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靈堂是非
遠嫁他鄉這怎麼可以,再怎麼說謝玉蟬也是她尊玉貴的女兒,從小就沒有出過什麼遠門。遠嫁他鄉將來夫家對她如何也不知道,再怎麼樣也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照看。
王氏藏著心事,她嘴上沒有說,心裏面卻打起了另外一個主意。
「蟬兒。」
交代的差不多了,謝老太爺朝著謝品如招手,品如趕緊過去蹲在謝老太爺的面前。
「那麼多的孩子之中,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將來的路該怎麼走,你一定要想清楚再做決定,莫要年老的時候後悔。」
謝老太爺說得不清不楚,旁人聽不出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謝品如明白。
不想讓謝老太爺領走之前還不能安心,謝品如輕輕點頭道,:「我回來之後和他見過一面,我想給他一次機會。」
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謝老太爺還是能看出來的,他明白謝品如此是和她說的全是真話。
無法放下的心結慢慢的放下,謝老太爺鬆了一口氣,他高興的點頭:「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連續說了兩次之後,謝老太爺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彷彿察覺了什麼謝品如不敢置信的看著謝老太爺連伸手的勇氣都沒有。
謝決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兩步,顫抖的伸手把手指放在謝老太爺的鼻尖。
在眾人的目光中,謝決哭著道:「父親走了。」
瞬間屋中響起了陣陣哭聲。
謝品如看著謝老太爺的遺容默默的垂淚。
她回憶起十六歲剛剛掌管謝家產業的時候,那人都很不服氣不信任她,唯有謝老太爺站在她的身後支持她。
現在在這個支持了她很多年的老人走了,謝品如的心中空落落的一片。
謝老太爺的葬禮很盛大,謝老太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代風雲人物,他知人善任善於交友,經商的時候最注重的就是誠信,凡是與他合作的商人,甚少有與他翻臉的時候。
和謝老太爺同齡商人基本上都已經沒了,來參加謝老太爺葬禮的,基本上都是他們家中的晚輩。
謝品如現在用的是另一個身份,她沒有資格貴在謝老太爺的靈堂上為謝老太爺守靈,她只在三房的佛堂裡面默默地替謝老太爺祈福。
老太爺去世,掌管謝家的就是謝決,王氏借著這個機會果斷的把謝玉蟬從佛堂裡面放了出來。
被關在佛堂里七年,從佛堂走出來的那一刻,望著頭頂的陽光,謝玉蟬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跟著丫鬟去謝老太爺的靈堂上守靈。
靈堂上眾人都沒有想到謝玉蟬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謝決臉上不太好看,他想起解老太爺臨終之前交代的話,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是誰讓謝玉蟬來這裡的。
在場的人太多,謝決只想讓謝老太爺好好的走完這人生的最後一程,他沒有立即發作,只忍到了晚上所有的賓客都走完了之後在謝老太爺的靈堂上,直接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王氏的臉上。
還以為這對夫妻會在私底下解決這個問題,謝決這個巴掌令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王氏捂著被打的半張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謝決:「你竟然打我?」
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她和謝決成親幾十年,偶爾也有紅臉的時候,但謝絕從來都沒有動手打過他,今天是第一次,還是當著這麼多人。
王氏只覺得自己半輩子的老臉都被丟光了。
「父親臨終之前說了什麼,這才走了沒有多久,你竟然把玉蟬引到靈堂上,你是恨不得所有人都想起謝家過去的醜聞是不是?」
謝玉蟬那為什麼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罪魁禍首是謝決這個父親,當初她百般阻撓,不想讓謝雨蟬和趙即墨有任何的糾纏。她攔得住謝玉蟬,卻難不了謝決和謝寧韻這對父子。
為了謝家的產業謝決做過什麼王氏比誰都要清楚,此時裝作孝子賢孫,當初幹什麼去了。
她想讓自己的女兒,堂堂正正的走在世人的面前,難道這也有錯嗎?
