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 鐵漢的東西

沐血一夜無眠，雖在半夜的時候有些迷糊，但也在迷糊中注意著女仙人的動靜，確保女仙人有需要的時候自己能在最及時的時候給予一點幫助。

天亮了，太陽帶著微笑探出頭，沐血迷濛的眼睛開始發亮。抬頭看看藍天，心思像雄鷹一樣飛翔。

藍藍的天空好像出現了鐵漢叔叔的笑臉：「沐血！微笑啊！抬頭看看藍天，像雄鷹一樣飛翔。」

「我會的，鐵漢叔叔！」心裡堅定的回答，讓沐血整個人都充滿了精神。

帶著陽光般的微笑，沐血找了一顆嫩綠的竹子，大戟一揮再揮做了個小木杯，裝滿了新鮮的雪水，回到洞里打算看看女仙人。

女仙人不見了，沐血心底有些失望。

轉了一圈，洞穴里，雪地上都沒有腳印，「怎麼突然就走了呢？」

三頭妖豬屁股上還插著一把法劍，法劍鋒利，一看就是寶貝，「是仙人留下給自己的，還是她忘了！」

等了一個小時，女仙人並沒有回來，沐血來到三頭妖豬身上，很輕鬆地拔下法劍，利用法劍把豬尾巴和一個豬頭砍下來，想接些妖豬血液回去，可惜不太方便，只好作罷。

蛇肉已經凍透，就著雪水啃了幾口，打算趕回天塹，打聽女仙人的情況，可能的話把法劍還給女仙人。

快到山腳下，沐血聽到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趕忙上樹藏好。這時一隊護衛沖了過去，手裡拿著杠子、繩子，不多時又一隊護衛衝上去，肩上扛的都是袋子和竹簍。

「看來女仙人回到城裡後作出安排，兩隊護衛應該是去處理三頭妖豬和山頂的蛇王。」

女仙人身體無恙對天塹城來說是最大的福音，沐血等了十多分鐘，再無護衛過來，麻利地下樹趕回天塹城。

先到食務處把二十斤蛇肉換成功勞點，這才火急火燎地扛著豬頭和豬尾巴去找鐵漢。

沐血在天塹是個小名人，十三年前出生的沐血嬰兒一度被當成血亂之源，到如今，那批小孩就只有沐血活下來，很多人指點，也有很多真人驚訝。

「沐血這小子在哪裡弄那麼大個豬頭，看那凶厲的模樣和毛色，這像是個妖物啊。」

「沒錯，我大兄他們一大早就進山了，據他說是去收拾一頭豬王，沐血運氣好，可能是先碰到了，你看他後背還有一把劍。」

沐血發財了，確實不少，看著鐵漢叔叔的微笑，沐血很不好意思的撓了幾下亂糟糟的頭髮。

「臭小子，這下得了三百點功勞，得請叔叔吃一頓了。」

「哈哈！」沐血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道：「中午鐵漢叔叔忙完了，我們去天塹樓——」

「天塹樓？小子，你這三百多可不夠啊！」

「哈哈，鐵漢叔叔你上當了，我說的是天塹樓對面的那個小飯店。」

「你小子，敢耍我，哈哈——」

兩人很開心，一個是因為孩子有了功勞點，可以吃好、穿暖，買些好武器；一個是因為有了功勞點，可以孝敬自己心中親人，獻上少許自己的心意。

「鐵漢叔叔，女仙人回來了嗎？」在小飯館吃飯的時候，沐血問了一些關於女仙人的事情。

鐵漢並不知道女仙人的事，他一直都在忙著處理任務，對於護衛去了黑山他還都是聽沐血說的。

鐵漢告訴了沐血一個辦法，讓他拿著自己的東西去護衛處報名，絕對可以加入護衛隊，要是天賦好的話，是可以修道的，成為真人，就能更好地為人族做貢獻，於此同時也可以打探到女仙人的消息。

沐血已經有了選擇，如今功勞點夠了，先去兌換處換了一身合體的豬皮衣服，花了三十五個功勞點，差差把沐血心疼死。要不是因為三頭豬的豬頭和尾巴，沐血是絕對不會換衣服的。

又花了五十點換了養顏丹，本想也換一把好的大戟，但是太貴了，要兩百八十個，沐血只有兩百六，不夠換。

來到自己在天塹的小屋，看著裡面簡陋的小床和石桌，沐血心中踏實了許多。

趴在地上，看看床下，發現那塊梵文石碑還在，心裡的石頭就徹底放下。

天塹城有明文規定，城中不得出現偷竊和搶劫的事情，如果發現一例，嚴查不待，找到兇手，株連九族，可謂是非常嚴格。

這個小屋沐血很少來，一般都是當做庫房，儲存最重要的東西，因為在城外，搶劫、偷盜、殺人都沒有人管。

所以三年前發了橫財后，就在城裡換個小房子，用來放石碑。

弄好熱水，把整個人都洗乾淨，這才露出沐血的真面貌。

龍眉虎目，一副威武霸道的相貌，雙眼皮顯得很精神，五官整體來說只算是端正，不帥不醜，配上笑容很陽光，很精神。

拿著小鏡子，看著臉上那道傷疤，沐血伸手把傷口重新扣出血，很痛，但沐血只是皺了皺眉，任由鮮血順著臉頰流下。

服下養顏丹，藥力化開之後，沒到十五分鐘，傷口便開始癒合，一個小時過後，沐血弄來熱水，洗凈后臉上的傷疤消失不見。

沐血笑了笑，穿好新衣服，拿著大戟，出了小房，去護衛處開始報名。

因為剛過中午的緣故，大街上人很多，沐血穿著新衣，沐浴陽光，緊了緊手中的大戟，摸了摸懷裡鐵漢叔叔給的東西，腳步堅定。

護衛處稀稀拉拉地有幾個人排隊，年齡多是十四五歲，身材都比沐血結實，也都比沐血高大。

「姓名！」

「沐血！」

「出生日期！」

「玉皇萬年，沐血之日！」

「嗯？」

給沐血登記的是位老護衛，聽到沐血是玉皇萬年生，眼神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沐血已經習慣了這種眼神，只是面帶微笑地看著老護衛，等他繼續問。

