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間地獄（一）

何玉林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張油膩的臉，那整張臉笑起來的時候，又竭力將眼睛張大，看起來像是妖魔鬼怪牛鬼蛇神從上方兇狠的盯著獵物，而他們眼皮下的獵物即將變成食物，讓這張摻雜著喜悅的憤怒讓整張臉顯得格外扭曲。

「你，你幹什麼？！！」還沒有等何玉林把話說完，王三身後的人就鉗住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從地面上拖了起來，後面的小雪也大叫著：「放開我娘！王三你這個王八蛋！！你這個壞人！！」

王三笑到：「哈哈哈哈！小兔崽子，你倒是敢說話，來人連著小兔崽子一起帶回去！！說不定在等幾年著小崽子可以拿去買幾個錢！！」

何玉林轉頭對辛雪喊到：「雪兒！快跑！快跑啊！！別管娘！！」

「娘親，我不跑！你不走，我也不走！要走咱們一起走！」

「何姑娘，你真是一個孝女，你看她自己都不願意走！」王三思毫不擔心這女孩逃走。

「嘿嘿嘿！臭娘們，你還敢讓這小兔崽子跑？真有膽量啊！」王三蹲著下來，扯住何玉蘭頭頂的頭髮逼著何玉林仰頭看著自己。

何玉林聲音顫抖道：「求求你，放過孩子吧......」

「放過？哈哈哈哈，你當我王三是你的奴隸，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擰著玉林的頭髮，將女人狠狠的推出去，額頭撞在一顆粗糙的樹上，瞬間頭破血流。

她也不管自己的傷口，努力哀求著：「不要！！不要！！求你放過孩子吧！！」

「娘別求他！沒用的！」

小雪說什麼也不可能丟下自己的娘親逃開這裡，她跑道何玉林身邊，使勁的想要扒開拖住自己娘親的男人的手，王三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尤其是見著娘親腦袋被撞出了血，更加心急，怒吼道：「放開我娘！你們這群壞人！！壞人！！」

小雪在從小在村裡長大，沒有聽過別人罵人，能罵出來的也只有「壞人」「王八蛋」這兩個蒼白無力的字眼。

她剛剛喊出聲，突然「啪」的一巴掌，被王三一巴掌呼在了地上，雙手在地面戳傷，鮮血留在了那些尖銳的小石子上和亂草上，大雨又不斷的沖刷。

「你這自不量力的小東西！現在就讓你看看罵我的下場！！」王三知道經常有人背後罵自己，對於這小孩子所罵，他到是司空見慣，這種字眼對他而言，簡直就是隔靴搔癢，無足輕重，只是讓他惱火的是這小女孩那憎恨的眼神，還有小孩特有的尖銳的童音，他這輩子，最討厭小孩了！

「求求你，放過孩子吧！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吧！！她就是不懂事，什麼都不懂啊！！」何玉林要不是被兩個男人強行的壓住，幾乎要跑到王三的腳邊給她跪下了。

只是她根本沒有辦法挪動一步。

何玉林見小雪摔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臉色發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候，王三才慢悠悠的走到何玉林身邊，蹲下身來，抬手捏住了何玉林的下巴，臉上寫滿了得意：「哎呀呀！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脾氣就這麼倔呢？不過呀！今晚你就是我的了？開不開心？」

何玉林一句話也不說。

王三再次問道。

「開不開心呀？我問你話回答呀！不然的話，嘿嘿嘿嘿，你這小女兒......」

「別！求你放過她！我回答就是了。」

「好那你快說啊！」他捏住何玉林的手更用力了些。

隨後，何玉林閉上眼睛，幾乎自暴自棄一個勁兒點頭說道：「我開心！我開心！我開心極了！」

「哈哈哈哈，好極了！」

小雪雖然不懂男女之事，但他著實被眼前的一幕噁心到了。

她隨意抓住一顆石頭，幾乎抱著玉石俱焚的心，一把站起身來，一陣旋風似的猛地沖了過去，身形幾乎閃成一道殘影，就連那十個有個馬大身形敏捷的大男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瞬間，只聽見王三哇的一聲大叫，將雙手捂住額頭，鮮血從手指縫隙間流了出來，隨後他整個眼皮鼻樑全是鮮血。

