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聽學——拜學
因為今日要舉行拜學儀式,藍忘機雖不用參加拜學儀式,卻要在拜師上幫藍啟仁打下手。
早在辰時來到蘭室,選了第一排中間的位置筆直的坐下,手裡翻閱著一些聽學的書籍,過了良久,遠處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藍忘機快速鎖定了昨晚與他交手那少年的聲音,聽到那少年講「是不是特別俊俏。一身白,帶條抹額,背著把銀色的劍。俏俏的,就是板著個臉,活像披麻戴孝。不過功夫很不錯」
藍忘機從小到大聽別人誇他,早已麻木,忽然聽這少年說他功夫不錯,長得也俊。他頓了頓身子,心中竟有莫名的喜悅感。誒,不對「披麻戴孝?」此人真是猖狂......
又聞另一位少年道「你完了魏兄,如描述的多半是藍啟仁的得意弟子,在藍家掌罰的藍湛藍忘機」
魏無羨道:「怕什麼!不是說藍湛從小就是神童?這麼早慧,他叔父教的東西肯定早就學全了,指不定整天閉關修鍊,哪有空盯著我。我……」
話音未落,眾人繞過一片漏窗牆,便看到蘭室里正襟危坐著一名白衣少年,束著長發和抹額,周身氣場如冰霜籠罩,冷颼颼地掃了他們一眼
十幾張嘴登時都彷彿被施了禁言術,默默地進入蘭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默地空出了藍忘機周圍那一片書案。
藍忘機側臉掃了一下魏無羨所在的位置,坐在離他不太遠的右後側,魏無羨身後一少年小聲道:「盯上你了,自求多福吧」
魏無羨歪頭滿臉笑意的向藍忘機揮了揮手,似乎有話要說......
藍忘機見此立即轉過頭低頭假裝看書,心道「此人果然把昨夜犯宵禁的事拋諸腦後了,方才他欲開口是有話想對我說?」
此時藍啟仁進入蘭室開始一一點名。
點名后,藍忘機方知此人乃是雲夢江氏首席大弟子魏無羨。心道「原來他就是魏無羨,聽兄長說過是出了名的頑劣」
眾人起身——拜師禮、凈手扎、硃砂開智......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藍忘機則是幫著叔父完成這些操作,每每到魏無羨處,魏無羨總是笑嘻嘻的對藍忘機擠眉弄眼,神色間頗有挑逗之意,藍忘機雖面不改色,內心卻不自覺得的微微緊張,雙耳逐漸泛紅。
禮畢!宣讀家規「家規
1.曰云深不知處內不可淫亂
2.曰云深不知處內不可殺生
3.曰云深不知處內不可夜遊
4.曰云深不知處內不可喧嘩
5.曰云深不知處內不可疾行
6.不可擅動他人抹額,抹額不可作他用......
魏無羨似乎有點按耐不住,開始左顧右盼的,時不時偷偷往嘴裡塞東西吃,他的這些小動作全在藍忘機餘光里,無可遁形,藍忘機心道「此人果真是不守禮數,很是囂張。」
宣讀完家規,已近午時,中途停課,藍忘機回頭只見魏無羨與江澄聶懷桑等一眾人一同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出去了,心道「這魏無羨真善交際,才開學不到一天就跟這些學子打成一片。」
世家之間常有往來,不說親密,至少也是個臉熟。人人皆知魏無羨雖然不是江姓,卻是雲夢江氏家主江楓眠的故人之子和首席大弟子,被視如己出,再加上少年人往往不如長輩在意出身和血統,很快打得火熱。
午後,課間魏無羨坐姿不端,東倒西歪,一會兒瞌睡,一會兒交頭接耳。江澄小聲道:「魏無羨,你給我認真聽課,別給我們江家丟人。」
當然這些藍忘機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也看得一清二楚,緩緩轉過頭,眼神警告魏無羨,他似乎就安分少許,藍忘機即身為掌罰之人,只要不是太過分,自當不必理會。
課後散學,藍忘機將昨夜修訂的家規呈給叔父藍啟仁過目,藍啟仁接過,摸著他的山羊鬍,很是欣慰道:「忘機這些時日修訂家規,辛苦了。」
而藍忘機卻沒注意聽叔父說的什麼,目光全然看著魏無羨跟眾人勾肩搭背歡聲笑語洒脫地離開蘭室,胸中莫名一絲不悅,許是昨夜犯禁后今天見他今日表現毫無悔改之意。
藍啟仁見忘機目光投在那群學子上便道:「今年這批學子,年齡與你相仿,此次讓你來聽學,乃是你兄長給我提議的,今日你可有所獲?」
藍忘機道:「慚愧!」
「叔父」藍曦臣道,只見藍曦臣步入蘭室,「江宗主來信。」說完將信呈於藍啟仁
藍啟仁接過信,通道:江某之子江澄及本門大弟子魏嬰,二人活潑好動,嬰尤勝!恐要有勞藍先生悉心教導了!叩謝。
藍啟仁道:「這江宗主還真是客氣。這魏無羨頑劣我也有所耳聞」
藍曦臣道:「江家二人在雲夢一帶頗有美名,被稱為雲夢雙傑,據說這魏無羨是藏色散人之子。」
藍啟仁聞言,摸著山羊鬍若有所思的有道:「藏色散人當年聽學期間行事可很是乖張!不知這魏無羨是否亦是如此」
藍忘機聞抿唇輕言道:「頑劣!」
隨後幾人一邊說著族中之事,一邊向膳食區走去......
藍忘機回到靜室,端坐桌前,隨手翻開一本書籍,乎間腦海閃過魏無羨諂媚的笑臉,藍忘機搖了搖頭心道「怎麼會忽然想起他,今日拜學時似乎他有話對我說」。捋了捋思緒,放下書籍洗漱一番后開始入定,直至亥時方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