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離

江厭離

「飛高些,再飛高些!」

「大師兄!再高可就射不下來了!」

「放心,有你大師兄我在,再高的紙鳶都射得下來!」

「魏無羨,你就吹吧,到時候射不下來,丟人的是你!」

「江澄,我若是射下來,你是不是就輸我一籌啊,剛才你射下的紙鳶可沒這個遠。」

「有本事你射呀,我就不信你能射下來!」

魏無羨勾唇一笑,反手取出羽箭,縱身幾個起落,點腳立在最高的樹上。他閉上左眼,摒息凝神,箭矢咻地一聲破空而去,不過瞬息,天邊渺小的紙鳶便轉著圈兒落地。

「哦!!!大師兄威武!!!」

「大師兄好厲害啊!!!」

「大師兄百發百中神箭手!!!」

魏無羨立在樹間,得意地叉腰大笑,眉目飛揚,意氣風發。他居高臨下看著江澄,得瑟的恨不得抖起腿來,「江澄,服不服呀?」

江澄抱臂而立,聞言翻了個白眼,「瞧把你能的,還不給我下來!踩著擎天樹射鳶了不起啊,要不要下次我給你架個天梯?」

魏無羨皺了皺鼻子,飛身而下,一個抬手就把自己掛江澄身上,「哎呀,做人要知道變通嘛,也沒規定不能上樹啊,你輸了就是輸了,照約定要給我洗兩天襪子!」

江澄一肘子擊退他,「這局不算,再比過!」

魏無羨做鬼臉,「略略略,我呢可是很識時務的,見好就收,贏都贏了幹嘛再比,你就是輸了,快給我洗襪子。」

說著話,魏無羨已經踢掉靴子,還接著開始脫襪子。

江澄一瞧不好,捏著鼻子轉身就跑,「這局我不會認的!!」

魏無羨赤著腳,兩手各舉著一隻襪,嬉笑著去追他,「江澄!江澄!!男子漢大丈夫,願賭要服輸呀!!!」

眾師弟們目瞪口呆,其中一個撿起魏無羨的靴子,跳腳大喊,「大師兄!!你的鞋!!!」

魏無羨遠遠回了一句,「先幫我收著!!!」

師弟們瞧著兩人的背影,不由得感嘆,「大師兄和阿澄師兄的感情真好!」

.....

射鳶本是少年人的遊戲,洗襪子也只是玩笑般的賭注,可這些落在虞夫人的眼裡,只覺得扎心得很。

「阿澄輸了?」

「是魏公子投機取巧。」

「他算哪門子公子?!」

「奴婢知錯。」

「投機取巧也是贏,為什麼阿澄就比不過人家機靈?」

「夫人,那隻不過是一場遊戲.....」

「便是遊戲也要贏!給個家僕之子洗襪子,他可真有出息!」

婢女金珠噤若寒蟬,心想阿澄少爺待會兒可能要遭!

......

下了晚課,江澄和魏無羨一道兒回屋,路上又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開始吵吵鬧鬧,卻見拐角處,虞夫人正一臉不愉地等著他們。

江澄心下一個咯噔,同魏無羨面面相覷。

魏無羨摸摸鼻子,落下一步,綴在江澄後頭。

江澄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迎上去,「.....阿娘,你是在等我嗎?」

魏無羨抱拳行禮,「見過虞夫人。」

虞夫人連看都不看魏無羨一眼,只盯著江澄,「近日修為可有長進?」

江澄吶吶地低下頭,「.....並未。」

虞夫人冷哼,「一點兒長進也無,你也好意思在外瘋玩兒?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江澄攥緊拳頭,「......阿澄不敢了。」

「不敢了?」虞夫人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魏無羨,接著沖江澄道,「你回回這般應我,回回敷衍了事。你要記住,你是雲夢的少主,不是卑賤的家僕。你的肩上擔著重任,沒有時間跟不知所謂的人瞎鬧傻玩兒!」

江澄瞪大了眼,無措地看向魏無羨,見他一臉怔忪空白,忙拽過虞夫人的袖擺制止道,「阿娘!你別說了!你怎麼.....」

「我怎麼了?」虞夫人揮開江澄的手,咄咄逼人道,「我的話有哪裡不對?跟你說了幾百次你都聽不進去,那我只能當著另一位主兒的面把話說清楚。你是雲夢少主,不是什麼家僕之子,人家可以弔兒郎當混沌度日,你可是要繼承雲夢蓮花塢的,肆意玩樂怎麼行?」

江澄拉著虞夫人的手,乞求道,「阿娘!我求你了,快別說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娘這一次竟然會當著魏無羨的面兒開嘲,往日里私下說,他都能左耳進右耳出,可是現在......魏無羨該多難堪啊!

正在這時,一雙素手突然捂上魏無羨的耳朵,一道兒懶洋洋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小孩子不要聽髒話,容易長歪咯。」

魏無羨一怔,機械地轉過頭,「大佬.....師姐?」

江澄瞪大眼睛看向來人,驚得音都飄了,「颯....姐?」

好漢江厭離一副沒睡醒的樣兒,眼皮半耷拉著,一手圈著魏無羨的脖子,把整個人靠他身上,一手招財貓似的揮了揮,招呼道,「喲,阿澄小老弟,幾年不見個子躥挺高啊?」

江澄一臉喜色,幾步衝到好漢江厭離的面前,「這都多少年了,你可算出現了,我跟魏無羨還以為你是一場夢呢。」

好漢江厭離擺擺手,「要不是那位大嬸說話忒難聽,洒家也不能出來。」

江澄:「.......」

魏無羨:「.......」

兩人感到一陣窒息,緩緩地看向虞夫人。

只見虞夫人手持紫電,獰笑著看向好漢江厭離,「.....大嬸?哪兒來的狂妄小鬼竟然敢上我女兒的身!」言罷,吞吐暗芒的紫電瞬間就抽了過來!

