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極度寵溺,陰謀破碎的抉擇(2)
促狹地勾起唇來,血狼臉上滿是好玩的笑意,「老鳥,你給評評理,我這麼帥氣有型有知識有技術有能量的師父,怎麼就會教出一個那麼沒出息的徒弟呢?」
心裡咯噔一下,冷梟警告地指了指他的腦門。不過,在對待那隻「老鼠」的問題上,他可沒有血狼那麼有骨氣。下一秒,他冷酷的聲音頓時便化成了繞指柔。
「寶柒,給我進來。」
完蛋了!門外偷偷摸摸在聽壁角的寶柒,原來以為自己幹得天衣無縫,半點兒聲響都沒有。冷不丁就被冷梟給點到了大名,冷汗直冒。
施施然推開門,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顧左右而言他,「冷梟,今晚天真冷。我剛準備過去看看大鳥和小鳥被子有沒有蓋好。路過,我絕對是路過的醬油黨啊……」
「別胡扯,過來!」冷梟向她伸出手,不怒自威,看著挺嚴肅,其實並沒有多硬。
「徒兒啊!」血狼慵懶地眯起眼,修長的手指不停地在桌面上輕叩著,「為師再教你一句話:聰明人吧,他一般不會看低別人的智商。」
歪了歪嘴巴,寶柒這一回沒有和他鬥嘴,而是帶著笑容地望著他說:「謝了啊!權少騰同志,我也提醒你一下,剛才本姑娘已經背叛師門了。」
「喲嗬,厲害啦,連名帶姓地稱呼啊?」
嘿嘿抿著嘴樂了樂,寶柒的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權少騰同志,你半夜三更跑來勾搭我家老公,還羞辱我這正妻為老鼠,是何居心啊?你……莫非……難道……」
血狼作嘔吐狀。
「得了,一見面就鬥嘴。」一直沒有說話的冷梟,涼涼的目光掃向血狼,不期然又落在他的鑽石耳釘上,「東西帶走,注意你的耳釘。」
嘿,為了女人威脅他?
血狼勾著唇邪氣地笑,拿過桌面上的信封揣在衣兜兒里,手肘撐過去面對面看著寶柒,「注意你的戒指。」
冷梟眼眸一眯,「皮子癢了?找抽!」
「老鳥啊,小心翻船。」
「小兔嵬子,趕緊滾蛋!」冷眸眯起,冷梟唇角緊抿著,甩給他一個兇殘的目光。
望著他瞬間陰鷙的冷臉,血狼趕緊笑著舉起雙手,「行了,老鳥,我馬上圓潤地滾……」說完,他又轉眼看寶柒:「徒兒,再見了,不要太惦記為師啊。」
寶柒有種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望著血狼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她又睨向了冷梟,不由皺起了眉頭。
「冷梟,血狼他說什麼來著?什麼戒指?」
冷梟攬著她一起靠坐在身後的寬皮大椅上,剛才還滿是寒意的眸子里瞬間柔軟。
「他沒正形的,你聽他的?」
事到如今,他真的不好告訴寶柒她脖子上那顆戒指里的秘密了。沒有人喜歡被人監視和竊聽,尤其是寶柒這樣的姑娘更是會反感。可是他自己呢?又必須能隨時掌握她的一舉一動才放心。有一種隱瞞,叫關心。
寶柒愣住了,目光直勾勾盯著他,眼神狐疑不解。
血狼沒有正形是事實,可他也不至於長著嘴巴胡亂說話吧?眯著眼打量他半天,她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鐢著他的脖子笑眯眯地問:「你不會是準備送戒指給我吧?就是你說的大禮?」
輕抿一下唇,冷梟順著她的話:「有這個考慮。」
「嘿嘿,那就沒有必要了。」摸著脖子上紅繩拴著的戒指,寶柒摩挲了幾把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心又略略放下來。腦袋靠過去膩歪在冷梟的肩膀上,她小聲嘟囔:「你不是早就送過我戒指了嗎?相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這個,不要再送了。」
眼皮一跳,冷梟唇角輕揚,「好。」
呀?回答得這麼乾脆?
