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清河
藍忘機給魏無羨定身後,將他的睡姿擺正,二人雖同蓋一條被子,但藍忘機還是很君子的與他隔開了一點距離,並未觸碰他,家規更是在心中是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翌日清晨,藍忘機早早起身,身旁的魏無羨睡得還很沉,藍忘機雖知曉魏無羨與自己同眠的用意。雖然自己隱忍得很辛苦,但憑心而論,不論魏無羨是出於何種心思與自己同床而卧,藍忘機內心都是極度雀躍的!畢竟能再次和自己心愛的人同床共眠,是藍忘機這輩子從來想都不敢奢望的,即便是自己在床上對他啥也沒做...
待到魏無羨醒來時已經是巳時,二人出發前再次琴笛合奏《安魂》
魏無羨道:「含光君,你說這鬼手到底想帶我們去哪啊?如何能判斷他所指的目的地呢?」
藍忘機道:「沿著西北方向走,總會有線索」
二人沿著西北方向一路前行,這是他們出行的第三天,因為只知道要去方向是西北方,而並不知道具體是西北方的何處,所以他跟魏無羨只能沿著西北方漫步前行。
也正是這樣所以給了魏無羨多次逃走的機會,他騙藍忘機說吃壞肚子了,要出恭,藍忘機信以為真,便真的放他一人走了,好在藍忘機被他騙了幾次,這次多留了個心眼,他在魏無羨所行的方向十丈處設了一個結界
果然,魏無羨並非是真的要出恭,觸碰結界后,藍忘機便火速趕到
魏無羨無奈道:「含光君,不帶你這麼玩的,這不是欺負我靈力低微嘛」
藍忘機抓著他的手腕,略帶懇求的語氣,道:「別再跑了」
魏無羨道:「你嫌累就別抓我呀,行行好,放過我吧。」
「不行」
「就當我求你了,我不需要你負責的,你就拋棄我吧,求你了......」
藍忘機轉移話題道:「時辰不早了,趕路」
夜間,他們再次投宿,藍忘機依然要了兩間相鄰的上房,晚膳后,魏無羨一臉壞笑的回到他自己的房間,藍忘機雖不知他為何笑得這麼詭異,但心知他定沒打什麼好主意
回到房間的藍忘機翻出乾坤袋,這幾日趕路下來,有些必須用品不太夠了,但又擔心魏無羨會趁自己採購時偷偷溜走,於是他擬好清單下樓給了些銀錢給店小二,讓其幫自己購買,交代清楚后,還順便向店家要了幾壇酒,收入乾坤袋中
在回房間的路上,藍忘機心想,若魏無羨在趕路的時候想說喝酒了,那自己便可以直接取出來給他,雖然這酒不是天子笑,但應該也能解饞...
藍忘機路過魏無羨那間房時,不自覺的回想起方才他進房門時那個詭異的笑
略微心不在焉的推開自己的房門,還未關門,便聽到魏無羨的聲音
「誒,含光君!哎喲~你回來啦!我等你好久啦~」
聲音是從床榻那邊傳來的,因為這次房間的床跟茶案是隔斷的,所以一進房門並看不到床
藍忘機轉過隔斷,只見魏無羨艷妝紅唇半椅在榻上,故作嫵媚姿態,一手拖腮,一手玩弄著自己的頭髮,對著自己拋著媚眼,軟聲道:「含光君~你看,我好看嗎」
藍忘機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欲轉身
魏無羨又喊到:「誒,別走哇,含光君~快來睡嘛,我都已經把床都給你暖好了!」
藍忘機實在不想對著魏無羨那張搞笑的妝容,道:「我去給你打水,你先洗把臉!」
魏無羨從榻上跳下來,拉住藍忘機,嗲聲道:「含光君~我這樣,你不喜歡嗎?嗯?」
藍忘機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魏無羨那張滑稽的臉,眼角臉頰皆施了一層粉紫色的脂粉,活像是被人打了一般
那烈火紅唇,塗著厚厚的紅胭脂,一說話還掉著粉末,這個妝容比在大梵山見到的那次更有喜感
藍忘機撇過臉,不在看,淡聲道:「去洗臉」
「我不,這個妝容是我特意為你畫的,畫了好久,身上帶的脂粉全都用光了,我捨不得洗!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含光君你幫我洗!」
「好!你等我」說罷便轉身去打水
留下一臉蒙圈的魏無羨,愣在原地硬是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藍忘機拿起毛巾欲給他擦拭臉頰時,魏無羨才回過神來,接過毛巾尷尬道:「含,含光君,還是我自己來吧...呵呵」
藍忘機見他一臉懵圈的樣子,險些沒收住自己嘴角揚起的那抹笑意
待到魏無羨洗完臉,藍忘機才端走那盆已經被染成淺粉色的水
等藍忘機再次回到房間時,魏無羨已經好好地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了,藍忘機見此,轉身就要走,魏無羨一把拉住他道:「誒,誒你別走哇,含光君,你這是要去哪啊?」
「換房」
「為什麼要換房?」
「你喜歡,讓給你!」
魏無羨無恥道:「哎喲,那多麻煩呀,我們可以一起擠一擠嘛,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來,來嘛!」
說著便拉著藍忘機上榻
就這樣藍忘機又枕在了魏無羨身旁,他感覺這幾天過得有些不太真實,雖然知道魏無羨如今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想要逃離自己。
可是魏嬰啊魏嬰,你不是別人,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愛又怎會噁心你趕走你...你若是知曉我早已識透你的身份,你還敢不敢會不會如此的纏著我??!
