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的狗子(1)
申佑在後面問「你之前不是說要買自行車嗎?」。
陸銘把小電驢當機車開,電油門扭到底,還是覺得慢,他嘖了一聲「我覺得吧,買自行車,自己騎還行,要是帶著你估計夠嗆」。
申佑縮在他身後,陸銘在前面幫他擋著風「你幾個意思啊,嫌棄我重啊,實在不行我帶你啊」。
陸銘在前面樂得不行,「不是我看不起你啊,你踩得動嗎,就你那小身板,嘖嘖」。
申佑用腦門哐哐撞了陸銘後背幾下「你完了,友盡了我跟你講」。
陸銘嘖了一聲,「嘖,輕點,別把腦子裡的水撞出來了」。
申佑伸手用力擰著他的腰「停車,先打一架再說」。
陸銘疼得把著車頭的手一抖,車也跟著抖,忙喊「哎,狗子,撞桿了,撞桿了,快鬆手」。
申佑急忙鬆開手抱緊陸銘「卧槽,會不會開車啊」,
然後他看到前面根本沒有桿,氣得差點從車後座蹦下去「你大爺的陸銘,這事過不去了,必須打一架,不然沒完」。
陸銘低沉好聽的笑聲飄散在風中。
小電驢停在了他們第一次相遇,申佑請陸銘吃的那家燒烤店門口。
陸銘把車停好,就走進了燒烤店,大叔看見陸銘,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來了啊,他們在裡面」。
一進門,申佑一眼就看見黃毛他們那桌,不是他眼尖,而是一眼掃過去就他們那桌的黃,灰,黑三個腦袋最顯眼了。
黃毛他們剛好留了兩個並排的座位給他兩。
陸銘兩手一起拉開兩張椅子,申佑自然而然的坐下,絲毫沒察覺精英高的大佬幫他拉椅子有什麼不對,他看到少了一個人,問「胖子呢?」。
黃毛他們三個腦袋,六隻眼睛齊刷刷的盯著他們兩,卧槽,銘哥居然幫人拉椅子,天要下紅雨啊。
黃毛收回震驚的目光,回道「胖子他爸是當官的,管得嚴,每天放學都讓司機來接他回家,想叫他出來聚就只能周六周日了」。
申佑點點頭。
桌上除了中間擺燒烤,其他空餘的位置都擺滿了啤酒,且全都開了蓋,開了蓋意思他知道,就是今晚就點這麼多酒,必須得喝完,喝完就散了,這個規矩還挺霸道的。
黃毛把一瓶酒放在陸銘面前,又拿了一瓶放在申佑面前,開口解釋「喝開蓋酒是銘哥定的,他最討厭喝酒不停續酒勸酒的了,拖拖拉拉的,後來我們也習慣這麼喝了」。
申佑看了陸銘一眼,舉起酒瓶「挺霸道的啊,不過我喜歡,來」。
黃毛他們也紛紛舉起酒瓶和他碰了一下,仰頭灌了一大口。
中途,陸銘起身去廁所,手機放桌上沒拿,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屏幕亮了,彈出一條新信息。
申佑無意的掃了一眼,看到了[跑山,5萬開,清岐山,明晚……]幾個字,他怔住了,直到手機重新黑屏,他才收回視線。
陸銘從廁所回來,看到了手機提示燈在閃。
他按亮了屏幕,看到屏保上的新信息,隨即轉頭看向申佑,就與他的視線對上了。
從他的眼神中,陸銘知道他看到了,他收回視線,無奈的在心裡嘆了口氣,越想捂著不讓他知道的東西,越是藏不住。
他當著申佑的面解開手機鎖,點開了那條簡訊DX[跑山,5萬開,清岐山,明晚9點,來嗎?]。
陸銘想了想,回了條[路段不熟,8萬]。
申佑見陸銘完全沒有避諱自己的意思,心情稍稍好了些,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伸頭去看,他的教養不允許他這麼做,儘管內心跟貓抓似的癢。
等桌上的酒都喝完了,陸銘默默的望著對面,黃毛抱著灰毛哭的稀里嘩啦的,嘴裡還喊著「小萌,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卻選擇了那個中分頭……」。
灰毛嫌棄的把他推遠了,怕他眼淚鼻涕蹭在自己身上。
而老班則雙手握著一瓶空啤酒瓶唱歌,從[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哎誒],到[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現在是[在一起叫夢,分開了叫痛,是不是說做不完的夢最痛]。
視線轉到申佑,他撫了撫額,申佑前一秒還嘲笑黃毛和老班酒量差,后一秒就抱著自己的手臂不撒開了。
陸銘與灰毛對視一眼,前者無可奈何,後者生無可戀。
陸銘站起身去結賬,申佑也跟著站起來,抱著他的手,老闆見了笑得不行。
陸銘付了錢問「老闆,有沒有粗點的繩子」。
老闆從櫃檯下面找到一根兩指粗的麻繩「這個夠不夠粗」。
陸銘點點頭,伸手接過走到門口,灰毛一手提著一個人站在門口等他。
陸銘拖著申佑過去,問他「一個人行不行啊?」。陸銘問的是灰毛一個人帶兩個酒鬼回去能不能行。
灰毛笑笑「沒問題,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我家客房多,提回家往客房一扔,完事」。
陸銘點點頭,幫灰毛攔了一輛計程車,等送走灰毛他們,他才轉頭看向申佑。
申佑看了他一會兒「陸銘,你能不能別老晃,晃得我頭暈」。
陸銘伸出拇指和食指一左一右捏住他的臉頰,把他的嘴捏得微微嘟起,自言自語的說「不知道,你明天還記不記得喝醉之後的事,要是不記得就好了」,說完勾著嘴角眯了眯眼。
申佑可能被這樣捏著不舒服,抬手扒拉下陸銘的手。
陸銘笑了一下,走到車邊,把他放在後座坐好,自己再跨上車,拉起他的手環在自己腰上,用麻繩綁住。
申佑掙扎「幹嘛綁我的手」。
申佑手不斷掙扎著,綁不上,陸銘又不敢用力,怕勒疼他,只能轉過頭哄他說「你喝醉了,不綁著,等下騎車怕你會掉下去」。
申佑還是掙扎「我沒喝醉,不許綁」。
陸銘嘖了一聲,「你聽錯了,我說我喝醉了,不綁著,我會掉下去,聽話」。
申佑哦了一聲,沒再動了,還嘲笑了一聲「酒量真差,車都坐不穩了」。
陸銘特地要了根粗的繩子就是怕把他的手勒出印子,就是粗繩比較難綁,他聽見申佑說的那句,也不急著綁了,掏出了手機,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申佑慢半拍的啊了一聲,才說道「我說,你酒量真差,車都坐不穩了,還要綁著」。
陸銘錄了個視頻,才繼續把他的手綁好了,心裡好笑,呵,不知道明天某人酒醒了看到視頻臉會不會疼。
老闆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了,樂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