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遇殺手
「那麼,就此別過。」雖然之前不認識駱天下,但黑還是敏銳地察覺到駱天下的轉變,似乎從某個時間開始,這個女人就變得有些冷漠了。不過這女人現在乾脆利落,對他來說,倒是省了不少麻煩事。
「岩,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南青涯轉身,看向自邊關軍營趕過來的得力手下,目光深邃。
「丞相放心。」岩鄭重地看了南青涯一眼,帶著可以過境的二百人,跟在黑的隊伍後邊,送嫁。
「二皇子,該回了。」
「我已跟父皇請旨,鎮守這北線邊關,丞相大人自己回吧。」殷西允從懷裡掏出一道聖旨丟給南青涯,說話的語氣不怎麼友好。
南青涯一愣,展開聖旨一看,還真是這麼回事。
「二皇子,天下已嫁……」
「嫁不嫁又如何?只要她還是駱天下,我就會守著她,以前會,以後也會。」殷西允神情的目光釘在了稍遠一點的火紅的背影上,嘴角扯出一抹笑。
「在這邊關,跟在奉賢城有何區別?別折磨自己了。」南青涯嘆一口氣。
他不理解。作為皇子的殷西允才華過人,或許連殷西澤都比不上他,他可以做那權勢滔天之人,卻偏偏只執著於一個女人,為她喜為她憂。他真的不明白。
「這裡,離得近些。」
南青涯知道,無論自己再說什麼,殷西允也不會改變主意,最後看了那火紅的背影一眼,便帶著來時的人離開了。只有殷西允,如磐石般站在原地,眼中、心中,只有那抹火紅,紅得刺眼,紅得冷心。
沒有人知道,南青涯和殷西允的談話,順著風一字不漏地飄進了駱天下的耳中。
但是微微驚訝過後,駱天下再無感觸。畢竟,那痴、那傻、那矢志不渝的愛,都是給駱天夏的,而不是給她的,她又怎麼會為了別人的事情而感動?
黑的隊伍還在崇宣橋上移動,岩的隊伍還被堵在橋下,南青涯的馬才剛剛掉頭,殷西允依然保持著望夫石的狀態,而駱天下,僅是眨眼的時間,就被鋪天蓋地的黑色淹沒了。
「天下!」殷西允是最先發現異狀的,拔腿就往駱天下的所在跑去。
「二皇子,您不能過去!」
當然,殷西允是不可能過去的,半路上就被岩攔了下來。
「你放開我!讓我過去!天下!」
一聽到岩的呼聲,南青涯立刻回頭,看到那混亂的景象之後,不得不下馬。殷西允是必須要攔下來的,不然要是演變成國際問題可就麻煩了。
「加快速度!」見狀,黑也傻眼了,卻只能讓五百多號人加快腳步。
駱天下並不是停在橋尾的,距離他們有三十多丈遠,希望她能挺住。不然……這事情可就麻煩了。
而被包圍的駱天下卻是淡定無比。
這是第三波人了。
一把利劍迎面而來,駱天下往後一仰,躺在了馬背上,兩腳往上一撩,在那殺手胸前一蹬,讓人直接蹬了出去,自己也順勢后翻落下馬背。
以一敵百,若是轉生之前,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是現在,這具身體鍛煉不足,體力有限,要應付百人,恐怕有些困難。
駱天下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踩著兩儀太極步,在一百來個殺手中間穿梭如風,鬼魅一樣,然後,只一晃就不見人影了。
殺手們傻眼了。
落馬的時候,那女人明明就在他們眼前,實成的,移動的時候速度雖快,但也能抓得住影子,可怎麼眨眼的功夫人就沒了?殺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沒了目標,他們怎麼辦?一百來個人圍成的範圍內一時間鴉雀無聲。
「咔嚓」一聲脆響,微小的聲響在這一片寂靜中格外清晰。
緊接著「撲通」一聲,是肉體撞擊地面的聲音。
殺手們看向傳出聲音的位置,那裡,一個黑衣人趴在地上,無聲無息。
「咔嚓」,又是一聲脆響。
「撲通」,又是一聲悶響。
轉頭看過去,還是一個黑衣人趴在地上,無聲無息。
緊接著,「咔嚓」和「撲通」的聲音在一群黑衣人中此起彼伏,一個又一個殺手詭異地倒下。
不用說,趴下的人都已經死了,沒有任何傷口,沒有飛濺的鮮血,甚至連臨死前的哀嚎都沒有,就這麼死了。當真是殺人不見血!
眾殺手臉色煞白,心肝一顫一顫的。當了那麼多年的殺手,也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全都駭住了。膽小的已經兩腿打顫了。
不是說這個女人沒武功嗎?那這詭異的殺人手法是怎麼回事?她還在他們中間……她還在他們中間!下一個是誰?下一個死的是誰?
眾殺手的臉色更蒼白了。
「一定是那個女人搞的鬼!快給我找!」領頭的暴喝一聲。
眾殺手被這震耳欲聾的聲音嚇得一哆嗦。
找?說的容易!但他們還是聽從首領的吩咐開始尋找駱天下了,不找,他們必死無疑。
「在那!」
有人眼尖,捕捉到一抹紅影,指了個方向,但眾人看過去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了。
「那邊!」
又有人看見了,可那紅影依然是轉瞬即逝。
而這期間,又有十來個殺手倒地,再也起不來了。
凌亂的馬蹄聲在身後響起,是黑和岩帶著人趕了過來。
「該死的!」首領一回頭,就看見七百多人策馬奔來,再一轉頭,就看見駱天下一身清冷地站在他們包圍圈的中間,立刻紅了眼,「殺了她!」
剩餘的七十來個殺手猛地撲向駱天下。
「找死!」駱天下再次將古琴抓到胸前,撞、甩、拋、砸,下手毫不含糊。
若是換了別人,這古琴砸下來就砸下來了,最多砸哪哪疼。可到了駱天下手裡,那可不僅僅是疼了,這一古琴砸下來,定然是砸在某個穴位上的,不死也殘,不殘,他暫時也動不了了。
一群殺手愣是被一把古琴砸得暈頭轉向。
「一個不留!」這個時候,黑也已經帶隊趕了過來。
雖然在樹林中遇襲的時候就知道駱天下有兩下子,但怎麼也沒想到她就靠著一把古琴能撐到他們來,而且毫髮無損,就是臉色有點不好看。
黑來了,駱天下就解脫了,以古琴為拐杖,氣喘吁吁。
駱天下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欣賞著七百人對五十來人的大戰。看著看著,雙眼中寒光一閃,抬頭,隔著混亂的人群看向天河另一邊的南青涯。
而對岸的南青涯正忙著阻止快要發瘋了的殷西允,沒注意到駱天下的目光。
七百對五十,結局不言而喻。
「天下!天下!」殷西允的呼喊聲一刻都未停止。
而駱天下,不曾回一句,甚至連看都沒看殷西允一眼,待百餘刺客全部被誅殺之後,翻身上馬,靜等。
黑知道,駱天下是在等他的命令。這女人,是要與崇文國斷絕關係?
想不明白,黑也不會花心思在這些沒用的問題上,下令整隊,出發。
看著駱天下漸行漸遠,殷西允心中有悲有喜。
她,自始至終不曾回頭看上一眼。是不屑還是決絕?
不過幸好,她沒事。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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