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長本事了
她怎麼都沒想到,盒子里竟然裝著的是夏震庭被剁下來的手指頭。
「清歡,你怎麼呢?」
陸銘著了急,不停地問,可夏清歡卻一個字也沒有回應。
「有本事你們沖我來。」
陸銘沖著刀疤男吼道。
可那人鼻翼里發出一聲冷哼,眼神輕蔑的看了一眼陸銘,掉轉身吹著口哨就走了。
夏清歡捧著那個盒子跪在地上,心痛得渾身顫抖。
是湛璟塬,他在提醒她,他不會善罷甘休。
她恨,恨得咬牙切齒。
他竟然連死人都不放過。
她更恨,恨她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這一夜,她在夏震庭的靈堂前跪了一夜,無論誰勸,她都不肯起身。
第二天一大早,是夏震庭出殯的日子,偌大的夏府,處處彰顯人走茶涼的凄涼。
陸家派了人過來,強行帶走了陸銘。
夏清歡一臉清冷的抱著夏震庭的遺像往外走,她原本就瘦,此刻裹著那身素衣更顯得單薄。
隊伍剛走到陵園入口,就被柳如月攔下了。
「想要入土為安?我看你們做夢。」
她叉著腰叫囂,身後一溜兒黑衣人立在那裡,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眼看著下葬的吉時就要到了,宋靜蘭急的直掉眼淚。
夏清歡走上前去,「撲通」一聲跪在了柳如月的面前,「伯母,我知道你恨我。但今天是我爸爸下葬的日子,請您……」
「呸!」
夏清歡的話還沒有說完,柳如月一口碎在她的臉上。
「你讓我兒子生不如死,我也要讓你們不得安寧!」
她叫囂著,囂橫跋扈到極致。
夏清歡的心一橫,隨即說道:「陸銘的眼睛是他自己戳瞎的,如果您今天來是為了討還那雙眼睛,我現在就給您。」
她說完,伸手就要去挖自己的眼睛。
「清歡,不要。」
宋靜蘭急了,上前一把死死的抓住了夏清歡的手。
「哎呀喂,你們母女倆這是演戲給誰看呢?不是說要還我兒子眼睛嗎?你還呀!」
柳如月厲聲叫囂道。
「夏清歡,你就是個下賤胚子,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夏震庭的女兒是個不懂廉恥、不守婦道、就喜歡勾引野男人的婊子,他活該被氣死,你呢?你怎麼還有臉活著?」
她口不擇言,口若利刃,徑直往夏清歡胸口最痛的地方戳去。
「你不可以這樣說我爸爸!」
夏清歡忍無可忍,她沖著柳如月吼道。
「啪!」
兩聲脆響的耳光同時落下。
「你給我住口。」
一巴掌落在夏清歡的臉上,宋靜蘭顫抖著手,淚如泉湧。
另一巴掌落在陸銘媽媽的臉上,聲音格外響亮。
「你……你誰啊?你敢打我?」
她叫囂著。
夏清歡一抬頭,就見一身黑衣的湛璟塬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他裹挾著冷冽的氣息,一步一步朝柳如月逼近,她嚇得節節敗退。
「我就是你說的野男人。」
他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毛巾,仔細的擦拭著打過人的那隻手,而後一臉嫌棄的將那方白凈的毛巾朝柳如月的臉扔了過去。
柳如月哪裡受過這種羞辱,現在湛璟塬報了身份,她自然是要抓住一切契機還擊。
「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到底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她的嗓門很大,企圖讓所有人聽到。
可湛璟塬一點都不在乎,他深潭似的眼眸寒光一閃,「做了一些他想做卻沒種做的事。」
周遭原本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這會兒人群里響起了嘲諷聲、議論聲,訕笑聲……聲聲刺耳。
陸銘媽媽的臉通紅一片,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夏清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衝到湛璟塬的面前,單薄的身軀氣得發抖。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湛璟塬突然笑了,當著所有人的面,他伸手親昵的在夏清歡的臉頰上捏了一把。
「我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那晚你的表現讓我記憶猶新,今晚老地方,咱們繼續。」
湛璟塬的聲音很輕,可落在夏清歡的心裡卻很重。
流氓!無恥!
她氣得說不出一個字,可他竟然像個沒事兒人一樣離開了。
「夏清歡,你給我等著!」
陸銘的媽媽偷雞不成蝕把米,被湛璟塬當眾羞辱了一番,這會兒臉上掛不住,她扭著水桶腰趕緊離開了。
周遭的人見證了這出鬧劇,也都四下散開了。
夏震庭出殯的隊伍,最後只剩下宋靜蘭和夏清歡兩個人。
夏清歡擦了擦臉上的淚,她朝宋靜蘭走過來。
宋靜蘭獃獃地站在那裡,她心疼的看向夏清歡,只是默默的流淚。
「媽,我們送爸爸『回家』吧。」夏清歡哽咽著說道。
突然,宋靜蘭一把從夏清歡的手裡奪走夏震庭的遺像,她沖著夏清歡吼道:「從今往後,你不準再踏入夏家的院門,你沒我這個媽,我更沒你這個女兒。」
「媽——」
夏清歡不明所以,她不懂宋靜蘭為何要說這句話。
「走啊,你爸爸已經死不瞑目了,難道你還要整個夏家替你陪葬?」
宋靜蘭失聲慟哭,她抱著夏震庭的遺像,佝僂著背,卻走得格外決絕。
夏清歡無力辯解,原來在她至親的眼裡,她也是喪門星。
她跟在宋靜蘭的身後,遠遠的目睹著夏震庭下葬。
可等她回到夏家的時候卻發現,她真的進不了家門了。
重新換好的院門緊閉著,無論她怎麼拍打,就是沒有人應聲。
天色一點一點地暗下來,和那晚一樣,電閃雷鳴之後,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夏清歡蜷縮在門口,她的眼淚已經哭幹了。
她要見湛璟塬,她要終止他設置的遊戲。
一個小時之後,夏清歡如願出現在湛璟塬的面前。
她一臉絕望的問道:「是不是不管我怎麼做,你都不會放過我?」
湛璟塬晃動著手裡的高腳杯,暗紅色的酒液順著杯壁打轉兒。他盯著她打量,她還是和上次一樣狼狽不堪,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她眼裡藏著殺氣。
他冷笑一聲,起身朝夏清歡走近,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就那麼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夏清歡。
「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就不想放過你。」
他說著,手上的力道一點點加大。
夏清歡吃痛,她決絕的眼眸死死的盯著湛璟塬。
說時遲那時快,她從身後抓起藏匿的匕首就朝湛璟塬捅了過來。
可他像是什麼都知道一般,立刻遏住了她的手腕,匕首「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長本事了呀!夏清歡,我可真對你刮目相看了。就是不知道你床上的本事有沒有漸長?」
他說著,攔腰一把將夏清歡抱起就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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