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向淺病好休息一天之後就回到劇組的拍攝工作中,今天要拍的戲份很重,是荊恕第一次隨父北伐歸來后與墨瑤的一些重要的對手戲。至於北伐這種需要在草原沙漠里拍攝的場景,葉嵐則計劃放到最後一個月轉場漠北草原再去拍。
戲份很重,今天兩位女主的戲份非常重,每一場都很重要,向淺很早就起床了,她化妝的時候又把劇本整體順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之後坐車來到片場。
夏之晴比她到的還早,已經在片場走位了。
向淺走到葉嵐身邊打招呼,問:「之晴來這麼早么?」
葉嵐點點頭,略帶讚賞地說:「這孩子挺努力的,她知道今天的內容很重要,今天特別早就過來了,我來的時候就看她抱著台詞本走位。」
「這樣啊。」向淺遠遠看著夏之晴穿著戲服在搭好的布景下一遍遍走位,「我過去跟她一起搭搭戲。」
葉嵐看她一眼,道:「怎麼?是不是想起曾經的自己?」
向淺點頭道:「做這一行什麼捷徑都是虛的,只有自己一遍遍練習才能真正把戲演好。」
機會在自己手裡,只有抓住了才能有下一次,向淺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行的生存法則。你必須要自己變得更好,有越來越多的積累和拿得出手的作品,作品就是底氣,否則在這殘酷的娛樂圈裡永遠都是最底層的被人瞧不起。而這個被金錢利益侵染的圈子裡,有著太多無法在檯面上公開說的潛規則,你要想不被人欺負拿捏,就只能自己靠實力說話。
正式開拍之前,向淺用了一點時間陪著夏之晴把上午的兩場戲過了一遍,夏之晴有些受寵若驚,她一開始有些緊張,對戲的時候偶爾連台詞都念錯。
向淺耐著性子安撫她:「你別緊張呀,平時正式拍的時候你可不這樣,怎麼咱倆私下對個戲還緊張上了?那我豈不是幫倒忙?」
夏之晴連忙收了心,她顧不上再緊張,讓自己全神貫注投入對戲中去。
開拍前半小時,陸深來了,她拿了個保溫杯和一袋切好的水果遞給在片場待命的露露:「今天別讓她喝奶茶。」
露露接過袋子,道:「我怕向姐不聽我的。」
陸深卻說:「她今天會聽。」
露露看著她,一頭霧水。
正式開拍之前,向淺回到自己的房車做最後的準備,露露把陸深帶來的保溫杯和水果給她看。
「陸老師給我的,說讓你今天不要喝奶茶。」
向淺先是一愣,然後透過房車的窗戶看到坐在葉嵐旁邊的陸深,立刻露出笑容,嘟囔了句:「多管閑事。」
她嘴上雖然嫌棄,但身體還是很誠實,打開保溫杯喝了一口白開水,咂咂嘴道:「什麼味兒都沒有。行吧,你今天不用去買奶茶了。」
說著,向淺在露露驚訝的目光下補好妝,下了房車往拍攝場地走去。
……
城門外,墨瑤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日頭西下,進出城門的人也越來越少,眼前的景色慢慢變暗。
「墨姐姐,天色已經不早了,眼看就要關城門了,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一直跟著墨瑤的丫鬟曼兒不忍見她繼續站在城門口,出言勸道。
「你先回去吧,我繼續等他。」
「姐姐……」曼兒無奈地喚了一聲,她瞥眼看到守在一旁的何以徹,繼續道:「姐姐,你若是不回去,恐怕何公子也要繼續跟咱們站下去了……」
墨瑤收回視線,淡淡回應,「不勞煩何公子,你們先回去吧。」
「墨瑤姑娘,我還是陪你一起吧……」何以徹的聲音很低,幾乎被微風淹沒。
驀然間,一陣馬蹄聲漸漸接近。
「我父帥他們應該到了些時候了,咱們三個本可以晚些天再回來,一路遊山玩水,我說你們兩個著什麼急?」
墨瑤驀地抬頭,不遠處,三匹馬優哉游哉的踱了過來,領頭那一人的皮膚白皙相貌俊秀,臉上永遠掛著陽光的笑容,溫暖著墨瑤曾經寒冷的內心。
「荊大哥……」墨瑤不自覺地低喃了一句。
那三人正是走在北伐大軍後面的少帥荊恕以及她的兩名副將楊清和季剛。他們因為季剛的病,所以走得慢了些。
此時走至近前,荊恕自然也看到了墨瑤,她微微一愣,隨即勒住馬韁。
「墨瑤?」荊恕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
身後的楊清見她停下,也勒住韁繩,不解問道:「少帥,怎麼了?」
「沒什麼,遇見了個熟人。」荊恕翻身下馬,牽著韁繩向墨瑤走去。
荊恕的臉上依舊帶著慵懶的笑容,她開口問道:「墨瑤,你怎麼來……」
話還沒完全出口,卻覺懷中多了一股溫暖的氣息,荊恕獃獃站在那裡,不知所錯。
墨瑤知道自己此時的舉動很失態,但她就是控制不了,想念數月的人此刻正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不用再擔心,不用再忐忑,他依舊是那樣陽光的笑容,依舊是那樣溫暖的聲音。
於是便再也控制不了的讓自己撲進那期盼已久的懷中,平日清高冷漠的姿態消失了,荊恕就像是冬日的陽光,把她心中的冰雪也照射的只剩似水柔情。
「荊大哥!你終於回來了!我剛才沒有看見你,我以為,以為你……」
荊恕被她弄的不知所措,這算什麼?被一個女人投懷送抱?荊恕心中尷尬,但聽了墨瑤的話又覺感動,總是還有人對自己如此關心,如此將自己的生死安危放在心上。
輕輕拍了拍墨瑤纖細的背,荊恕笑著安慰:「沒事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沒缺胳膊也沒斷腿!」調皮的眨眨眼,她握了握墨瑤的手,卻皺眉道:「怎麼手這麼涼?」
墨瑤的手微微一抖,感覺荊恕手掌的溫度傳遞給自己,她姣好的容顏因害羞變得更加明艷。
