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恐懼凝視，無心插柳
病房裡的王曦和他的小夥伴們開著玩笑，相互分享著最近的見聞。
諸如同班的南投趙家的趙晴雨在畢業旅行擦出火花未婚先孕，已經向靈力學院提交休學申請，男方也被自己父親壓上門口謝罪。
又比如班裡哪對情侶畢業就分手，大家的近況與去處怎樣，也包括一些外校的牛人事例。
也就在這種小圈子，才會相互分享著八卦消息。
有崔璐璐這位陽城第一權力者的女兒所在，更是不乏一些權力上層的內幕。
讓過來給王曦換藥的護士都聽得有些挪不開腿。
直到夕陽西下，落日斜斜映入窗帘下，眾人才一同散去，駕車離開。
接下來幾天，王曦經過全院專家聯合會診后，再補上了一發全身體檢大套餐后，終於得到了出院許可。
在他昏迷的那幾天里，母親詹家那邊的親戚早就陸續才探望過。
而父親那邊上一輩就他爸和大伯兩人，加上他大伯無後，親戚都得追溯到爺爺那輩，人數並不多，也是王曦醒后才到訪的。
在父母安排下，以母親那邊親戚為主，一家族在陽城最隱秘奢豪的鼎盛酒樓吃了一頓晚宴，慶祝他們一家三口平安歸來。
此後王曦也算從母上那兒得到「街溜子」憑證。
允許他自己出去遊手好閒地享受高三暑假最後的一周。
雖然死魂這種生物普通人無解，但是死徒這些靠著肉體的，一般人多少也有絲絲勝算。
倒也有人提議解除「熱武器禁令」，讓普通人也擁有槍械來對抗死徒。
一發反器材狙擊槍打不死，那就十發，肉體軀體總有被轟沒的一天。
可後面人類發現，禁忌封印物能夠控制部分人類，或者說製造出極端瘋子。
這樣槍械落在它們手裡，反倒成了快速屠殺平民的利器，加快了封印物的解封。
這種提議才迅速銷聲匿跡。
因此近年來，「格鬥武館」也成了聯邦的一項熱門產業，競技專業水平日漸提升。
在那位聯邦最強戰神的幼子也因為災難爆發，被死徒衝擊當場被咬死後，權貴豪商也樂意讓子女接受基礎的格鬥訓練。
王曦則因為單眼平衡感不足，殘了一臂不便戰鬥，天生沒法摻和。
崔璐璐一群人接下來幾天接受薔薇十字里的格鬥專家特訓時，就沒有再叫上他。
省得傷口撒鹽，觸景傷情。
不過王曦也樂得如此。
總算脫離了醫院這種人煙吵雜的地方，他掠過了擁有堪比足球場巨大空間的武館，一路駕著電瓶車開往邊緣的LC區。
藍星安全守則里，有一條用鮮血凝練的教訓——城市永遠比野外安全。
哪怕市區密集的人口，更容易在神秘災難爆發時成為燃料擴散開來。
但城區里能夠快速反應的超凡部隊，足以抹平這種劣勢。
超凡探測器雖然昂貴，路面幹道以及重點部門還是裝設不少。
聯想到那天醫院警鈴大響，王曦沒有把握之下不敢作死，悄然來到自己曾經的小學。
那裡因為要擴建裝修的原因，學校已經封鎖了起來，保證內部不會有人煙。
探測器這些貴重物品更是拆的一個不剩。
關鍵是高三畢業之際，重回小學緬懷一番，這個理由妥妥的。
哪怕接下來出事，他也有的是理由掩飾。
尤其是按照他媽的意思，這個小學很安全。
把自己的小電驢隨手鎖在校外數百米的停車棚后，王曦熟練地找到小學時的翻牆點。
蹬腿的平台上面腳印嶄新，明擺著他和死黨胡俊博後繼有人。
王曦二話不說翻進去后，便來到了空曠的操場上。
沒了維護經費草地也變得沙池模樣。
感受著正午太陽灼熱的照射，他滿意點點頭，總算有點心理安慰。
畢竟廢棄的學校、醫院、老宅什麼，都是恐怖電影常見取景地。
甚至王曦都不敢瞎雞兒朝教學樓望去，等會上面有個白衣蒼白女子在四樓望著他就搞笑了。
深呼吸。
保持心態穩定。
禁忌封印物最容易在人的心靈出現空隙時發動攻擊，所以要保持鎮定。
王曦一遍一遍地回想著老爹平時的告誡。
