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場還擊
「未曾下帖就冒昧前來,還望夫人莫要見怪。」
尚書夫人很是歉意的向顧夫人行了一禮,顧夫人面上表情這才微微鬆動:「談何冒昧,還請夫人小姐入府一敘。」
說罷也不看韓千運,只吩咐了門房關門謝客。
韓千運看著那門關起來,臉上火辣辣的燎起來。明明事情做得是這般乾淨,為什麼偏偏出現託夢這一說!他不信什麼鬼神之說,若是真的是有鬼神,那他殺了綠蘿卻不曾夢見過他!更何況,就算是鬼神,敢阻礙他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的話,他也絕對不手下留情!
說罷來意,尚書夫人很是愧疚,雲卿然淚珠連連:「是卿然不好,舉辦個什勞子游湖宴,沒有照顧好凝旖。」
顧夫人倒是嘆了口氣:「你是個好孩子,可憐我凝旖是個苦命的。」
尚書夫人道:「已經給我家大人遞了信,我心裡實在是難安,卿然也一直哭著,覺得對不起凝旖那丫頭,所以前來叨擾。」
雲卿然擦了擦眼角的淚:「夫人,我可以去看看凝旖嗎?」
顧夫人自是允諾,讓身邊的大丫鬟帶了過去,兩個夫人家長里短起來。
雲卿然隨著侍女到了顧凝旖的院子,見寒月暮雪跪著,便向引路的侍女道:「送到這裡就好。」
那侍女行了一禮便離開了,雲卿然走到跪著的兩人面前蹲下身子道:「我認得你倆,是凝旖的貼身侍女吧。」
「是。」
雲卿然看了眼寒月,把頭轉過來看著暮雪,柳眉緊緊皺起來:「你是和你家小姐一起上的船吧?」
暮雪看著雲卿然不由瑟瑟,低了頭道:「是。」
雲卿然繼續道:「你家小姐本在內室,怎麼會過去船頭?你家小姐的性子我比你可了解,她是斷斷不會去這種是非多的地方的。」
話一提,暮雪便不再吭聲了。
寒月心裡有了些許不好的預感,她也轉過頭看著暮雪,暮雪卻是一直低著頭躲著兩人的目光。
時間彷彿凝固,雲卿然突然輕笑出聲:「好自為之吧。」
說完,雲卿然卻沒有進屋子,直接轉身離開了院子。
寒月望著地面,面無表情:「為什麼呢?」
暮雪依舊咬著牙一聲不吭,身子一顫一顫的,寒月臉色麻木的看著暮雪,想起早上她還在同顧凝旖說暮雪不懂事,如果有什麼錯就由她來承擔。
怪不得……
從一開始說是為了讓顧凝旖高興,暮雪不停的打聽韓千運的事情告訴顧凝旖;還有告訴顧凝旖韓千運投奔了東宮太子;再到之後突然說起七王爺的事情。
其實她心裡早在暮雪透露七王爺事情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些許的端倪,但如她所言,暮雪是她妹妹,她還是不願意去信的。
顧凝旖醒過來時候只覺得除了身子乏些,頭有些暈,卻是沒什麼大礙的,這邊寒月和暮雪受罰去了,顧夫人特意撥了自己身邊得力的一等侍女桂吟來照看她,顧凝旖才醒不過片刻,顧夫人便過來了,無外乎是些心疼女兒的話,末了顧夫人提起了寒月和暮雪:「……那兩個丫頭照看實在是不力,娘罰了她們跪了四個時辰,之後去管家那裡領罰,至於去留,就看你的意思了。」
顧凝旖笑了笑,似是不怎麼在意這件事,只是顧夫人一走,便叫人把寒月和暮雪叫了過來。
寒月和暮雪跪在堂中間,剛剛跪完那四個時辰又去領了五鞭子,面上都是發著白,隱隱透著些鐵青色。
隔著一張山水屏風,顧凝旖也不去多說,只問了一句:「自己說。」
暮雪本就愧疚,聽得顧凝旖的聲音一下子哭出了聲:「小姐……對不起……對不起……」
屏風那頭傳來顧凝旖無甚波瀾的聲音:「對不起?你是指哪件?」
暮雪一聽哭的更加厲害了,斷斷續續的說著,顧凝旖倒是聽明白了一些,不過是一開始是嫉妒寒月比她受顧凝旖的重用,明明都是她的消息,為什麼寒月和小姐商量事情時都會避著她,但是在畫舫上的事情她是真的無意,她只是看雲卿然走後內室就剩下她和小姐,有一個丫頭鬼鬼祟祟的想往這邊湊,她才喊著顧凝旖出去畫舫的,她也沒想到顧凝旖會落水。
「……」
顧凝旖沉默半晌,道:「你一開始告訴我韓千運的時候我倒是沒有多想,只是到了後來你突然告訴我七王爺的事情時,我這才察覺。我不會對你做些什麼,也算是對寒月的一個承諾罷了,不過以後,這雲舒院你是不能待了。我在京城裡還有處店鋪,你就去那裡做個小掌柜的吧。」
總算是平了事情,顧凝旖獨獨留下了寒月,寒月見顧凝旖不說話,主動伏下身子請罪,身上的鞭傷牽動一片痛楚,連聲音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顧凝旖卻無視了她的請罪,只是讓寒月將她昏睡期間發生了什麼說清楚,寒月自是不會隱瞞,說完后她想了想道:「小姐,方才奴婢去管家那裡時,聽門房的說京中韓千運又起了風波。說是狀元郎受辱后依舊對顧小姐一往情深,那大理寺卿的女兒柳明珠更是在圈裡碎言碎語,實在是可恨。」
顧凝旖只是笑出了聲:「我道她為何突然對我發難,原來是狀元郎的紅粉知己。」
想了想,顧凝旖道:「你先回去養傷吧,過兩日不是拜花神嗎。」顧凝旖突然冷笑:「這種沒腦子的紅粉知己怎麼也是個拖累,我向來不吃啞巴虧,便是過幾日給那柳明珠長長記性。」
「對了,誰救得我?」
顧凝旖又想起那天在水中時看見那抹人影,寒月低著頭道:「那日七王爺恰好也去了落鶯湖,是七王爺遣人了身邊的段應救了小姐。」
是蕭景風?
顧凝旖挑了挑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