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機靈
「博士不打算出去了嗎？」對方皺了皺眉，有些憂心，但面對道格時一如既往得忠心敬畏。
「想成為道格，是該有腦子的，空有力氣沒有腦子是莽夫，既然想讓我進來，那就順著他們的意，我在這兒沒什麼不好，他們在外面反而步步為艱。」
「更何況，這裡的戲還夠精彩。」
「外面的人始終是無趣了些。」
「博士說的是那七人？」
「嗯，一個個心性都是極好。」
「博士對他們那麼感興趣為什麼不把他們拘在身邊？」對方不解。
「拘？」道格輕笑，「為什麼要拘，野獸還是該有些野性，不然多無趣？」道格垂眸，踢了下腳，腿邊為他捏腳的僕人立刻便放輕了力度。
「野性？他們適應得很快，可就像野獸失去了獠牙。」
「嗤，獠牙和利爪都只是暫時收了起來。這也是一種蟄伏。」
「沒有戰爭，只是貧窮。他們自然能理所當然得適應。」
「唯一適應不了的也不過是自己往日的強大不復，平凡的體力和枯竭的精神力罷了。」
道格咬著一根煙，聽著旁人說起那七人時的奇怪和訝異，淡淡道：「那幾個年輕人，一個比一個能忍。」
「且看著，這裡將會上演一場盛大的戲劇。」
「是。」
「至於，瑞德。他自以為已經逃離，天真而又愚蠢。」
「天又要下雨了。」
……
瑞德的腿這兩天又開始作疼，他苦中作樂得道，「天又要下雨了。」
「水汽重，雨也就在這兩天了。」安德魯森點頭。
「不知這次會下多久。」奧芮傑扒拉了一下篝火。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擯棄在PHD時的各自立場，即便皆為囚徒，昔日強權不復，每個人的身上也不難發現閃光點。
除了自認為是兄長把握著合適的度照顧著奧芮傑的耶利安，這段日子奧芮傑與其他人相處的也算融洽。
奧芮傑熱衷於自身的強大，他從不鬆懈鍛煉，這一點上他與瑞德、布萊克、格林恩倒是有了共同點。
格林恩是個老好人，除了最初來到Abondon有些矛盾后，相處還算愉快。按理說像布萊克才是與他習性武力最合得來的，偏偏布萊克的性子狂肆又散漫，又只與格林恩交好。
奧芮傑也不樂於熱臉貼冷屁股。
如此一來倒是帶著孩子的瑞德最合他性子。
耶利安和Dr.蘭諾是有共同話題的，關於律法、關於藝術、又或者關於審美……耶利安的優雅和矜貴是銘刻在骨子裡的驕傲，但他也的確能做到十分自然的平易近人，讓他願意結交的人感受到他的認可與讚美。
他主動與Dr.蘭諾搭話，所聊的話題在此刻自然無關閒情逸緻，他適時得詢問一些機械裝置的原理，並非泛泛而談，他對機械也頗有研究，知識儲備充足、語言藝術優，Dr.蘭諾也不介意與他搭話。
普特乖巧得趴在Dr.蘭諾懷裡，仰著臉目不轉睛得看著他，Dr.蘭諾低頭微微挑眉，見他趴得穩當，也就不再理會。
「待這次雨日過後，聯邦的垃圾又將投擲了。」安德魯森往篝火里加了把柴火，在「咕嚕咕嚕的」水聲中淡淡道。
微濕的木材發出噼里啪啦的清脆聲響。
「這算是一種豐收嗎？」布萊克側卧在篝火旁，目光穿過篝火望進對面的Dr.蘭諾眼裡。
Dr.蘭諾輕飄飄得回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與耶利安交流，毫不在意他話中是否有深意。
「豐收？」格林恩不解得出口。
「過期的食物、失敗的藥品、報廢的機械……」布萊克懶洋洋得開口，然後略顯寬大的語氣讚美道，「畢竟這裡可是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天才機械師。」
「這倒是真的。」格林恩頷首，雖然聽出了布萊克的些許惡意，也未曾放在心上，比起布萊克與耶利安的天然不對盤，他對Dr.蘭諾也懷有惡感。
儘管格林恩總覺得他們的脾性有著些許相似感。
思及即將傾倒而下的垃圾，格林恩眉宇間有些悵然，喃喃，「聯邦的運輸船艦。」
「我估計你是看不到船艦的。」布萊克嗤笑了下，「高高在上得往下拋擲，然後一溜煙離開，片刻也不屑於停留。」
「……」格林恩搖頭，「也是。」
「可以開飯了。」安德魯森道。
「飯飯！」
稚嫩的言語，自然是普特。
「他現在也能說些清楚的話了。」格林恩誇讚著普特。
「嗤，說得最清楚的不過是抱抱和飯飯。又懶又貪吃。」布萊克吐槽。
普特從Dr.蘭諾腿上爬了下來，繞過了耶利安和奧芮傑然後擠到了瑞德的懷裡。
他還是知道誰會喂他飯的。
圓溜溜的眼睛與一旁的布萊克對視，亮晶晶的，乾淨純粹。
布萊克被他看得一愣，嗤笑了下，然後惡狠狠得瞪了一眼，只惹得這膽量頗大的小娃娃眉開眼笑的一聲，「呀嘻嘻！」
布萊克無奈，格林恩莞爾。
「他總不怕你。」
「嗤。」布萊克別過腦袋，無趣得咧了咧嘴。
「唔~啊~」瑞德挖了一小撮糊糊，放溫了些才送到小普特嘴裡。
「他又長了一顆乳牙了。」格林恩新奇得望著普特吃東西，看見了兩顆幼小的乳牙，好奇得問瑞德，「他現在爬得這樣穩，可曾教會他走路？」
瑞德又舀了一小撮，輕笑著開口，「學了，又不樂意學了。」
「不樂意？」這倒是新奇。
見普特含著糊糊一點兒一點兒抿著，瑞德又笑，然後才出聲解釋，「他上次扶著牆走了一步，摔倒了便是不肯走了。」
格林恩聽了，也跟著彎唇，「噗嗤，他的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普特把嘴裡的糊糊都咽了下去，又張著嘴「啊啊」，小手也將要扒拉上了瑞德的手，瑞德拿高了些木勺，然後又挖了點餵了過去。
語氣中帶著些幸災樂禍，「摔得狠了，小屁股正好磕在了他亂丟的玩具上。」
「幸好都是布料縫製的，唯一算硬實的也只有石頭做的眼睛鼻子。」
「……」格林恩搖頭。
「這算不算自作自受？」布萊克聽到后也笑。
「他哪懂這些？」格林恩笑他，溫柔的目光看著普特。
「他可機靈著呢，吃個教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