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價的聘禮

「你們說……家人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回到院落後，姜夜姬並沒有直接回到房間內，反倒是走到了院落正中央的石桌旁坐下，而她詢問的人，則是這倆天才被選進姜王府內的侍女——秋霜和冷月。

雖然原主是有過侍女來著，但因為上一次的事件，連帶著駕車的車夫一同領了便當。

另外大概是因為受到原主名聲的影響，所以在姜王府放出風聲要為姜夜姬挑選侍女的時候，壓根就沒有太多的人過來。

又或者說來的基本上都是些過了年齡，完全可以當大媽來看待的女子。

當然，最後的結果還是好的，雖然這其中不乏「矮個當中挑將軍」的想法，在參選人當中找到了唯二符合條件的秋霜、冷月，但即便是這樣姜飛宇也是有好好調查過倆人的來歷

冷月身世簡單，外地流落到這裡的孤女；而秋霜，則是一家農戶的女兒。

據本人所說，曾經被姜家大小姐從混混的手中救過一次，所以這一次在姜王府為姜夜姬挑選侍女，便抱著報恩的想法跑過來了，而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

「家人的話，應該是相互扶持的吧，儘管我也不太懂，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不論是老太爺還是姜將軍，都是十分關心小姐的。」

相較於沉悶的冷月，首先開口的自然是性格較為活潑的秋霜，而此時此刻的她也是儘力地朝少女闡述自己的觀點。

「相互扶持嗎？」姜夜姬低著頭，呢喃著。

沒有人知道，又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知道這個女孩曾經的經歷，「家人」這個概念不僅沒有給姜夜姬任何的溫暖，反而是痛苦的根源。

但現在似乎是有什麼不一樣了，姜乾的話讓姜夜姬只覺得心口暖暖的，雖然有些酸澀，但她並不討厭，甚至還有些喜歡。

在來到姜王府之後，姜夜姬一直都表現得不是很在乎，那是因為這裡是原主的家，而不是她的，可是現在……

姜乾的話不斷回蕩在腦海中，那沒有任何猶豫的維護，僅僅只是因為「她是他的孫女」這一點，但這對姜夜姬來說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此時突然多出了幾分笑意，足以讓冰川融化的笑容。

即便是冷漠著很少說話的冷月也是有些驚訝，尤其是秋霜，雖然來到姜王府沒有多久，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姜夜姬的臉上看到神色變化。

要知道在秋霜的眼中，之前的姜夜姬就像是一個精緻的娃娃，不會歡笑，更沒有任何的情感流露。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們，不論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家人。」

姜夜姬暗暗地下定決心，既然上天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不論是補償，還是其它的一些什麼，她都不會讓人摧毀這一切，任何人。

當然姜夜姬也知道，就憑藉她現在的能力，若是想要在這群狼環伺的境地下保護好姜王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儘管灤溪國的皇帝耿武是站在姜王府這邊的，可自古帝王多無情，姜夜姬不傻，若是讓她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到別人的身上，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將小叔的身體能夠恢復的話，外面的那些人應該會有所忌憚才對。」

姜夜姬本就是那種說做就做的性子，所以在有了想法之後，當下就衝進房間開始研究治療姜飛宇的方案，只不過才有些眉目沒多久，城內又再一次炸開了鍋。

……

「誒，你們說那是誰家的禮隊？這麼大的手筆可是不少見啊。」

看著一路上吹吹打打，就怕是別人不知道這件事的彩禮隊伍，一路人直接捅了捅身旁的同伴。

「誰知道呢，不過看那個方向好像是姜王府。」

「姜王府！你說笑呢吧！現在這城裡有誰還不知道姜家那位的事？雖然聖上的聖旨還沒有下來，但二皇子主動退婚這件事情可不是假的。」

「就是，誰會要這麼一個殘暴貨，嫌小命不夠長啊，又不是娶回去鎮宅的。」

「嘖嘖，這位可就說錯了，雖然那姜家大小姐凶是凶了點，但據我所知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原因的，而且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也會改變現在的看法的。」

「改變看法？兄弟，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

男人的話頓時引起了周圍人的鬨笑，只不過被嘲笑的那人卻是一點兒也不在意的樣子，帶著一副「你們不懂」的神色離開了街道。

再說剛剛經過的禮隊，僅僅只是一小段的功夫便已經來到了姜王府前。

「你們這是？」

看著為首的男子朝這邊走來，鄒原皺了皺眉，聲音中帶著不解。

「想必這位就是鄒原鄒少將了吧？」

為首的男子大約五十多歲的樣子，一身衣物雖然不顯眼，但鄒原卻也能看出用料的不凡，所以在對方問起時，自然也是沒有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

