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各自的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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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滯的時間內，空間停止了膨脹。雖然依舊顯得無邊無際，卻終於變得可以跨越。

【永不復返】像一隻虛空中展開的黑色巨獸。而正吞噬著凶鳥血肉的血紅蝙蝠，看起來只不過是這頭巨獸身上的火紅蟻群。

『如果不是作弊的話，還真的有可能贏不了呢。』魏山驚嘆於眼前所見的遼闊虛空。【固有結界】的疆域大小，是由持有者的精神狀態所決定的。而眼前的「鳥頭」，其精神疆域的廣闊程度，遠遠超越了人類想象的極限。如果任其全力發揮的話，只怕……

雖然【混沌之戒】的無限魔力足以支撐【時間停止】到現實世界中的世界末日，魏山還是加快催動了【血宴】的進程。「全部殲滅」的策略，變成了「滲透打擊」。只要優先解決了對手，剩下的凶鳥集群自然也就會潰散了。

浮現在「巨獸」身上的「紅點」就此消失，潛入了廣闊的死羽黑域。

「噶啊！嘎啊！我可愛的眷族！」黑翼公驚慌失措地發出嘶叫：「停下來！不要殺它們！」

「嗯？」魏山召喚出【鬼神】之翼，加速沖入黑域之中。能夠對抗【時間停止】的對手，在以往也並不鮮見。不過，那幾乎都是達到了魔神級的對手。『速戰速決！』

全力賓士中，魏山的雙眼變為了金色。他不斷激發出自己全身的力量，在衝鋒中累積於劍鋒之上。

抵擋在他面前的凶鳥集群，被刀鋒如絨布般輕易裁開……

「等等！你、您是……」黑翼公葛蘭索格的語氣中充滿了驚懼和敬畏。「真祖？」

雖然遮蔽空間的鳥群依然阻擋在四周，不過，包裹於其中的險惡殺氣卻在瞬間消失無蹤。

「……真祖？」魏山並沒有放緩衝鋒的節奏。「那是什麼？」

兩人間的距離，依舊遙遠。

「錯、錯不了的！這在全盛狀態下的金眼……您為什麼要否認呢？」黑翼公垂下了張開的雙臂，半跪於虛空之中。

環繞在他身邊的鳥群，就此消失。

『這鳥頭，究竟想幹什麼？』在魏山看來，現在的對手已經全然放棄了防禦，擺出了一副完全臣服的姿勢。刀鋒在高速衝鋒中發出的尖銳嘯響，他彷彿是充耳不聞。

不由自主地，魏山停了下來。對完全不抵抗的對手，還真是難以下刀。

「請問，您、您是……」葛蘭索格緩緩抬起頭來，目光盯住魏山腳上的長靴。「朱月陛下？」

那聲音里，混雜著禽鳥愉悅的啁啾音色。

『！！！』魏山險些長劍脫手飛出。『你那眼神該有多差啊！』

虛空之中，唯有無語的沉默。

微風中，書頁緩緩地翻開新的一頁。

「出來吧！藏頭露尾的傢伙。」征服王並未抬頭，依然快速掃視著手中的書本。「我還趕著打下一場。」

大量的血，正從凱悅酒店的門廳內緩緩流出，在光滑的地面上鋪開一條猩紅的溪流。涉水的腳步聲，便開始在這條「迎賓地毯」上響起。

「又一個RIDER？」身著漆皮夾克的闖入者滿不在乎地踐踏著腳下的血水。「希望，你不會再度讓本王失望。」

「……」征服王抬頭瞟了一眼，漫不經心地合上了《伊利亞特》。「裝腔作勢也要有個限度，在朕的面前，沒有其他人可以妄自稱王！」

「真是太有趣了。」金光閃亮中，英雄王的身軀再度被黃金重鎧所包裹。「來領教真正王者擁有的裁決之劍吧，篡逆者！」

空氣，染上了熾熱的氣息。【王之財寶】從虛空中展露出猙獰的無盡刀鋒。

而伴隨著平地的旱雷轟鳴聲，與之對應而具現而出的，則是腳踏雷電與火焰的公牛戰車。在剛剛才新增了一頭騎獸的狀況下，寶具【神威車輪】的威力，毫無疑問地再度強化了。

對峙雙方釋放出的強大魔力，讓四周的景色都為之扭曲、變幻，如同瞬息萬變的海市蜃樓。漆黑的天幕中，浮現著這個城市的曲折倒影。

「那就開始吧！」將ATER韋伯單手送入戰車座椅后，征服王大笑著抖動了韁繩。「【遙遠的世界爭霸】！」

街道再度化為了戰場，瞬間布滿了咆哮的地火、紫色的雷霆。而金色的寶具之雨，正無情而果決地從天而降！

………………

遠處的高樓上，華瑟A-2000的槍口，正從韋伯的眉心緩緩離開。

衛宮切嗣點起一隻煙，無奈地放棄了狙擊。

暗殺ATER本非難事，不過，貿然插手英靈間的對決卻並不明智。也許在一擊得手的下一刻，自己就會成為ARCHER的下一個打擊對象。

