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節 血戰曼德勒（2）

破釜沉舟的帝國軍對曼德勒發動了最後的全面進攻。在步兵的掩護下，扛著迫擊炮的炮兵們奮不顧身地衝到最前線，隨即，數以百計的「毒氣彈」呼嘯著飛到英軍陣地上。霎那間，英軍陣地上火球四起，一團團淡紅色的煙霧從炸點處猛烈地綻放開來，隨即隨風瀰漫，形成了一道道煙幕，繼而無孔不入地鑽進英軍的塹壕和碉堡工事里。懷著惶然的心情躲藏在裡面的英軍立刻趕到眼睛火辣辣疼痛，呼吸道和咽喉黏膜等地方都產生輕微灼燒般的疼痛。儘管帝國軍發射的炮彈根本不是毒氣彈，只是米子椒粉末和磷粉、助燃劑所混合組成的「催淚劑」，但英軍士兵在心理上已經先入為主地認為中國軍隊發射的就是毒氣彈，生理上的感覺配合著心理上的恐慌，立刻在英軍陣地上引發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混亂。

「Gas!Gas!Gas!（毒氣）」一個個兩眼紅腫流淚、不停咳嗽打噴嚏的英軍連滾帶爬高喊。

後面不明所以的英軍看到前面的同夥在「毒氣」中跌跌撞撞的「慘樣」，更加引發在心理上巨大的恐懼，整個英軍陣地亂作一團。

與此同時，士氣如虹的帝國軍朝著英軍陣地兇猛進攻。儘管英軍的這幾處陣地已經被撤走了過半兵力，但不便攜帶的重機槍陣地基本仍然還在，因此官兵們再度遭到了很大的傷亡。後續部隊捨生忘死、前赴後繼，踏著倒地弟兄們的遺體和身軀奮勇前進。第98師副師長成慎揮舞著一面巨大的軍旗親自率隊衝鋒，軍旗所向，士兵們殺聲如雷。混戰中，一發英軍炮彈在成慎身邊炸開，霎那間整個人滿臉血流如注。衛兵們試圖將成慎抬下去，成慎斷然拒絕，厲聲命令部隊繼續衝鋒，同時自己緊握軍旗巋然不動地站在部隊後方督戰。

「為帝國建功立業就在今天，諸位還在猶豫什麼？破釜沉舟，決一死戰！」成慎大吼。

「願與副師長一起奮戰！」士兵們一起大吼。

「軍旗不倒，你們不準撤退！」成慎凜然命令。

士兵們奮然血戰，泥濘的塹壕里遺屍累累，各戰壕和工事里殺聲震天。偵察營長岩龍（傣族）親自帶著爆破手們捨生忘死地抱著炸藥包沖向英軍的重機槍碉堡，一路上血流漂杵、白刃如林。身受重傷的岩龍振臂一邊大喊：「士兵們！為傣族爭光啊！」，同時懷抱一捆手榴彈跳進英軍的一個重機槍碉堡里，巨大的火球中，碉堡里的八名英軍和整個堡壘一起被炸得灰飛煙滅。付出巨大的傷亡后，幾乎死傷殆盡的爆破手們將英軍的數個碉堡盡皆摧毀。後續的官兵們吶喊著，挺著雪亮的刺刀，踏著遍地的焦土和屍骸，沖向曼德勒城內。

當第九十八師官兵殺入曼德勒后，部分官兵前來向副師長報告，卻看到成慎早已經陣亡。爆炸時的一發炮彈碎片鑽入了他的顱骨內，但屍體死後仍然手握軍旗，兩眼圓睜、巋然不倒。

英軍防線支離破碎，兩萬餘帝國軍蜂擁而入，而緊隨帝國軍後面的，是三萬多武裝起來的華僑青壯年和緬甸難民。僑民和難民們揮舞著步槍、鋤頭、木棍，匯聚成了潮水般的洪流，和帝國軍一起勢不可擋地漫卷進了曼德勒。突入城區后，殘酷而激烈的巷戰以及短兵相接的肉搏戰旋即在城內掀起一股股腥風血雨，每一條街道、每一座建築、每一個制高點，都成為了雙方拼殺的戰場。血光衝天的激戰中，隨同帝國軍作戰的緬甸難民們不斷地對英軍陣地上的緬甸僕從軍進行喊話。搖搖欲墜的戰局以及民族情緒組成了對緬甸僕從軍的強大心理攻勢，英軍陣地上，剛才還並肩作戰的緬軍不斷臨陣倒戈。這個趨勢很快就加速了英軍陣地的崩潰。

望著殺聲震天、刀光劍影的曼德勒城，項崇周、王欲曉、蔡鍔等人都鬆了一口氣。

反水的緬軍越來越多，這使得帝國軍在兵力上迅速地佔據優勢。全城的激戰持續至深夜，整個曼德勒炮火連天、槍聲如雨、爆炸不絕。凌晨時分，一個壞消息被送到了指揮部：英軍援軍趕到。

