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璐璐，我不想努力了
「總算成功了。」
王曦搖了搖頭，望著身後的「陽城神秘附一醫院」的燙金字體。
附近醫院急診中心正門，已經連綿排著七八輛急救車輛，交通也被臨時管制，專道使用。
一隊隊身著防護服的醫護人員正在大門處，就地裝卸運輸急救車的病患，院領導也站在大門處統籌安排。
更遠處，則是臨時派來駐守的森之黑衛與警備部隊，全員戒備。
半個小時前，陽城才突然爆發一起C級神秘災難事件，某茶餐廳的一位食客驟然發狂變成死徒，原地撕咬屠殺。
而被他重傷的受害者也迅速被污染，嚴重的當場成為死徒。
此時送來的都是餐廳里受到傷害被污染的受害者們。
好在災難已經及時制止，沒有繼續上升等級。
而這些受害者只要污染沒有擴散到全身，那還能夠挽回一條命，就是身體得落下不少毛病。
曾經的王曦，也是這裡面的一員。
不到兩三天後，他便要前往「南都市」，這座堪稱聯邦南方區域最核心地位的城市。
每次想到醫院驟然響起的警鈴，能放不能收的王曦就有些頭疼。
城市越龐大而核心，就代表著「神秘事務委員會」的勢力越龐大，探測器密度也越高。
本身就是高級保護單位的「南方靈力學院」，那探測器的密度，說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都不為過。
考慮到自己身上蘊藏的「秘密」，除非這輩子開啟「法眼」都得挑個風水寶地，否則王曦就得面對這個「警報現象」。
因此那天回家后，王曦便一直思考著對應的解決方式。
通過閱讀知網上探測器的論文，雖然只是表面上的原理概念，並沒有涉及製造機密。
但已經足夠讓王曦推測出無比關鍵的一點。
如果他能夠操縱「法眼」，定向打擊目標，是不會引起探測器報警的！
否則南方學院這種十字調查官隨時出沒，參與教學的地方，那警報聲不得二十四小時瘋狂響徹。
本質上，就是他激發「法眼」時，耗散太多超凡力量出去。
這種「能量」特徵高度擬合「禁忌封印物」的力量特徵，才會觸動到那些探測器。
他就像是寒冬里燒火爐，沒控制好火候，煙霧太大，導致探測器報警了。
一個合格的火爐，是能夠產生足夠的熱量，還沒有那些嗆人的濃煙的。
因此王曦通過拆解整個「法眼能力使用」流程后，通過各種想象場景了，調動不同當量的情緒，也慢慢找到竅門，控制住了自身逸散的能量。
唯一的代價，便是這番頻繁的法眼開啟過程，讓他過度使用自己的身體，走路都有些頭昏眼花。
讓他媽看到后，都隱晦告誡他，他才剛剛經歷過車禍，身體正虛著，要注意控制頻率。
王曦實在是沒轍給自己母上解釋「前因後果」，只能夠默默每晚吃著人蔘花膠燉烏雞。
說來也巧，今天本來他還在街道上閑逛，準備尋找合適目的地。
他需要那種探測器告警也不會引來調查的「完美場所」。
所以看到新區驟然出現「C級神秘災難」提示后，王曦便匆匆趕來醫院。
此時運送來的患者身上殘存有神秘能量，激發警報那都是正常，醫生們也都見怪不怪。
確定醫院探測器正常后，王曦瞄著那些全副武裝，帶著手持簡易探測器的森之黑衛成員。
接下來是第二步驗證了。
他吸了口氣后，保持著「法眼」開啟狀態，默默地從他們拉好的警戒線前走過，就像是位好奇的路人。
沒有引來任何注意的目光。
手持簡易探測器，依舊保持著靜默狀態。
成功。
基本上，這證明，他已經成功控制住「法眼」開啟時能量逸散的幅度了。
或者說，從今天開始，他也算一位沒有靈力，卻能夠激發奇迹的「超凡者」。
至於那道招牌性，能夠造成精神驚懼的「恐懼凝視」能力。
王曦則沒怎麼敢動用。
他開始意識到，那天在操場上肯定對那顆「榕樹」造成了嚴重後果。
經過這幾天的「嘗試」，如他窗檯的「琴葉榕」，被他瞪完后第二天就枯死了。
「發財樹」這種生命力頑強的品種，也沒有熬過去。
他的「恐懼凝視」連植物都能夠殺死！
至於活物什麼，王曦倒也沒有殘忍地用流浪貓什麼來嘗試，他就是晚上挑了個菜市場的收攤時間，對著那些悄然從下水道鑽出來的老鼠。
見誰瞪誰。
結果真的彈無虛發，那些老鼠當場就暴斃。
