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

書院

起:

混沌時期,神祖盤古因開創五界自認圓滿,羽化而去,與天地齊壽,與萬物共為一體。

留下三位天地之神,一名為萬物物質所化,一名為萬物精神所化,一名為萬物生靈所化。三位天地之神一起執掌混沌時期的五界。直至混沌末期,五界大劫,民不聊生,惡靈橫行,貪慾肆意。三位天地之神為阻五界之劫,隕落塵世,不知所蹤。

第一章:書院

伴著陣陣不絕於耳的鳥語歡唱,太陽漸漸從東方升起,我坐在流蘇石上捧著臉望著天。師父就這樣飄飄然乘雲來到我面前。

在師父看來我就是個從早上發獃到晚上的無聊之人。

師父順了順鬍鬚說:「人分三六九等,天界也是這樣的。」

我便問;「我是幾等仙神?」

師父毫不吝嗇的鄙視我一眼,又順了順他貼了地的白鬍子,緩緩道:「我徒兒木林,其父為萬木之神,位與天帝齊尊;其母水神之女,芳華絕世。木林,你呀貴為兩神骨肉,更不可與平常仙人同比。你都繼承了兩神優點,再加上為師對你的指導,實實在在為一等仙人。」聽到這我樂得合不了嘴,哈哈癲笑。能被這老頭子讚美實屬不易,我果然舉世無雙。

但聽師父峰迴路轉:「木林雖然地位尊貴但是性情乖戾,聰明用在壞事上,好的不學壞的精通。實為下等仙人。」我的癲笑止住了,最後一個笑音效卡在喉嚨里上上下下出不來,只能咳嗽代替。

師父說完很自然的看了看我豐富的表情,再摸摸他寶貴的鬍子。

我生氣了,一個瞬間拔下他幾根鬍鬚,跑向清木宮,哭喊:「娘,師父欺負我。」還不忘回頭看看師父氣炸的神態,但只聽他說句道:「學凡人稱謂真不把自己當仙人看待,對你的評價再下一個等級。」

聽到這我咣當摔了一跤,心想下次我一定多拔他幾根鬍鬚。

遙遠天邊彩霞仙女織雲換景,須臾間古藤老樹,夕陽西下。天與地只一線之交卻相隔萬里,落日映紅整個大地恍恍惚惚桑榆之感油然而生。

霞景至此不知為何我總有股不可名狀的亘古之感堵於心頭。

「木林。」輕羽輕聲喚我,未等道我的應答,於是更換一種殺豬般的叫聲:「木林!木林!」

嚇得我直接把惆悵丟到九霄雲外,從流蘇石上躍起,捂住耳朵大聲回應:「不要叫了,不要叫了,我聽得見!聽得見!」

「那你幹嘛不理我。」

「……」我別過頭不理她,望向霞景。

輕羽覺得再往下深究顯得無趣,便也一屁股坐在流蘇石上與我背對背。

「木林你明日要與我去書院。」

我詫異道:「書院?什麼書院?」

「我神父開辦的行知書院。」她答。

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顫顫巍巍地問:「這就是今天早上師父和你來的原因?」

「應該是吧,神父是過來交代事宜,而我是過來明天送你去書院的。還有去到書院後有多日你可不能回家。」輕羽低頭細看流蘇石的紋路,平淡地回答。

「啊!」我一個這麼戀家的孩子去那裡會很痛苦的,「囧囧,救我。」我撲向她死死抓住她的衣服不鬆手。

她怒了,「你放開我啊。還有不准你叫我『囧囧』,我是有名字的叫輕羽!」她又一次更正道。

補充一下知識:為什麼輕羽有「囧囧」那麼好聽的名字?