「厲害！沐血之年還活著的孩子，可能就你一個了，不容易，可有引薦？」

「有！」沐血從懷裡取出鐵漢給的東西，打開外面布，裡面是個扁長的小盒子，打開小盒子，裡面是一塊木牌，上面寫著護衛兩字。

老護衛蕭然起敬，這種令牌周邊有花紋，並且是用棗木鑲邊，裡邊是桃木，一面是護衛，一面是名字。

果然，沐血把令牌拿出來，背面密密麻麻寫著很多名字，有幾十個，小字刻的清晰且蒼勁。

最後一個是鐵漢，上面有幾代都是鐵姓，也有其他姓氏，第一個人名字略大些是石敢當。

老護衛對著令牌深鞠一躬，雙手接過，感慨地說道：「沐血啊，好好做人，一定要對的起這塊令牌，現在的天塹城，這麼古老的令牌少之又少了。」

沐血明白這塊令牌的含義，抬頭看向藍天，彷彿看到鐵漢叔叔的笑臉。

「沐血！微笑啊！抬頭看看藍天，像雄鷹一樣飛翔！」

看著這枚古老的令牌，那是一代代的傳承，是一代代守護的精神，是一代代前輩用生命行使的責任。

「鐵漢叔叔，謝謝您，我一定會努力變強，像您一樣，成為對人族有用的人，成為一名人族真正的護衛，用生命和鮮血來守護我們的種族。」

因為令牌，老人變得更加和藹，詳細地告訴了沐血很多需要注意的事。

沐血來到後面的院子里，站到一群少年的後面，等著訓話。

這群少年有三十多人，衣著各樣，有一位甚至還光著上身，露出強健的體魄，「真厲害，這麼冷的天居然還敢這樣，身體太強大了。」

大家都在環顧，有彼此認識的都在輕鬆的交談，不認識別人的就筆直的站著，當然這裡只有沐血沒有朋友，也只有他在筆直的站著，也只有他手裡握著的是殘破的武器。

半個小時后，身後的大門關上，老護衛扛著一個大包，夾著桌子從一邊走進後面的大堂。

大堂是一層，上面還有二層，老護衛進去沒多久，二層一間屋子的窗邊出現了一個男人。看著下面四十六位少年，面無表情。

半個小時后，很多少年都已經有些站不住，有的靠著兵器，有的乾脆坐下，真正能做到比之的只有四個人，其中三個在交談，包括那位光著膀子的少年。

二樓房門打開，從上面跳下一位護衛打扮的男人，上身穿著黑色皮質坎肩，下身是一條黑色緊身長褲，打著赤腳。

男人有四十來歲，和鐵漢年紀差不多。

***在大堂門口前面的台階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下面的少年，也不說話，就是這樣無表情的看著。

沒多時，少年們感覺到不妥，坐著的趕緊站起來，說話的也都閉上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男人，就連身子都已經緊繃起來。

「你，對就是拿著破大戟的哪位小矮子，過來站著！」

「怎麼回事？這麼多人講話、坐著，怎麼不叫他們反而叫我，老護衛和我說了啊，不說話，站好就不會有處罰的。」

儘管心裡疑惑，沐血還是拿著大戟走到了男人指定的地方，面相少年站好。

很多人不解，很多人開口大笑，因為沐血的穿著很土，就連武器都是破的，一副窮酸樣。

「所有人！向右轉！繞著這個院子跑，一百圈之後，還有站著的，留下，其他人淘汰！」

沐血也跟著轉了，想跟著跑，可被男人喊住。

「不讓我參加？是什麼意思？『站著的留下，其他人淘汰！』這是要保護我？看不起我？」

沐血想的很多，最後腦海中出現鐵漢叔叔的笑臉：「沐血！微笑啊！抬頭看看藍天，像雄鷹一樣飛翔！」

「我怎麼能給鐵漢叔叔丟臉，難道我沐血連這點小困難都要別人幫忙嗎？」

「鐵漢叔叔，沐血不會給你丟人的，哪怕前面是老虎，我都會義無反顧的衝殺！像您一樣勇敢，像您一樣堅強！」

「報告！我想參加，我不想被保護！」

男人的彎眉皺了皺，但還是同意了。

等沐血加入隊伍，男人笑了，心道：「沐血！鐵漢的令牌，是用血與火見證過來的，是用勇敢和膽量熬煉過來的，是精神的傳承，更是信仰的寄託。」

男人摸了摸懷裡的令牌，他有著和鐵漢一樣的令牌，同樣的古老，同樣的難以讓人忘懷與割捨。

男人笑了，是因為兄弟找到了傳人，男人哭了，是因為新一代的熱血將會灑在前路。

「人族很難，沐血的那年後，一切平靜都已不在，留給你們的是前路猛虎，嗜血獠牙！」

「孩子們，堅持住，用你們的脊樑，扛起未來人族的青天！」

傳承一代代，心藏血與愛。前路多有虎，不道一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