女人么,有時候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本來是真心不想要,可聽他這麼說,寶柒心裡又糾結了,一記白眼隨即便甩了過去。
「喂,你也回答得太直接了吧?我不過是小小的客套一下,你馬上就不準備送我了?」
東也是她,西也是她,冷梟沉默了。
挑了挑眉頭,寶柒又樂了,「開玩笑的呢,傻子。」輕輕笑了幾聲,她腦袋低下去,用額門撞了他一下,又忍不住小聲找他探秘了。
「冷梟,我剛才在門外偷聽,其實沒有聽清楚你們在說什麼。是有人要害你嗎?」
冷梟搖頭,手指輕撫她的臉,「沒有。」
「對了,我還不小心聽到你們說那個什麼……布蘭登,他是不是上次野外生存訓練考核那個軟不下去的傢伙?」
眸色一暗,冷梟拉著她的雙胳,正色說,「寶柒,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問的事不問。保密條例,記住了。」
「哦!」歪了歪嘴,寶柒想了想,「那血狼的哥哥能問嗎?那個什麼什麼權少皇?他是做什麼的?我剛才貌似也聽到提到他了。」
冷梟皺眉:「不能問。」
「啊?!這個也不能問?」
「對。」
那還有能問的嗎?
寶柒的唇角,無奈地向下彎了彎,索性就此轉移了話題:「好吧,我找到一個能問了。冷梟,明天你有什麼打算?那個孩子,咱們究竟要怎麼做呢?我心裡不太踏實。」
「交給我就好。」冷梟專註地望著她,俊朗的面色被書房氤氳的燈光映出一抹弧線冷硬的陰影來,鼻尖兒高挺又堅毅,整個人都像是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寶柒沉默了。
問了,相當於沒問。
「哦,好吧,那明兒我就在家裡靜待你的消息。」
這話,她說得口不對心。
明天不僅是那個孩子的滿月宴,也是大鳥和小鳥滿月的日子,冷梟直到現在都沒有給她什麼表示,而且聽他的口氣意思明天他還要去冷宅。這麼一想,她心裡能愉快嗎?
捏了捏她的鼻尖兒,冷梟像是知道了她肚子里的腹誹一般,有些好笑地說:「明天,你和孩子跟我一起去。」
「什麼?我們去?」滿眼疑惑地盯著他,寶柒搖頭,「不去,我才不去冷家呢。我的寶寶也不去。」
輕嘆一聲,冷梟摟住她靠在自己胸前,大手拍著她的後背,淡薄的聲音里掩著許多她琢磨不明白的情緒:「必須去,你親自導演的戲就要殺青了,能不去慶祝嗎?」
「可是我……」
冷梟睨著她,「聽話!」
噘了噘嘴,看著他冷峻的臉,寶柒足足愣了好幾秒,才悻悻地問:「冷梟,你老實告訴我,你該不會想讓大鳥和小鳥認爺爺吧?」
微斂一下眉頭,冷梟目光平靜地看著她皺成團兒的小臉兒,「放心,我不會違背你的意願。」
想到孩子要認老爺子,寶柒便會胸悶氣短。
心裡那根刺兒,一旦扎進去了,便撥不出來了。
煩躁。
「那又是為什麼要帶孩子去?」
手掌摟在她的腰上,冷梟上下撫摩著,唇角微抿,沒有再多和她解釋什麼,「到時候你就都知道了。」
再一次,寶柒黑著臉沉默了。
目光如炬地打量著冷梟的表情,她想看出來點兒什麼,可是卻什麼都看不出來。心裡隱隱覺得這男人不會單純讓她去看戲那麼簡單,很有可能會把她這個導演給換成臨時演員。
念頭轉到這兒,寶柒眉目轉冷,惡狠狠地瞪他,嚴肅地說:「冷梟,話我先說到這兒啊,如果你要想讓孩子認爺爺,我就讓他們不認你這個爸爸。」
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冷梟再次表示,「放心。」
話音剛落地,他的吻熱烈地追來。
又是這招。恨恨地想著,寶柒很快便在他熱情的舌吻里丟盔棄甲了,意識慢慢短了路。
不過,有了他的保證,對於明天,她心裡多點兒譜了。
戲里戲外,她不知道期待多,還是忐忑多……而生活最值得品味的,就在於對未來的不可預知。
