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聲音很好聽

「林大夫的喜好您倒是記得清清楚楚，那您自己的喜好倒是忘了。」松柏小聲嘀咕著，微微撇著嘴。

自從認識了林大夫，公子書房卧室擺放的物件兒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公子以前對辣沒感覺，喜吃甜，糖醋裡脊和魚香肉絲等隔三差五就要來一樣，但是，林大夫喜吃辣，從此公子的飯桌上就必有一道水煮魚。

是，林大夫是誇過府里的廚子手藝好，做的水煮魚非常好吃，但是公子也不能頓頓吃，天天吃啊，

吃的都上火了，嘴上都起泡了，寧願喝涼茶降火，也不願撤了那道菜，公子這是何必呢？

松柏的小嘀咕和小情緒，蘇鴻秉壓根就沒有空注意，他現在正對著兩盆盆栽細細地看著，過了一會兒才說，把這兩盆端走，換兩盆香味清淡的過來，迷濛不喜太過濃烈的味道。

「還有，桂花蜜要用翡翠盅盛，桂花酥要用白玉瓷盤擺，用雞頭米大的珍珠裝飾。」

「桌布，」蘇鴻秉摸著下巴想了想，說：「桌布整體淡雅風格，要與杯盤相稱。」

梧桐和松柏兩個人互看了一眼，然後又不約而同，十分無奈地嘆了口氣。

公子走火入魔了，絕對的！

「公子，您都忙了這麼久了，該坐下喝口茶，歇一會兒了！」梧桐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硬是把公子按到椅子上坐下，苦口婆心地勸道：「您要是累病了，明天該怎麼主持『茶詩會』，該怎麼讓林大夫高興？」

「梧桐說的沒錯公子。」松柏趕緊遞上了一杯熱茶，繼續勸道：「您要是今天太過勞累，明日精神不濟，也是不行啊！」

「再說了，這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公子您沒必要再盯著這些細節不放了，咱們布置地已經特別棒了！」梧桐看著四周這美輪美奐的場景，覺得已經非常完美了。

「好好，你們兩個說的我都知道，我歇一會兒就歇一會兒。」蘇鴻秉拗不過他們，就同意歇一會兒，單是還是不放心地囑咐他們兩個：「你們再去數一遍燈籠，一定要是雙數，千萬不要數錯了，單數不吉利！」

「已經數了七遍了。」松柏頭大地說道：「嘴皮子都數出繭子了。」

「再去數一遍，七這個數字不吉利！」蘇鴻秉放下茶杯，正色地說道，然後威嚴地看著松柏。

沒有辦法，松柏只好領命，對著公子行禮：有力無氣，有些蔫蔫兒地回著：「是，公子，奴才這就去數，一定會數清楚，燈籠必須是單數。」

「雙數！」蘇鴻秉用扇子狠狠地敲了松柏腦袋一下，讓他不長記性：「雙數！你要是弄錯了，有多少燈籠，打你多少板子！」

松柏齜牙咧嘴地揉揉被打的腦袋，趕緊改口求饒：「公子千萬不要啊！都是奴才口誤，口誤，純屬口誤！雙數，雙數！」

「趕緊去，別磨蹭了！」蘇鴻秉瞪了松柏一眼，不許他嬉皮笑臉，數燈籠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松柏小跑著離開后，梧桐沒等公子開口，便說道：「奴才去數紙鶴，奴才用自己的姓名擔保，紙鶴一定是雙數，保證完成任務，請公子放心！」

「對，數完紙鶴之後，要把前年父親賞的那套烏玉硯找出來，放在書桌上那個我親自設計的錦盒裡，小心看管著，明日要給迷濛的。」蘇鴻秉知道迷濛的字好看，好字要配好硯。

「公子，那烏玉硯是硯中絕品，千金難求，是老爺特意尋來，賞給您的，您三四啊！給林大夫的禮物換成別的就好，咱們庫房還有好幾顆上好的夜明珠呢，不如選一顆送給林大夫？」梧桐那個心疼啊！

他可不捨得那烏玉硯，公子那麼珍視的東西，就這麼輕易地送人了？那可不行！再說了，那林大夫對公子也無意，送她這麼貴重地東西，總覺得不值得！

「夜明珠俗氣了。」蘇鴻秉微微皺眉，聲音變得溫柔了起來：「迷濛不會喜歡，還是這烏玉硯更有意義些，日後她每次提筆寫字，看到這硯台，就會想起我吧。」

「想要讓林大夫記得您，送她一副您的畫像豈不更好？沒必要下這麼大的本兒吧！」梧桐還是肉疼，捨不得。

「不許瞎說！」蘇鴻秉大聲呵斥梧桐：「就按我說的做，不準再頂嘴！還有，明日在迷濛面前，不許這麼口無遮攔的，若是再亂說，就家法伺候！」

看著公子真的生氣了，梧桐再也不敢反對了，他不情不願地遵命：「是公子，梧桐記下了，再也不敢亂說了，奴才下去忙了。」

「下去吧！」蘇鴻秉揮手讓他下去了。

不怪蘇鴻秉生氣，只是梧桐說話太不經腦子，迷濛已經拒絕過他，表明了態度，他男未婚，迷濛女未嫁，若是讓別人知道了他送自己的畫像給迷濛，不知道該怎麼嚼舌根子，亂傳什麼流言蜚語呢？這不是在敗壞迷濛的名節嗎？

