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滄海和巫山
不但趙老闆聲音面貌俱佳，他身旁的雲老闆更是光彩奪目，讓人移不開眼睛。雲老闆坐的腰背挺直，身形優雅，臉上雖說帶著半邊面具，但是有幸被看到的嘴邊和下巴是那般完美，漂亮，好看。
柳柳整個人都看呆了，講真的，她這輩子還沒有見過幾個這樣的人物呢！武府的五公子雖然也俊美，但還是一個少年，沒有雲老闆他們這種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大公子雖然也好看，但是跟前面這些相比，始終是差了一截兒。
啊，這樣子說大公子有些不太好，有些對不起大公子，但是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見柳柳進來了，手裡提著的食盒也不往桌子上里放，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們，獃獃的看。
趙老闆和雲老闆兩個人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的，像柳柳這樣的女人，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照例是趙老闆先打破了沉默，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如同彈琴弦一般，輕輕地敲了敲桌面，叮咚鈴，清脆悅耳，他的聲音也富有磁力彈性：「柳柳姑娘，食盒一直拿著不累嗎？還是放到桌子上吧。」
被趙老闆這麼一提醒，柳柳才從自己的花痴中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囧態，害羞得臉紅了起來，十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緊張地抓著手裡的食盒，深吸了一口氣，忍著心裡的緊張，慢慢的踱步上前，來到兩位老闆的跟前，她的緊張加倍了，頭低的更低了，只好眼睛使勁往上看，用餘光感受著桌子在哪裡，然後忍著顫抖，盡量平穩的放上去。
「二，二位老闆，好，好，這是，是，我們小姐，一，一點心意，請，請二位笑納。」柳柳帶著顫抖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哭腔說道。
呼，把食盒穩穩地放到桌子上之後，柳柳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好在順利的放在桌子上，若是掉了的話，先別說丟人不丟人了，小姐會怪罪的！
「多謝蘇小姐的好意，蘇小姐有心了。」這次倒是雲老闆開的口，他沖著柳柳笑了笑：「也辛苦柳柳姑娘了。」
然後他輕輕的打開了食盒上面的蓋子，動作優雅地從裡面拿出了一碟櫻花粉的心形糕點，一碟桂花黃的球形糕點，還有一碟翡翠綠的葉子糕點。
雲老闆用修長而指節分明的手，捏了一塊兒翡翠綠的葉子糕點，放在直挺的鼻子下面，輕輕嗅了嗅，然後微微一笑：「好香。」
哇，這雲老闆不愧是唱戲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麼的優雅，那麼的有韻味，那樣的賞心悅目，讓人不由得都看呆了！
「柳柳姑娘？」趙老闆像看好戲一樣，用調侃的語氣喊了一聲柳柳。
「啊，呃，哦。」柳柳看著趙老闆滿臉的調笑，就知道自己又失態了，她的臉更紅了，心慌，跳得不行了！
「柳柳姑娘，這糕點聞著香甜撲鼻，味道應該非常不錯，請代我們謝過蘇小姐。」趙老闆也學著雲老闆的樣子，拿了一個黃球球，先是嗅了嗅，然後輕輕咬了一塊兒，說：「很甜。」
「哦，哦，好的，我一定跟小姐說。」柳柳現在的臉像是要燒起來一樣，紅的不行，熱的厲害，她再也承受不住了，眼前是何等的美男圖啊？
說完她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還在心裡暗爽，今天她實在是太幸運了，本來送糕點這差事是交給草草，可是草草比較膽小害羞，她一個人不敢來面對兩位老闆，所以小姐才換成她來的。
真是要感謝草草，感謝小姐，讓她可以大飽眼福！
走了兩三步，她突然發現，好像是忘了什麼東西？
對了，對了，食盒還沒有拿呢！
她又轉回身去，特別慚愧又不好意思的看著兩位老闆，訕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呵呵，食盒忘了拿了。」
尷尬，尷尬那是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呀。
柳柳快速的轉回去，快速的拎過桌子上的食盒，轉身就要跑，跑了兩步，又想起還沒有行禮，趕緊轉回身，對著兩位謫仙般的男人，快速的一福身，說道：「兩位老闆慢用，柳柳就先告退了。」
說完，就頂著一張猴屁股臉，逃難似的跑了出去。
