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 女仙人

黑山很大，萬年前是妖族的樂土，有無數的洞穴、密地等待著天塹人的開發，雖然萬年過去了，很多的洞穴、密地被發現、開採，但同樣有未曾挖掘出的。

沐血三年的時間多是在山腳下的一塊區域內掃蕩探索，不敢跨入更深、更高的區域，尤其是現在，小妖有很多，大妖可能有的情況。

「呼！」

透著古樹茂密的樹冠，一道白衣人影飛掠而過，「是女仙人！」

沐血心思有些活泛，竟然又碰到女仙人巡山，臉上掛起微笑：「好機會，一年前，碰到她，自己撿到一頭大妖的尾巴，換了一所小房子。這是第二次，看來養顏丹是把握了！」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沐血有過一次經驗，趕緊麻溜地爬上樹，來到樹尖上，只能感受到一絲風的痕迹，消失不見的女仙人應該已經進了密林。

沐血心中沒有失望，畢竟仙人的手段不是凡人能測度的。

來到樹下，看了看方向，抓著大樹，朝山上走去，沿途雖然留下腳印，但沒多時就被風雪重新蓋住，沐血只好在大樹上做下記號，以免迷失方向。

一陣狼吼傳來，聲音很大，氣勢嚇人，隨後劇烈的打鬥出現，沐血臉上帶笑，心裡都樂開花了：「仙人，您真是我的有緣人啊。」

山路因為下過大雪很難走，沐血只好爬到樹上，用藤條飄蕩，如果好運，可以接續上，省了很多時間。

古樹越來越粗，已經來到半山腰，看著樹下事發之地，心裡有些失望，地上除了血跡再沒有其他東西可撿。

下去尋覓了一圈，除了戰場有血跡之外，外圍根本沒有發現血滴和腳印，搖了搖腦袋，只好回頭往山下趕去。

「既然都來了，空手下山豈不是可惜，還不如轉悠一下，如果能發現些藥材，換了功勞點，差不多就能到五十個了。」沐血心裡想到。

沐血有自己的打算，有了功勞點，換了養顏丹，去了臉上的傷疤，他就可以用鐵漢的東西加入護衛隊，天賦好的話，成為一品護衛就有月供，不用再為生計發愁。

雪下的很大，要找藥材不太容易。沐血一邊用大戟撥開厚厚的雪層，一邊注意周圍的動靜，若是大意，很可能被老虎、野豬給殺掉。

黑山很大，很多年下來，山腳和山腰已經差不多被天塹人給尋遍了，很多可以持續採摘的藥材都被做了記號，想靠運氣採摘到別人沒來得及摘的很難。

「採藥是簡單，可太靠運氣了，狩獵太累不說，我現在營養跟不上，根本不敢對付大型的，昨天的野豬還是用了兩天時間給磨死的，呼！」

沐血吐了一口氣，想到了斷戟叔叔和鐵漢叔叔。

「沐血！微笑啊！抬頭看看藍天，像雄鷹一樣飛翔！」鐵漢的話像是在耳邊響起，安慰著、鼓勵著。

「鐵漢叔叔，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沐血笑了笑，轉頭朝山上走，他要冒險。

「有女仙人在黑山，大妖應該不敢出現吧！」沐血暗道。

這是沐血的底氣，隨後小心地爬上樹，一點點摸索。

「咚咚咚！」

突然之間，大地都跟著顫抖起來，樹上的積雪都被震落，沐血腳滑，從樹上掉了下去，還好中間大戟掛了一下，不然就得被雪埋了。

重新回到樹上，仔細辨認聲音傳來的方向，「是山頂，在往下移動，個頭很大，身體很重！」

熊、牛、豬都有可能。

很快沐血就知道了答案，是三頭妖豬，體型巨大，身高在兩米多，蹄子有臉盆那麼大，渾身黑毛。

但這三頭豬屁股上插了一把劍，血流不止，渾身冒著灰色的妖氣，橫衝直撞往山下跑去。

「是大妖？」

沐血爬在樹榦上，動都不敢動，妖怪很強，根本就不是凡人能對付的，何況還是三頭妖豬，一般刀劍根本就連皮毛都斬不開，非得法器、法寶不可。

「那把劍是哪位女仙人的？」

沐血眼睛亂看，等了十多分鐘，都沒發現有女仙人過來，「山頂沒有聲音，可為何女仙人還不過去。」

「下面早就沒了動靜。也不知道三頭妖豬是死了還是停下了。」

「不行，現在絕對不能過去，要是大妖，我保證會被發現。」

又一個小時過去，無論是上面還是下面都沒有動靜，「我還是先去看看女仙人，最起碼安全有保證，下面那頭三頭豬要是在養傷，我去豈不是送死！」

等沐血來到山頂才發現，這裡慘不忍睹，一片狼藉，最其碼有幾百條蛇，不過都被火燒死了，就連很多石頭都化成了岩漿。

沐血仔細確認，發現周邊沒有一個活著的妖物，這才慢慢靠近，找了一塊熟透的蛇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蛇肉只要不吃腦袋就沒有毒，所以沐血吃的放心，而且專揀兩半的吃。