正當藍忘機胡亂猜想的時候,魏無羨突然將他自己的枕頭扔到窗外,喊道:「哎呀...哎呀呀,我的枕頭怎麼掉到窗外了?哎喲,沒有枕頭,我可怎麼睡呀!」
藍忘機道:「再取」,說罷便欲起身去拿
魏無羨一把攬著藍忘機的胸,將他抱著不讓走,道:「別呀,含光君,多麻煩啊,我跟你枕一個就行了!來,你往外邊挪挪...」
藍忘機深吸了口氣,往外挪了一點,魏無羨剛要枕下來時,突然又爬起來,道:「誒等等,含光君,你怎麼還穿著衣服睡覺呢,多不舒服呀,來,我幫你脫了吧」
說罷便用雙手去解藍忘機的腰帶,藍忘機登時如臨大敵一般的抓住他的手
魏無羨厚著臉皮道:「誒,不是,你抓著我的手,我怎麼給你脫?」
藍忘機道:「別鬧,亥時已過,休息」
魏無羨道:「好,好,休息,不過含光君得先放手才行啊,你這樣一直抓著我我怎麼睡啊」
藍忘機放開了手,輕輕抬身,揮手滅了燈
本以為魏無羨就此安分了,誰知才安靜沒多久,魏無羨又道:「含光君,你睡了嗎?」
藍忘機「嗯」了一聲,示意自己並未睡著。想來也是,他怎可能睡的著,方才被撩得yu火焚身的,又怎可能立馬睡得著
魏無羨翻了個身,面向藍忘機,道:「我睡不著啊,怎麼辦」
「靜心」。這話不光是對魏無羨說更是對自己說!
魏無羨又道:「含光君,我知道我為什麼睡不著了,你摸|摸|看聽聽我的心跳」說著便拉著藍忘機的手往他心口處靠
魏無羨說話時吐出的氣體帶著一股濕暖之感,如同羽毛般輕輕掃過藍忘機的耳朵附近。
舒舒痒痒的快|感經久不熄。加上魏無羨極度曖昧和you惑,藍忘機早已膨脹到了極致...
藍忘機內心痛苦且掙扎著,身上每個細胞都誠實的叫囂著:想要...
魏無羨湊近在藍忘機耳邊,柔聲道:「含光君,聽到了嗎?...」
魏無羨這是在玩火,
當藍忘機覺得自己真的快把控不住時,趁自己還尚存一絲理智的時候,快速收回了放在魏無羨心口處的手,在他腰間點穴,然後迅速給他禁了言...
他知道,如果魏無羨再多一個曖昧的舉動,多說一句曖昧的話,自己就真的把持不住了!自己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佔有,明知魏無羨的這些舉動都是為了噁心自己,想要逃離自己而故意為之,自己又豈能當真豈敢當真...
魏無羨被禁言后,嘴裡還發出「唔唔唔」的聲音,藍忘機並未理會,小心替魏無羨掖好鋪蓋后,微微嘆息了一口氣,低聲道:「休息!」
隨後自己便起身去了魏無羨之前所住的那間房,藍忘機站在那床榻前楞了一下:今晚要睡這裡嗎?自己真的是心甘情願的想睡這裡嗎...