然後他心內內心大喝一聲。
「半神巫妖的法眼」野外探索試驗，正式開始！
王曦把額頭上特意留長，用來遮掩仿生眼的劉海抹開。
曾經他的這種劉海擺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為了掩蓋寫輪眼覺醒狀態。
中二度+1。
而殘疾的左手，則斜插進衛衣的袖兜隱藏，一副我的死神左手被封了，別惹我姿態。
中二度+2。
回想著自身是閉上正常的右眼，才正式開啟的「法眼」，召喚出神秘命輪。
王曦用手指按壓在脖子上的動脈那兒。
比起左胸心臟，這裡更能探測脈搏，察覺此刻心跳頻率。
一旦跳動過快，他就會馬上睜開眼睛，終止超凡能力激發過程。
吸氣，呼氣，感受陽光在皮膚上熱辣辣的毒打。
王曦猛地閉上右眼！
……
安靜。
大半夜都不見得這麼安靜。
內心為自己配上烏鴉飛過的叫聲后，王曦奇怪的左右搖頭，又馬上抬頭，接著再掏出特意從老媽梳妝台擼來的戶外妝容鏡。
圓盤呢？
做好了全盤方案的王曦，這時也開始有些不淡定了。
他重新睜開眼睛，再度閉上，猛地大喝一聲。
「風王結界——開！」
「天神下凡——開！」
「戰王領域——開！」
「迪迦變身——開」
……
用完了所有中二咒語，一直「開」到小魔仙和月野兔都拜託了。
最後差點嗆著自己，王曦還是沒有感受到絲毫神秘學概念上的「波動」。
全程就是一個傻子的脫口秀。
這劇本不對。
顧不得這可以悶炒鵪鶉蛋的沙子熱度，王曦一屁股坐下，盤腿冥想起來。
汗，順著髮鬢滴下。
王曦重新回想著自己當時在醫院覺醒超凡，施展出奇迹之力的詳細過程。
夢境徘徊、妖異眼睛、忽然驚醒、視力恢復、雙親俱全、欣喜若狂、警報聲響……
停！
隨著鏡頭一幕幕切過，王曦直接抓到了期末考試的必考重點！
帶著愉悅的心情，才能開啟「法眼」？
也不對。
執行儀式的時候，嚴格說來那時才是正式第一次使用「法眼」的超凡能力。
當時肯定是無比悲傷的心情。
這一剎那，王曦的小腦袋瓜沒有熱昏頭，當場反應過來。
大喜大悲。
也就是情緒極端波動開啟「法眼」！
現在大白天，就不想什麼悲傷的過往了，王曦直接幻想起無比開心的事情。
只可惜，大腦處於保護的角度，相同事物的刺激肯定是穩步下降的。
這也是單身青年需要定期更換硬碟存貨的原因。
那就想一出曾經沒有幻想的。
他和崔璐璐洞房花燭夜？
王曦一邊在腦海里構建「小劇場」，一邊也閉上了左眼。
瞬間，左眼激發出無比深邃的凜冽紅光。
彷彿望穿了空氣中的塵埃揚土，邁過浩瀚宇宙長河，一切光陰都在這一刻凝固。
王曦雙眸里的巨型旋轉命輪，脫離出來盤旋至頭頂上，再漸漸降落置於身後緩緩轉動。
此刻他的心境已經恢復平靜。
他知道這個狀態已經維持了下來。
同時王曦還看到了六芒星頂部的六大雙魚勾玉，彷彿轉化成了一座金字塔。
他最初所覺醒的「恐懼之眼」，正是金字塔最頂部的那一道勾玉，也是最入門的能力——
恐懼凝視。
內里蘊藏三重大門，他應該是推開了第一道大門。
精神恐嚇。
每一次激發「恐懼凝視」能力，同樣需要以「情緒波動」為燃料。
想到這裡，王曦直接手癢起來，當場幻想「小劇場II：羞恥play」。
想到精神亢奮得準備發射攻擊時，王曦這才想起周圍並沒有活物目標。
他直接調轉視角，望著腳下最為渺小的小草。
恐懼凝視！
王曦瞬間感受到一股龐大的超凡之力，如天海傾倒、洪流翻騰紛涌而出。
只是，小草連點自燃的反應都沒。
哎哎，給點搖晃意思意思也行啊。
他暗唾一口，甩腳踢飛。
算了。
王曦暗估，應該是剛剛的幻想太過下流，老天爺都嫌棄。
他腦海里直接回想起讓人血液沸騰、肉體相搏的——
競技格鬥戰。