「什麼？英國鬼子的援軍已經到了？」王欲曉大吃一驚。

「是英印聯軍，順著欽敦江從印緬邊境趕來的。」姜登選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報告道，「敵軍總兵力包括英軍一個步兵團和印軍一個步兵旅，總兵力一萬餘，已經抵達曼德勒西北地區，距離這裡不足三十公里。第3團正在阻擊，但遭到一定的損失。」

「怎麼會有損失？」蔡鍔問道，「敵軍有重武器？」

姜登選苦笑道：「說起來還真是奇特。印軍包括一支奇特的騎兵，但不是馬，而是大象。印軍的這支騎兵部隊包括200多頭戰象，大象背上負有小木樓，上面騎馬坐著一個重機槍組。這些大象訓練有素，橫衝直撞，比坦克還厲害，象背上的英印軍機槍手居高臨下地掃射我軍。第三團和敵軍是在野地上交戰的，自然吃虧不小。士兵們看到那一頭頭龐然大物，心理上也會支撐不住的。我們又沒有坦克又沒有重炮，比較麻煩。」

「象騎兵？」將領們都感到很新奇。實際上，印度和暹羅、緬甸一樣，都處於熱帶地區，國內叢林密布，印度人也飼養大象。況且，此時以坦克為代表的機械化軍隊也剛剛初具雛形，騎兵仍然受到很大的重視，既然有戰馬騎兵，自然也有戰象騎兵。

「確實是啊，看到上百頭大象氣勢洶洶衝過來，士兵們肯定會心裡發毛的。」項崇周摩挲著下巴。

「得想個辦法阻擋住英軍援軍！」王欲曉斬釘截鐵道，「不然，城內的英軍很有可能就絕處逢生了，那我們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有利局面會再次陷入不利的！命令張雲山和第三團，竭盡全力阻擊英軍援軍！決不允許英軍援軍靠近曼德勒！」

接到命令后的第三團長張雲山大感頭疼。交戰區域是一片山林野地，基本沒有什麼掩護物或依託的建築，阻擊人數兩倍於己方的敵軍，這自然是個不輕鬆的任務。另外，印度佬的那些大象確實也挺瘮人的。這些陸地巨獸每一頭都有好幾噸重，人被踩一下立刻就成了肉餅，這讓士兵們都感到心裡發毛。有大象作為載體，英印軍的重機槍就可以輕易地在戰場上移動，這也是個優勢。畢竟，重機槍是很重的，士兵們在戰場上必須設立機槍陣地，是很難攜帶機槍進行衝鋒和射擊的。

「都趕緊想辦法呀！總參謀長命令我們不得讓英軍援軍靠近向曼德勒，剛才半夜的混戰，我們損失了七百多弟兄，還狼狽地後撤了十多公里。天亮后，英軍肯定會再度進攻的，如果我們撐不住，讓這群英國鬼子和印度猴子增援曼德勒，前面的戰事全部功虧一簣，我撤職前，肯定都撤了你們！」張雲山氣急敗壞地對部下的參謀們和軍官們吼道。

軍官們不得不絞盡腦汁。

團部參謀長張鈁出謀劃策道：「團長，大象不是喜歡吃香蕉嗎？我們在地上扔一大堆的香蕉，這樣英印軍進攻時，那些大象肯定都忙著吃香蕉而不肯走了。」

張雲山冷哼道：「那好！找香蕉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天亮之前，你給我弄三十噸香蕉來，不然，撤職查辦！」

張鈁訕訕地閉嘴。

副團長錢鼎一拍大腿：「有了！」

「快說！」張雲山急道。

「團長，你說大象最怕什麼？」

「少賣關子！快放！」張雲山不耐煩道。

錢鼎連忙道：「大象最怕火了！我有個主意可以讓英印軍的象群不戰自亂。」

張雲山認真聽完后，喜形於色：「好！就這麼辦！立刻去命令輜重部隊，弄五十匹馬來！沒有馬，騾子也行。要是不夠，那就從附近的緬甸人那裡去搜刮來！快點！都趕緊去張羅！」

軍官們急忙去執行命令。

早上七點許，儘管已經是白天，但由於陰霾密布，使得曼德勒和附近都籠罩在灰濛濛中。增援曼德勒的英印軍在經過短暫的休息后，三千多名英軍和六千多名英軍以及上百頭大象朝著城市大步開進。從遠處看，英軍都穿著土黃色的軍服，戴著餐盤式的扁形鋼盔，印軍的軍服和英軍差不多，但腦袋上都纏著厚厚的頭巾，留著濃密的絡腮鬍。

