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失蹤
我來找劉美嬌的本意是為了從她嘴裡套話,沒想到被李蓉酥這麼一嚇,劉美嬌心裡有鬼,直接把我們趕了出來。
「現在怎麼辦?」我苦笑兩聲,「雖然劉美嬌那反應說明你的死的確和她有關,可是,我們畢竟沒有直接有效的證據,就算警官想要幫我們,在目前的條件下也有心無力啊!」
李蓉酥抿著嘴不說話,臉上還殘留著剛剛的情緒。
片刻之後,她嘆了口氣,「算了,先回去吧,剛剛是我衝動了!」
李蓉酥很少有低頭的時候,我明白這已經是她極大地遷就了,攔了一輛車,和她一起回到了殯儀館。
這耽擱了一個上午,什麼事情都沒能辦成,還驚動了劉美嬌。
下午我只好再去了一趟城南市場,找到了王老闆和養安魂草的老頭,這一次,老頭卻給了我一個重要的信息。
「今天下午,有一位客人來找我,說是要買安魂草,我想著你的囑託,偷偷地把那人的樣貌拍了下來。」
那五千塊錢倒是徹底收買了這老頭,他毫不猶豫的將相片發給了我,作為誠意,我又給了他兩千。
這照片上拍的男人我不認識,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些眼熟。
任憑我怎麼想,也沒能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只好揣著這張照片憂心忡忡的回到了殯儀館。
我想,我不認識,可是有印象,那李蓉酥總該認識吧?
可是等我敲了半天紅姐房間的門,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推開門一看,發現房間沒人。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隱隱約約的血腥味。
我往裡走了兩步,那股血腥味越來越重了,我還發現宿舍的椅子倒在了地上,桌上放著一杯潑了水的茶杯,地上還有一大片鮮血。
那鮮血幾乎染紅了一大片地板,就連我的鞋底都沾染了些。
鮮血似乎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了,黏糊糊的,那刺鼻的血腥讓我忍不住捂住鼻子。
眼睛往旁邊一掃,發現紅姐宿舍的後窗開了。
後窗對著的是後門,那裡雖然有監控,可是館長死那天晚上監控全都壞了,沒有人去修,約等於沒有監控。
我的心猛地墜入了冰窖。
李蓉酥不見了!
我跌跌撞撞的沖了出去,第一時間報了警,又跑到了大門口,找到了正在值班的李哥。
「李哥,今天下午有沒有誰來過!」我幾乎是嘶吼著問道。
李哥被我拽得一臉懵逼,半晌反應過來,一拍腦門,「那個誰,李蓉酥的表哥,叫什麼來著,白桑嶺來了,說是要見一下自己的表妹,因為李先生過幾天就要把李蓉酥火化了,想見一下最後一面。」
我說不清當時的感覺,只是一種被人愚弄和操縱的恐懼與憤怒湧上了心頭。
我想錯了,李蓉酥也想錯了。
真正的兇手,其實並不是劉美嬌。
她沒有那個膽子,沒有那種殺人的決心。
兇手……兇手其實從一開始就出現過了。
我掏出手機,連忙給金世佳發微信,「金警官,李蓉酥那件兇殺案我有眉目了,可以幫我查一下一個車牌號嗎?」
我把李哥調出來的下午白桑嶺坐車過來的車牌號發了過去。
金世佳發來一個問號,緊接著電話就打過來了。
「湖景街13號,這車牌號不是白桑嶺的車牌號嗎?你查他幹什麼?告訴我發生什麼了?」金世佳那邊應該是聽見了出警信息,周圍一片嘈雜,顯得他的聲音格外的大。
我沒答話,急急忙忙的上了計程車,報了地址,突然渾身沒了力氣,靠在了椅子上。
片刻之後,我有些想哭。
「你聽我說,金警官,你現在帶人趕去那裡,李蓉酥的表哥,白桑嶺,才是殺害李蓉酥的兇手,他可能參與殺害館長和馬禿子,還有……還有……」
「還有誰?別結結巴巴的,快說!」
金世佳著急的問道。
我說不下去,切斷了通訊。
那個答案其實在我心中呼之欲出,可是我不願意承認。
還有可能是紅姐。
計程車司機非常給力,一路高速的趕到了湖景街13號,我胡亂的塞了一把車錢,沒等司機找錢,拉開車門就跑。
湖景街13號是一座別墅,上了柵欄,我按了半天,沒有人開門。
不僅如此,我也沒有看見白桑嶺的那輛車。
心率一下子飆到了180,我的腳突然有些軟,明白自己可能來晚了。
警車隨後趕到,警鈴呼嘯而來,斑駁的燈光打在我身上,在黃昏的街上,我看見了自己的椅子。
是如此的狼狽。
金世佳跟著下車,往我這個方向趕過來,一下子拉住了我,「李卻,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會說白桑嶺是兇手!」
這個富二代警官罕見的著急和憤怒。
我失魂落魄的剛想張嘴,警官帶來的警犬卻突然對著一個地方狂叫,惹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是一個垃圾桶。
我心中突然閃過了什麼,力氣大的掙脫了金世佳的拉扯,跌跌撞撞的沖向了垃圾桶。
在所有警官沒有來得及阻攔之前,我猛地拉開了垃圾桶蓋,看清楚眼前的東西。
之後我閉上了眼,,眼淚跟不要錢一樣,大顆大顆的淚珠滾了下來。
這是我這輩子除了老瞎子下葬的時候第二次哭。
垃圾桶裡面的最上方,覆蓋著一個大的黑色垃圾袋,垃圾袋的口子沒有繫緊,滲出了大片大片的鮮血。
還有,露在垃圾桶外的一隻手。
那一刻,我忍不住退後幾步,眼睛瞪的老大,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接竄到了大腦。
那隻手塗著美甲,眼色我很熟悉。
磨砂的湖藍色美甲。
是紅姐。
看那個袋子的大小,和手的形狀,我知道,她活不了了。
而且,還可能和李蓉酥的屍體一樣。
我只覺得心口壓了一口血,還沒有來得及吐出來,太陽穴的血管就突突的跳著。
「李卻!」
我聽見金世佳在喊我,可我說不出來一句話。
我還聽見一聲幽幽的嘆息,「對不起。」
我扯出了一個冷笑,感覺到金世佳扶住了我。
然後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