等著瞧吧。
翌日,元旦。
京都市寒風凜冽,小雪依舊紛紛揚揚。
一路上,看著車窗外穿著厚厚冬衣的路人,在家生生憋足了一個月寶柒,心臟像一顆油鍋上的煎餅兒——火辣火辣的燒得慌。
她和大鳥小鳥,踏上了去往冷宅的路途。
當異型征服者駛入軍區大院那條街道時,寶柒就被道路兩邊拉著的橫豎不等各類的條幅和五顏六色的氣球給晃花了眼。
除了這些,單是通往冷宅的道路兩邊,一行行擺放著各式的花籃就不知道有多少,而那個佔地幾千坪的豪華大宅子更是裝點出了別樣的喜慶。遠遠地可以見到冷宅的正門口都鋪滿了大紅色的地毯,上百名穿著正裝的戰士在來回巡邏著維持治安。
這個熱鬧的場面,據說震撼了京都,簡直就是百年一遇的盛況。冷老爺子備戰出來的架勢,比起他自己辦七十大壽的時候,不知又高調了多少倍。
面上平靜地笑著,寶柒心裡有些緊張,不時拿眼睛去瞄冷梟。
一晃,元月十日。
大鳥和小鳥滿四十天了,寶媽離開寶柒也有十天了。
天剛泛亮,冷梟便出門了。他去軍委開一個重要的作戰會議,臨走前,說晚上會早點兒回來帶她出去吃飯。
熱鬧了好幾天的鳥巢,又安靜了。
午飯後,大鳥和小鳥在午睡,寶柒也回房躺下,想小眯一會兒。
寶媽離世以來,她今兒入睡最快。不久,她呼吸急促起來,陷入了無盡的夢魘里。整個人像一隻困獸,揪著衣襟,嘴裡嗚咽著。在黑洞洞的環境里,在有光劃過的一剎那,她好像看到有一雙眼睛,一雙惡毒的眼睛在死死地盯著她。
誰?是誰?
不一會兒,場景又換到了靈堂。
哭聲,哭聲……都是哭聲……
哭聲里,那雙惡毒眼睛沒了,又變成了靈堂上漂亮的寶媽。
一個大大的「奠」字,耳邊彷彿有哀樂在奏響。
心狠窒了一下,她猛地睜開眼。
「媽……媽……」
沒有寶媽,床上只有她自己,還有濕透了衣襟的冷汗。床頭手機里有女聲在歡快地歌唱——不是哀樂。
有人來電話了。
緊緊閉了閉眼睛,她鬆了一口氣,撐著身體接電話。
「小七……」電話里,姜玲的聲音有些急,有些弱,有些喘,完全沒有了當初在醫療隊時候的風光了。
姜玲先是憶苦思甜地講了她自己悲傷的家世,需要養活的父母還有稚嫩的孩子,當然也包括那個好賭成性不爭氣的丈夫。然後,她又回憶了在醫療隊的時候和寶柒相處的那些愉快時光。意思就是雖然她有眼不識泰山,到底對寶柒還是不薄的,她那時候是真心實意想和寶柒交朋友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帶她去參加那麼隱秘的計劃。
說一千,道一萬,她的話最終還是演變成了一句。
「小七,求你一定讓隊長饒了我這次。要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寶柒半靠在床頭上,心沉了一下,委婉地說:「姜隊,男人的公事,我不好插手。你也知道,我只是紅刺紅細胞醫療隊的一名醫生,只是冷梟的老婆,不是紅刺的領導,我沒有權力去左右他的決定。」
寶柒的頭有些疼痛。她不是一個心硬的人,可也不算心太軟。她確實只能表示無可奈何。
「姜隊,你的事兒我真的幫不上忙。咱們都是紅刺的兵,紅刺的情況你了解。我覺得你應該相信紅刺對自己人的處理,會公正公平的。老實說,不說我不會幫你,就算我真的去幫你,也不能改變什麼……不好意思,就這樣吧,我掛了。」
貪慾惹出來的禍,縱然有無奈,又如何?寶柒嘆息。
大約一個小時,蘭嬸兒敲門通報,說為寶媽安排喪葬用品的天堂喪葬公司受客人委託送東西來家。
蘭嬸兒語氣怪異,將一花圈拿了進來。
「太太……這個……」
寶柒蹙眉看了過去,面色驟變。
那是一個漂亮的花圈兒,可以算得上寶媽的喪事裡面收到的最為昂貴,最為精緻的花圈兒了。
可是,花圈上的名字卻不是寶鑲玉。
而是——她寶柒。
她被送花圈了!她被人詛咒死亡了!