埋伏在臨時戰壕里的官兵們瞪大眼看著遠處的英印軍。眼看敵軍已經越來越近，張雲山大喊道：「點火！」

在部隊的後方，準備就緒的五十多頭騾馬都拉著一輛小木車，車上堆滿柴火併澆上燃油。聽到命令后，站在「馬車」邊的士兵們立刻點燃木車，然後狠狠地用皮鞭抽打這些騾馬。吃痛之下的畜生們嘶鳴著，沒頭沒腦地沖向幾百米外的英印軍。

隨著一團團火球猶如離弦之箭般竄過來，英印軍立刻陣腳大亂。那些剛才還慢悠悠走路著的大象霎那間在火焰的驚嚇下陷入混亂，驚恐萬狀的象群拚命撒腿逃跑，互相衝撞成一團，巨大的身軀拚命扭動。騎乘在象背上的英印軍機槍手紛紛被輕而易舉地摔扔下去，上百頭數噸重的大象發瘋了般鳴叫著，在英印軍人群里亂竄亂跑，立刻引發了大混亂。整個英印軍隊伍里炸開了鍋，象群猶如坦克群般，在英印軍人群里亂沖亂撞。慘叫聲和大象的鳴叫聲一片鼎沸，被撞飛的英印軍肋骨粉碎，被大象踩中的英印軍直接變成了地上一攤肉泥。發瘋了的象群根本無法控制，部分英印軍情急之下開槍射殺大象，結果反而刺激得大象更加狂暴憤怒。

通過望遠鏡津津有味地欣賞著英印軍被自己的大象給蹂躪的慘樣，張雲山哈哈大笑：「精彩！好看！有趣！活該！」

副團長錢鼎和參謀長張鈁一起大吼：「弟兄們！殺啊！」

全團官兵在驚天動地的殺聲中洶湧地撲向亂作一團的英印軍，一鼓作氣地將驚魂未定的英印軍擊潰數十公里。

與此同時，曼德勒的巷戰也已經慢慢落下帷幕。英軍士兵十分現實，儘管戰鬥時也比較勇猛頑強，但是彈盡糧絕且無路可走後，大部分英軍都選擇投降。守城的一萬多緬甸軍在戰鬥中死傷三千餘人，逃跑兩千餘，另有五千官兵投降帝國軍，英軍三個步兵旅、1.2萬兵力，此時也只剩下千餘殘兵負隅頑抗，過半被殲滅，余者老老實實地舉起手進了戰俘營。總指揮威廉·威爾遜少將帶著殘餘的部隊退入了城中緬甸貢榜王朝的皇宮裡。

面對帝國軍的勸降，威爾遜少將堅定地拒絕了。

「看不出，英國佬也有不少帶種的嘛！」興緻勃勃的王欲曉和蔡鍔走進死屍陳橫的曼德勒城內，忍不住對頑抗不降的英軍將領產生了不少佩服。

一陣嘹亮的蘇格蘭長笛聲響起，官兵們都嚴陣以待，因為英軍要進行最後的反撲了。

「為了大英帝國的榮譽，進攻！」軍裝襤褸的威爾遜少將高喊道。

在悠揚而高亢的蘇格蘭長笛聲中，退入貢榜皇宮內的英軍爆發出了迴光返照般的戰鬥力。已經耗盡子彈的英軍對著包圍皇宮的帝國軍展開了反撲。霎那間彈火橫飛，封鎖各個出入口的帝國軍重機槍手全力掃射。在帝國軍潑風滾雨般的重機槍子彈下，反衝鋒的英軍在密不透風的彈雨中猶如收割機下的莊稼般齊刷刷不斷倒地。鋪滿青磚的通道上屍積如山、血流漂杵。在下達這個命令后，威爾遜少將換上了最乾淨的軍服，面對懸挂在牆壁上的米字旗開槍自盡。

重機槍子彈殆盡后，後續的帝國軍士兵們大吼著，揮舞著刺刀沖入皇宮內，與殘餘的英軍展開近身戰。

望著皇宮通道上交相枕藉的英軍屍體，王欲曉看著項崇周和蔡鍔：「你們說，這個場景是不是有些熟悉？」

項崇周蹙眉不語

蔡鍔淡淡笑道：「當年英法聯軍侵華時，清將僧格林沁率部在八里橋抵抗。英法聯軍用連發步槍和原始速射機槍對衝鋒的清軍進行密集火力掃射。清軍戰死七千餘人，英法聯軍只傷亡12人。當時的八里橋戰場上，差不多也是這個場景。」

王欲曉冷笑一聲：「當初這些西方侵略軍在我們的國土上幾乎是如入無人之境，甚至一路燒殺至我們的首都。如今乾坤倒轉，也該輪到我們教訓這些西方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