當時王曦強忍著噁心，帶著手套抓起一隻觀察，卻是和論文描述的「應激性反應」很類似。
真的是被他「嚇死」的。
王曦也作死地在控制強度的情況下，對著鏡子給自己來了一發。
當時他就察覺到，自己確實收到了強烈的刺激、心跳急劇加快、血液循環導致臉紅，血壓高度上升。
後面王曦偷偷去掛了一波門診，對比上次出院的體檢，他多了一項——「心率失常」。
好在現在已經恢復了。
他判斷自己當時也是應激反應，身體釋放了大量的腎上腺素、去甲腎上腺素和皮質醇。
經此一役，王曦更是不敢對「恐懼凝視」多做嘗試，只能夠當成面對「神秘災難」爆發時的應對手段。
好在那顆大榕樹不久後會因為工程項目而移植，那時候出現意外死去也不會引起調查。
也幸好第一發砸進了大地，沒有引起嚴重後果。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已經導致某位保安誤以為身體有問題，而特意去掛了男科。
既然完成任務，那就準備回家收拾最後的行李了。
王曦輕輕將額頭的劉海撇回右眼，讓「法眼」的能力慢慢熄滅。
這也是他這幾天的訓練成果。
將劉海撥到正常左眼那邊，遮掩視野，達成「閉合正常左眼」條件，他便能夠激發「法眼」。
因此他也無須特意閉上眼睛。
而劉海撥回法眼右眼那邊，恢復視野，形成「張開正常左眼」條件，右眼「法眼」就會恢復成正常狀態。
同時這種遮擋，也能夠避免讓人察覺到，他這顆仿生眼居然能夠和真實的眼睛那般擁有過視野。
沒有半點心裡壓力的王曦，順著回家的方向，繼續走過已經被封鎖的醫院大門。
他很快就聽到了那些躺在擔架上，不斷從救護車送下來的患者的痛苦呻吟聲。
王曦驀然間感覺到一絲錯愕。
什麼時候開始。
遇到神秘災難，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恐懼？
不是無奈自身同樣的殘疾？
而是雀躍期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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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曦和崔璐璐以及好友胡俊博等人，都是父母開著車送他們到了高鐵站后，再讓他們自行進站。
而前往南方靈力學院就讀的學生們，也都陸陸續續地出現在檢票口處。
雖然不少人都素未謀面，可了解到是未來的同學后，正排隊等待通行的不少人，都愉快地交流起來，從交換電話號碼到加個好友。
其中不少學生更是慕名而來，特意在崔璐璐面前湊熱鬧。
以崔東虎冷麵淡然的姿態，也難得客氣地和這群同樣送行子女，也是女兒未來同學的父母閑聊幾句。
王曦父母則是在入口處，將大包小包行李卸下來后，對著他千叮萬囑一番。
雖說王曦向來懂事而聰明，他們還是一件件地把入學后的要做的事情，交代清楚。
母親更是重點提醒，要和和去年入讀學院少年班的弟弟妹妹先碰面，一家人就要有一家人的模樣。
本身前世算得上孤僻宅男的王曦，這一輩也總算被教育地見誰都會嘴甜稱呼，起碼知道基本的禮貌。
一旁的死黨胡俊博早就不耐煩他老媽的嘮叨，沒兩下就跑過來幫王曦接過行李。
儘管王曦擁有「法眼」后充滿自信，可他依舊無法迴避殘了一隻手不方便的事實。
也讓他目光再次落在了陽城站入口旁的那些落地大玻璃上。
他胸口的「半神巫妖的饋贈」項鏈，還鼓鼓地藏在那裡。
項鏈上，還串聯著「手掌」、「骸骨」、「匣子」。
或許執行完第二個儀式，他就能夠和正常人一樣了吧。
只是聯想到「法眼」的六芒星他才開啟了一角，以及那開啟「法眼」的儀式之殘酷。
王曦又不敢亂動。
哎，這可真是幸福的煩惱。
「曦哥，你耐心可真好。」總算和王曦一起熬完了嘮叨后，胡俊博趕滿就拉著他走進站台里。
王曦則是撇撇嘴，你這小屁孩懂什麼。
我這叫父慈子孝，哪像你個帶孝子。