輕羽是我師父知鶴智者的女兒,但不是親生的女兒。

這話說來就有點長了,我就簡言意賅些。當年師母確實生過一顆亮到放光的鳥蛋,但這顆鳥蛋是個早夭的命,未破殼就亡於蛋中。師母傷心欲絕,痛不欲生,整日在天界如鬼魂般盪阿盪,去尋她那可憐未出世的孩兒,飄蕩得仙心惶惶。那時的師母見到一顆鳥蛋便認為是她的孩兒還跟人家正牌父母打過好幾次架,一時間弄得整個天界一顆鳥蛋都見不著。

在鳥蛋稀缺的日子裡,不知怎麼的便讓師母揀到了一顆鳥蛋,那顆揀來的鳥蛋就是現在的輕羽。

不是親生的真身也就不同了。師父的真身是潔白,優雅的丹頂鶴,而輕羽是一隻灰撲撲的——貓——頭——鷹。

我與輕羽的初遇見到的就是她的真身模樣。她一張鳥臉令我直接聯想到剛學會的一個字——「囧」。

綜上所述,她就擁有獨一無二的美名。

我一口一個喊著「囧囧」令輕羽一忍再忍的怒火瞬間爆發。

一掌,將我拍在樹上。

以前打那麼狠而今天這一掌連痛感都沒有,只是將我佛飛。要是打重一些我就可以以有傷在身為由,去書院的是便可一拖再拖。

氣憤的輕羽叉著腰對我到:「木林,你別以為裝病就可以不去書院。神父說了,無論你是死是活書院的大門都在等你。」

陰謀敗露。

卯時未到,而我的美夢早早的被輕羽扼殺。他拖著睡意未退的我浩浩蕩蕩的便要出發。

「等等。」白念琳止住輕羽道:「我還有話要與木林交代。」

「好吧,伯母要快點交代完。」輕羽說著便放開我的手。

白念琳將我帶至山頂,極目遠望有俯視眾生。

「娘,為什麼帶我來這裡?」我環顧四周疑惑道。

「這裡是山頂,你從小就愛來這。」她撫摸我疑惑的臉,「山頂,山頂……你本該屬於這裡,以前是,以後……」

白念琳轉身蹲至流蘇石前,用手輕撫流蘇石問:「它是什麼?」

我更加不解:「流蘇石啊!」

「它還有另一個名字,那是它真正的名字,叫——三生石。三生石印著你的三生功德,功過相生,孰能無過……」她站起來對我說,「但它只是塊石頭罷了!對於你來說只是裝飾罷了,所以我更願意叫它流蘇石。木林,未來的路還很長。娘希望你在他人的讚賞、嘲諷中能心不動,因為那些只是裝飾而已。擺脫他人的蜚語,你還是你,做你想做也是你認為對的事。無論如何娘相信你!」

我眼淚止不住的流落,走向前撲進娘的懷中。那句「娘相信你」好似勾起千般委屈。

「可是,可是你屬於山頂……」娘帶哭腔的呢喃我聽不清。

「但是我只有一個簡簡單單的願望。我的木林一定要平安。」娘撫摸我發梢激動道,「我只有一個小小的心愿,只願你這孩子無論如何生生世世一身平安……只要你平安就好。」

「娘……」

「不好意思,兩位交待完了嗎」輕羽突然跳到我們面前尷尬地笑了笑,「快沒時間去書院了。」

「去吧。」娘幫我擦乾臉上的淚,望著我乘上輕羽的白雲離去。

清木山山頂一男子從樹下走出,墨黑長發飄逸動人,眼瞳漆黑如靜謐於黑夜的寶石,絕色的面容上看不透任何情緒。

他從樹下靜靜走出,足下仿若步步生蓮。天外飛仙也不足以形容他的飄飄神祗。

「她們走了。」白念琳輕聲說,「她若平安便好。」

「我和你的願望是一致的。」那男子淡淡道,「以前既然無法護她,現在就必須能。」

「夜魘,願我們的願望會實現。」白念琳對他說。

「囧囧,囧囧你慢點。」我緊閉雙眼整個人雙手雙腳死死抱住白雲,感到風化為風刃「嗖——嗖」掠過我身旁。

「不行,還不夠快。」輕羽說罷再運馭雲術加快白雲的速度。

天空留下我一串串「慢……」的聲音和白雲經過的軌跡。

同一時間,在知行書院一場較量即將開始。

張一凡手持一把骨扇面前男子的去路,說:「可否與我比試一番。」男子作不理會,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彧玦你當真還是男人嗎?」張一凡語畢便朝男子一掌打過去。那叫彧玦的男子閃身躲過,對張一凡說道:「無聊。」

