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Alpha分化后，身體會逐漸長出生殖器官。
男Alpha還好些，大部分女Alpha會存在某些難以描述的『生理問題』，為了不妨礙到以後的正常生活，她們一般會選擇在分化半年後去醫院，對下半身進行某種泌尿科手術。
然而，許嘉乙身為毫無ABO性別觀念Beta，生理課是從來不聽的，此時的她都震驚了。
直到感覺到腹部處壓了個什麼物體。
蘇秘書焦急地過來拉她：「同學你起來啊。」
許嘉乙急忙翻身站起來。
「……」
那條大黑狗知道自己闖了禍，獃獃的在原地愣了半晌，隨後困惑的「汪」了聲，轉身跑的比兔子還快。
許嘉乙低頭看林贏。
女孩臉色慘白，鼻尖卻是紅的，白皙的手指死死捂著腿間，輕微打顫。
居然還有點好看。
許嘉乙心想——
怪不得班上那群Omega趨之若鶩。
蘇秘書也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看到林贏哭就著急，急忙俯身哄她：「小姐，怎麼了？」
林贏哽咽：「又流血了啊。」
蘇秘書愣了下，神情變的慌亂：「啊？」
「小姐你等一下，我去聯繫醫生。」
蘇秘書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跑了。
客廳里只剩下林贏和許嘉乙。
許嘉乙有點過意不去，雙手撐著沙發，俯身看她：「你還好嗎？」
「……」
林贏依然在發抖，臉色也很難看。
許嘉乙：「……」
突然，她又聞到了空氣中漂浮的那股，若有似無的香味。
這次的香味更加濃郁些，帶著些甜味，還有……奶香。
好像是某種……木頭！
許嘉乙神志莫名恍惚了半晌。
她下意識深吸了口氣，剛想說什麼，忽然看到林贏黑著臉，猛的把枕頭往前面摔去。
枕頭撞在電視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滾！」女孩捂著小腹，發起了大小姐脾氣。
茶几上的練習冊摔落在地上，白紙也在空中翻飛著。
許嘉乙：「……」
她轉身就走，邊走邊笑：「好，我這就走，謝謝你不留我啊。」
「……」
林贏的臉色很差勁，她看著許嘉乙高挑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忽然間產生一種讓大黑衝過去把人咬一頓的衝動。
她一定是故意的！
*
海天國際是南城最高檔的小區。
許嘉乙剛走出別墅不久，就看見一片很大的高爾夫球場。
裡面並沒有什麼人。
許嘉乙來到場中，找了塊空地坐下來，低頭掏出手機。
[402的小仙女]群里有十多條未讀消息。
陳曉薇：[@許嘉乙，嘉乙姐，你見到林女神了嗎？]
徐希：[她怎麼樣啊，是不是瘦了，啊啊啊我怎麼那麼擔心。]
陳曉薇：[女孩子瘦點好看啊。]
徐希：[害，我比較喜歡胖胖的女神，可愛點嘛。]
吳皓嘉：[@許嘉乙，你們沒吵架吧……]
許嘉乙：「……」
日漸西沉，女孩獨自坐在廣闊的草坪上，涼風吹起她的衣擺，帶來一絲冷意。
今年的秋天好像來的格外早些。
許嘉乙默默盯著屏幕半晌，打出幾個字：[林贏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
群里剎那間陷入一陣寂靜。
吳皓嘉：[不知道啊。]
陳曉薇：[如果我知道，我還會在這裡嗎？我都是林家少夫人了好吧？]
徐希：[班長的自制力超好的，沒人聞過她信息素的味道。]
沉默許久。
陳曉薇：[你，聞，到，了，嗎？嘉乙姐？可你是Beta啊？]
幾個室友回復完后，不約而同開始等待許嘉乙的消息。
許嘉乙：[，]
眾人：……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許嘉乙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裙子，開始往回走。
手機與此同時又震動起來。
許嘉乙低頭看，只見手機屏幕來電顯示印著兩個大字：媽媽。
