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新仇舊恨
楚冬菱原本就是氣急攻心,偏偏呂鴻禮那個沒腦子的還火上澆油,頓時嘴就像刀子一樣,噗噗地扎向呂鴻禮,「只要一天我們不向外面澄清我們之間的關係,你便要把這背信棄義的罪名背到底,反正我是為了你才答應周舒閎的條件,這件事斷然是怪不到我頭上吧。」
「你真的不想去嗎?」呂鴻禮目光偏了一下,顯然是想到了很多。
可是楚冬菱這個時候只顧得上生氣了,聽呂鴻禮這麼問,便沒好氣地回道:「事已至此,就算我不想去又能怎麼辦?」
我還真以為你願意。這句話在呂鴻禮的嘴裡繞了好幾遍,好幾次差點問出口,可是最後關頭還是止住了。
「算了算了。」見一個好端端的王爺被自己訓得像一個不敢開口的小孩,楚冬菱這個時候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都已經這個點了,還是趕緊吃飯吧。」
「那你呢?」呂鴻禮抬頭看著已經站起身來的楚冬菱。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周舒閎說,你不用等我。」話音還沒落楚冬菱便直接走出了房門。屋子裡只留下了呂鴻禮一個人和一桌子早已經沒有熱氣的飯菜。
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最後呂鴻禮還是自己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這酒壺酒杯可不是尋常之物,整玉雕琢入手生溫,是先帝還在的時候賜給他的。呂鴻禮是皇子,吃穿用度自然不是凡品,不過這御賜的東西卻是少之又少,誰讓自己出生便沒了娘親,也不受呂帝喜愛。這僅存的好東西都在楚冬菱的房間里,只可惜她並不願意自己一同享受。
呂鴻禮伸手為另一隻杯子也斟滿了酒,兩隻玉色的杯子放在一起,彷彿楚冬菱仍然留在這裡和他對飲。
楚冬菱氣勢洶洶的去找周舒閎,卻沒有想到他這個時候正在宴客。
聽門口的人怎麼說楚冬菱忍不住冷笑一聲,「在我府里宴客,周舒閎真是好大的面子。」
「也算得上是借花獻佛了,而且這客人夫人您也認識,要不要進來坐坐?」楚冬菱聲音不大,但是裡面的人卻聽得一清二楚,周舒閎隨手挑開門帘,笑嘻嘻的看著楚冬菱,「都已經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是一副氣火攻心的樣子?夫人要小心氣大傷身。」
要不是面前這個傢伙,自己至於這樣嗎?楚冬菱忽然想起了自己此行來的目的,把準備罵周舒閎的話全部咽了下去,當著他的面直接進到了屋裡。
結果屋裡那人楚冬菱真的認識。
夏雲公主抬起頭來對她笑了笑,舉止神態間並沒有半分忸怩。
「……」看著滿桌子的飯菜和兩副碗筷,楚冬菱這下真的相信夏雲公主是真心實意原諒周舒閎了。
周舒閎從後面慢慢悠悠的跟了上來,也沒感覺氣氛尷尬,只是見怪不怪的開口道:「站著幹什麼,趕緊坐下。」
聽到這句話楚冬菱才回過一點神,問道:「冬歆公主怎麼不在?」
面前的夏雲公主落落大方的開口:「我們去周國的東西都是她一手操辦的,收拾了整整一天,可把她累壞了,所以早早就去休息了。」說話間周舒閎自然無比的坐了下來,這兩人的樣子簡直就像相識已久的故友。
誰能想到不久前夏雲公主還對周舒閎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拆骨撕皮。
「如此甚好。」楚冬菱簡直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神情怔怔的坐了下來,一臉複雜的看著周舒閎。
周舒閎笑了笑,也不顧她滿臉的疑惑,直接開口問道:「夫人這麼晚來找在下做什麼?」
「……」原本是想詢問他想怎麼對付楚國,可是如今多出了一個夏雲公主,楚冬菱不僅僅感覺尷尬,甚至覺得沒辦法開口。
