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你不是他的對手
大戰一觸即發,肅殺之氣無盡蔓延。
被蘇寧點破了真實修為,沈詞安索性不再壓制境界。
從半聖第九境初期到半聖第九境後期,一息間,他氣勢暴漲,法則環繞周身。
「血獄融魂。」
松拳豎掌,緩慢合攏。
「崩。」
冥冥中一聲悶響之後,沈詞安身前大片的虛空就此崩塌。
「嘩啦啦。」
深淵之力流淌,無形中,它們以極快的速度匯聚成一方囚籠,轉瞬即逝。
「大師兄動真格的了,這是他威力最強的第九式神通「血獄融魂」。」
眼綻精光,符鎮麟帶著一抹驕傲之色對身旁的白紗說起道:「煉深淵自成一界,其內幻影重重,真假難辨。」
「一旦被其封鎖,半柱香內若無法強行破界,則世間萬物盡化塵埃,屍骨無存。」
「知道妖脈界主胡井承怎麼評價大師兄這一式神通的嗎?」
「嘿,說是聖人之下,即便是半聖第九境大圓滿的強者亦不一定能成功脫身。」
「所以,蘇寧不見得能贏,大師兄也絕對有一戰之力。」
白紗面露憂色,欲言又止道:「一個是大師兄,一個是靈溪師妹的道侶,要我說,傷著誰都不好。」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二師兄,真要細算的話,這也是我道渾山的私事,何至於鬧到眼下大打出手的局面?」
「你瞧季孫燕和八大長老那邊,哼,他們巴不得大師兄身死道消,神魂俱滅。」
符鎮麟扭了扭脖子,報以冷笑道:「師尊閉關不出的三萬年裡季孫燕都沒能坐上仙脈之主的寶座,更別提現在師尊又分毫不傷的回來了。」
「哪怕他老人家尚未露面,可我敢保證,此刻的季孫老賊已然亂了陣腳。」
「他啊,不足為慮,成不了大氣候。」
白紗無聲嘆氣,重新將目光投向半空。
那裡,蘇寧在南,沈詞安在北。
隔空相站,兩人戰意糾纏,捲起海面之上驚濤翻湧不休。
「咚。」
當蘇寧勢達巔峰,隨之而來的,是他圓滿施展的殺戮之道。
一點鋒芒映照天地,從遠到近,陸續放大。
包裹著撕裂的空間碎片在虛無中穿梭,宛若長龍遨遊,聲勢漸而浩蕩。
那強烈的殺機有如實質,在蘇寧的操控下牢牢鎖定凌空懸浮的沈詞安。
繼而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刺鼻血腥味,一發不可收拾。
「呲呲呲!」
血霧升騰,遮天蔽日。
殺機所臨之處,肉眼可見的,海水不知何時染成了紅色。
「二,二師兄,我撐不住了。」
符鎮麟身後,幾位道渾山境界較低的真傳弟子大汗淋漓,五臟六腑疼痛難耐。
他們咬牙切齒的堅持著不後退,卻被蘇寧殺戮之道外放的威壓震的元神欲裂,神魂不安。
「退。」
呼吸絮亂,符鎮麟右臂橫伸,示意所有弟子後撤。
一昧的逞強毫無意義,重點是沈詞安能否從蘇寧手中討到便宜。
不說贏下這場戰鬥,只要能打成五五開的局面,道渾山丟失的顏面也就找回來了。
然而就在符鎮麟忐忑不安的期盼中,突然的,一道蒼老的身影出現在他的右側。
「你大師兄犯傻,你也跟著一起犯傻?」
「蠢貨。」
熟悉的聲音入耳,伴隨著的,是對方重重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後腦勺上。
「你……」
悚然扭頭,眼神從驚到喜。
震驚,狂喜。
符鎮麟不可置信,失聲尖呼道:「師尊?」
時知鏡不作回應,神情嚴肅。
下一刻,他五指成爪,朝著前方輕輕一抓道:「蘇寧小友,我這徒兒不懂事,還請你手下留情。」
「唰。」
手持天幻鏡,他一個閃身來到沈詞安身前。
「去。」
口中念念有詞,法則催動,碗口大小的鏡面當即爆-射-出璀璨白光。
「四域扭轉。」
腰部下沉,時知鏡白髮飛舞,長袍烈烈。
為了替沈詞安擋住殺戮之道無與倫比的殺傷力,迫不得已,他只能祭出本命神兵配合同樣是最強的第九式神通欲以抵擋。
「轟隆隆。」
兩式神通在半空相遇,一紅,一白,激蕩出的餘波肆虐四方,在絕塵海上掀起層層巨浪。
「你是他的對手嗎?討的回所謂的顏面嗎?」
「來,你告訴我,你憑什麼能與半聖第九境大圓滿一戰?」
「憑胡井承隨便誇誇你,說你這「血獄融魂」能困住半聖第九境大圓滿的修士,你就覺得一定能困住這來自界外的曠世大妖唄?」
「呵,簡直天真的可笑,愚蠢至極。」
虎目圓瞪,時知鏡破口大罵,眼底血絲密佈道:「對於胡承井那種普通的半聖第九境大圓滿,你這「血獄融魂」確實有一半的機會將他困住。」
「但也只是短時間的圍困,斷無可能撐過半柱香。」
「退一步說,胡井承是四脈界主中實力最弱的,你連他都搞不定,又哪來的底氣挑戰實力在我之上的蘇寧?」
劈頭蓋臉一頓罵,這位消失了三萬年之久的仙脈界主臉上湧起些許潮紅,輕飄飄的往下墜落道:「若非你是老夫所收的第一個弟子,我才懶得管你今日是死是活。」
「一個個,三萬年而已,瞧瞧你們都成什麼樣了?」
「窩裡斗,窩裡橫,隔岸觀火……」
冷眼環顧四周,從沈詞安到季孫燕,到東陽蔻,再到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的八位長老。
時知鏡收起天幻鏡,對著一招結束不再出手的蘇寧拱手道謝道:「蘇小友,人情我晚些時候還你,放心,必會讓你滿意的。」
蘇寧點頭,面不改色的飛回靈溪身邊。
「時界主,蘇某在老地方等你。」
握著靈溪的手,他故作不經意的掃過後方療傷的上官銳和俞花蓮。
「沈詞安,我先前說了,今日就算你師尊時知鏡在場,我要殺的人,誰也攔不住。」
話音落,他破空而去,不知所蹤。
眾親傳弟子間,盤腿端坐正在運氣療傷的上官銳渾身一顫,大股的鮮血從嘴裡吐出。
而後,他的腦袋與脖子分離,元神在眾目睽睽之下爆開。
緊隨其後的,是坐在他不遠處的俞花蓮,同樣沒來由的癱軟倒地,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