電話接通，女人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今天陪你爸在外面應酬，不能回南城了。哎，好不容易周末，這叫什麼事……寶貝你直接回萊福寺海音姨媽那裡哦。」
許嘉乙雙眸中閃過一絲失落，慢吞吞道：：「知道了」
『爸爸』是海濱中學校董之一，也是做生意的人，平時很忙。媽媽要陪他，也非常忙。許嘉乙從小就吃百家飯，每個親戚家裡都去過，早就習慣了。
但是這次，女人並沒有很快掛斷，那邊聽了會，忽然神秘道：「寶貝，告訴你個好消息。」
許嘉乙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把額前的隨發順到耳後：「什麼好消息？」
「我今年寒假和你爸爸會帶著妹妹回南城住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帶你們兩個去玩，好不好。」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公交車獨自在空曠的大街上顛簸。
夜晚的風有些大，許嘉乙把外套緊了緊：「好啊。」
很快就到了萊福寺。
海音姨媽在客廳看電視，看到許嘉乙進來了，便叫了聲：「嘉乙啊，飯菜在桌上，自己揭開吃，房間我也給你收拾出來了，還是老位置哦。」
許嘉乙應了聲。
晚飯是粥，配上青椒炒肉絲。
許嘉乙在玄關把鞋換了，洗了個手來到桌邊，低頭把粥裝進碗里，連同肉絲一起端了起來。
走進廚房時，書房的門忽然開了。
一個男生走了出來，看到許嘉乙時，唇角勾起弧度：「嘉嘉，你回來了？」
他身穿一中的校服，身形修長，幾縷碎發溫順的貼在眉間，可能是晚上在學習的緣故，鼻樑上還架著眼鏡。溫文儒雅，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許嘉乙手頓了頓，表情冷下來。
她轉身就走。
男孩悶聲笑了，跟進了廚房，那雙黑沉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許嘉乙，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
許嘉乙把盤子放進微波爐時，手腕忽然被人扣住了，王建川的聲音貼著耳畔傳來：「這星期在學校過得怎麼樣？」
男孩說話時，Alpha信息素不經意間釋放出來，濃郁的腥咸氣息彌散在鼻尖，如同身處在海洋里。
許嘉乙試著掙脫他的手，掙了好幾次都沒掙脫。
「王建川。」許嘉乙神情很冷，小臂肌肉微微收緊：「你再靠近我一步試試？」
王建川笑了下。
真漂亮啊。
就連生氣都這麼好看。
可惜是個Beta。
Beta，被稱為世上最無趣的生物。
雖然能聞到信息素的味道，卻無法被信息素影響，更別提感知到信息素壓迫了。
更重要的是，沒有發情期。
王建川低頭朝她吹氣：「再靠近你一步又怎樣啊？」
許嘉乙把碗抄起來，猛的朝他身上砸。
「哐當——」
濃稠的粥濺落出來，灑了王建川一身。
男孩愣住了。
客廳那邊傳來腳步聲，海音姨媽匆忙走了進來，看到廚房碎裂滿地的瓷片，皺起了眉：「建川，你過來！」
她又責怪許嘉乙：「怎麼還打人呢。天氣那麼冷，建川身體又不好，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海音姨媽絮絮叨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許嘉乙忽然有種睏倦的感覺。
很奇怪，她是個Beta，平時對王建川的信息素從來不會有反應的。但今晚卻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的煩躁和虛弱感。
海音姨媽拉著王建川：「你先回房換衣服。」
王建川笑了下：「沒事，妹妹可能是也是心情不好才……」
海音姨媽嘖了聲，語重心長道：「心情不好也不能亂髮脾氣啊，對哥哥要禮貌嘉乙。」