『三個RIDER……排除第三次聖杯戰爭的倖存者之外也有兩個。』切嗣困惑地吞下口中的煙氣。『前所未有。』

顯然，這是他目前無法把握的又一不確定因素，必須列入優先排除的目標。

酒店內發生的詳細狀況，目前還難以把握。監視使魔傳回的畫面上，只看得到瘋狂殺戮的獸群、不斷倒下的人類。而這已經是幾分鐘前的狀態了。想必，現在整座酒店裡都沒有活人了。

役使獸群的傢伙……切嗣冷笑著吐出煙霧。「這就是你追求的正義？」

『無論你要拯救什麼，無論你要守護什麼，無論你要成就什麼……殺了你！』切嗣打開無線電通訊器。「愛麗絲，那份給ABER準備的『禮物』，現在正保存在……」

切嗣取下了狙擊步槍，重新收納進手提箱內。

附近的隱秘倉庫里，還有另一樣事先準備的秘密武器。

『幾百條生命就這麼被踐踏了……附近的民眾想必也都開始緊急疏散了。』切嗣極力地保持著冷靜，走下了天台。現在，他已經對卡尼斯能否倖存毫不關心。『那麼，如果[血色惡魔]的ATER就在戰場附近的話，一定逃不掉。』

染滿鮮血的房間內，黑髮的少年悄然站立。

在他面前的衣柜上，一隻半人多高的純黑鸚鵡正好奇地偏著頭注視他。

「真想不到，機會來得這麼快啊。」少年微笑著，緩緩張開緊握的雙拳。「雖然有著壁虎斷尾的勇氣，不過，僅剩下唯一部件的你，還能保持多少堪比人類的理性呢？」

「理性？理性！」鸚鵡張開巨大的黑色頭冠，興奮地重複著這個字眼。

「可憐，可恨！」魔力凝聚中，少年手中具現出閃光的刀刃。「尼祿.卡奧斯，你也有任人宰割的時候啊。只要殺了你，我就能……」

樓體的劇烈震蕩，讓他警醒地四下看了看，探查了一下周圍的狀況。

空氣中魔力的波動，若有若無。這可能是樓下的戰鬥放出的魔力餘波，也有可能是附近存在潛伏的監視使魔。

「只能冒險了，尼祿。」半月形的彎刀脫手飛出，划著詭異的軌跡斬向書柜上的鸚鵡。「你的祖之名號，就由我來繼承吧。沒意見吧，哈？」

「可恨！可恨！」也不知道是下意識的重複，還是尼祿.卡奧斯殘存的意志影響，鸚鵡一邊發出刺耳的叫聲，一邊笨拙地撲扇著翅膀。

帶血的黑羽，四下飛散。不過，鸚鵡的躲避行為，卻總能避開對要害部位的打擊。

「一把還不夠？」少年冷笑著接住飛回的彎刀。「那就七把，[巴塞爾偃月刀]！」

「七把！八把！九！十！」鸚鵡賣弄的學舌聲中，少年手中的彎刀，開始不斷增加數量。

「斷罪，[虛空輪舞]！」迴旋的刀刃，將黑色的鸚鵡瞬間切碎。

少年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眼時，他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狡猾的傢伙。」他快速地走到窗邊。遠處的天空中，一隻黑色的烏鴉正快速遠去。

少年剛踏上窗檯，又趕緊縮回了身軀。只是眼角一瞥間，他所看到的金色亮光就足以令他心悸。

在兩名英靈對決中貿然飛過他們的上空領域，無疑是不智的舉動。

「要想恢復實力的話，哪裡的動物最多呢？」少年閉目思考了片刻。「啊哈，知道你會去哪裡了。」

「術衣形態。」寫滿紅色文字的書頁，從少年的袖口源源不斷地吐出，在飛舞中包裹住他的身體。很快，他的衣著變為黑色的連身法衣。

「別想逃跑！」下一刻，少年的身影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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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獸性的直覺，尼祿.卡奧斯逃過了「魔王」的追殺。

憑著自己堅信的正義，切嗣做出了對「魔王」的「客觀」評判。

憑著「魔王」的努力，神秘的死徒少年得到了一次反補隊友的機會。

基本上，本章的情況就是這樣。

註：月世界里的真祖，在全力狀態下雙眼會變成金色。由於大部分真祖都在幾百年前被失控的白公主殺掉了，所以理應不會有男性的真祖現身。之所以「鳥頭」誤認了「魔王」的身份，原因就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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