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來玩捉鬼吧
「唔……嗯……」模糊的意識漸漸變得清晰,正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不適的夏侯尊突然一驚,立刻翻身從地上坐起來,「天下!唔……」劇烈的頭痛讓夏侯尊踉蹌著站不太穩,「天下!」好不容易站起來,夏侯尊四處打量著,卻沒有看到駱天下的身影。夏侯尊想走,但腳下一歪就又「咚」的一聲栽倒在地上。該死的!對方到底是下了什麼葯?
「唔……」
殷西澤、南青涯和殷西允三個人也逐漸轉醒。
「怎麼回事?唔……好疼。」殷西澤坐在地上輕輕敲打著自己的頭,因為睡了一夜的青石板,渾身上下都覺得難受。
「天下?天下呢?」逐漸清醒過來的殷西允也在第一時間尋找駱天下的蹤跡。
「天下?」先是看了殷西澤一眼,確定殷西澤無礙,南青涯才跟著殷西允一起尋找駱天下,「天下怎麼不在?」
「夏侯尊!你去哪?」殷西允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抬頭就看見踉蹌著想走的夏侯尊,立刻腳步不穩地走過去,一把抓住夏侯尊的衣袖。
「走開!與你無關!」夏侯尊不耐煩地甩開殷西允的手,搖搖晃晃地繼續往前走。
「我說你們,你們現在的狀態也沒辦法去找人了吧?不如等藥性散了如何?」殷西澤左右看了看,再回想一下昨天晚上最後的場景,大概猜到駱天下是被人給擄走了,可是就算再著急,看夏侯尊和殷西允那搖搖晃晃的樣子,都不像是能去找人的樣子啊。
「嘖!」夏侯尊懊惱地在牆上猛砸一拳,兩腿一軟,就又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
抓著他的殷西允也跟著倒在地上。
夏侯尊隨手將什麼東西扔到天上,就放棄了掙扎。
四個人靜靜地坐在丞相府書房外的院子里,早起打掃的婢女看到了,也只是被南青涯差遣去準備茶水,然後就再沒有人破壞他們之間詭異的安靜,直到青和黑找到這裡。
「爺!」黑和青一看就是狂奔過來的,落地時還氣喘吁吁的,一臉驚訝地看著狀況不太好的夏侯尊。
「調動所有暗樁,封路。」這是夏侯尊說的第一句話,儘管比平日里綿軟一些,卻多了一份陰冷,冷的殷西澤打了個哆嗦。
「爺?」黑和青一愣,對視一眼之後,一臉疑惑地看著夏侯尊。那些暗樁可是他們費了好大心思才在崇文國各處埋下的,怎麼說動就動?而且還是全部?不需要跟陛下彙報一下?就這樣當著敵國皇子和丞相的面兒說真的沒問題嗎?
「哦?定安王這樣做好嗎?」殷西允和南青涯兩個人只是一愣,但什麼都沒說,唯獨殷西澤,思來想去都覺得夏侯尊有些小題大做了。
「我用我私人設下的暗樁,有問題嗎?」夏侯尊冷眼看了殷西澤一眼,就轉向青和黑,「所有的商隊全都散出去,往崇文國與宣武國、崇文國與天鎮國、宣武國與天鎮國的交界處走,把夫人的畫像給他們。」
「誒?夫人?」青和黑這才發現這院子里不同尋常的地方,四個男人都軟綿綿地坐在地上不說,他們爺最重視的夫人竟然不在!這是被人擄去了?能在爺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他們似乎得謹慎行事。
「爺放心,屬下這就去。」青,沒再多問,拍了拍黑的肩膀,雙腳一點就縱身躍上房頂,幾個起落就沒了影子。
「定安王還真是喜歡駱天下啊,竟然不惜暴露自己的全部實力。」殷西澤笑眯眯地看著夏侯尊。
「黑,麻煩你去將我丞相府的管家叫來。」南青涯垂著頭思索片刻,轉頭,看著黑。
黑一愣,看向夏侯尊。這狐狸丞相要做什麼?
