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真與假
在火車的某一站,我們和計劃去旅行的薇薇堂可道了別,在回小鎮的某個十字路口又和烏道了別,八人只剩下五人,修也不打算回夜間部住,我家的空間住下五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回家的感覺永遠最舒服,我家還是那樣,什麼東西都沒變,就是多了一層灰而已,打掃的任務絕對是爸爸這個家庭主男的事,修的房間安排在我的房間旁,伊米貝緹賴死賴活要擠一間房。能省下一間房,爸爸當然不會反對。
晚上一切安排妥當,時間彷彿又回到了我離開小鎮前,生活還是這樣沒變。雖然多了兩個人,天氣也熱了不少。
我像以往放學回家一樣,放水洗澡,在浴缸里泡上很久,閉氣,連腦袋都沉下水,把自己想象成一個不明物體在水中漂啊漂啊,當我憋不住時才漲紅著臉竄出水。長發滴著水,還是那麼長,柔順長直,像極了布滿星系的夜空,這是一幅畫。
看著鏡中臉色恢復的臉,有那麼一會兒,我覺得鏡中的不是我,或者不是完整的我,總覺得缺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的腦中永遠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就像我剛吹乾時的頭髮,我也懶得管,在大床上倒下便睡了。
天亮,生物鐘準時叫醒了我,迷迷糊糊下床,走出卧室,神差鬼使的走向了地下室,腳下電梯下降,快速且平穩,一股冷氣向我襲來,我不禁打了個哆嗦。
「歡迎回來,人工智慧candy為您服務。」一件厚厚的大衣由機械手遞上,總算溫暖了一些。
「打開水晶棺。」
在平行電梯運行途中,candy給我介紹了我離開時的情況,並無異常。不一會兒我已經站到了水晶棺前,我看到了媽媽,那頭留了不知多久的黑色長發嚴密的包裹住她,還有鋪天蓋地的漂浮在真空中的,那張和我一個模子打造出的相似的臉,無比安詳美麗。
「蜜拉貝兒,我的媽媽。」每次看到那張臉,比我溫柔一百倍的臉,我總會痴迷很久,然後回想千年前失去記憶也沒能忘記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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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你們是誰啊!」我掙扎的力量不過是螳臂當車,面對這些來歷不明的強者。為什麼他們是血族卻可以在陽光下出現?
有明晃晃的匕首在我眼前晃過。我嚇得大哭:「媽媽,媽媽,救命啊!」爸爸老是不在家,現在是白天媽媽又在休息,她也許根本聽不見我的呼喊。
眼前的匕首朝我落下,我大聲尖叫,叫道再也叫不出。
「夏兒!」媽媽一襲白色長紗睡裙,從樓上躍下,陽光打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那一瞬我見過了從未見過的閃耀的媽媽,然後轉瞬即逝,媽媽完美的皮膚被大片大片的灼傷。她黑白的身影剛到我的身前就濺出了大朵大朵的紅色花朵,撒了一地,媽媽的休息中途打斷,被禁忌的陽光照耀,鍍銀匕首穿過心臟!
大腦就像兩顆氫彈碰撞一起,把一切炸的灰飛煙滅!!
「媽媽」我試探的叫了一聲,「媽媽?」再叫一聲。我好怕,是不是跪下碰到她倒在地上的身體。她就會化成從指尖流失的細沙粒?
「媽媽——」控制不住的驚恐,我再次大叫,撲下身來要擋住向媽媽又一次落下的匕首。
「可以住手了,她還不該死,你們殺不死她的。」男人背後有一個女人說。不知道她口中的「她「是指我還是媽媽。
「嘖。」男人收了匕首,然後他們就離開了,不知為何來了我家打破了我的平靜生活,又不知為何甩手而去,刺傷了媽媽沒負半點責任,那是我有生以來頭一次那麼生氣,卻無力做任何事,能做的就是把媽媽用各種方法。背到了爸爸工作的地方,一個叫蘭狄的神奇古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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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兒。」正當我回憶得出神,一個印象中無比溫柔熟悉的聲音想在耳邊,傳入心中。
我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看著水晶棺中那張安詳的臉上睫毛微微顫動,隨之張開。
「媽媽!?!!」我對著一切不敢相信,興奮不已,又怕這只是一場夢。醒來就會消失——沉睡千年的媽媽居然在這時張開了眼。
「夏兒,媽媽好想你。」媽媽眼睛看著我,沒有開口我也能聽見她的說話,千年從未變過的完美嗓音。
「媽媽,我也想你!」我拍打著水晶棺外殼,雖然我很想進去,但那樣我一定會在裡面窒息而死。
「夏兒,救我」媽媽的眼眸半掩,無奈的呡唇。
「那樣!」我一時竟卡了殼,以前多麼希望媽媽可以醒來,可以再和我們一起生活,但真的到了這個時候我卻猶豫了,因為原來的我不知道那會用什麼來交換,修,修便是那個代價!
一個好字,在喉中上下徘徊。就是說不出口,媽媽的眼神越來越失望,看著我的眸子漸漸合上
「好!媽媽!你等我!!」我再也不敢猶豫,米修算什麼,再什麼也沒有媽媽重要!我一時焦急答應下來,轉身直奔樓上,地下室入口,直衝客廳看見為我做早餐正忙著的伊米。急沖沖問道:「伊米,米修呢!!」
「大人,你好奇怪哦,這個時候米修大人當然在休息啊,什麼時候誒,跑這麼急?」伊米疑惑的看著我,話還沒說忘我早已身在修的房間外,深吸口氣,隱去全身氣息,輕輕扭開沒有上鎖的門,赤腳點在柔和的地毯上,沒有半點聲響,雪吻化作匕首,悄然降臨於修的左胸正上方。
房間里厚厚的窗帘處於閉合狀態,四周很黑,失去夜視能力的我看不清楚東西,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暗影,心臟不可遏制的砰砰直跳,急促異常。
「殺了他,用他的心臟!那樣媽媽就能復活,很簡單的一件事啊,修他睡得這麼死,也沒有反抗,應該沒發覺吧!」我暗暗給自己打氣,雪吻微微上升一些開始蓄勢,就差果斷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