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陸陽又出來吐了一次后，發現朱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空蕩蕩的地方只剩下陸陽。

陸陽這麼來回折騰幾下后，到是餓了，周圍找了幾圈只有一箱營養液，朱老頭到還寫了一段話。大意就是沒有適應好，就靠營養液湊合湊合著吃，等他回來在帶些壓縮餅乾之類的，要睡覺啥的就到精神力艙里睡覺，清洗設備就在營養液邊上，廁所就在門口邊上有……

陸陽沉默的將紙揉到一起，打開一管營養液喝了下去，回到精神力艙里躺下，現在陸陽整個人都很疲憊，看著T-23靜靜的站著，手上的戒指散發著迷人的顏色，陸陽閉上眼睛休息，腦袋裡還在想著事情。

比如，朱老頭是怎麼做到的，這樣一台機甲放在這裡面，沒有人發現嗎？這台機甲又是如何帶到c78號星球？朱老頭究竟是什麼人？不可能只是一個開拓者……

朱老頭回去后，悠悠哉哉的從冰箱里取出一瓶啤酒，往沙發上一躺，兩隻腳往凳子上一放，將耳邊的過濾器摘下來就往沙發上一扔。

被留守的零看見，電子眼眨了一下，確認這個是朱老頭沒錯，偷偷的溜進陸陽的房間，零不想在放那些肥皂泡沫劇了。

朱老頭今天沒有想看肥皂泡沫劇的興趣，打開啤酒，一下子就喝了半瓶，頗有借酒消愁的感覺。

朱老頭沉思了一會兒，打開晶屏播放，調到了新聞頻道，美女主持人夏秋一如往常一樣出現在晶屏裡面，說著一些首都星區最近的事。

「…白冰成年後第一次出面，宣布將暫緩娛樂圈事業，一心開始備考明年的聯邦統一考試，由於之前受事業影響暫緩了一年……」

「聯邦礦業協會於日前正式在官網公布了上半年度的礦業凈開採量，部分地區礦產較去年同期下降幅度較大，目前普通礦產沒有明顯下滑，部分稀有金屬礦采稀缺……」

「…各大公司宣布，將研究新的合金來替代稀有金屬……」

「…周氏企業的首席執行官周震北日前公布，因身體健康，年齡等因素將卸任，由他的第三個兒子周震陽接任，將會給周氏企業帶來………」

「…科學院院長張中為張院長主講的《關於機甲的未來》中表示，非精神力驅動的機甲未來會成為各大機甲研究機構的重要的核心競爭力，精神力機甲已經到了一個天花板了……」

朱老頭舉起酒瓶對著晶屏，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喃喃的說著，「真是不服老不行了…張院長…」朱老頭笑了起來，「這傢伙還真是什麼都講…」

朱老頭閉上眼睛，想起了以前，一行人在一起，唯一的非哨兵加入的人，「兒子都這麼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心養老了…」

手摸上口袋，停了下來，想到自己的煙已經抽完了，「明天得多買點屯著。」

朱老頭輕輕的哼著小曲兒，搖著頭，手指無意識的敲著大腿。

第二天朱老頭一早就去了小鎮上，慢悠悠地走到一間屋子，在兩間樓房之間夾著，一個看上去十分破敗不堪的房子，門口的招牌上的字早就不亮了，顏色都完全褪去了。

朱老頭熟門熟路的走了進去，從口袋掏出來一疊紙幣遞了過去。

打毛線的老奶奶抬了下老花鏡看了一眼朱老頭，接過了紙幣，捏了一下厚度，慢慢悠悠地說：「這可不是往常要的份量？」

朱老頭笑著說道：「這最近有些事情，可不像以前那樣了。」

老奶奶放下手中的毛線，打開了柜子門，「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牌子？」

朱老頭點頭，老奶奶才拿出來幾包煙，朱老頭一看數量上少了一盒，「這又漲了價。」

「愛要不要，這幾回來的貨數量越來越少了，誰知道下次還有多少！」老奶奶有些生氣。

朱老頭立刻一把將煙拿回來，「要的。」

「你兒子不是要接你去大星球去養老，留在這裡幹什麼？」

「習慣了這裡的一切了，況且，我走了，你這個煙鬼去哪裡買煙。」老奶奶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朱老頭。

朱老頭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是！我啊就離不開這一枝煙！」

朱老頭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老奶奶，老奶奶依舊在織著毛線，自從老伴走後，她就一直沒事就織著，鎮上每個老年人都收了一件毛線織的各種東西。

朱老頭想，他什麼時候可以收到？

朱老頭走到店門口時，老闆依舊趟在他的靠椅上，手裡端著他的茶壺喝著。

朱老頭走了過去，從剛買的煙里抽出來一根遞了過去。

老闆一看這不是朱老頭嗎，接過煙夾在耳邊，「怎麼來我這個地方了？也不提前說聲。你這人也是不靠譜，陸陽是個哨兵的事還藏著掖著幹嘛！」

朱老頭沒好氣道：「我說我是個哨兵，你信不？」

老闆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充滿著不信任的目光，「就你！還哨兵？那我也是哨兵了。」

「這不就結了，我說的話沒人相信。」朱老頭看著老闆手中的茶壺，「你這壺裡還有茶葉？」

老闆想到茶壺裡的白水，茶葉罐里空空如也，放下手中的茶壺，「白水，要喝不？」

「那你還喝個啥？喝個寂寞嗎？」

「你不懂。」老闆道：「聽說你能弄到些不好買的東西？」

朱老頭指著老闆的耳邊，「我唯一能弄到的就在你耳朵上夾著呢！」

老闆一摸，這不就是剛才遞的煙。老闆和朱老頭相識這麼多年，這也是頭一次遞了根煙，老闆一想，朱老頭肯定有事，「說吧，幹什麼來的？」

「陸陽不幹了，明年的統一招考努力著呢。今天來跟你說聲。」

「也好，努力一把，考個好大學。離開這個鬼地方，早點走早好。」老闆有些感慨，不是當初因為年少輕狂，也不會到這個窮鄉僻壤。「我都不知道在這裡還能呆多久了。你還記得高胖子不？」

朱老頭點了點頭，這地方，像高胖子那樣胖的，還是獨一份的。

「那高胖子前不久就搭著收礦的船走了，我看，這幾天，從別的地方來了不少人到這兒，有些小公司也走了幾個。」老闆點燃了煙抽了一口，「這地方留不住人了。」

朱老頭想到昨天的新聞，眉頭一皺，發現事情有些複雜，c78號星球是呆不久了，離開這裡是註定的事情了，那什麼時候離開呢？

這是個問題。

也是很多人問題。

比如老闆，比如齊生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