好漢江厭離把江澄和魏無羨自左右推開,抬手一抓便將紫電抓到手上。

虞夫人難以置信,一品紫電,鬼邪辟易,若是有髒東西上了江厭離的身,根本不可能抓住她的紫電,可若不是被附身,包子一般的江厭離何時有了這等能力?!而且敢跟她這般無禮?!

虞夫人愣神之際,好漢江厭離把紫電繞了幾圈在手上,接著一個用勁就想把紫電給搶過來。

幸虧這是一品靈器,認過主的,如若不然,還真能教她薅過去。

虞夫人回過神來,橫眉冷對,「江厭離,你吃錯藥了敢跟我這般說話!」

好漢江厭離手上一扯,再一個高抬腿,繃緊的紫電就被她一腳踩在腳底。

虞夫人措手不及,被拉力扯著往前跑了幾步,正好與江厭離面對面。

好漢江厭離一臉倨傲,柔美的杏眼楞是因為她的表情成了一雙吊梢眼,「洒家的小老弟們個頂個乖巧,你無端端說什麼陰陽怪氣的鳥話......是月事不調嗎?」

魏無羨倒抽一口涼氣:「!!!」

江澄下巴砸地:「!!!!!」

虞夫人:「......」

虞夫人氣得髮髻都要豎起,咬牙切齒道,「江厭離!!你好大的膽子!!」

好漢江厭離抹了一把臉,睜著死魚眼道,「.....你口水噴了洒家一臉,快給洒家道歉。」

虞夫人:「.....」

虞夫人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江厭離!!!我打死你個不孝女!!!」

叫囂歸叫囂,虞夫人根本打不過好漢江厭離,反而被她三下五除二,扯著紫電給捆了個結結實實。

紫電認主本想鬆開,結果卻被好漢江厭離威脅,「敢鬆開洒家就弄死你主人!」

好漢江厭離的神威隨著話語一起朝紫電施壓,紫電縱然是一品靈寶仙器,卻不是神的對手,只能乖乖認命,把自己的主人捆得死緊。

江厭離拿鼻孔看虞夫人,囂張得一塌糊塗,「洒家告訴你,再敢對洒家的小老弟們陰陽怪氣指桑罵槐,洒家就把你扔糞坑裡!」

魏無羨和江澄聞言差點兒沒嗆死,一左一右將江厭離拖離虞夫人好幾米。

魏無羨給好漢江厭離扇扇風,耐心勸道,「大佬師姐息怒,虞夫人只是......只是說話直白了些,但是沒有惡意的。」

江澄忙點頭,拽著好漢江厭離的胳膊道,「對啊對啊,阿娘說話一向如此,大姐不要較真,更不能弒親啊!」

好漢江厭離操著大家長的心,「....可她說話忒不中聽了,傷害你們幼小心靈怎麼辦?害你們絕交怎麼辦?」

魏無羨猛搖頭,「不怕不怕,我們不往心裡去。」

江澄狂點頭,「是啊是啊,我們一輩子都是好兄弟。」

好漢江厭離見他們如此兄友弟恭,別提多開心了,張開雙手就把兩人攬到懷裡,豪邁地笑道,「哇哈哈哈,男子漢大丈夫,心胸就該如此寬闊,不枉洒家......」

話未說完,好漢江厭離就突然倒栽蔥似得昏了過去。

魏無羨和江澄一起扶住人,失聲驚叫道,「大佬/大姐!!」

江厭離嚶嚀一聲,幽幽轉醒,眼一睜開就見到被紫電五花大綁的虞夫人。

江厭離一臉莫名,「???」

好半晌后,她怯怯地問一句,「阿娘.....你怎麼把自己捆成這樣了?」

魏無羨:「.....」

江澄:「......」

兩人僵著身子,已經不敢去看虞夫人的表情。

虞夫人:「......」

虞夫人氣笑了,紫電轉瞬收回靈戒,她緩緩地站起身來,看著江厭離猶如在看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江厭離,你好樣的,竟然敢耍老娘!」說著,她手一抖,紫電又開始吞吐駭人的光芒。

江澄趕緊衝上去按住虞夫人的手,「阿娘冷靜啊!這個阿姐不是大姐,您可不能打啊!」

魏無羨一把將江厭離拉到身後護著,「虞夫人息怒,這個師姐可挨不住您一鞭啊!」

「你們給我閃開!」

虞夫人已經理智全無,眼裡燒得全是火,「江厭離,老娘倒是一直看低了你!你何時有的這般修為,還敢給我裝模作樣,戲弄於我!」

在場唯一掉線的江厭離一臉懵地問,「....阿娘這是在說什麼?」而且老娘是個什麼自稱,阿娘何時這般粗俗?

後半截這話得虧她沒問出口,不然可能當場離世。

一陣雞飛狗跳,雲夢江家開起緊急會議。

江澄和魏無羨指天立誓,晴柔亦加以佐證,虞夫人終於相信,江厭離不是大逆不道,而是身體里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當事人江厭離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身體里還有個嫉惡如仇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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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神九歌:洒家是姑娘!

ps:跟封面死磕了一個小時,還是搞不好,我就是想要那個藍藍的,卡通吊梢眼,怎麼這麼難!有沒有小天使搭把手的?拜託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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