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嘎牌蘿蔔精

阿雲嘎牌蘿蔔精

鄭雲龍是被凍醒的,但又像是被硬醒的。這麼說很奇怪,準確地說,他是被又冷又硬的床給弄醒的。

不對啊,他的床怎麼變得這麼硬?

再一摸,身下有奇怪的觸感,似乎是一件衣服,然後是……地面。

他睜眼,映入眼帘的是自家的大門。

「你醒了?」May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一邊俯視著他。她已經穿好了校服,很不客氣地用腳撥拉他的身體,「挪開點,我穿鞋。」

「我怎麼在這?」鄭雲龍開口被自己嚇了一跳,他的聲音啞得不像話。

「我哪知道?」May徑自把腳跨過鄭雲龍的身子,套上鞋開了門,「你自己慢慢回憶吧,bye。」

她說完這話就走了,繼續把鄭雲龍關在門外。

「砰」的一聲門響他的記憶震回來了些,他想起昨晚自己是被阿雲嘎送回來扔在門口的。

什麼啊,哪有人把醉酒的同學扔門口的?

雖然墊了件衣服,但這也太……

等等,他昨晚是不是親了那傢伙?

阿雲嘎那張微笑著、五官深邃的臉浮現在鄭雲龍腦海里。要命的是,他越想擺脫,腦內的影像就越清晰。

甚至還能感覺到唇上殘留的,輕柔、冰涼的觸感。

那畫面和宿醉的感覺交織。

啊……頭好痛,煩死了,他扶住腦袋,太陽穴開始突突跳動。

今天天氣很好。上午十點多的時候,陽光灑滿了學校的每一寸角落,高二的學生們魚貫走進室內泳池的更衣室。

「你昨晚什麼時候走的?也不喊我一聲。」金哲永胡亂扯下身上的T恤,對身邊的鄭雲龍抱怨道,「托馬斯也不知道去哪了,大半夜別說計程車,街上連個鬼影都沒有,我一路走一路吐,最後差點爬回家。」

「我……好像是坐車回去的吧,很快就到了。」這麼說著,他又想起了那個把他丟在家門口的阿姓同學。

他套上泳褲,把泳鏡和泳帽在手腕上胡亂纏了兩圈,準備等到泳池邊上再戴泳帽,否則看上去就會像身邊這位哥一樣,像個二傻子。

金哲永已經全副武裝,從泳鏡背後驚訝地望著他:「哇,你自己打的車啊?」

「不是。」鄭雲龍想起昨夜的涼風,一時有些恍惚,他們似乎沒有上車。

他一定是酒還沒醒,竟然覺得那感覺是阿雲嘎正在帶著自己飛,熟悉的檸檬草香又再次讓他想到那雙冰涼的唇。

鄭雲龍把頭抵在鐵櫃門上,好讓自己清醒點。

見他沒說話,金哲永以為他宿醉未醒,也沒在意,徑自把話題扯到了神秘學上,又提起了吸血鬼。

「……這最有名的就是他們不可以未經允許進人類的家門,所以千萬不要隨便邀請人進你家門,尤其是……什麼聲音!」

他們對角線的位置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椅子腿摩擦地板的聲音,把金哲永的嘮叨生生堵了回去。

椅子那邊,身材高大的白人特林斯和另一個金髮男生正裸著上身,揪著費達不放。

金髮男生比著下流的手勢:「你虔誠的綠教爸知道嗎?他的兒子喜歡看別人屁股!」

「就該讓你的□□同夥知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把你吊起來燒死呢?」

特林斯揪著費達的領子,轉頭看了眼站在遠處不動的金哲永和鄭雲龍,挑眉不屑道:「看什麼看,滾回你們的東亞貧民窟去!」

「怎麼說話呢你!」金哲永無端被罵,連珠炮似的懟了回去。但那倆人壓根沒理他,狠狠瞪了費達一眼,把手裡的T恤往肩頭一甩,踩著「梆梆」的腳步離開了。

「閉嘴吧。」鄭雲龍實在被吵得受不了,靠在牆上叫住他。

「憑什麼啊!」金哲永氣得手叉腰,消瘦的胸脯不斷起伏,「那兩人剛才罵什麼你沒聽見?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

鄭雲龍心裡也厭惡極了那幫智障白人,但反應比金哲永平靜得多:「那倆傢伙平常和卡爾走得最近,費達有麻煩了。」

金哲永臉上的憤慨一下子變成了同情,還沒等說什麼,他看向遠處眼睛忽然亮了。

「Lone,快看神仙!」金哲永的語調和表情誇張得要命,鄭雲龍本不想搭理,但一陣檸檬草香從鼻尖掠過,他下意識轉頭。

是阿雲嘎。

他已經換好了裝備,濃密的黑髮全部被攏進泳帽里,更加突出他如雕塑般刀削斧鑿般的五官,大約是因為六塊腹肌和那兩條大長腿的緣故,看起來一點也沒有鄭雲龍想象中的傻勁兒,反而比平時更帥了。

就算是胸前戴著一個稀奇古怪的水滴形木頭吊墜,看起來也毫無違和感。

鄭雲龍這輩子從來沒有產生過想誇誰好看的慾望,剛想開口扯點別的壓過心頭奇怪的感覺,就聽見金哲永對阿雲嘎吹出了一串彩虹屁:「我宣布你超越了托馬斯,成為金哲永心目中泳裝第一帥……嘖嘖嘖,這腹肌這人魚線怎麼練的啊,能讓我戳一下嗎?」

他們邁步走出了更衣室,鄭雲龍突然覺得陽光有點晃眼。

「你少說兩句話,就不會光長咬肌不長腹肌了。」

他說完,不知出於什麼心態低頭端詳了一下陽光下自己優於普通高中生的身材。

也不算太差吧,但是跟那傢伙比起來就太不夠看了。他到底吃什麼東西才長成那樣的啊?