彧玦此時的行為更加惹惱張一凡。自從張一凡來到書院后就看到魚菲是不是的魚彧玦走得很近。他恨魚菲主動與彧玦走那麼近,他惱為何自己不與魚菲主動走得近些,他仇彧玦從不理會魚菲。

而此時魚菲恰巧帶著眾女路過看到張一凡挑戰彧玦。

彧玦兩千年前橫空出世,身份不詳的他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彧玦出世后便有青鼎仙之位,后闖妖界憑一人之力斬殺叛賊首領九頭蛇妖,平息妖界千百年來的叛亂。上天界天雷台承受火雷九九八十一下,實力直升素玄仙之位。兩千年間,彧玦的實力令五界側目,成為晉級神的熱門人選。

而張一凡雖凡人出身但仙資奇特也有元塵仙的實力。

「張一凡瘋了嗎?彧玦可不好惹。」

「就是,他一個元塵仙能跟素玄仙比嗎?」

……

張一凡被徹底激怒,再度運功,念動咒語,在骨扇一開一合間朝彧玦直接劈過去。彧玦也不示弱躲過張一凡骨扇的攻擊。

「百扇流轉。」張一凡念動咒語,骨扇頓時分化成萬把扇子如同鋒利的劍,有的伺機而動,有的攻擊彧玦。這些扇子緊追不捨令彧玦怎麼躲也躲不了。

彧玦唯有一躍腳輕踏在扇子上,以扇子為路徑直接沖向張一凡。

當彧玦快要觸到張一凡脖頸時,圍觀者無不瞪大雙眼,屏氣疑神。

強者間的戰爭可難得一遇。

「囧囧~~慢~慢~~」整個天空充斥著我顫抖的「慢」聲。

突然白雲一翻,我的手已經再也無力握住任何東西,而我直直的從白雲跌下。

「嘭——」一聲悶響后,眾人神色中無不透露出震驚,面部僵硬。

「咦?幸好我跌下來沒有受傷。」開玩笑,從這麼高的空中跌下可保不定要去見閻王的,雖然我不怎麼想去書院也用不著吃如此痛的苦啊。

我躺在柔軟的大地上動動手,鬆鬆腿檢查自己的狀況,真幸運我從這麼高的天空中摔下竟然無事。

好吧,既然沒有受傷我就起來,我雙手撐地坐起,感覺大地無比溫暖與柔軟,我疑惑地回頭一看。

兩個男人躺在地上嘴對嘴的親吻,但我就坐在他們上面,手就撐在其中一人的背上。

囧。

尷尬的場面令我立馬從他們身上彈起來,不斷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擾你們的……對不起…….」

上面的白衣男子立馬站起,躺在最下面的藍衣也背對白衣男子站起來。兩人神同步的使勁搓自己的嘴。

我想真不愧是一對,如此相像。

「木林你沒事吧?」輕羽焦急地跑向我身旁詢問。

我答:「沒事……」

「什麼沒事!」一位一身錦衣紋綉上鯉魚的女子打斷我的話,倘若她的眉目一顰一笑間流轉可傾人心傾人城,絕美的臉上帶著怒氣令整張臉變得通紅,即使這樣她也有別於他人的一番美麗。

鯉魚女氣勢洶洶地指責我道:「你惡意碰撞他人,本就不對了。你竟然,竟然還……還……讓他們……」

「魚菲夠了!」白衣男子對她道,轉身離開。

「彧玦……」魚菲本想追上彧玦,不料彧玦不作理會。魚菲沒有追幾步卻反身向我走來,惡狠狠地盯著我:「你一定要道歉。」

輕羽聽到這,走向前擋在我前面,將我保護在身後,用犀利的眼神回敬給魚菲,大聲道,「木林憑什麼要道歉。這裡是可以打鬥的地方嗎?」

語出便引來議論紛紛的蜚語…….