許嘉乙單手捂著耳朵，皺眉回到房間。
-
房間里。
許嘉乙沒精打采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機叫外賣，外賣很快就到了。
吃完飯後，她開始翻書包。
平時的周六晚上，許嘉乙的習慣都是和室友連麥打遊戲，但是今天，她很反常的從書包里抽出一本『五三』來做。
畢竟，媽媽寒假時會回南城住的話——
那她覺得自己應該考好點。
房間很安靜，只能聽到『嘩啦啦』翻解析的聲音。
許嘉乙低頭把練習冊翻了又翻，愣是沒找到一道會做的題。她覺得有些物理題的長度比微博上的段子還長，卻沒有段子那麼有趣和吸引人。
再加上基礎實在不是很好，這些亂七八糟的題目，看著就頭大。
漸漸地，許嘉乙的思緒走遠了。
不由得又想起今天在海天國際時林贏失態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聲。
平時溫文爾雅的班長。
居然還會罵髒話啊……
但是她身上那味兒……
想到這裡，許嘉乙皺了皺眉，忽然感覺全身上下再度湧起一股，陌生的睏倦和迷離感。眼皮子越來越沉，書本上的字也逐漸變的模糊起來。
她俯身趴在桌上，睡著了。
*
第二天，許嘉乙起的很早。
許嘉乙在姨媽家的衣服很少，翻了半天，才找到一件稍微好看點的灰色裙子。她把白襯衣穿在裡面，然後罩上裙子出了門。
南城赫赫有名的兩所高中，一所是位於城郊的海濱中學，另一所則是市重點的公立高中，南城一中。
許嘉乙坐了很久的車才到。
周日的校門口沒什麼人，但小販們倒是勤快，很早就在校門口排好了隊形，各種各樣的小吃堆在一起，琳琅滿目的。
許嘉乙正左顧右盼著，忽然看到那邊公交車上下來一個穿白襯衫的男孩子，他看著她走過來，嘴角含著笑，長得十分陽光乾淨。
「嘉乙。」明昊東叫她，晃了晃手裡的書。
許嘉乙眼神一亮：「明昊東你怎麼回事，出來玩還帶書啊。」
明昊東笑：「下午學校補課，和你吃頓飯就回去。」
許嘉乙嗯了聲。
明昊東和許嘉乙是初中同學，成績很好。以前兩人就玩的不錯，高中時男生開始對許嘉乙展開了火熱的追求。
從小到大，許嘉乙都喜歡乾淨帥氣的男孩子，對明昊東也挺有好感。李予菲曾笑她選對象的目光如同活在遠古時期。
許嘉乙瞟了眼明昊東，無意識拽了拽衣擺，壓低聲音：「我們去吃什麼啊。」
明昊東：「學校門口有家燒烤店很好吃。」
兩個人來到燒烤店。
許嘉乙坐在桌前，看著對面的男生幫自己把簽子上的油擦掉遞過來，臉頰有點發燙：「謝謝啊。」
明昊東看著她笑：「怎麼，沒精神啊，昨晚幾點睡的？」
許嘉乙咬了口土豆片：「昨晚上學習學到十一點，在桌上睡著了。」
她想了想：「醒來發現已經凌晨四點了。」
明昊東愣了愣，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還學習呀。」
許嘉乙把竹籤扔進桶里，自己也笑了：「我就不能學習嗎？」
「……」
明昊東表情震驚。
許嘉乙看了他一眼，乾脆實話實說了：「我媽寒假回來，我期末想考好點。」
已經到了中午。
燒烤店的人逐漸多起來。
「你們學校那個校花。」明昊東問，「那個林贏，最近沒找你麻煩吧？」
林贏的顏值身為海中門面，名聲一直很響，饒是明昊東一中的，都多少聽聞。
提到林贏，許嘉乙語氣漫不經心：「沒有，她現在自身難保。」
明昊東滿臉好奇：「她怎麼了？」
「做了手術，請假在家。」許嘉乙言簡意賅。
「唔……你小心點啊，女Alpha都挺喪心病狂的，畢竟，身體多長了那麼個玩意，誰都會瘋的，我要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少了個東西……我也瘋。」明昊東目光柔和地看著許嘉乙，語氣中帶著點討好的意思。
許嘉乙本來就不喜歡林贏，聽聞不由得咳了聲：「好不容易出來吃個飯，能不聊她么？」
「……」
明昊東打了個響指：「行，那咱們不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