估摸著柳柳走遠了，趙老闆將手裡的那小半塊糕點一下子塞進嘴裡，快速的嚼了，咽了。
輕輕的拍了拍手上糕點渣，才指著雲老闆，哈哈大笑了了起來：「哈哈哈哈，哎呦，哈哈哈哈，你呀！你說說你，你這張臉，即使用面具擋住了，也是個禍國殃民的，你招惹人家小姐也就罷了，幹嘛連人家丫鬟都不放過？」
「你這樣隨便撩人，這小姑娘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哦！」
「聽說過那句詩嗎？」
「別不愛聽吶，我念給你聽啊。」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趙老闆用標準的青衣戲腔，深情飽滿的唱出了這兩句詩。
雲老闆只是瞟他一眼，有些嫌惡的說道：「那麼多糕點也堵不住你的嘴，話多！」
趙老闆卻不受他惡劣態度的影響，伸出纖纖蘭花指，妖嬈的捏起了一顆櫻花粉的心形糕點，並不急著往嘴裡吃，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沖著雲老闆挑挑眉：「你這無心的撩人，把人家的情意給勾了起來，這顆小小的心裏面，日後若是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可怎麼辦？」
「這就是你的罪過了，雲，老闆。」
「別在這賊喊捉賊。」雲老闆拍拍手，站起身來，隨手拎起自己的酒壺，慢悠悠的向窗邊走去，還如之前一樣，輕輕一躍，便靠坐在了窗子上。
「怎麼叫賊喊捉賊？我不懂哦～」趙老闆這時候還是拖著聲音用女聲說道。
「撩人家小丫頭的是你。」雲老闆斟了一杯酒，慢慢送到嘴邊，然後一飲而下。
「別什麼事都安到我身上。」雲老闆瞟了一眼趙老闆又說道：「明明這些事情你最在行。」
「雲老闆，你這可是冤枉人家了～」趙老闆越演越上癮，既然是拖著嗓子，一副女音，還故作一副嬌羞委屈狀。
「酒是好東西，你別讓我噁心的都吐了！」雲老闆都懶得看他了，又喝了一大口，然後慢慢的轉著酒杯，眼睛迷離的看著它。
「有了新歡，竟然如此的嫌棄人家，雲老闆，你真是一個十足的負心漢～哼。」趙老闆繼續笑著演，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雲老闆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唇邊苦笑了一下，然後才說道：「雖然你這人廢話連篇，讓人厭惡。但是，但是有一句話你倒是說對了。」
「哦～，那句話？」趙老闆沒想到他會認真聽自己說話，饒有興趣的問道。
這是雲老闆並沒有回答他，也並沒有再看他，而是轉向了窗外，盯著幾顆金桂樹發獃。
趙老闆等了一會兒，雲老闆還是沒有回答，他本來想，算了，不理他了，讓他自己愁悵去吧，迷離去吧，裝高冷去吧！
他要繼續去整理他的頭面，他的戲服，還有他的油彩胭脂。
可是，重新坐在了梳妝台前，心思卻也完全不在行頭上，他還忍不住好奇，轉過身，沖著雲老闆說道：「喂，到底是哪句話？」
「好，不理我，哈，不理我是吧？」
趙老闆站起身，三兩步來到雲老闆跟前，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酒壺，也不用酒杯，直接就仰著頭往嗓子里倒。
「你不是說喝酒傷嗓子嗎？」雲老闆又一把給奪了回去：「別搶我的酒。」
趙老闆豪邁的用袖子一擦嘴，然後斜瞟著雲老闆，威脅道：「你要是不告訴我那句話的話，那我就不配合你了，明天不用唱了，我想怎樣喝就怎樣喝，也不用保養嗓子。」
這下雲老闆倒是正眼看他了，趙老闆得意的一挑眉：「我說到做到哦。」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雲老闆手中慢慢轉著酒杯，悠悠的說道。
就吟了這兩句，他的眉間彷彿積攢了這世間的萬千愁，那愁緒如同雲霧一樣，層層把他包裹。
這樣的雲老闆，讓人看了，心裡也跟著悲傷起來。
趙老闆收起了玩笑調侃的樣子，一本正經的拍拍他的肩膀，張了張嘴，找不出合適的話安慰他，最後只能說一句：「明天，祝你成功吧。」
「希望吧。」雲老闆輕輕甩掉他的手，輕不可聞的嘆了一聲。
「還有一句忠告。」趙老闆低頭看了看自己被甩開的手，繼續說道：「對於蘇小姐，希望你能把握一個度。見過曾經的滄海和巫山，就很難再中意其他的小山小河了。」
「這個蘇小姐，看起來，是個單純的，別害了人家。」
「我心裡有數。」雲老闆繼續喝著酒，只不過這酒越喝越急了，可以看得出來，喝酒的人，心裡是越來越煩亂。
「那就好。」趙老闆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說了句：「坐的久了，有些腰疼，我出去散散步。」
然後他就轉身出去了。
看得出來，雲老闆現在心情不是太好，趙老闆是個心思極其細膩的，看出人家情緒不對，就不留在那裡討嫌了。他出來，把空間留給人家，讓人家好好的獨處，調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