「木林?她就是木林……她就是傳說中的廢材。」

「要不是有清木宮少神的身份在,她能拜知鶴仙人為師嗎?」

「連知鶴仙人都沒法把她從廢材的深坑中拉出來,可見她有多廢…….」

「是啊……」

周圍議論起伏,面對這些我早已坦然。

輕羽用剽悍的眼神緩緩環顧四周,周圍頓時一片寂靜,向魚菲說:「想讓木林道歉你還沒有這個能耐?」拉著我轉身便離開。

這番場景被遠處的老者窺探到了,他莫名一笑化作仙鶴飛去。

「囧囧,那些人是誰啊?」我好奇地問道。

「白衣那個叫彧玦,白衣的是張一凡,氣勢洶洶叫你道歉的是魚菲。」說道這輕羽特別生氣,「真是的,她不過是天帝的次女憑什麼讓你道歉。」

我驚訝:「她就是天帝的女兒。」

「是又怎麼樣,她也只是天帝的女兒,又不是天帝本人。」輕羽不屑道,「我討厭憑藉實力和勢力欺強凌弱的人,哼,討厭。在這個書院除我神父外,我就是老大,敢欺負我的人就是自討苦吃。」

我想想為什麼這句話有那麼點矛盾?後半句好像很對的樣子,咦,好像不對,「我是師父唯一承認的弟子,好像我才是老大吧。」

「我才是老大。」輕羽握著我的手慢慢加大力道。

「哦,你是老大。」瞧輕羽對我的態度確實有點,嗯,有點,欺強凌弱……

輕羽拉著我走出書院,路過幽幽小徑,樹木繁茂遮蔽日光,鶯聲嚦嚦。

多麼美多麼幽靜的世界,光圈透過層層樹葉灑在我臉上,溫暖……

這座山仙氣瀰漫,才有了萬物生機,想必是師父過於強大的仙氣所為。師父的聖名超越天界,實力不俗,為什麼他要收我這個廢材為徒?而且還是唯一內門弟子。這是我體會到天界攀附勢力后一直困擾我的問題。

師父那麼厲害,絕不是我一個清木宮少神便能制約的。

「到了。」輕羽打斷我的思緒。

我環顧周圍,極目遠望間一座座房子獨特地坐落在不同地勢上,有的山壁上,有的溪水旁,有的懸崖上……不同地勢的房子還有不同的建築風格,有的古樸,有的華麗,有的莊嚴,還有甚至隨意……

看到這,我問:「這是怎麼回事?」

「學院不提供住宿,但也不允許你回家。」輕羽雙手環抱,歪著腦袋對我說,「所以要求每個學生都要在這座山上建一所房子。這樣神父也可以看出每個學生的實力和品位。」

建房子!這種要求對於我這種連靈氣都聚不上的廢材來說,簡直是做夢!

「輕羽~~」我眼巴巴的望著輕羽。

輕羽退了幾步遠離我,聳聳肩表示沒有辦法,「建房子可是需要自己一個人的力量。」

我嘟起嘴:「為什麼」

「在這裡。」輕羽用腳跺了跺地,「只能憑個人之力建起的建築其主人才可以入住,如果不是,你是無法居住在房子里。」

「向其他人借宿呢?」我懷揣一絲希望問。

輕羽淡淡地道明緣由:「你可以在屋主同意的前提下進出,但就是不能在屋裡借宿。」此語一出,打破我唯一的幻想,她難道不知道我是一個連絲毫靈力都沒有,能力比凡人還弱上幾分的悲催少神。

「囧囧,你幫我去問師父,他還讓不讓我活了。」我深深感到已經被師父坑進無底深淵,不再做任何對於他們來說的無謂掙扎。

我鬱悶的坐在石頭上,手裡捏著狗尾巴草用力搓著。想著將來以地為床,以天為褥好不痛快,凡人以為那是仙人逍遙,卻不知這真的是牲畜過的日子都不如啊,瞧瞧,那兔有兔窩,虎有虎穴,甚至螞蟻們還有一個可遮風擋雨的家呢。

想得越多手裡的狗尾巴草被我扯得越不堪。

不行!「我要回清木宮!」我大聲喊,舉起被捏得毫無生氣的狗尾巴草信誓旦旦道。

輕羽止住我欲要離去的腳步:「莫急,我只說你不能在屋裡借宿而已,你還可以在屋外的闌幹上借宿。」

「那有什麼區別。」我欲走。

「我屋外有一精巧的走廊你還可以宿一宿。」說著就拉起我的手走向她的住處。

我回過神來想,這跟天地同睡有什麼區別!?