冥冥中的他總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下一次他回來陽城，會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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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藍星很多地方都和前世地球相似，但出行絕對是差別最大的。
其中最關鍵的便是這些交通工具，出遠門就會脫離「城區」的保護。
王曦全家那天在掃墓的桐山都遭遇最普通的死徒威脅，更別說這些荒郊野嶺。
一位死徒爆發導致的飛機墜機案例每年都有，因此除非迫不得已，一般人都寧可選擇地面交通工具。
哪怕如此，鐵軌以及高速路乃至荒涼些的國道上爆發的神秘災難，都不在少數。
唯一能夠寄託的，也就森之黑衛起碼還能夠就近幾小時趕來。
地表出事，還能救。
躲好了，就有存活的希望。
因此大多數列車都會配備足量的乘警，甚至高風險的車段還配備了森之黑衛常駐。
有時一輛車有四五位森之黑衛隨車出發也不奇怪，甚至聯邦高層重點要員，還有薔薇十字小隊重點保護。
他們才是藍星對抗禁忌封印物的第一戰力。
也就前兩天收到最後「錄取通知書」后，王曦這才明白，崔璐璐他們會選擇這一趟高鐵的原因。
根本就是學院指定的特殊專列。
為了保護他們這些未來的希望火種，鐵路部門可以說對這一趟列車給予高度關注。
除了超額配備森之黑衛部隊外，一些出勤公幹的靈力修鍊者都一股腦塞了進來。
刷身份證、再通過閘機、搭乘電梯、進入8號車廂找到對應位置。
因為殘疾，整整十五年來都沒出過陽城的市界限的王曦，終於能夠順利使用上前世的記憶。
想想都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來，遞給我吧，我幫你塞上去。」胡俊博說著，就順手接起行李箱，塞進去上面的物架。
抬完后他便坐在王曦旁，崔璐璐則緊鄰著閨蜜黃雪煙坐下，四人相對坐著。
為了大家都能夠坐同一車廂，訂票的黃雪煙並沒有挑選最昂貴的「商務座」，只選了「一等座」而已。
從她負責一行人訂票開始就無比頭疼。
她肯定把自己安排在崔璐璐對面，可正對面的兩個位置人選，她起碼接了不下五個電話。
最終黃雪煙還是選擇了王曦這位不會引起任何人不滿的人選。
胡俊博則是沾了他的光。
王曦此時默默地觀察著車廂里陸陸續續落座的乘客。
哪一桌是特意派來保護崔璐璐的呢？
就這麼想時，崔璐璐突然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三小瓶口服液小瓶，棕色瓶身看不透內里的溶液顏色，外表也沒有任何包裝。
「給你們，一人一瓶。」崔璐璐聲音甜美，聽著就讓人直覺結果。
「啥玩意？」王曦看著這件三無產品好奇道。
「聖靈草VII改版提取液。」
崔璐璐莫不在乎說道，「不過實驗室里有批聖靈草不知道什麼突然殃死了，原種的本來也能夠當殘次品出售，但是這種改版提取液雖然通過了安全測試，但畢竟還沒有流程批次。」
「不能公開發售的情況下，只能內部處理了。」
「我爸分到不少，就都塞給我了，雖然是沒有完全成熟的殘次品，但是它們和市面上銷售的聖靈提取液標準版，效果差不多哦，你們可以放下服用。」
「……」
王曦三人看著手中的口服液小瓶，都有些獃獃的。
這玩意，就是市面售價一瓶超過10萬，可以幫助靈力突破的「聖靈提取液」？
本來準備以「崔璐璐」用過的小瓶來販賣的胡俊博，差點沒拿穩，險些砸到地面，弄得手忙腳亂的。
黃雪煙也吞咽了下口水，說道：「璐璐，這可太貴重了。」
而崔璐璐則是晃了晃潔白修長的雙腿，搖搖頭，「這有什麼，其實我爸有給我更好的。這些也是讓我籠絡有天賦的同學的，那幹嘛不給你們先用了。」
正坐對面的王曦，輕蔑地瞟了瞟一點都不淡定的兩人。
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他對著崔璐璐露出無比堅定的眼神與和善的笑容。
下一刻，他舔著臉說道。
「璐璐，我不想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