再說了，迷濛心裡該怎麼想？恐怕會惱怒厭惡他，不再理他吧！

夜明珠，烏玉硯，可以隨便送，只是，他的畫像不能送，送畫像，太過曖昧。

凝霜閣，戲曲名角趙老闆正坐在梳妝台前，細細地檢查著自己的頭面，明日的演出，來的都是些文人雅士，他們要求高，講究，最喜歡盯著細節不放，他要準備周全，省的有損他的招牌。

趙老闆輕輕地擺放著自己的眉筆，從銅鏡中瞥了一眼坐在床邊，轉著酒杯，皺眉獨酌的英俊男子，笑了一下，說道：「心情不怎麼，好啊？怎麼了？出去這一趟，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

雲老闆又飲了一杯酒，並沒有理找老闆，而是眼神迷離地望著窗外。他微微皺起的眉頭，已經很明確地表示，剛才趙老闆問了一句廢話。

被冷落，趙老闆也不惱，而是繼續笑到：「那就是心情不好了，不是剛去見了人家嗎？幹嘛心情還不好？」

「話多！」這次雲老闆終於吭聲了，不過卻是懟人的一句。

「就是為了人家才答應來著蘇府的，還借了人家蘇公子的花，準備獻佛。」找老闆起身，走到他跟前，繼續說：「現在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明日了，你現在煩惱個什麼勁兒？」

「你不懂。」雲老闆三兩個字打發趙老闆，並沒有任何攀談的慾望，又斟了一杯酒，正要往嘴裡喝。

卻被趙老闆那修長，柔軟的手給攔住了，趙老闆蓋住他的酒杯，認真地說道：「明日就要登台了，就莫再飲酒了，飲酒過量，傷嗓子。」

雲老闆一下子躲開了自己的手，身子側了一下，讓趙老闆碰不到酒杯：「無妨，反正，那些人我也不在乎。」

趙老闆哭笑了一下，然後恢復如常，故作苦惱地抱怨：「你倒好，只為那佳人一人，可以不管不顧。但是你不能拉著我下水啊，我可是指著那些人，指著我的招牌過活呢。」

「說的你多可憐似的。」雲老闆嘴角抽笑了一下，斜了趙老闆一眼，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

「奴家好不可憐～」趙老闆撩起袖子，遮住自己半張臉，用青衣那婉轉秀麗的嗓音唱到，邊唱還邊媚眼如絲地哀怨地望著那雲老闆，下一句便是：「你這令人恨不起來的～咿咿～呀～」

「無聊。」雲老闆神情依舊，冷臉冷眼，情緒不見任何波動。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是誰？」趙老闆收起了玩鬧，正經起來，用男聲問道。

門外正是蘇憐心的貼身丫頭柳柳，柳柳忙回道：「兩位老闆好，我是蘇小姐身邊的丫鬟柳柳，我們小姐派我給兩位老闆送來我們廚房特色的點心過來給二位嘗嘗，為今日小孩的怠慢不周賠禮。」

「那就煩請柳柳姑娘送進來吧。」趙老闆朗聲說道。

同時他沖著雲老闆擠擠眼睛，小聲調侃：「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正說佳人呢，佳人就惦記著你，派人送好吃的來了。我呢，是沾了你的光了。」

「話多！」雲老闆白了趙老闆一眼，有些不悅地從窗台上跳了下來，把酒壺重重放在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那張半邊臉面具，快速戴在了臉上，然後瀟洒地一撩衣服后擺，在桌邊坐了下來。

趙老闆絲毫沒有被他的惡劣態度嚇退，而是挨著他坐下，故作可惜地說道：「哎呀，雲老闆如此絕色容貌，藏在面具下可就太可惜了！」

「我可以讓你的嗓子現在就啞，你信不信？」雲老闆狠狠地瞪他了一眼，修長分明的手指動了動，意有所指地威脅道。

這招果然管用，趙老闆立刻正經了，連忙坐直了身子，擺著手說道：「不必了，不必了，開玩笑，開玩笑。」

門外的柳柳可開心了，這趙老闆果然名不虛傳，聲音真是太好聽了，她有耳福了！

推門進來，柳柳看到趙老闆的面容，更為驚訝，這唱青衣的趙老闆，一點也不女氣，相反很帥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