半晌,藍忘機拿起那床上的鋪蓋和枕頭便往回走,待藍忘機帶著鋪蓋枕頭再次回到房間時,魏無羨已然熟睡
此時的藍忘機已經冷靜了許多,魏無羨如此考驗自己的定力,對自己來說也算是一種修行了
隨後的日子,幾乎都形成一個規律,白天二人趕路之前會一起合奏一遍《安魂》,當然魏無羨也會趁白天想盡辦法逃,但一到了晚上,魏無羨就使勁的往藍忘機身上粘,甚至有時連洗澡的時候他都不放過,當藍忘機實在忍受不了他的撩撥挑逗的時,就定身加禁言,讓后將他扔進另一條被子里,擺成標準的姑蘇藍氏睡姿,後來二人住店也習慣性的只要一間房了
直到他們踏入了清河地界,這隻手臂維持了許久的指路姿勢忽然改變了,收回了食指,五指成拳。這便是說明,這隻手所指引的東西,就在這附近了。
他們邊走邊訪,來到清河的一座小城,正值白日,街上人來人往,甚是熱鬧。魏無羨踢踢踏踏跟在藍忘機身後,忽的一陣刺鼻的脂粉香氣撲面而來。
藍忘機雖走在魏無羨前面,但一直都關注著身後之人的動向
果然魏無羨被這刺鼻的脂粉味吸引,頓住腳,問道:「你這賣的是什麼?這個味道。」
藍忘機故意放慢腳步,等魏無羨
{香氣是從一名身披道袍、臉上寫滿坑蒙拐騙的江湖郎中那邊傳來的。他背著一隻箱子,向過往行人兜售一些小玩意兒,見人來問,喜道:「什麼都賣!胭脂水粉物美價廉。公子看看?」
魏無羨:「好,看看。」
郎中道:「給家裡娘子帶?」
魏無羨一笑:「我自己用。」}
聞言后,藍忘機不自覺的眉心微微一蹙,並非是因為想起了那晚魏無羨的妝容而不悅
而是夷陵老祖那些遊戲花叢拈花惹草的往事一一浮上心間。那時的魏無羨身上總是攜帶著女修們喜歡的各式小物,隨時隨地看到他喜歡的姑娘便要拿出來送人,真可謂是處處留情。
藍忘機轉身折了回去,見那郎中的笑容都凝固了,想來是不相信魏無羨的說辭的
藍忘機面無表情道:「不買就不要鬧。」
郎中上下打量了一下藍忘機,見他容貌俊極雅極,白衣抹額勝雪,瞳色淺淡,腰懸長劍。頓時神色大變,忙把箱子一勒,就往前跑了。原來這郎中是個假道士,於玄門世家一知半解,認得姑蘇藍氏的家紋,見藍忘機在此自是不敢造次
魏無羨見那郎中急忙逃跑,道:「你跑什麼?我是真的要買!」
藍忘機見魏無羨是真想買,便問道:「你有錢買嗎?」
魏無羨挑眉笑道道:「沒錢你給我啊。」,說著把手伸進藍忘機懷裡,藍忘機沒想到他真的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伸手到自己懷裡,一時有些愣住了,魏無羨指間在自己胸間撫過的地方都是一片炙熱...
直到魏無羨從自己懷裡掏出了那個精緻小巧錢袋,藍忘機心跳都漏了一拍
那個錢袋是當年在暮溪山時綿綿送給魏無羨的香囊改制而成的,不問自取視為偷,藍忘機心中打鼓,好在魏無羨見了那個錢袋,只端量了一會,似是覺得有些奇怪,卻並沒有多問,拿起錢袋就走人了。
藍忘機愣在原地,當年之事,魏無羨到底還記不記得,或者說還記得多少?還有自己當初對他說的那些話...他還有印象嗎?
魏無羨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藍忘機楞在原地,看著那人的身影左搖右晃,東看西摸越走越遠。
魏嬰,你回頭看我一眼可好?忽然心頭一陣酸澀,有些難過...
