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祭祖
蕭衍一愣,心思被打亂,片刻,笑了笑。
「一個小刺客。」
顧桉簡直無語。
「能傷攝政王殿下的刺客可不是小刺客這麼簡單。」
其實也就微微擦過的傷,要不了多久就會癒合了,葯都無需上,但蕭衍看著她擔憂又氣急的模樣還是有些雀躍。
「小桉說得對,本王現在覺得也有些疼。」
「疼不死你。」顧桉白了他一眼,固然她恨他,但看到他受傷還是忍不住擔心。
蕭衍眸色漸亮,一番雲雨過後,蕭衍舔了舔她的耳垂,引得顧桉一個顫慄。
「你的好父親遞了信給你。」顧父的信是送到國子監的,但被蕭衍的人攔了下來。
「信呢?」
「我扔了。」
「......」
「他讓你回去祭祖。」
顧桉突然爬了起來,四目相對,顧桉的指甲陷在他的手臂里,她低了頭。
「我想回去一趟。」
蕭衍沒說話,沉默,良久的沉默。
「好。」
第三日,蕭衍送顧桉出城,派了幾個侍衛和侍女跟著她。
「早些回來。」
「好。」顧桉踮腳吻了一口他的唇,轉身上了馬車,神色變換,是一臉的陰沉。
同樣坐在馬車的林若,即蕭衍給顧桉的侍女,目睹了全程,她寧可顧小姐避著她一點,也不要這麼明目張胆地變臉,這叫她很難辦。
「顧小姐喝茶。」林若給她泡了她平日里常用的茶,馬車裡很大,一應俱全。
顧桉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林若,想了想。
「回了顧府你就喚我桉夫人。」
「是,桉夫人。」看著林若有些隱約的笑,顧桉沉默了一會,蕭衍底下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有趣。
顧家離京城不算太遠,左右一日的路程,就在鄰縣,名臨縣。只不過較比京城的繁華,這裡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天色漸暗,顧桉也到了顧府,顧家本族在縣下的小鄉村,但這些年來顧父爬到了縣令的位置,顧家搬到縣城,但祭祖還是要回到本族。
顧桉回到顧府,沒人迎接她,進了主堂,顧父和旁邊的顧家主母的臉色極其難看,但看到她身後的林若和侍衛后,馬上堆起笑來。
顧桉也沒有對她的好父親行禮,她此刻已經承受不住任何的噁心,堂上的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顧夫人掐了顧父一把,他馬上反應過來。
「小桉辛苦了,夫人,還不快去傳膳。」
「是,老爺。」
顧桉皮笑肉不笑,順著顧父的意坐了下來,下人給她上了茶,林若首先接過。
「哎呀,我們桉夫人怎麼能喝這種茶呢。」林若極其誇張地蹙了眉,假裝一不小心地打翻了,顧桉也料不到她這副反應,嘴角微抽。
「我們夫人在王府里喝的都是上好的碧螺春,並且要用清晨荷葉上的露水來泡。」顧桉看著她表演也沒說話,她喝碧螺春沒錯,但清晨的露水與她無關。
顧父內心尷尬不已,但也暗怒顧桉才進王府幾天就開始給他下馬威。
此時下人也開始布膳了,幾人互相假笑著用完了晚飯。
「小桉,我與你父親有幾句貼己話跟你說。」顧夫人笑著看向顧桉,顧桉瞥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下人們紛紛退了出去,顧父也不再偽裝。
「逆女,你給我跪下!」
顧桉沒有跪,冷笑看著他,還真當她是前世一樣愚孝地可以隨便磋磨嗎。
「逆女!」顧父看著她這副模樣,一盞茶砸到她臉上,顧桉沒有微微側身,避免了茶水和額間的血一併從臉上滑落的下場。
暗處的蕭十三心一沉。
「你既進了王府,為何不將你弟弟救出來,你真是蛇蠍心腸!」顧父氣得捂住了心臟,旁邊的顧夫人連忙扶住了他。
「是啊,小桉,你平日里看不慣你二弟就算了,楠兒可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你怎麼忍心?」
這顧夫人不是顧桉的生母,而是繼母,年齡比顧桉都大不了幾歲。
「我沒有這樣的弟弟。」得虧不是她的弟弟,不然顧桉噁心得想死。
「逆女!」顧父見她不知悔改,抬手要去打她,顧桉心中一陣無名火,情急之下竟一腳踹開了顧父,她有些驚訝,顧父和顧夫人更加震驚。
當朝以孝治國,像顧桉這種明目張胆毆打自己的父親的,真是頭一回。
「小桉,你……」她的繼母眼中一陣幸災樂禍,又裝出了震驚的模樣。
「果真是逆女!」顧父被顧桉踢了一腳,怒火更甚。
「老爺,姐姐去得早,小桉也是一時……」意識就是說顧桉沒娘教養,這顧桉怎麼能忍,左右自己的父親都打了,也不差一個繼母了。
本就積怨已深,顧桉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說我娘!」
繼母被她打了一巴掌,偽裝的笑意頓時消失不見,露出了猙獰的面孔。
「你個雜種!」
聽到這句話,顧桉眸色一暗,一腳踢倒了顧夫人。
顧桉和顧夫人拉扯起來,顧父氣著來拉,也遭了顧桉一頓打,再次被顧桉踢了出去,顧桉和月氏互相撕扯著,姣好的容顏被掐出幾道血痕,但顧桉也不示弱,月氏的兩個眼睛都是紫紅一片,最後,顧桉一腳踩在了顧夫人胸前,大獲全勝。
「你......你......」在場三人只有顧桉還站著的,顧父起的上氣不接下氣,顫抖的手指著她。
顧桉重生以來,第一次這麼揚眉吐氣,她乾脆坐上了顧父的位置,囂張地砸下了茶杯。從前她經常看蕭衍這樣震懾人,確實舒爽。
「我的好父親,您想著拿我來討好攝政王,沒想到我會反過來對付你吧?」顧桉看著顧父通紅的臉,滿臉嘲諷。
「我今日便告訴你,若有半句閑話傳出去,別說顧楠,父親的職位,女兒也有本事落了。」
「你……」顧父手指還在顫抖地指著顧桉,卻又無可奈何,顧桉覺得心裡痛快極了。
她剛開始下手時是有些畏懼的,畢竟她還要考官,傳出去了不好收場,現在嘛,以她對他的好父親的了解,為了他的烏紗帽,他也不敢。
誰叫她現在扯著攝政王的虎皮呢。
蕭十三看她如此理直氣壯,嘴角微抽,不過顧家確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無才無能,不是顧小姐,顧父也爬不到縣令的位置,顧家能養出顧小姐這樣的人真是人間奇迹。
「女兒有些乏了,就不陪父親聊家常了。」顧桉整了整衣裳,極其正經地走了出去,要不是額間有傷,都看不出她經歷了一場「惡戰」,更不知這般清冷的她有如此潑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