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裡不一(捉蟲)

表裡不一(捉蟲)

「殷風攜?之前怎麼說的,見著我們幾個就給我把路讓開。」話雖然說的很不客氣,但這個身材肥胖的弟子心裡卻有些驚疑不定,因為剛剛殷風攜真的躲的太巧了,就像是後面長了眼睛一樣。

不過怎麼可能,這個人就是個還沒有突破築基的廢物,甚至還會修為倒退,剛剛果然是碰巧吧,瞎貓碰上死耗子。想到這裡,他又頗為傲氣地挺了挺胸,朝身後的弟子使了個眼色。

那位弟子瞬間瞭然,從胖弟子身邊擠出來,伸長脖子沖著殷風攜道。

「這次出去歷練,用宗門貢獻換了不少好東西吧,只要你把東西老實交出來,還能少受一頓打......」

聽到這句話,殷風攜輕輕挑眉,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中彷彿有暗流涌動,黑沉的眼底閃爍著細碎的金光,原本溫和良善的氣質一掃而空,如今的他不像是一個人善可欺的弟子,更像個潛藏在黑暗中的凶獸,他微微垂眸,再次抬眼時又恢復了那種溫和的模樣。

說話的弟子本來想上前推搡一番,卻被剛剛那個眼神嚇退了,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對方嚇到了,心裡越發地惱怒。「歷練了一番,別的本事沒長進,唬人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少,識相的把東西拿出來,不然......」

這位正在氣頭上的的弟子話還沒有說完,手上就被塞了一個白玉藥瓶,能用這種冷玉瓶裝著的丹藥品階一定不會低。

拿著手上的藥瓶,這個弟子一時有些懵。這小子今天怎麼那麼上道?以前都要被收拾一頓才把東西交出來,不過見對方那麼知趣,他也不好說什麼,因此見殷風攜提著木桶離開了也沒有阻攔,幾人的眼睛都死死盯住這個藥瓶瓶口上鐫刻的一個霍字,這可是霍真君煉的葯,就算是最普通的也是有價無市。

「宋師兄。」那位弟子拿著藥瓶湊上前來,諂笑道:「這個丹香,起碼是玄品的丹藥,待師弟幫師兄打開看看到底是什麼丹藥......咦,是空的!」他不信邪又將藥瓶晃動倒置了一下,真的是個空瓶。

他又朝殷風攜離開的地方看了一下,哪裡還有對方的影子,他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用力跺了跺腳,罵道:「被耍了!那個狗娘養的!下次見了要這死小子好看!」

因為冷玉瓶的重量比其他材質的藥瓶都要重一些,因此他們之前拿在手上也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而且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殷風攜這小子竟然會耍他們。

被喚作宋師兄的胖子立刻奪過藥瓶,死死地瞪著空空的瓶底,最後把玉瓶捏緊,發出一聲冷笑:「竟然敢耍我們,看來是太久沒有收拾了。」說完宋姓師兄臉上露出一抹獰笑,彷彿已經想象出對方在他面前磕頭求饒的樣子。

就算他掛了個霍真君弟子的名頭又如何,霍真君根本不會為他出頭,不過是個葯人罷了,還真以為自己是真君的弟子了?

而自己後面是修真界一大世家,宋家,自己的表哥宋玄微可是大家最看好的掌印者繼承人,等表哥得到霍真君的悉心栽培,這小子遲早會明白,他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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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遠遠傳來的怒吼和謾罵,殷風攜只是冷笑了一聲。

宋富仗著自己是宋家的遠親,靠著宋家可沒少在宗門裡為非作歹,幾次在秘境中對自己痛下殺手,這筆賬他遲早要和他好好清算。

他原本可以趁著宗門裡混入瑰資姦細的事情用瑰資的秘術送他們歸西,最後這個事也會被算在瑰資神教身上,而他則可以完全被摘出去。不過為了這幾個渣滓來強行運用秘術動搖他本來就不甚穩固的本源,他還沒有那麼不知輕重。

他會將這些人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一一奉還,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罷了。

突然他敏銳地將目光放到身旁的林道上,過了一會,細碎的腳步聲就清晰地傳到了他的耳中。

「殷師兄,可算找到你了。」小童正是上次領著霍卻離去弟子居的那個僕役,他遠遠地見到殷風攜,頓時面露喜色,不過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又有些支支吾吾無法啟齒。

「霍真君讓我帶你去葯池。」說完,小童慚愧地低下了頭。

殷風攜心裡嗤笑一聲,面上卻是溫和至極,就連小童也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他只覺得殷師兄真好看,人也好,為什麼霍真君為什麼就看不到呢?別人都說霍真君沒有心,他也是這樣覺得,如果有心怎麼看的了師兄那麼好的人受苦。

望著小童眼底的同情,殷風攜似笑非笑。小童那點心思他怎麼會不清楚,那個人有心嗎?他倒是想去試試看,對方到底有沒有心,或者挖出來是什麼顏色。

葯池,說的好聽點是葯池,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個專門折磨人的煉毒池。每個進去的人,必定毒入臟腑,生不如死,而這種生不如死,他每個月都會經歷一回,這也是他為什麼從不借口缺席歷練的原因。