鎖定操場盡頭的一顆百年老樹上。
這才是他的真本事。
瞬間，超凡力量如同怒海狂潮，波生濤起排山倒海而出。
待到風捲殘雲、雲消雨歇。
大榕樹，依舊紋絲不動。
或許這榕樹偷偷掉了幾根根須？
王曦正準備過去實地觀察觀察，忽然間背後響起一聲怒喝。
「你這臭小子？從哪裡偷偷進來的？」
等這位老大爺保安快步衝過來，卻發覺嫌疑人王曦早就溜得沒影。
他嘴裡直接罵罵咧咧道，「你小子，要是早二十年，老子讓條腿都能追上你。」
這番奔跑，頓時加速了喝了一天茶導致的尿意，他望了眼二樓廁所，那兒停水后每個坑都被他用完了，此刻正散發惡臭。
保安搖了搖頭，直接走到盡頭的榕樹角落裡，嘴裡哼歌，「小榕樹，乖乖長大，勤勞的農民每天快樂施肥。」
只是看著眼前的榕樹，他忍不住揉揉眼睛，「奇怪了，這榕樹怎麼比昨天還蒼老不少。該不會是——」
「我有絕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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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地底300米深處。
神秘委員會下轄，聯邦IV級神秘類植物研究中心。
無情的警鈴聲大作，一時間研究中心的各路專家博士，聽到緊急廣播通知后，都急忙趕往聖靈草培養倉區域。
此時一行人看到24小時輪班監護植物狀態的監控班班長雙腳癱軟，倒在地上。
聖靈草這種神秘植物，提煉后服用可以提升靈力修鍊的功效。
這一次研究中心正是在研發聖靈草七號改良種，培養倉里正種植著原種與改良種作為對照組。
項目已經耗時了將近半年，一旦改良種證明有效，那提煉液的產量足足可以提升20%。
為避免風險，種植批量也極多，自然耗費了大量心血。
研究中心主任崔秀全博士也神色獃滯。
平時涵養極好的他，都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這研究所的牆壁都是注入了能夠抵消神秘力量的抗性合金，真有神秘災難都能夠抵禦一波。」
「而因為頭頂上小學生做操的統一腳步聲有共振，我都讓他們學校搬走了，這樣24小時密不透風，無數人監控的培養倉，怎麼還會出這種事情？」
倉內的聖靈草，不管是普通種還是改良種，病懨懨的姿態，一蹶不振。
研究助理這時摘了一顆聖靈草過來，帶著疑惑說道：「頭，這種狀態，有點奇怪。」
「是什麼跡象？」崔秀全的這位助理是神秘學專家，本職並非植物培養。
「像是超凡能力里的『恐懼』類型攻擊？」助理有些難以置信說道。
中心主任崔秀全聽罷直接冷笑。
「你覺得，有神秘生物或者禁忌封印物潛入中心？避開了所有探測，專門對這些聖靈草下手？」
「還是說，是隔著幾百米以及這些抗性合金在上面的平地發動攻擊？」
說著他便轉頭望向身邊諸多研究人員，「有這能耐，襲擊委員會總部去了，還來老子這裡作甚。」
「逗我們玩」
本來傷心不已的眾人，都差點難忍笑意。
中心主任崔秀全看著沒卵用的攝像頭，一臉嫌棄模樣，「把這個監控系統都給我換了。」
助理專家則是開解道，「可能是突髮狀況，應該和這些東西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它們太丑嚇到我的聖靈草了。」主任崔秀全咋呼道。
忽然間，一位剛剛進入觀察的研究員發出驚喜的聲音，「主任，快來，這裡有一顆活下來了。」
「它好像有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