「沒錯，我就是鄒原，請問你們這是？」

「哦，其實是這樣的。」就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男子一拍額頭，隨後方才解釋道，「鄙人弈正陽，是四皇子府上的管家，這次來自然也是奉四皇子的命令來的。」

「四皇子的命令？」鄒原掃了一眼車隊，隨後皺了皺眉，「據我所知，四皇子向來很少與他人來往，和我們姜王府更是沒有任何的接觸，不知道奕管家帶這麼重的禮是想要做什麼？」

「額……關於這一點鄙人認為還是等我見到姜王再說吧。」

「我明白了，那麼請奕管家和我進來吧。」

鄒原點了點頭，旋即不再多問，直接引著弈正陽就進了姜王府。

……

「鄙人見過姜王。」

「奕管家不用多禮，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四皇子派你過來是為了什麼？」

姜乾擺了擺手，雖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但弈正陽卻是能感受到對方所散發的那種氣勢。當然，弈正陽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大人物的人，自然也是對答如流。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四皇子說他愛慕令千金已久，只不過之前礙於她和二皇子倆人之間的婚約，只能退至其次。」

「只不過自從之前的事情發生之後，四皇子便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這才派鄙人過來，希望能夠求娶姜小姐。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還望姜王能夠答應這個請求。」

「你是說四皇子喜歡我家姬兒？想娶姬兒為妻？」姜乾皺眉看著弈正陽的神色，似乎是想要從對方的臉上找出一絲異樣。

「是這樣的沒錯。」弈正陽點了點頭。

「可是據我所知，姬兒貌似並沒有和四皇子有什麼交集吧？」

其實對於姜乾來說，他是不希望姜夜姬外嫁的，特別是經歷過二皇子這一件事情之後，這樣的念頭更是加重。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還打算直接招贅一個家世清白的男子，作為自家孫女婿。

當然，姜乾也不是沒有滿意的目標，像是姜家軍少將鄒原就很好，為人雖然有些固執，但勝在正直，至少自家孫女嫁給他不會受到欺負。

不過姜乾也知道鄒原對姜夜姬不感冒，甚至還隱隱有些厭惡，所以也就僅僅在心中想想而已，畢竟自家孫女什麼性格他還是清楚的，禍害這麼一個老實孩子，總覺得有些負罪感。

「關於這一點鄙人就不清楚了，不過鄙人敢肯定的是，殿下對於令千金的心意絕對是真的。」

「可是……」

「如果姜王是害怕像之前的那種事情的話，那大可不必擔心，當然在此之前姜王還是先看看我們殿下的誠意吧。」隨後也沒等姜乾說話，弈正陽便朝外喊了一聲，「來人！把四皇子給未來四皇子妃的聘禮抬進來！」

一聲話起，便有一批人抬著用大紅綢子蓋起的木箱開始往姜王府內搬，同時還有一道道報禮聲傳入。

「四皇子殿下賜姜大小姐玻璃種翡翠白菜一隻，九龍環一對、深海夜明珠一對、羊脂白玉瓶一對、珊瑚雕鳳一對、黃玉佛手雕像一尊、千年檀木鏤空八角盒一隻、流蘇發簪、珍珠玲瓏簪、五彩翡翠簪、白玉孔雀簪各一個、黃金玲瓏鐲、琉璃翡翠鐲、赤金纏絲鐲、白玉櫻花鐲各一對……」

聘禮一件接著一件，從擺件到首飾，特別是報禮單的那位一聲「紅木描金百寶山水床」一出口，哪怕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姜乾也是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要知道這些東西哪怕僅僅只是一件都足以讓人搶破了頭的，現在就這麼被這個從未見過面的四皇子送了過來，實在是……

而且許是為了配合那張床，緊接著，什麼屏風、桌椅、書架、鏡台，甚至連茶具這種小東西都冒了出來，這是擺明了打算幫姜夜姬把整間屋子都給重新裝修一遍。

這讓姜乾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平時苛待了自家孫女，不然送這些東西幹嘛？

「奕管家，你這……」

「姜王，廢話鄙人也不多說了，這件事情我想您還是最好先問一問令千金的意思，至於這聘禮鄙人就先留在這裡，而且四皇子發話了，就算是姜大小姐不同意也沒關係，就當是禮物送給她了。」

說完，直接就帶著人撤離了姜王府，甚至連一點回話的機會都不給姜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