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冷兔
趙大娘欣慰的摸了摸顧深兒的頭：「這就對了，和趙奶奶不用客氣。」環視一眼房間，微嘆口氣，「行了，我先走了，這院子還成，好好收拾收拾。」
顧深兒笑眯眯的將人送走，拿出菜籃子里的飯菜：「趙奶奶真箇好人。」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柳氏看著那飯菜，抿了抿唇。
這一頓雖解決了，但他們又沒有糧食，下一頓怕是只有野菜了。
吃過了飯，顧深兒拽著顧青山上青蟒山，打算先打獵維持生計，賺錢的事回去再考慮。
顧青山幾次看向顧深兒，幾次欲言又止。後者假裝沒看到，也不與他交談。
進了青蟒山，顧深兒掃了眼挖野菜的顧青山，無奈的抿了抿唇：「不挖野菜，挖些陷阱，打獵。」
她什麼時候會打獵了？顧青山剛想詢問，但見她態度冷漠，又將到了嘴話咽了回去。
靜謐的外圍響起幾聲野獸的嗚咽，像是小野獸被困住。
顧深兒眼前一亮，順著記號找到上午挖的陷阱。陷阱的蓋子塔下去，三隻灰色的小野兔瑟瑟發抖。
「成了，」她伸出魔爪，將小野兔拎起來，丟進背簍，「你在外圍挖這樣的陷阱打小獵物，我進裡面看看去。」說著，抽出匕首，邁進樹林。
顧青山從傳聞中也了解過內圍常有野獸出沒，下意識跟上她的腳步。
顧深兒冷冷瞥他一眼：「不用跟來添麻煩。」聲音微涼，語氣疏離。若不是獵物太多她自己拿不回去，她都不想帶上顧青山。
顧青山腳步一頓，神色複雜，只道讓她小心。
顧深兒剛進內圍，入眼一片翠綠的草叢，草叢縫隙間長著幾種藥材。隨手采了幾種丟進背簍里，抬眼便見一片植物上結著成串的紅辣椒。
頓時眼前一亮，走過去摘下一個，掰開放在鼻子下一嗅：「咳，夠味。」辣椒是個好東西，這邊的人不吃辣椒，正好她拿來用。
顧深兒背著一背簍的辣椒出了內圍，便見顧青山一臉緊張的朝裡面張望，佯裝沒有看見，從他身邊走過：「打到獵物了？」
顧青山神色黯淡的點點頭：「都是些野兔子，有十幾隻。」
顧深兒順著他指著的地方看過去，但見十幾隻野兔子被他用樹枝綁在一起，方便扛回去。好在他還有腦子的，眼底掠過一絲欣慰，卻未表現出來，轉頭朝山下走。
晚飯燉了兩隻野兔，配上趙大娘送來的粗糧，三人吃的心滿意足，兔肉還有剩。
月上樹梢，顧深兒餓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索性摸到廚房，將剩下的兔肉盛出來，洗了兩個辣椒切碎攪拌在兔肉里，就著粗糧下肚。
冷兔肉配上辣勁十足的辛料，味道比剛出鍋時還要可口幾分，和現代的冷兔肉零食有些相似。
等等……顧深兒腦中靈光一閃，冷兔肉？現代似乎有個很火的兔製品品牌，主要食材似乎就是兔肉與干辣椒，味道讓人流連忘返，生意火爆。
現代可以火爆起來的食物，是不是在古代也可以？
天剛亮，顧深兒就去找趙大娘借了些香辛料，將煮過冷卻后的兔肉切成丁，與爆過的香辛料攪拌均勻，一份色香味俱全的冷兔小吃便成了。
柳氏從未吃過辣椒，見了不由抵觸：「深兒，你想吃什麼就和娘說一聲，怎麼還自己動手。」這東西要是不能吃，豈不白白浪費了獵物。
顧深兒嘗過口感，信心十足的端到柳氏面前，遞給她筷子，笑眯眯的看著她：「娘，你先嘗嘗味道。」
「這……」柳氏滿臉猶豫，但見她眼中儘是期待，不好拂了她的好意，試探的嘗了一口，微微皺眉，「深兒，這東西太辣了。」卻忍不住又夾了一口，「又辣又香。」
顧青山在旁看著柳氏讚不絕口，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冷兔肉，又看了眼顧深兒，猶豫道：「能不能讓我也嘗嘗。」
……
家裡還有十七隻野兔子，除去三隻幼年野兔和一隻懷孕的，還剩十四隻。顧深兒宰了五隻做成冷兔肉，拉去鎮上賣。
顧家村距離平水鎮要走上半個時辰，顧青山自覺的抱著存放冷兔肉的罈子，顧深兒樂得輕鬆。
平水鎮街道分為三九等，東街住的都是富貴人家，西街北街商戶林立，南街魚龍混雜，小販佔據。
顧深兒三人到了南街，尋了處空地，支起木架子，擺上罈子。她盛出幾小蝶讓柳氏兩人拿在手裡，看了眼人來人往的街道，輕咳一聲：「走一走看一看，獨家秘制的冷兔肉，免費品嘗，數量有限，嘗完即止。」
路過一中年大叔，身上帶著酒氣。顧深兒眯眼一笑，兩步迎上去：「大叔嘗嘗這冷兔肉，野兔子的肉做的，夠辣夠香，當下酒菜最好不過啦。」
大叔瞥了一眼，見是個小姑娘，不耐的揮手：「不嘗不嘗，一邊去。」繞開顧深兒，快步走去。
「哎呀，這麼好的下酒菜，旁人可都沒過，若是帶去酒桌上去，不知道多有面子，大叔不嘗嘗嗎，免費的喲。」顧深兒不緊不慢的打開罈子，夾起塊冷如肉丟進嘴裡，吧唧兩聲。
大叔腳步一頓，鼻尖縈繞著一股香辣的兔肉味道，喉嚨一動。反正是免費的，不吃白不吃。
大叔夾起塊兔肉，兔肉上沾滿辣椒，這東西能吃？但見顧深兒笑眯眯的看著自己，輕哼一聲，一咬牙，視死如歸的扔進口中，仔細咀嚼，倏然瞪大雙眼。
冷兔肉上的辣椒刺激味覺，讓人精神振奮，入口是辣、麻，細細咀嚼后，兔肉的香在口中蔓延開來，與辛辣味道交融，產生第三種味道，在口中留香最久，也最讓人流連。
「好吃！太好吃了，這兔肉嫩香，辣椒夠味。哈哈哈，給我來兩斤，我回去的下酒。」
大叔嗓門響亮，這麼一吆喝，路過的百姓紛紛看過來。
顧深兒笑容滿面地的吆喝：「五文一兩，兩斤一百文，大叔是我第一個客人，再送你半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