當初的他,寧可死在外面,也不想死在這散發惡臭的池子里。

最好死在秘境的一個不知名的角落,屍/體一輩子不被人發現。

不過現在的他並不這麼想,錯的永遠不是他,該死的也不是他,該死的永遠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俯看世人的人。

葯池在龍鳴山,等他過去,就看到一位白衣人久立池邊,他身上的白衣比初雪還要白三分,眼底涌動著天地蒼茫霧色,符合人們對仙人的所有想象。

他腳邊的池水中還泛著綠色的水泡,甚至還散發出一種腐臭的氣息,讓人幾欲作嘔。

霍卻離:這不廢話,為了把這個靈藥池打扮成煉毒池那種樣子,我倒了好幾桶色素,不過都是綠色材料,無污染,無公害,絕不傷主角兒一根汗毛,保證讓主角的每個傷口都得到極大的撫慰,讓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得到極致的放鬆,順便幫主角打通穴竅,擴展筋脈,雖然過程有點痛。

「來了?來了就站進去。」霍卻離隨意掃了他一眼,面色毫無波瀾,只是淡淡出聲,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不是想讓一個渾身是傷的人泡毒池。

殷風攜微微勾唇:「是。」

殷風攜看了眼霍卻離,似乎是想記住這張讓他恨不得吸骨食髓的面容,隨後毫不猶豫地走進了葯池,任由藥水漫過自己的膝蓋,腰腹,和胸口。他今日受的每一分苦,他日當十倍奉還。

葯池的一邊有一面巨大的青石壁,因為常年在潮濕的環境下,生了一層細密的青苔,漸漸爬滿整個石壁底部,石壁上面刻著很多奇形怪狀的符號,最引人數目的就是佔據石壁大部分空間的葯字,以及連在石壁上,垂進池中的兩條粗大的鐵鏈,常年浸泡在藥水中,鐵鏈依舊光滑如新。

隨著霍卻離伸手一指,那兩條鐵鏈就像有了靈性一般,一左一右捆住了殷風攜的雙手。

不是他想這麼干,而是原主每次拿人試藥都會把人半捆,他倒是想把主角請到房中好吃好喝的供著,讓他睡最好的床,吃最好的米,坐最好的塌,可是前提是,天道爸爸不要劈我啊。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心,小紅點安安靜靜沒有閃,那就是他現在的行為在合理範圍內,天道沒有發現自己「身在曹營心在漢」,表面對男主不懷好意,實際上卻更改了葯池的成分,讓原本應該劇毒無比的毒池,成了一個蘊含了多種靈藥藥力的靈池。

殷風攜只要在這裡面泡上一天一夜,身上的新傷舊傷肯定都能痊癒,葯池裡蘊藏的靈力能夠提供給殷風攜他突破到築基的所需。

他見殷風攜的傷勢比昨天輕多了,殷風攜本身的體質就是自愈能力強的那種,不然也不會被看上拿來試藥了,可是他昨天不是留了靈藥嗎?如果殷風攜用了,肯定不會是這個樣子,傷應該都好了才對。

「我給你的葯,你是不是沒用?」霍卻離冷聲道,眼神卻瞟了眼手心裡閃了一下的小紅點,迅速補救了一下,「果然就是當葯人的命,就算給你再好的葯,怕是也無福消受。」

說完后,小紅點又安靜下來了,霍卻離輕輕吐出一口氣,看來他過關了。昨天被雷一劈就掉了一個小境界,再被劈幾次他就要掉下合體期了,說反話是吧,這有什麼難的。

只要他暗中護著殷風攜,不讓他有黑化的機會,他就不會像原著一樣被黑化的男主幹掉,男主永遠都是原著前期那個心繫蒼生的五好青年。

聽了他的話,殷風攜微微紅了眼眶,霍卻離只當對方是在藥力刺激下產生了刺痛感,已經到了嘴邊的安慰性話語又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他飛快地思考起丹藥的去處,想來想去也就只有被人搶走這一個可能了,殷風攜是不可能扔了他給的丹藥,如果收著沒吃也不會露出那麼委屈的表情。

難道是被人欺負了?搶走了丹藥?

也不怪他會這樣想,在他的記憶里,宋富為首的幾個的有點背景的弟子可沒少刁難殷風攜,不知道從小可憐手裡面搶走了多少資源了。殷風攜在宗門裡受到的不公平對待大部分都和宋富這個宋家旁支有關係,對方針對殷風攜除了為了讓自己獲得欺壓他人的快感,也有一方面是為了宋玄微。

宋玄微是宋家嫡系,很多人認定的掌印者繼承人的人選,所以在當初拜師大典他收下資質平平的殷風攜,自然就讓他成為了其他弟子的眼中釘,宋家弟子尤甚,時不時就會來給殷風攜添堵。

掌印者嗎?培養誰來做繼承人還是由他說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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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徒弟偷偷將鐵鏈藏起來,打算之後報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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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總以為他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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