停住腳步,扯住輕羽道:「我要回家!」

「不行!在你還未成功建成屬於你自己的房子時你就暫時先借住我那。」輕羽不理會我,繼續大步往前走,「還有就是,你只有百年回一次家。」

一百年?我從拜師到現在還沒有一百年呢。

等等……一百年?!

瞬間,五雷轟頂!

月兒高掛,星空璀璨。介於我這般悲催,在深夜中依舊沒法入睡,連美好的夜晚也無心欣賞了。

我再一次環顧我的小小棲身地,真是好不凄涼。

輕羽所謂的「精巧」,我怎麼都感覺不到「精」在哪裡?只是深刻體會到「巧」…….真是小巧,只有一張床的大小的地方只夠我伸展四肢。

果然,夠「精巧」……我想「精」在輕羽的字典里就是「小」的意思了。

一想到我要在這睡上百年,還是不止一個百年(讓我親手建一個可靠的房子是不可能的了),我頭很痛誒。

我再一次不死心的用手向屋裡觸碰,果然又摸到結界,正如輕羽所說結界隔絕了屋裡和屋外。而我只有透過門縫眼巴巴地望著輕羽的大床。

哎……

突然,我眼角快速閃過一個身影,那身影從輕羽房間荒落而出,跑出不過幾步便被地上的石子絆倒。

那身影吟叫幾聲,倒在地上掙脫著想要站起,不料后蹄受傷無法站立,只能「嗚嗚」的哀叫顯得孤立無援。我起身站在闌干旁借著月光看清了那身影,原來是一頭小小無害的鹿。

於是我跨過闌干走到小鹿旁,小鹿很警覺的側過身子看向我,目光無辜中帶有害怕。

「不怕,我看你受傷了想看看你需要什麼幫助。」我關懷道。

倏然之間,數只鹿從山中奔出,鹿蹄踏著石子,野草,溪水狂奔向山外。還有幾隻鹿路過受傷的小麋鹿后,停駐望了望它,但又看到我在身旁不好靠近,於是沒入草叢中,蹤跡無尋。

眨眼間,百隻鹿壯觀狂奔。眨眼后,鹿群的身影已無跡可尋。

好似做夢般,迷離,朦朧……

幸好還剩下一隻小小的鹿,否則我會覺得我這是在夢中。

小鹿淚眼婆娑地望向鹿群離去的方向,好不凄涼。它再一次轉頭望向我,楚楚可憐的眼神好像向我訴說,幫幫我吧。

我笑了,拿過它的后蹄細察到一絲絲紅血綿綿不絕的從傷口中流出滴落在石頭上,傷口深卻也不至於要命。我用右手撫了撫左手上的銀黑手鐲,頃刻間就出現了我想要的包紮絲帶和止血靈藥。我在它后蹄上輕輕撒上藥粉仔細地小心地包上絲帶。

待一切做好,小鹿扭頭向我拱了拱還吐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手心,以表示感謝。

我扶它站起,它顫顫巍巍的站起后再次向我的手心舔了舔,好似我的手心沾上了蜜一樣。

「去吧。」我說。

小鹿吃力地走著,它三步一回頭五步一矗立的望向我,依依不捨。最終,小鹿淹沒在這月色中。

望著小鹿走後,我也回去那可憐的棲身地會周公去了。

小鹿步履蹣跚的走出行知山,仰頭看見山丘上的鹿首領。

鹿首領高聳在小小的山丘上卻無法抵擋住它那巍峨的身軀,鹿角盤曲高大,鹿眉間的上方印有類似「噬」的火紅符印,在月色的映襯下更顯出它不容置喙的莊嚴。

小麋鹿小心翼翼的走在麋鹿首領的眼皮底下,回歸鹿群。

這真是一個夜不能寐的一晚。

沒有人知道那是一群食夢的上古神獸。

麋鹿。

為了探尋他們的夢境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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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引擎能搜到《歸路深森兮》前十幾章。沒錯!那是我在別的地方發出去的,到現在懶得刪也就留在那了。

在jj會有結局。

還有,本文寫作時間跨度大,構思在15年,開篇前二十章亦是。二十幾章之後,是經過刪了又改的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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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路深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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