「去。」夏侯尊看了南青涯一眼,抿嘴,最後還是鬆口讓黑去了。在崇文國的地盤上,自然是崇文國的人最有用。
「是,爺。」見夏侯尊點頭,黑立刻就找人去了。
「青涯,你要幹什麼?」殷西澤一愣,皺眉,不贊同地看著南青涯。
「澤,我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抱歉。」南青涯歉意地微笑。
殷西允則是一直垂頭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人,您找我?」丞相府的管家很快就被黑抓了過來。原本是南青涯吩咐他們不要靠近這個小院,畢竟小院里的場面略微有些詭異,但還是需要這管家來一趟。
「動用我手下所有力量,尋找駱天下。」南青涯的指令同樣是堅定的,只是跟夏侯尊的命令一樣模糊。
「誒?」管家愣住了,有些困惑地蹙眉,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那麼大人,該往哪個方向找?」
「定安王,你的人已經在各路攔截了,我的人是不是重點往某個方向尋找比較好?」南青涯看向夏侯尊。
「我能想到唯一的嫌疑人就是流楓,但那個人是天下帶回來的,天下沒說,我也沒細問。」夏侯尊的表情有些懊惱。相信天下是一回事,對天下的一切了如指掌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他當時怎麼就不多嘴問一句呢?他知道,有些事情天下不跟他說,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但他怎麼就不問一句呢?真是蠢死了!
「流楓?去查。」
「是,大人。」
「等一下!」一直沒說話的殷西允突然開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殷西允的身上。
「往天河的方向找,找不到就順流而上。」殷西允抬頭,直視著夏侯尊。
「依據。」事關天下的安危,夏侯尊不可能冒險。
「這蒙汗藥是一個部族的特製葯,十幾歲闖蕩江湖的時候,在一個江湖郎中那裡見到過,因為味道特別,所以有印象,只是時隔多年,我不太確定。據說那個部族在天鎮國以西,艾山山脈之後,據說。」殷西允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信息都說了出來,只等夏侯尊的決定,「定安王要跟我賭一把嗎?」
「賭。」盯著殷西允看了半晌,兩個男人也不知道用眼神交流了些什麼,總之最後,夏侯尊點了頭,「黑,去跟青說,動用崇文國的暗探,天鎮國的商隊,都分出三分之一的人沿天河搜查,切忌打草驚蛇。」
「是!」黑扭頭就走,急著去追青。夫人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就讓人給擄走了?
「夏侯尊,暫時休戰如何?」
南青涯此話一說,其餘三個男人都有些意外,殷西允還以為休戰一事需要夏侯尊開口呢。
「好。」夏侯尊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呵,定安王倒是信任我啊,就不怕我使詐?」夏侯尊答應得太快,讓南青涯也有些驚訝。
「天下找到之後,隨便你想怎麼玩,我夏侯尊奉陪到底!」冷哼一聲,夏侯尊不屑地睨了南青涯一眼。
「哈哈,好!就為了天下!」
於是,崇文國與宣武國自建國以來的第一次高層合作就這樣開始了。同一時間,駱天下也逐漸恢復清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在一亮馬車裡,身體能動,似乎也能說話。
「夫人醒了?」沒什麼特色的聲音,似乎會聽過就忘,但實際上卻是過耳難忘的,駱天下重新閉上眼睛,一息之後再睜開,淡定地起身。
「流楓。」駱天下轉頭,目光冰冷地看著悠閑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夫人果然是夫人,這份冷靜超乎我的想象。」流楓仔細觀察著駱天下的眼神,卻發現她是真的完全冷靜,一絲慌亂都沒有。
「你認為我逃不掉?」駱天下打量了一下這輛沒有經過特殊改造的馬車,冷笑一聲。
「不不不,流楓並沒有小看夫人的意思。」流楓的笑容依然謙和,但卻有一種勢在必得的堅定,「只是流楓認為,夫人會很願意配合我的。」
「說。」駱天下伸手撩開馬車的車簾看了看外邊的景色,蹙眉。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條路是從奉賢城通往崇宣橋的路,而且是官道,她走過一次,所以記得。流楓為什麼這麼大膽?他的自信源自於哪裡?