寶柒怔愣了幾秒,又好笑又好氣。
誰恨不得她死,不惜使用這種低劣的手段發泄怨恨?
會是誰呢?
望了望灰濛濛的天空,她苦笑著感嘆。
她這多舛的命運啊,招誰惹誰了都?
將對她有過怨恨的人在腦子裡一一過濾,她覺得能怨恨到詛咒她去死的地步……除了董家,估計就剩下閔家了。
董家其餘人在押,董純清現在也不至於了吧?
或許是閔家乾的?可閔家老頭兒不會幹這麼幼稚的事情……那麼,只能是閔婧了?
對,閔婧。
寶柒並不清楚閔家和董家在那個人工授精的把戲里互相使出來的拳腳功夫,只依稀記得二叔說過的「狗咬狗,一嘴毛」,再聯繫宴會上閔老爺子上台去給冷老爺子的親子鑒定,大概猜測出這台戲是——閔家設計董家,董家將計就計反害了閔家,閔家在滿月宴上再次咬上了董家……
可是,關她屁事?
閔婧送花圈兒給她幹嗎?
念頭轉到此處,突然,她腦子裡靈光一閃……
娘也,該不會是閔婧生的孩子有問題吧?要不然那天晚上也不會哀聲大叫。那麼,在知道了姓董的孩子也不是親生的之後,轉而或者又知道了人工授精的個中情況,知道了她,轉而就把所有的恨意轉嫁到了她身上?
在姓閔的看來……她寶柒才是始作俑者。
這麼一判斷,這個花圈兒啊,她嗅到了閔婧的味道了。這麼矯情勁兒的事情,除了她還會有誰啊?如果不是姓閔的,誰又會沒事兒幼稚得給人家送花圈?
她打了一個電話向天堂喪葬公司求證。
對方依稀記得是一個戴墨鏡兒的小姐。至於其他,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至此,寶柒幾乎能確定是閔婧所為了。
看起來,姓閔的女人還真準備和她杠一輩子啊。
寶柒走到嬰兒房,看到兩個稚嫩粉粉的小奶包,警覺性提高到了整個人生階段的歷史最高峰。
對自己的生活可以糊弄,可以不太計較。作為母親,她卻不能不為孩子們著想。
如果真是姓閔的女人,她既然敢用這樣的方式來挑釁她,來發泄怨恨,那會不會又去對付她的孩子?
寶柒皺著眉頭看著兩個育兒師,沉寂了好幾秒,神色莫名地謹慎著,眸底兩束光芒有一種老母雞在護佑小雞仔兒的陰沉。
「我說一下啊。孩子的事兒,一律不準假於人手。再小的事情,有任何的改變,都要先通知我一聲兒。」
「知道了,太太。」
「是!」被她的目光刺得心肝兒顫了顫,格桑心若趕緊敬了個禮,回答得乾脆利落,拳頭攥得緊緊地保證,「老大,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保護好兩隻乖乖鳥兒的。」
寶柒投去感激的一瞥,「謝謝心若。」
「嘿嘿……太客氣就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