在藍忘機以為魏無羨又要藉機逃跑時,魏無羨竟然放緩了腳步,藍忘機正要拾步向他行去。
這時,一旁有人喊賣道:「夷陵老祖,五文一張,十文三張!」
果然,魏無羨被這叫賣聲吸引,叫賣的那人還是方才賣胭脂水粉的郎中,藍忘機心中還疑惑,他不是賣胭脂水粉的么,怎麼又賣起畫來了,難道這人是什麼都賣...?
又見魏無羨接過那郎中手裡的那沓「夷陵老祖」畫像,眉頭緊蹙,一頁頁地翻著手中的一疊畫像,每翻一頁,五官就緊湊一分......翻到最後,臉上露出生無可戀的苦笑,白眼上翻,那神態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街市喧嘩,街邊的小販火熱叫賣間,魏無羨並未意識到藍忘機的注視,還在那裡指手畫腳地,和那個江湖道士爭論不休
言語間,聽得幾句「世家公子」、「風流倜儻」的碎片,想也知道又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
正執此時,金陵突然出現,將那賣畫的郎中一腳踢到在地,想來是看不慣有人當街叫賣夷陵老祖的相關東西。
藍忘機又見金陵將視線轉移到魏無羨身上,他擔心金陵會為難魏無羨,便顧不得人潮擁擠,大步向魏無羨行去
還未走近,便聽到魏無羨撕心裂肺的呼救聲:「藍湛救我!」
這聲藍湛聽得藍忘機心頭一顫,這是魏無羨重生回來,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見魏無羨瘋狂的奔跑,身後緊跟著金陵的靈犬仙子,藍忘機知曉魏無羨怕狗,心頭一緊,飛升一躍,閃現般的出現在魏無羨身邊
魏無羨見此,一頭扎進藍忘機臂下,鑽到了他背後,整個人順著藍忘機的身體往上爬,像在爬一棵樹一樣...
{金凌追到此處,一見藍忘機,大驚失色:「這瘋子怎麼又跟他在一起?!」藍忘機為人嚴肅,不苟言笑,仙門之中連不少平輩見了他都心裡犯怵,遑論這些小輩。其恐嚇力比當年的藍啟仁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條狗受過嚴訓,並非凡品,甚通靈性,也彷彿知道這個人面前不能撒野,嗷嗚嗷嗚叫了幾嗓子,夾著尾巴,反躲到了金凌身後。
這條黑鬃靈犬是金光瑤送給金凌的珍種。尋常人但凡聽說是斂芳尊送的,哪敢怠慢,奈何藍忘機偏偏不是尋常人。他可不管贈送者是誰、縱犬者是誰,該怎麼治怎麼治,嚴懲不貸。金凌縱犬當街追人被他逮住,心都涼了,暗道:「死定了,他非把我這好不容易訓成的靈犬殺了、再狠狠教訓我一頓不可!」}
藍忘機被魏無羨雙手緊緊環抱著,整個人都僵住了。背後那人炙熱的軀體烤得他心神蕩漾,耳垂悄悄暈染上一層粉色。
金凌趁藍忘機還沒訓他時,急忙吹了兩聲短哨,攜著他的黑鬃靈犬落荒而逃。
{一旁地上那郎中掙扎著站起,心有餘悸道:「世風日下,如今的世家子弟真是了不得啊!了不得啊!」}
魏無羨聽聞犬吠遠去,才鬆開環抱藍忘機的雙手,從他背後繞了出來,若無其事負手贊同道:「不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藍忘機心跳微亂,在魏無羨鬆手后,內心竟然不自覺的有些失落。默默地整理著自己被他拽歪的衣帶、領口。無奈的微微搖了搖頭,雖知道他怕狗,卻不知道他為何如此怕狗!
那郎中一見魏無羨說話,連連附和,為表感謝,扔燙手山芋般地把那疊「夷陵老祖鎮惡圖」扔到魏無羨手裡:「兄台,剛才多謝你!這個權當謝禮。你折個價賣出去,三文一張,總共也能賣三百了。」
藍忘機看了一眼那青面獠牙的畫像,雖不予置評,但也似乎也能理解為什麼方才魏無羨拿起那沓畫相是一臉嫌棄的模樣。確實畫的不堪入目...