水氏諷刺道:「才剛剛去世,大嫂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把玉蟬放出來,可見大嫂也沒怎麼把父親放在心上。」
分割家產的時候大房佔了大頭,二房有心多佔點財產,卻不是大房兩口子的對手,他們很想到謝老太爺跟前去說道說道,但謝老太爺身體,狀況越來越差,謝韜擔心他們不小心把謝老太爺氣出問題,也不敢去找謝老太爺只想著從其他地方描補回來。
二房找了很多借口,愣是被大房四兩撥千斤的給撥了過去,一直佔到什麼便宜。
難得有可以諷刺大房的機會,水氏豈能輕易放過。
王氏有心讓謝玉蟬堂堂正正走在世人面前,這一次是一個機會,他沒有管水氏,現在還不是水氏爭吵的時候,她的目標是謝決,她沖著謝決道:「玉蟬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這個做父親的就有推卸不開的責任,她是我們唯一的女兒,你這個做父親的難道不想為自己的女兒著想一下嗎?」
謝決有點心虛氣短,謝老太爺也才剛剛去世,他是謝家新任的家主,如果不能在這裡壓住王氏,將來他還怎麼管理謝家,二房又該怎麼壓制。
「過去發生了什麼,那已經是過去的事,玉蟬的名聲已經壞了,她現在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靈堂上,今天來了那麼多人,那麼多雙眼睛看見,你知道他們走了以後會說什麼嗎?」
王氏當然知道他們走了以後絕對不會說什麼好話,可是那又怎麼樣?她也是為自己的女兒著想。
「你自己活該,當初要不是你的一意孤行,非要玉蟬和趙即墨有牽扯,玉蟬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每當想起她一個勁的阻攔謝玉蟬和趙即墨見面,謝決和謝寧韻兩人連續拆台就是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口氣,她到底憋了多少年。
賓客走了,謝老太爺的靈堂上只剩下謝家的人,謝品如也不用再避開人群算好時間直接來靈堂這邊。
才走到門口就聽見名堂裡面有人爭執的聲音,她的眉頭不受控制地皺在了一起。
爺爺才剛剛去世,就在他的靈堂上吵起來,爺爺在天有靈心裏面肯定會難過的。
「你們在吵什麼?」
謝品如的語氣很不好,隱約夾雜著一股怒意。
她只聽了一個末尾,前面發生了什麼,一點都不清楚。
白天的時候,她跪在三房的佛堂裡面替謝老太爺祈福,沒有人敢去打擾她,她一直不知道謝玉蟬今天白天的時候到了謝老太爺的靈堂上。
看見站在王氏身後的謝玉蟬,謝品如一時間竟然沒有把她認出來。
她的注意力也不在謝玉蟬的身上,而是看著正在爭執的謝決夫婦。
謝家現在是謝決掌管,謝品如不過是三房的女兒,現在還不能用自己的名字生活在謝家,謝決沒把謝品如當成一回事,謝品如問發生什麼事了,他連回應謝品如的想法都沒有。
他無視謝品如,水氏就怕靈堂上不夠熱鬧,簡短的把前因後果告訴了謝品如。
謝品如的眉頭皺的更深,她望著王氏身後的謝玉蟬,謝玉蟬也在看著謝品如。
「爺爺臨終之前已經交代過了,長嬸為什麼還要讓玉蟬出現在眾人面前。」
王氏道:「謝金蟬這裡不是你說話的地方。」
她可沒有忘記謝玉蟬和趙即墨的婚禮都是被謝品如一手破壞掉的,這個罪魁禍首她可是一直記得。
現在騰不出手,等她騰出手的時候肯定不會讓謝品如好過。
「長嬸為一家主母竟然如此不孝,爺爺臨終之前的話都不肯聽進去,看來這主母的位置,長嬸也不適合繼續做下去了。」
「夠了。」謝決呵斥打斷謝品如和王氏的對話,「長房的事情和三房無關,更和你無關。」
謝決說的沒錯,長房的事的確和謝品如無關,可是千不該萬不該王氏就不應該讓謝玉蟬出現在謝老太爺的靈堂上。
換成別的事謝品如絕對不會多管閑事,但是這一件事謝品如一定要管到底。
「都說得倒是輕巧,怎麼和三房沒有關係?爺爺一輩子行為坦蕩卻不想人沒了,卻要被家中晚輩敗壞門楣。」
「這裡沒有你一個晚輩說話的餘地。」
謝品如還想再說,謝澤伸手抓住了謝品如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謝品如的確不再適合管這個,謝老太爺不止謝決這一個兒子,還有其他兩個兒子,謝玉蟬出現在靈堂上敗壞的不僅僅是謝決這一脈的名聲,還有整個謝家的名聲。
「大哥,今天的事情準備怎麼解決?」
他之前一直沒有出聲,就是想看看謝決準備怎麼解決這件事。
謝決目光不善的看著謝玉蟬,王氏擋在謝玉蟬的面前沖著謝決道:「有什麼事儘管沖著我來,今天是我讓玉蟬來的。」
接二連三的被王氏下了面子,謝決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他直接道:「別以為我會放過你。」
看著滿屋子的人為她爭執,謝玉蟬的心中一片苦澀。
以前她不知道什麼叫一步錯步步錯,現在她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佛堂六年,她每天都在想她過去到底做錯了什麼,哪些地方做錯了,想的越多,明白的就越多。
「父親,女兒準備替爺爺守孝后就去家廟出家。」
她今天就不應該聽從王氏的安排來前面的靈堂替謝老太爺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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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靈堂那麼多戲份,都搶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