噎著了就去抓把雪。

大吃了一頓一通，才開始找品相好的扒皮，蛇皮是藥材，而且妖蛇的蛇皮更貴。

一條水桶粗，四米長的大蛇被沐血找到，賣相很好，只是少了蛇頭，其他的完好無損。

「發了，發了！」沐血臉上的笑容徹底放開，露著白牙，雙手忍不住就開始動手起來。

這大蛇是蛇王，和之前的三頭豬一個級別，凡兵根本就破不開。沐血氣急，抓了幾條手臂粗的熟蛇就從原路返回，打算去看看三頭豬，找那把法劍。

「就是沒有找到藥材，憑藉這幾條三十斤的熟肉也夠了，不虧了！」不虧是不虧，可要讓沐血放棄發財的機會，誰也做不到。

太陽正當空，時間已是中午，沐血急急忙忙下山，去找三頭豬，如果能得到法劍，就是半夜都要剝了蛇皮。

普通蛇皮最起碼值五十個功勞點，而一張小妖的蛇皮便漲了十倍，沐血的大戟是斷戟叔叔的寶貝，雖然少了一半槍頭，但是對付小妖是沒有問題，可用來剝皮竟然斬不斷，所以說這條蛇王價值太高了。

沐血花了兩個小時，循著三頭豬的蹤跡來到一座山洞，山洞很大，洞口就有一丈多高，沐血蹲在樹上，不敢移動，因為洞口前一丈處有一雙腳印，行走的方向正是洞口。

「女仙人？還是其他人？」

黑山不是天塹城，不光是有野獸、妖物，人族本身都是威脅，碰到脾氣不好的搶了你的東西，還可能要了命。

沐血不怕女仙人，因為女仙人不會看上他的東西，如果是凡人或者是真人就說不定了，「他還沒走，我得進去看看！」

爬到樹尖，把蛇肉放好，用樹枝蓋住，沒有漏洞后才提著大戟下了大樹。

沐血把腳尖插進雪裡盡量不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來到洞口的右邊，把耳朵貼在石壁上仔細聽了一會。

微笑著點點頭，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三頭豬死了，唯一疑惑的就是這個人了。

「不打緊，只要形勢不對，趕緊認錯便是，我什麼也沒有，他不至於殺我。」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沐血從小就在食務處，跟著斷戟長大，性格一大半都偏向斷戟，堅強，狠辣，對自己狠，對敵人更狠，只是後來認識了鐵漢，性格在鐵漢的潛移默化下變的陽光、開朗、勇敢。

沐血看不見裡面，所以在外面弄了一堆乾柴，弄來火后，做了個簡單的樹油火把，這才謹慎地進了山洞。

裡面的場景很嚇人，三頭豬六個眼睛圓鼓鼓地瞪著沐血，三口獠牙裡外都是血，被火把一晃甚是嚇人。

沐血雖然勇敢、膽子大，但冷不丁一看也嚇得夠嗆，差點扔了火把就跑，可念頭一想，要是活的也跑不掉。這才就這火把仔細看，死了！

一點氣息都沒有，死不瞑目。

「人呢？」

繞開三頭豬的大豬頭，來到一側才看到一個人，一身白衣綠色碎花，胸前、大腿全是血跡。

「女仙人！」沐血驚呼道，眼中瞬間就充滿了淚水。

「沒想到這麼強大、有責任的仙人竟然死在了這裡，我得把她背會天塹，好好安葬！」

來到女仙人身邊，沐血一個公主抱便把女仙人抱了起來，可瞬間又把女仙人給丟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您還沒有死，對不起，對不起！」沐血趕忙道歉，因為就在他抱起的瞬間聽到了一聲輕呼：「誰？」

可把沐血嚇壞了，趕緊道歉，「我叫沐血，玉皇萬年生人，從小就是孤兒，今年十三歲，不是有意冒犯仙子的，我以為您死了，想把你背回天塹城，不知道您還活著，真的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水！」「水！」

「嗯？誰？還是水？」

「水！」

「哦！哦！我這就去找！」沐血趕忙跑到外面，捧了一把雪就重新進來，來到女仙人身邊才發現不太合適。

隨後就出去找了個大葉子，放上雪，雙手捧著，來到火把前，用火把雪融化后，剛好有三四口水的樣子。

女仙人只是不住的喊，氣息越來越微弱，根本不能自己喝，「這可咋辦！」

沐血急的的團團轉，「冒犯了！」

把女人的嘴扒開，一個手撐著，另一個手捧著葉子，「嘩！」水全部倒在女仙人臉上，嘴裡也有點，女仙人喉嚨一動，喝了下去。

沐血趕緊出去，找了個竹筒，做了個水杯，放滿雪，這才順利地把水餵給女仙人。

看到女仙人不再喊水，就滅了火把，拿起大戟，坐到外面，這時太陽已經快要落上，沐血忙碌了一天，身子有些累，但是回頭看看山洞裡的女仙人，困意全無。

雪落黑山不見天，古樹頭上走神仙。

先殺蛇王火煮肉，后斬豬妖毒來湊。

白衣染血眼中淚，一杯清水心已醉！

寒夜冷風意無眠，玄月銀光一等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