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莊主暮洛
破舊的娘娘廟中,一俊俏小少年躺在乾草堆上,身上蓋著一件破損的綢緞衣袍,兩頰泛紅,裸露的肌膚上還有些紅印子,看著就讓人頓生憐意。
忽然破廟闖進一黑衣男子,他看到大開的廟門,心中直覺不好,待看到乾草上的少年時,他心中大駭!連忙奔到少年跟前。
他看到少主身上蓋的破衣袍,心裡咯噔一下,少主怎麼了?這衣服怎麼回事兒?怎麼從乾草下出來了?
他不該留少主一個人在這裡的!萬一少主發生了什麼事,他萬死也難辭其咎!
他顫抖著去探少主的鼻息,幸好少主呼吸沉穩有力,他才稍微放下心來!
只不過,少主的臉色紅潤異常,但是並不是中毒的黑紅,而是康健的紅色。難道少主身上的毒解了?他立刻給少主號脈,這一號脈可是把他給下了一跳!
不但少主身上的蛇毒解了,玄陰掌的冰寒毒竟然也去了大半兒!他低聲說了句「屬下得罪了!」,然後掀開了少主身上的衣袍,只見少主赤裸著身體,雖然玄陰掌的黑紫印子沒了,但是身上除了劍傷,還平添了許多那女歡愛的痕迹,他又細細檢查了一遍,少主的童子身是真的給破了!
他心裡一陣抽痛!既憤怒又心疼!少主怎會蒙此大難?這又是誰幹的?誰侮辱了少主?
平時堅強剛毅中刀中箭都不皺眉頭的他,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淚,少主已經夠命苦的了,為什麼還要如此受罪!
只是有一點他不明白,那人既然強了少主,為什麼還要給少主解毒,還治好了少主的玄陰掌?
想到這裡,他又仔細給少主號脈,然後檢查了身上,果然,少主身上的蠱也被取出了!
看著少主熟睡的臉龐,他心裡有些高興,雖然少主失了身子,可是少主身上的玄陰掌和失心蠱都解除了,從今以後,少主再也不必遭受非人的折磨!再也不會被嘲笑為廢人!再也不用受制於人!
少主終於自由了!
這天下能解玄陰掌和失心蠱的人沒有幾個,女子的話,就更少了!
會是誰呢?
白鶴堂堂主聽說在閉關,並且與暮夜山莊有仇,斷不會出手相救!
清風居和楊柳閣掌門都是男子,不可能。
那還有誰呢?沒聽說哪個門派的女弟子有如此高超的醫術啊。
忽然他的心裡有了不好的猜測,他嚇得額頭上一下子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不會吧?不會吧!
他咽了咽口水,十分糾結地看著少主,然後下定決心說道:「少主,屬下得罪了,為了您的身體健康,屬下必須要替您檢查一下!」
說著就要去把少主的身子翻轉過來,只不過,他剛碰到少主的身體,少主就醒了,少主睜開眼睛看著他:「你要幹什麼?」
那少年的聲音雖然稚嫩,卻透露著威嚴與沉穩。
那黑衣男子立刻跪在地上,抱拳施禮:「少主恕罪!屬下並非誠心越矩,只是給少主檢查,檢查傷情。」
那少年彷彿還有些懵,眼睛迷濛地看著那黑衣男子,腦子裡卻在梳理著之前發生的事情,他腦中有些零星的印象,身體的異樣更是清晰地提醒著他。
「少主?」
那黑衣男子見少主遲遲沒有回答,並且神情有些恍惚,擔憂地問道。
那少年回過神,對著他說道:「起來吧。」隨後看到自己身上的破的不成樣子袍子,皺了皺眉頭。
剛起身的黑衣男子又一下子跪在地上,他萬分愧疚地請罪:「屬下護主不利,令少主受辱,請少主重重責罰!」
「受辱」這兩個字令這少年一下子清醒了,他彷彿回憶起了什麼,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兒,他坐起身,看到自己胸前那令人害羞的印子,連忙披好衣服,用破爛的袍子暫時裹好自己。
他剛要說話,就聽到廟門外傳來焦急的喊聲:「少主,少主!」
那少年連忙對黑衣男子說道:「守住廟門,別讓他們進來,然後送套乾淨的衣服過來。」
黑衣男子頷首,立刻施展輕功將廟門從外面關上,對著飛奔過來的一男兩女說道:「少主有令,你們先不要入內。」
接著對一漂亮的白衣女子說道:「暮雪,你去給少主拿一身乾淨的衣服過來。」
暮雪沒有動,而是焦急地問:「少主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對呀!少主到底怎麼了?暮玄你倒是說啊!」這時一紅衣女子上前抓著黑衣男子,也就是暮玄的衣領著急地問道。
「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少主出事了嗎?」一青衣男子說著上前拉下紅衣女子的手,柔聲勸道:「暮彤,別激動。」
暮玄神色凝重,看著他們嘆了口氣:「先讓少主換上衣服再說吧。」
暮雪點點頭,回身去馬車上取衣服去了。
得不到滿意的回答,暮彤煩躁地踹了一旁的枯樹根,低聲罵了句:「都是什麼事了啊!都怪那混蛋鍾美儀給少主下毒!」
廟內裹著破爛衣袍的少年名叫暮洛,是暮夜山莊的少莊主,門外的四個人是他的貼身侍衛。
暮洛帶著四個侍衛一行人本是去綠竹山莊為父母祭祀的,七日後是父母的忌辰。
他們中途在客棧歇腳的時候,碰到了鍾馗鏢局的大小姐鍾美儀,鍾美儀近些年常去暮夜山莊做客,是現任莊主,也就是暮洛的舅舅,鐵義雲的義女。
鍾美儀她衷心於暮洛,多次表明心意,屢次被暮洛拒絕,於是懷恨在心,就給暮洛下了她精製的赤練蛇毒,就想著讓暮洛知道她的厲害,然後去求她解毒。
暮洛雖然中了毒,可是他不想去低聲下氣地求她,於是封住了靜脈,立刻上路趕去綠竹山莊,綠竹山莊的孔婆婆應該有辦法解毒。
誰知道半道上竟然被一群黑衣人追殺,他們的目的很明確,殺了暮夜山莊的少主暮洛!