在場所有人都錯愕片刻，小雪也愣在了原地。

直到王三氣急敗壞的喊到：「抓住這個小兔崽子，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她！」

「快跑！！快跑啊！！」何玉林對小雪喊道。

「啪！給老子閉嘴！」何玉林又被王三扇了一巴掌。

如果說方才她是熱血上涌，那現在就是冷靜害怕到極致。

她想逃！的確想逃！

然而，她的腳像生了根似的，紮根在地面，邁不出去半寸，牙齒顫抖咯咯作響，右手中的石頭，被她砸了出去，空落落的，也止不住的抖動。

幾個壯漢回過神來，聽從他的命令，全都跑過來，這下輕而易舉的將小雪抓住。

一個男人像拎一隻貓一樣將小雪提起來，丟到了王三半丈遠出，小雪摔得渾身筋骨欲碎，頭皮發麻，她吃力抬頭，隨後又有兩個男人將她死死地按在地上。

這一下王三徹底被惹火了，心中的火藥罐炸開。

王三不在乎擦頭上的鮮血，有誰從想上來幫他止血，被他打住，他一口唾沫啐在地上，對何玉林怒氣沖沖道：「你養的好東西！」

「怪我！怪我！」何玉林哭喪著。

王三眼神全是憤怒和狠勁。

「好！你們把這小兔崽子給我看好，讓她看著，以後要是他做什麼錯事，他娘會付出什麼代價！！！」

小雪被人強拉著站了起來，腦袋被強行的轉向何玉林和王三那邊，她還不知道王三會做什麼。

「把你臟手拿開，放了我娘！」

何玉林一聲怒喝道：「你這撿來的孤兒，有什麼資格替我說話？！你給我閉嘴！！！」

小雪整個人僵在了原地，這下她也不掙扎了。

是的，她就是撿來的。

以前村裡的孩子們笑他，但是她的娘親會告訴她，她就是她的女兒，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現在娘親親口否決她曾經說的話，像一盆冰水潑了下來。

是因為她太不懂事了嗎？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小雪嚎哭了起來。

王三心中很是愉悅。

「你們別再廢話了！你知道什麼叫配合吧？！」王三扯住何玉林的頭髮，自己頭上的鮮血，往滴在了何玉林雪白的喉間，看的他莫名興奮。

何玉林一笑點頭道：「知道！」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隨後，他再次下令道：「讓她給我看好了！」

「不要！放開我娘！放開我娘！！」

然而身後的兩個男人將她壓得緊緊的。

王三一把揪住何玉林的衣襟，他們原本就生活在貧苦家庭，衣服也是穿了多年的粗布麻衣，本就單薄，經不起用力撕拽，瞬間破成了兩半。

何玉林再次閉上眼睛，女人的慘叫和不堪入目的畫面隨機而來。

小雪徹底震撼，一瞬間從險惡人間跌落到了黑暗地獄。

她想要閉上眼睛，卻被身後的強行人扒開眼皮。

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那些，污穢的、骯髒的、罪惡的行為，成了她忘不掉的噩夢。

就算多年以後她仍然會夢到這樣的場景，然後從再從噩夢中驚醒，驚出一身冷汗。

大雨滂沱，不斷沖刷，但怎樣都洗不凈自己所見所聞。

娘親的慘叫不斷，男人意賤的笑聲，成了恥辱，成了仇恨，將她整個人吞沒。

整個世界只剩下無能為力的絕望。

「三爺！好像有凈雲門的人來了！！」一位手下擔憂道。

「凈雲門？這天殺的凈雲門，這幾年真是拽到了我們這一帶！害的老子做不成好事！走把她們一併帶上帶走！」

小雪整個人都木納起來，行屍走肉一般，被他們牽著往前走。

因為她知道她們逃不掉的。

王三的魔爪如同天羅地網，滲透到每一個角落。

把所有陽光都覆蓋遮擋。

她顫顫巍巍的叫了兩聲：「娘親」

而昔日溫柔的娘親，總是帶著一點笑意的娘親。

面色灰白，目光獃滯，似自言自語一般道：「我不是你娘！」

再也沒有說任何話。

......

這個時候小雪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們口中的凈雲門是什麼。

「聽說凈雲門那姜家的小主，年紀雖小，卻有些厲害，領著十個人幹掉姜氏一帶一百多人的土匪窩。」

「真是討厭！怪就怪咱們住在凈雲門和義山派接壤的地方，義山派倒還好說，這凈雲門，老子真想把它炸平！那小兔崽子也沒什麼厲害的，六歲小毛孩，只不過借著他的手下，出了名罷了。」王三厭煩道。

「那我們要不要遷走？」一手下問道，一邊問一邊遞過去一張手帕。

「走什麼呀？！老子我的寶貝全都在這裡呢！！那些人要是敢在凈雲門弟子前，說我一個不是！我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王三扯過手帕，開始擦臉上的血。

「三爺真是睿智！」

「得了！得了！別拍馬屁了！加快行程！老子雨淋夠了！！」

「是！是！你們兩個快點跟上！」那隨從對後面的何玉林和辛雪說到，她們兩人的手，都被繩子栓住，被牽著往前走。

何玉林不小心踩滑，摔了一跤。

小雪趕緊去扶她，卻被她一掌推開。

「娘......」

「滾開！」

（錯別字後面再修改！嗚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