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頭髮風波
禮拜天,兩人又是睡到自然醒,吃完飯,坐在沙發上躺屍,申佑突然想到黃毛,有些擔心黃毛,歪頭問陸銘「黃毛還……活著嗎?」。
陸銘扭頭看他一眼「……」。
申佑並沒有get到陸銘眼神里的一言難盡,抬手揉著眼睛,前面的頭髮長了總是扎眼睛。
陸銘伸手將他的頭髮rua到後面去「去換衣服,我帶你去剪頭髮」。
申佑眨了眨眼「你也剪嗎?你的比我還長」。
看到陸銘點頭,他才竄回房間換衣服,等兩人出門已經是半個小時后了。
小車停在商業街停車場,車一直沒時間拿去重新噴漆,這初音未來他居然看習慣了,一點違和感都沒有,簡直有毒。
而且他發現申佑還挺喜歡這美少女的,每次上車之前都要盯著看幾秒!
商業街沒有飯店,一條街都是服裝店,名牌鞋包,以及髮型店,能坐下休息的只有咖啡廳。
申佑說他經常在商業街的一家叫[David.理髮館]的髮型屋剪頭髮,陸銘就帶他來了。
申佑拉著他直奔那家理髮館,店面很大,推開透明的玻璃門,入目的就是六個理髮的座位,兩個靠牆,四個面對面,左邊角落放著一套黑色皮沙發,應該是供客人等候休息的。
還有一個高腳玻璃茶几,茶几旁還有隨意擺放著的幾張藤椅,桌上放著幾本髮型參考書以及發色樣本。
桌邊坐著一位二十多歲的男人,他鼻樑上架著裝飾眼鏡,染了青灰色頭髮,前面頭髮剪短,後腦勺還綁了一個小辮子,很有文藝范,正拿著打開的發色樣本給客人挑選,時不時給些建議。
聽到門打開自動播報的「歡迎光臨」,他轉頭看向進來的兩人,看到是老熟客申佑,他勾唇笑了笑「你來了啊,我猜到你頭髮也該剪了,見你這麼久不來,還想著你是不是換家理髮館了」。
申佑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我是那種喜新厭舊的人嗎,我還給你多拉來一位客人」。
店長也就是那個男人這才打量著陸銘,戴著黑色口罩,身上氣場很強,看人的眼神冷冷淡淡的,應該是個性情冷漠的人。
等之前那位客人選好要染的發色,店長招呼店中的一位小哥「大修,給這位美女先漂頭髮」,大修走過來帶著她坐在鏡子前。
店長合上本子,溫和的笑了笑,兩位誰先剪,申佑站了起來「我先,剪老樣子就好了」。
店長幫申佑洗了個頭,才抄起剪刀幫他剪,這家店就他水平最好,當然他抄剪子的價格也是最貴的,二十分鐘后,申佑站在陸銘面前「哎,別看手機了,看帥哥」。
陸銘抬起頭,眯了眯有些乾澀的眼,看向申佑,本來懶懶奶奶的狗子剪了頭髮突然變成嗯……陽光帥氣美少年,看著有精神多了「嗯,帥」。
申佑呲牙一笑,扯著他的衣袖「來來,到你了」。
陸銘起身,跟著店長洗了頭,坐在鏡子前,由於口罩礙事,被摘了下來。
店長被陸銘露出的半張臉晃了下眼睛,主要是這人皮膚很白很光滑,在店裡過於明亮的燈光下,特別扎眼,他溫和的問「帥哥要剪什麼樣的?」。
陸銘不喜歡剪頭髮,故而每次去剪都剪很短,他淡淡開口「短」。
店長「……」,無法,看著陸銘不好惹的樣子,他也不敢多說話,只能自由發揮了。
他先把陸銘後面的頭髮推平,耳朵兩邊也推平,申佑站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哎,別剪寸頭啊」。
店長停下手噗呲笑了「不是寸頭,放心」,然後又繼續推平,頭頂留了兩厘米長,剪完后往後一rua,哇咔,帥炸了,陸銘露出額頭更顯得他成熟穩重,有種霸道總裁的感覺。
申佑盯著鏡子里的陸銘,心裡冒酸泡「剪這麼帥幹嘛,本來就夠招蜂引蝶的了」。
店長噗嗤笑了攤攤手「那推個寸頭?」。
申佑撅撅嘴「就這樣吧,萬一寸頭更加帥呢,陸小銘,出門記得戴口罩」,後面這句話說的咬牙切齒。
陸銘眼眸彎了彎「好」。
申佑微信掃碼付了錢,跟著陸銘出了店,陸銘歪頭看了他手機一眼「剪個頭髮一個人要180!」。
申佑將手機揣進口袋「額,店長比較貴」。
陸銘木著臉「上次大爺給我刮的頭20塊」。
申佑聞言一隻手搭在陸銘肩膀上笑得直不起腰「價值觀不一樣,貴的是手藝」。
陸銘偏頭看他一眼,也抿唇笑了。
兩人說著話在街道上慢慢走著,邊走邊商量著要去吃點下午茶,等到晚點再去吃牛排。
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啊,抓小偷啊,搶劫啊~」。
兩人回頭,見一輛破舊的電瓶車從兩人身旁呼嘯而過,車上坐著兩個二十多的男人,後面那人手中提著一個紅色香奈兒包包。
申佑想也沒想,猛的一竄就追了上去,快得連陸銘的反應速度都扯不住他「狗子,別追」,他大喊了一聲,追了上去。
申佑仗著腿長,跑了三百多米就追上了車屁股,他伸手一拉,勾住了後面那人的外套帽子,猛得一扯,那男人猝不及防被他扯下了車,在地上滾了一圈躺在地上。
申佑撐著雙膝喘了幾口粗氣,就抬步走近那男人,準備拿回他手上的包包,剛碰到包包的帶子,他那隻伸出去的手被趕上來的陸銘抓住後退幾步,申佑只看見地上那男人左手一劃拉,劃到了陸銘的手一下,接著爬起來跨上電瓶車跑了。
陸銘見申佑沒有受傷,快跳出胸口的心臟終於落回了原處,接著就是滔天的怒火,申佑還在愣神中,陸銘用力拽住他的手臂,低吼「我叫你別追,你聽不到嗎?」。
申佑回過神,蹙了蹙眉想抽回被捏疼的手臂道「我這不是做好事嗎」。
陸銘怒極反笑「做好事?你以為你是誰,伸張正義,見義勇為的活雷鋒嗎?別人需要你幫嗎?」
申佑也有些生氣,大吼「你怎麼這樣說,我做好事還做錯了不成?」
陸銘咬牙「你沒錯,你有什麼錯啊,你沒看見他剛剛拿出什麼東西嗎?要是今天你被捅死在這大街上,別人會歌頌你見義勇為,品德高尚,還是會笑你是個多管閑事不自量力的傻逼呢,嗯?這世界就是這樣的,管好自己就行了,何必再…」
申佑打斷他「可是,如果所有人都不去做那個傻逼,這個世界不就只剩下冷漠了,你的心是黑的,所以看什麼都是黑的」。
陸銘抿了抿唇,低聲道「所以我才說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從來沒有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