來人個個武功高強,暮玄四人應付起來有些吃力,更何況暮洛又中毒了。一番鏖戰下來,他們四個都負了傷,暮洛也被刺了幾劍!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暮玄四個商量兵分三路,施障眼法,由暮青披上少主的衣服騎馬引開一隊人;暮雪和暮彤駕著馬車,假裝少主還在車上,引開一些人;而後暮玄騎一匹馬帶著穿著暮青衣服的少主向綠竹山莊的反方向逃去。
他們的方法奏效了,大部分人都追著暮青和暮雪暮彤他們,追著暮玄的沒幾個人。
暮玄的馬跑的快,在跑到一處破廟的時候,他把昏迷的少主藏在了廟內的乾草下面,然後關上廟門,給暮青他們發了信號后,就騎馬原路返回,將追殺他的三個人給殺了,雖然他也受了很嚴重的傷,不過考慮到耽擱了這麼久,怕等不到到達綠竹山莊少主蛇毒就會發作,所以他還是強撐著騎馬回到客棧去找鍾美儀要解藥。
鍾美儀還算不傻,怕暮洛出事,她擔待不起,很爽快地給了解藥,還有些將功請罪似的給了暮玄療傷的葯,這樣暮玄才能儘快趕回破廟。
暮玄接過暮雪送來的衣服,打開門放了進去,重又關上門,說道:「少主請換衣服。」他知道,此刻少主是不願意見任何人的。
廟門內,暮洛拿起那套乾淨的衣服,立刻脫下身上的破爛袍子,厭惡地扔在一旁,快速換上了衣服。
換好衣服后,他沒有立刻開門讓他們進來,而是四處打量了起來,他已經感覺到了身體的不同,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
以前的自己每天都像是背著千斤重的巨石,他的身體只是個軀殼,是個木偶,他自己支配不了,可是現在他又重新感覺身體是自己的了!
他慢慢地來回踱步,腦中慢慢回憶起,他當時處於半昏迷的狀態,感覺破廟進來了人,一開始以為是暮玄,可是聽聲音卻是一個陌生的女子。
他盡量減弱呼吸,怕被發現,可是那女子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他忍不住痛呼出聲,然後就被那女子發現了。
當時他睜不開眼睛,說不了話,可是還是聽得見的。
那女子好像也中毒了,在找人解毒。被發現后,那女子沒有傷害他,反而替他解了蛇毒,之後又解了玄陰掌的冰寒毒,在蛇毒被解的時候,他就對她卸下了防備,當她用自己的嘴給自己喂葯的時候,她熱熱的身子壓在自己身上,那感覺太好了!他常年冰寒的身子太需要這份溫暖了,他捨不得這冬日的火爐離開,於是不顧一切地在她起身的時候抱住了她,他沒別的意思,只是需要更多的溫暖。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記得他喝了幾口液體,忽然間身體內充滿了力量,然後身上的衣服被脫了,接著懷中出現了一個熱熱的滑滑的身子,聞著香香的,不自覺抱緊了她。
之後感覺更加溫暖,身體也變得炙熱,心也變得燥熱,周身前所未有的舒暢與痛快。
他喜歡這種溫暖舒適的感覺。
他雖然年紀尚輕,卻也是快十七歲了,只是看起來年輕,但是他自幼心思縝密,成熟沉穩,早已曉得男女之事。
他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迷糊中他儘力睜眼看了身上那女子的樣貌,只是模模糊糊看的不甚清楚,只約摸記著,那女子不醜,甚是清秀。
平息之後,他沒想到,那女子還將那失心蠱引到了她自己的身上,那失心蠱比玄陰掌的冰寒毒還厲害幾分,冰寒毒不過是讓皮肉受苦,而那失心蠱卻可以消磨他的意志,他最痛恨的就是失心蠱。
他很感激那女子給他解了失心蠱。
只是那女子說他們之間兩清了,後會無期,這可由不得她。
他平時最恨的便是被人強迫!
暮洛停下腳步,在他的腳邊有一塊從他衣袍上撕下來的布,他蹲下身,拿起那塊布,上面有血字寫著:小弟弟,別恨姐姐,我也是迫不得已。荷包里的烈焰丹,七日一顆,五顆之後便可清盡你身上的冰寒毒,蛇毒蠱毒已除,你的身體調養月余便可痊癒,贈你淬鍊銀針,可試出一切毒物,以後多些心眼,別老是中毒了,保重。
布塊旁邊有一藍色的綉著海棠的荷包,他拿起那荷包,細細看了看,那粉色的海棠繡的極其精巧。
打開看來,裡面有幾顆藥丸,還有一根銀針。
收了荷包,他笑了一下,那女子很細心嘛。
好,很好,毒王老怪的弟子,夏蟬衣是吧,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