「在下流楓,是艾山山脈之後落月族的下一任族長,本族的祖先名流月,是百年之前天鎮國的聖祭司大人。」流楓一邊說著一邊觀察駱天下的表情,卻發現駱天下只在聽到「流月」這兩個字的時候變了下眼色。不過無妨,只要她對這個名字還有反應就行。
「然後?為什麼會找上我?」流月的這局遊戲布置得很亂啊,神諭還沒有湊齊,怎麼就有人將她直接送往目的地了呢?
「聖祭司曾經是天鎮國的傳奇人物,少年成名,除了對朝堂和國家有所貢獻,聖祭司自己也有在商場和江湖的實力,那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聖祭司有一心愛之人,傳說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奇怪的是,人們只能通過畫像認識這位姑娘,卻從未有人見過這位姑娘本尊,據說聖祭司的書房和卧室里掛滿了這位姑娘的畫像,每一張都栩栩如生。」
「他是男人?還是女扮男裝?」這是駱天下一直都很想知道的一件事情。
「嗯?夫人是說聖祭司?那自然是男兒身。」流楓眨眨眼,有些不明白駱天下為什麼會這麼問。
「是嘛。」駱天下似乎嘆了一口氣,然後就沒了下文。
「但是後來,聖祭司人在壯年,卻突然消失無蹤,再也沒人能找得到他。當然,這是流傳於三國之間的版本,實際上,聖祭司是帶著自己的親信翻越了艾山山脈,在山脈之後,建立了落月族,那之後世代居住在艾山山脈之後,除了即將成為族長的人要接受歷練可以出山,任何族人不得翻越艾山山脈,違者,殺無赦。」
說到這裡,流楓故意停頓了一下,轉頭觀察著駱天下的表情,但是駱天下既沒有表現出對故事下文的好奇,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對故事內容的疑惑,更別指望她能開口了。流楓撇撇嘴,兀自繼續。
「聖祭司在仙逝之前布了一個局,為了給他心愛的姑娘一個性命無憂的環境和世外桃源般的仙境。聖祭司製作了一份石刻神諭,一分為三,分別置於三國之中,同時將一張畫卷留在天鎮國,並稱那是神女畫像,得神女者可得天下。」
駱天下的眼神微動。得神女者得天下?確實是保命良言,但是流月就沒想過會有人因為得不到而狗急跳牆起了殺心?不過她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一群古人殺死的就是了。存放在天鎮國?所以陶迦看到她的時候才會是那樣的反應嗎?真是會給她找麻煩!
而所謂的世外桃源,指的就是落月族的所在了吧?一個能讓她避世的清靜之所。但是大隱隱於市,小隱才隱於山林,她駱天下若是當真有一天了無牽挂了,也就不會在意自己身在何處,心中無物,亂世和桃源便是相同的,不過是棲身之所,有能擋風遮雨的磚瓦即可。
她的能力、她的心思,流月應該都是清楚的,那為什麼非要將她引進落月族?為她準備好勢力供她驅使不就可以了嗎?這樣不惜讓人綁架她也要將她帶入落月族的目的是什麼?
「夫人難道沒有什麼要說的嗎?」流楓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駱天下的任何反應,按捺不住開口詢問。
「沒有。」要說也不是對著一個不相干的人說,說了他也不會懂。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我的目的就是要帶夫人進入落月族,夫人願意配合我嗎?」
「好。」駱天下轉頭看了流楓一眼,勾起了嘴角。
不過,發現她不見了,小尊應該急壞了吧?怎麼辦呢?小尊藏在各國的暗樁都在哪呢?呵,來玩一場捉鬼的遊戲吧,小尊,可不能哭鼻子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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