋珩不養貓狗，多半也沒興趣養什麼花草。這兒花草多得出奇，卻又不是園子里本就長著的，多數都是盆栽，風格還十分混亂冗雜，估計是老夫人或春意想要蹭點春回大地、萬物復甦的好兆頭，盼著宋珩也能儘快蘇醒。

程初芍對此感到滿意。

畢竟，花草越多，她能幹的活兒也就越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