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

微妙

早上,陸銘是被疼醒的,他睜開眼,感覺呼吸不暢。

低頭一看,就見申佑趴在他胸口上,把自己當人形抱枕抱著,頭剛好枕在受傷的肋骨處,左邊手臂被壓得發麻。

他動了動另一邊的手臂,想把申佑推過去。

剛碰到申佑的頭就醒了,他微微睜開眼迷茫的看著陸銘。

陸銘木著臉「再不起來,我肋骨就要被你壓斷了」。

申佑這才一激靈醒了,翻身滾到一邊,腦子開始啟動運作,他才想起來他昨晚下晚自習碰到陸銘,然後去吃飯,再然後就在這睡了。

陸銘起床去洗漱了,申佑才慢吞吞抱著被子爬起來,他拿過放在桌子上手機一看,快9點了,今天是禮拜六,不用去學校,他打了個哈欠,又躺下了。

陸銘刷牙的時候,一直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下巴處有個牙印,已經消腫了,不過印子還是很明顯。

陸銘洗漱完出來,就看到申佑卷著被子一動不動,他好笑的問「不起來?」。

申佑沒說話,抬手拜了拜,他是那種不在床上躺到最後一刻不起床的類型,典型的起床困難戶。

這時,房門被敲響了,陸銘過去開門,是昨晚的那個女服務員,她看到來開門的不是昨晚那位男生,還愣了一下,接著看到陸銘臉上的牙印,眼神漸漸變得微妙。

不過很快就訓練有素的揚起笑容「打擾了,我是來送衣服的,請查看一下衣服是否齊全」。

陸銘接過籃子翻了翻疊好的衣服,點了點頭「齊了,麻煩了」。

正要關門的時候,身後傳來申佑的聲音「陸銘,昨晚我趴了一晚上,腰有點酸」。

陸銘在服務員促狹且果然如此的眼神中,砰的甩上了門。

陸銘拿著衣服回到床邊,申佑正斜靠在床頭低頭看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得飛快,浴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領子大敞開,露出性感的鎖骨。

陸銘眯了眯眼睛,冷冷道「剛才你是不是故意的?」

申佑迷茫得抬起頭「啊?什麼故意的」,他回想了剛才自己說的話,沒什麼不對勁的啊。

陸銘把申佑的衣服拿出來放在床上,自己的則裝進背包里,「那服務員臉上就差寫著『這兩死基佬』這幾個字了」。

申佑看到了陸銘臉上的牙印,終於反應過來,猛然瞪大眼「卧槽,我不是基佬啊,我是直男,筆直筆直的那種」。

「看出來了」陸銘嘆了口氣。

申佑下了床,拿了自己的衣服進了浴室。

陸銘眯了眯眼,要不是他看出來申佑真的不是gay,他都要懷疑這傢伙是故意的了。

申佑洗漱完出來,問道「今天你有什麼安排嗎?」。

「要去找房子,昨晚追我的那幫人就蹲在我出租屋樓下,得換個住的地方了」。陸銘淡淡道,說的彷彿不是十幾個人,而是幾隻貓貓狗狗。

申佑哦了一聲「那我陪你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陸銘點點頭,背上背包,戴上口罩擋住臉上的傷牙印,和申佑一起出了酒店,早上過了七點酒店就不包早餐了。

他們在附近找了家早餐店,裡面種類挺齊全。

陸銘點了份蒸餃和皮蛋瘦肉粥,申佑則點了份小混沌。

桌上申佑問「你要找什麼樣的?」

「離學校近的」陸銘用勺子攪著粥答道。他把口罩拉下了下來,路過的人都有意無意的看兩眼他的臉。

申佑見了笑得混沌都飛了。

他們在學校附近的學區房看了三間,最後決定了最後那一間,騎自行車的話十五分鐘到學校。

8樓,有電梯,一房一廳一廚一衛,加一個大陽台,採光好,加上電視沙發,床和衣櫃什麼的傢具都有了,直接可以拎包入住了,就是房租有點貴,一個月三千。

陸銘辦好手續,交了三個月押金,拿到了鑰匙才和申佑離開。

陸銘想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順便看看他們還在不在,這裡到後巷走路要半個小時,他們也不趕時間,就慢慢散步回去。