鄭雲龍抬頭往阿雲嘎的方向看了一眼。

沒想到後者的視線也停留在他身上,那雙深邃的眼映著陽光。鄭雲龍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莫名地心頭一跳。

「昨晚多謝,衣服我回頭洗了還你。」

「好。」

「但是為什麼要把我扔門口?」

阿雲嘎的語氣坦坦蕩蕩,嘴角還噙著幾分不要臉的笑意:「你在門口撒酒瘋不肯進屋,家裡又沒人,我只好先走了。」

鄭雲龍臉又開始熱了,嘴硬道:「你撒謊,我從不耍酒瘋。」

「是嗎?」阿雲嘎依舊笑著,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地抿了抿唇。

彷彿有感應似的,鄭雲龍唇上一涼,想起了昨晚的一幕。他的底氣頓時漏光,匆匆把泳帽往腦袋上一拉,走了。

游泳課上,費達沒有來,好在教游泳課的老師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一般不會記人缺課。不僅如此,老師吹哨讓全班人輪流遊了一個來回之後,就甩手宣布自由活動了。

全班立刻騷動起來,除了鄭雲龍。

宿醉的餘韻在見了光后才開始發作,鄭雲龍躲開人群在泳池裡半游半泡,好讓自己舒服一點。

突然,什麼人吵架的聲音傳進他的耳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的競選表上做了手腳。」好像是莉莉的聲音,她氣勢頗凶地對著什麼人說。

「對,就是我。但是那又怎樣?你不知道新任指導老師選隊長的標準嗎?報了名也是白搭。」原來是菲歐娜,在和莉莉為了啦啦隊的事情吵架。

「她的選拔標準是金髮碧眼,不是金髮碧眼的小胸大肚婆。」莉莉反唇相譏,「希望你找准自己的定位。」

鄭雲龍不希望被捲入這件事,默默地游遠了。一抬頭,就看見岸邊簇擁著好幾個女生,圍著一個人大獻殷勤。

主要那人他還認識。

阿雲嘎盤腿坐在岸上的休息區,那裡有一片陰涼。他白得近乎透明,硬朗的五官和烏黑濕潤的頭髮襯著薄而上翹的淡色嘴唇,莫名有種妖冶的美感。

他被女生環繞著,禮貌的微笑中帶著點兒不知所措。

「新出的口味哦,你嘗過嗎?」一個女生把手上包裝得花里胡哨的瓶子往阿雲嘎面前遞。

沒人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他最終沒說什麼,將飲料接了過來。

一抬眼,就見那個高挑的亞洲少年正站在自己面前,水珠順著髮絲和鼻尖不斷往下滴。

鄭雲龍盯著瓶子:「我渴了。」

阿雲嘎順手遞了過去。

「謝謝啊。」

鄭雲龍一點也沒拿自己當外人,在那女生的眼刀中仰頭幹掉了半瓶櫻花味的飲料。

嗯,果然跟印象中的一樣甜。

「出去走走?」

鄭雲龍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聲,見阿雲嘎臉上明顯浮現猶豫二字,手裡的飲料突然就不那麼香了。

場面一時更加尷尬,鄭雲龍也不知道跟誰賭氣似的轉頭就走,光著的腳在地上留下一片反光的水跡。

飲料的甜味堵在喉間,跟尷尬的氣氛一樣讓人難受。

明明是幫他解圍來著,居然還不領情,有沒搞錯,咳,那什麼飲料,甜死了。鄭雲龍打算就近在小超市買瓶礦泉水清清嗓子。

突然身後一陣清風襲來,裹挾著一絲檸檬草香,鄭雲龍愣了片刻後轉身,卻差點因為眼前的畫面笑出聲。

眼前的人被一塊巨大的橙紅色浴巾裹著,穿一雙同色系的拖鞋,踩著自己帶著水跡的腳印往前走,那樣子簡直就像個成了精的胡蘿蔔。

「你……」

他現在的樣子和之前所見的完全不同,那張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英倫臉龐流露出窘態,還有些蒼白。

鄭雲龍:「你為什麼……」

阿雲嘎:「……地面有點燙。」

鄭雲龍:「所以你裹成這樣也是……?」

「防晒。」阿雲嘎的語氣聽上去像是完全自暴自棄了。

鄭雲龍:「哈哈哈哈哈這也太好笑了吧,你說你的那群迷妹要是看到了會怎麼想。」

他微微顰起眉,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我為什麼要管她們怎麼想?」

鄭雲龍被問住了:「不是吧,在她們面前丟臉,你不會覺得,就,很尷尬?」

「不會。」

「切,怪人。」鄭雲龍又鬱悶了,從遇到這個人開始,他的心情就沒穩定過。

阿雲嘎見他轉身就走,只好跟上。

倆人就這麼一路無話。走了一段,鄭雲龍突然良心發現,想起是自己把人叫出來的,現在就這麼把人晾著,好像也不太好。

鄭雲龍:「咳,你很怕曬啊?」

阿雲嘎:「你不必為昨晚的事尷尬。」

……誰他媽尷尬了!

兩人同時落下話音,尷尬的沉默再次來臨。

阿雲嘎:「你剛才喝那個飲料,是因為我嗎?」

鄭雲龍:「?……!」

喂……就這麼直接問出來,你是還嫌氣氛不夠尬吧……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幾聲粗魯的罵聲。

「操他媽的,ta|li|ban小子怎麼還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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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Is My Sin[雲次方同人 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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