曼兒站的離他們最近,笑著對荊恕說:「荊公子,你總算回來了。」
何以徹面色如鐵,笑容凝滯,剛剛那場面他從頭到尾目睹,就算是再傻之人此刻也能清清楚楚明白墨瑤的心意。
當然,除了神經大條又當局者迷的荊恕。
坐在馬背上的楊清看的目瞪口呆,這時回過神來,不禁哈哈大笑:「好啊!少帥,我說這怎會有美女站在這城門外眺望,原來是在等你啊!艷福不淺,艷福不淺啊!」
季剛卻笑不出來,在場所有人,只有他知曉荊恕的真正身份。此時見了這般景象,心中真是五味雜陳。
荊恕聽了楊清的調侃,心中好笑,她笑嘻嘻地說:「別瞎說。」
墨瑤此時已經恢復往日鎮靜,她不好意思的抽出手,對荊恕盈盈一笑,說:「荊大哥一路辛苦,還是先回府休息吧。」
荊恕牽著馬拉著她並肩而行,說:「這麼長時間沒見,也怪想你的,陪你走路就好。」
墨瑤臉上又是不易察覺的一紅,只是任由自己跟在荊恕身邊。
何以徹看著這情景,心中一慘,他上前一步,抱拳道:「荊公子,好久不見。」
荊恕見有人叫自己,詫異地看向他:「嗯?你是?」她對不熟悉的人一向不會記得太清楚,何況與何以徹只是一面之緣,更是談不上交情了。
何以徹尷尬地笑笑,說:「荊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小弟何以徹,上次在魚躍居多虧你出手相助。」
荊恕腦中迅速回憶著這個人的資料,奈何真的是力不從心,她笑著拱了拱手,順坡下驢道:「哦哦,原來是何兄,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何以徹眼神看向墨瑤,見對方只是站在荊恕身旁,那景象讓他覺得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佳偶,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苦澀一笑,道「今日小弟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
「哦好,後會有期。」荊恕笑著與他道別。
何以徹心中雖然不舍,卻也知道這裡沒有自己的地方,便逃也似的離開這裡。
荊恕微微一笑,轉頭對楊清季剛說:「我跟墨瑤去逛逛,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少爺……」季剛一直是她的護衛,當然不同意她的想法。
但荊恕面色一板,道:「我又不是小孩兒,做什麼一直跟著我?你是覺得我少了你們的保護就什麼都做不了了是嗎?」
季剛一愕,低頭道:「屬下不敢。」
荊恕嘆了口氣,說:「好啦!回去吧。」
季剛見勸不動荊恕只好苦笑著答應,與楊清一同先行回梁國公府。
荊恕看著他們走遠,眼神清亮,笑著對墨瑤道:「我先送你回白玉軒。」
墨瑤與她並肩而行,曼兒乖巧的跟在二人身後,一行三人,向內城走去。
一路閑聊,墨瑤聽著荊恕將戰場上的遭遇見聞講給自己,聽到她生病患難時真是又心驚又心痛,一陣噓寒問暖,直到確定了她已無大礙才算罷休。
說著話,便到了白玉軒後門,墨瑤彷彿無意地說道:「戰場之上刀劍無眼,生離死別太過哀痛。」她微一停頓,依戀的看向荊恕,聲音悠揚而柔和,直抵心底:「你沒事就好。」
荊恕怔了一怔,隨即在她白皙俊秀的臉上泛起慢慢洋洋的笑容,「你總是惦記著我的。除了父帥,沒人比你對我更好。」
墨瑤身子徒然一抖,心中如敲開核桃露出果實時一般,任由青澀又甘甜的柔軟香味迷漫整個荒涼的內心。
「荊大哥待我,也很好。」她的聲音是那般柔和又帶著喜悅。
荊恕依然微笑,只是眸中卻閃過一瞬的哀傷,「我母親和兄長早亡,父帥是我唯一的親人,而你……」她誠摯看向墨瑤,「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對我發自真心的關懷,我都看得到,你待我如此真誠,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感激你。」
墨瑤搖搖頭,「墨瑤待荊大哥出自真心,並非為了一句感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荊恕定定地看著她,語氣溫和:「墨瑤,你為何要對我這樣好?」
墨瑤微微遲疑,最後緩緩而道,語氣溫軟如同此時春陽煦煦:「因為你待我出自真心,我也想以真心回報於你。」
荊恕玩笑,「你如此才貌雙全,身負天下第一才女盛名,追求者自是不在少數,又怎會缺少殷勤之人呢?」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些。」墨瑤倏然抬頭,凝視著荊恕的雙眼。
荊恕微一怔仲,清澈的眼中似有流星劃過,嘴角帶笑,眼中滿是誠摯:「以色侍人,總有一天會色衰愛弛,此種虛情,你又怎會看的上。你待我如此真心,我感激至深。今日,荊恕在此起誓,此生縱然盡負天下,也定不負墨瑤情誼。」
墨瑤聞言,一顆心被感動包裹,她雙眉舒展,眉眼帶笑,彷彿冬日陽光,溫暖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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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太善於戲中戲,但又想把這個故事完善,我個人還比較喜歡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