好在旁邊的女子修養極好,一看就知道楚冬菱有什麼難言之隱,急忙站起身來告辭,「時候已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諸位不用送。」說著旁邊立刻有侍女跟了上來,低眉順眼的跟在步履悠悠的夏雲公主身後。
這才像是真正的公主模樣。楚冬菱是個半調子公主,天生又不喜歡那些條條框框,自然是沒辦法做得舉止大方姿態萬千,至於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姐姐,更是天生一股刻薄的模樣,別說是公主,就算是民間斤斤計較的女子也比她要好很多。
等夏雲公主完全走出去,楚冬菱才開口道:「當真是好本事,不僅化險為夷而且還得了有力幫手如虎添翼,雖然我不願意說,但是可不得不佩服你。
周舒閎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又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這是話術,這裡面的學問可就大了,不過如果你願意學,我便願意教你。」
楚冬菱可沒空在這些事情上面浪費時間,「我來這裡是問你一件事情。」
周舒閎點了點頭,「請說。」
楚冬菱的眉頭皺了皺,道:「其實這件事也算是我唐突,如果你不願意回答我也不會強求,據我所知楚國的軍隊馬上就會到達這裡,而呂鴻軒那邊遲遲攻不下皇宮,這就說明兩國的軍隊遲早會遇上,其實我並不在乎楚國能不能贏這場戰爭,只不過領軍的那個人是我哥哥。」
周舒閎有些無奈,幾乎所有人都來求他,求他在這亂世中保下自己的性命,求他在這戰爭中保住自己家人。雖然無奈,可是說這話的是楚冬菱,自己就不得不謹慎回答了。「以大皇子的本事恐怕不用周某插手。」
「那是自然。」楚冬菱想也沒想的回道:「我哥哥可是百年難見的戰爭天才,一般人怎麼可能動得了他,像你這種渣滓更是不可能。」
那你又何必來找我?周舒閎忍不住笑了笑,這句話雖然貶低了自己,可是難得看見楚冬菱如此小女兒的行徑,如此看來自己也不算吃虧。周舒閎笑道:「大皇子如此英明神武,自然是不用擔心什麼。」
「話雖然這麼說。」楚冬菱臉上的神情一下子哀傷起來,「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不求你做什麼,只要你看著呂鴻軒,別讓他私底下做些什麼就可以了。」
「……」周舒閎一下子來了精神,雖說楚冬菱對於呂鴻軒一直是神情淡淡愛搭不理,可是沒想到楚冬菱竟然這樣看待呂鴻軒。
心裡的八卦之魂雖然已經熊熊燃起,但周舒閎還是佯裝平靜的道:「我覺得戰王他不是這樣的人。」
「戰王的確不是這樣的人,可是保不齊他身邊有這樣的人。」楚冬菱的意思很明顯,她可以信得過周舒閎和呂鴻軒,但唯獨信不過月萱公主。
呂鴻軒身邊的人不算多,拋棄那些雜七雜八算不上親近的人,剩下的結果就很明顯了。
原先周舒閎只知道月萱公主對自己一廂情願,可是後來才發現了一點端倪,只不過楚冬菱一直不願意提起以前的事情,再加上那些事情都發生在戰王府,自己派出的手下查了許久也沒有找出什麼。
機會就擺在自己的面前,周舒閎壓低聲音問道:「是不是月萱?」
楚冬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順便翻了一個白眼,「不是她還能有誰?」
「她是不是原先做過這些事情?」周舒閎伸手為楚冬菱倒了一杯茶,說話間已經在引導楚冬菱說出以前的事情,這樣周舒閎就能新仇舊恨一起替楚冬菱報了。
不過周舒閎會話術,楚冬菱的警惕性也不低,聽到這句話便翻了一個白眼,直接反駁了回去,「如果你想了解月萱公主,那大可以去直接問她或者問她哥哥,我和她可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