申佑與陸銘並肩走著,申佑不看路低頭看著手機,時不時笑幾聲,然後手指飛快的打字。

前面有路燈桿或者障礙物的時候,陸銘會伸手拉他避開,幾次后,申佑乾脆把手搭在陸銘的手臂上,一隻手玩手機。

拐了一個彎后,陸銘想起了剛才簽租房合同的時候,房東要他摘下口罩核對身份證,房東看他那微妙的眼神,不爽的眯了眯眼,

於是他把申佑往左邊帶了帶,申佑餘光瞟了眼前面,他猛得停下腳步,抬頭一看,前面果然是根路燈桿,轉頭不可思議的瞪著陸銘「你居然帶我撞桿?」。

陸銘低低笑了聲「啊,不是沒撞上嗎」。

「請你做個人好嗎,把我金貴的腦袋撞傻了你賠我一個?」,申佑又炸毛了。

陸銘漆黑的眼中盛滿笑意「大不了我養你啊」,儘管知道他不是,也還是會忍不住小心試探。

申佑撇撇嘴隨口答道「我可不好養」。

陸銘一本正經點點頭「的確,嘴刁,只吃肉,凶起來還會咬人」。

申佑表情兇惡「還能不能行了,這個坎過不去了是吧,我離揍你就差一句話了,想好要說什麼了嗎?」。

陸銘歪頭想了想「凶是凶了點,不過還挺討人喜歡的」。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變扭」,申佑撇撇嘴,耳朵卻微微發紅,以前不是沒被別人誇過,還是頭一次有這樣感覺,開心之餘還有些不好意思。

兩人一路聊著。不知不覺走到了陸銘之前的出租屋附近。

陸銘放輕了腳步,示意申佑別出聲,悄悄伸頭出去查看,發現拐角牆角下蹲著兩個人,在抽煙,時不時還聊兩句,手邊還放著鐵棍。

他收回頭,拉著申佑離得遠了點,才開口「看來他們還蹲著等我回去呢,不知道收了多少錢,這麼鍥而不捨的」。

申佑擔憂得問「那現在怎麼辦,改天再來嗎?」。

陸銘冷笑了聲,來都來了,怎麼可能就這麼空手回去,他拿出手機拔了一個電話,「叔,今天忙案子嗎?」

那邊是陸文周,他此刻正坐在市警局的辦公室里「沒有,你出什麼事了?」後面這句聲音有些拔高。

陸銘把手機拿遠了點,安撫道「別急,小事,我家樓下蹲了十幾個人,等著敲我悶棍呢,我都在外面流浪一晚上了,你看能不能開兩輛車來拉回去教育教育」。

陸文周聽完放鬆下來,微微往後移了移電腦椅,把腿伸直架在桌子上「哦,可以啊,不過帶回來不頂用啊,教育幾句寫篇檢討又得放回去了,還不如打一頓呢」。

陸銘笑了「叔,這是你身為刑警該說的話嗎?」

陸文周不在意的說「這不是特殊情況行特殊事嘛」。

陸銘眯了眯眼「那襲警呢?既可以關幾天又可以揍一頓」。

陸文周一拍大腿「行啊,臭小子,腦子可以,等著啊,我叫幾個能打的一起過去」。

說完他沖外面喊「來幾個能打的跟我辦案去」。

有人好奇的問「陸隊,辦什麼案子?」

陸文周回答得一本正經「襲擊刑警隊長」。

眾刑警:……

陸銘掛掉電話,回頭就看見申佑震驚得瞪著自己,還對他豎了豎大拇指「牛逼啊,這也可以,今天長見識了,我還以為你和地下的人不一樣,原來還是我對你了解不夠啊,心真夠黑」。

陸銘不在意的聳聳肩,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打開煙蓋,問申佑要不要來一根,申佑搖搖頭,他便自己抽出一根點上,還微微走遠了兩步,不讓他吸到二手煙。

陸銘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是啊,地下的人心都臟,誰又能例外,煙霧繚繞在他周身,他低垂著頭,讓人看不出他臉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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