魏無羨見自己的價格越賣越低,哭笑不得:「你這是謝禮嗎?真要謝,給我把他畫得好看點!」
聞言后,藍忘機內心忍不住想憋笑
魏無羨見那郎中要走,道:「打住別走,有個事打聽下。你在此地買賣,有沒有聽過什麼怪事?或者看見過什麼異象?」
{郎中道:「怪事?你問我就問對了,在下常年駐紮在此,人稱清河百曉生。是什麼樣的怪事?」
魏無羨道:「譬如,妖魔作祟啦,分屍奇案啦,滅門慘事啦。」
郎中道:「此地是沒有,但你往前走五六里,有一座山嶺,叫做行路嶺,我勸你不要去。」}
魏無羨好奇道:「怎說?」
郎中道:「這個行路嶺,又有個諢名喚作『吃人嶺』,你說怎說?」
魏無羨道:「哦,那裡有吃人的妖魔出沒是嗎?」
那郎中語調跌宕起伏道:「不錯!據說那林嶺里,有一座『吃人堡』,裡面住著吃人的怪物。凡誤闖者,都會被他們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找不到屍體,無一例外!可怕吧?」
郎中的語氣,估計是想嚇他,可是夷陵老祖豈會怕妖魔鬼怪,他只會怕狗
魏無羨故作一副被嚇到的神情,捂著自己的心,顫聲道:「好可怕!」
那郎中見此以為自己講述的嚇著他了,一臉的傲嬌模樣
隨後魏無羨又道:「不過,既然骨頭渣子都不剩,那請問如何得知他們是被吃了的?」
郎中得意的神情還未來得及收,就被問愣住了,啞然片刻,道:「當然是有人看到了。」
魏無羨似是沒玩夠,繼續佯裝欽佩道:「可方才你不是說,誤闖者都會被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無一例外?那這傳聞是誰傳出來的,這麼厲害,看到了這種畫面還能活著出來傳消息?」
此言一出,郎中頓時啞口無言
隨後對著魏無羨一挑眉,嘴硬道:「傳聞就是這麼傳的,我怎麼知道。」
魏無羨繼續問道:「那你知不知道,行路嶺上一共被吃了幾個人?什麼時候被吃的?年歲?男女?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郎中直接被問懵,道:「不知道。」
魏無羨終於卸下了裝模作樣的虛心請教的表情,轉為嘲諷的口吻:「清河百曉生?嗯?」
郎中怒而背筐:「傳聞本來就沒傳這些!」
魏無羨嘻嘻道:「別別別別,別走嘛。我再問一句,那行路嶺,還在清河境內吧,清河不是聶家的地界嗎?若真有吃人的怪物在行路嶺出沒,他們就坐視不理?」
郎中露出了一點輕蔑神色:「聶家?若是當年前的聶家,當然不會坐視不理了。這種傳聞傳出的第二天就能雷厲風行地把那妖邪出沒的地方抄了。可如今聶家的家主,嘿嘿,不是那位『一問三不知』嗎。」
魏無羨一臉疑惑的看了一眼藍忘機
藍忘機心知魏無羨才重生,應還不知曉清河聶氏如今是聶懷桑掌舵,畢竟在魏無羨身死時,赤峰尊聶明玦還未走火入魔
{郎中道:「你不知這典故?這位聶家主,人家問他什麼事,不知道的不會說,知道的不敢說。問得急了、逼得狠了,他就連連搖頭,哭著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人家放過他。這不是一問三不知?」}
赤峰尊當年是如何的英勇神武,魏無羨聽聞后,一猜便知如今清河聶氏的家主應是自己多年前的同窗好友聶懷桑
聶明玦生前時常恨鐵不成鋼,對聶懷桑管教甚嚴,然而他依舊爛泥扶不上牆。
{如今沒了大哥遮風擋雨督促提點,清河聶氏在他的帶領之下一日千里——江河日下。成年之後,尤其是做了家主之後,聶懷桑常常為各種不熟悉的事務忙得焦頭爛額,到處求人,尤其是求大哥的兩位義弟,今天上金麟台向金光瑤哭訴,明天來雲深不知處期期艾艾,靠著金藍兩家的兩位大家主總是給他撐腰,他才勉勉強強把這個家主的位置坐了下去。如今人人提起聶懷桑來,不好明說,臉上卻都寫滿了四字評語:膿包廢物。}
魏無羨打聽完了行路嶺,還是照顧郎中生意,買了兩盒胭脂,揣在懷裡走回藍忘機身邊,藍忘機聞著那刺鼻的劣質胭脂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暗生悶氣,一句不談,一齊朝那郎中所指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