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殺念
遠處蹄聲趵趵，行人熙熙攘攘，暗左暗右再次抬頭，黑衣人悄然不見，暗左暗右遂也消失在黑夜裡，不見蹤跡。
西街人聲鼎沸，傅江，雀兒跟隨在鳳惜霜身後，陪同對方游湖。
鳳惜霜的身子剛剛好了沒有幾日，她耐不住院子里的冷清，便帶著傅江二人來往於繁華的西街。
「我同著王爺，便是在那處相識的。」
她指著遠處的閣樓，回憶起當年的事情，當時，大抵是因為重生之初的怨憎，她心中滿腔的積怨，遂鼓著勇氣前往樓頂同著長孫烈攀談。
那場交易之初，她也無法確定，九王爺是否能夠答應她的談判。
但幸運的是，對方提出了條件。
後來，她也知，當初是因著她這張容貌與其回憶之人相似的面孔以及調查后的身份所促成的一樁買賣，給了她機會。
他們還因此而鬧過僵局，不管當初因著何種原因，今時今日，他們之間，早已經不分你我。
當初種種，也權當是留作回憶。
「我記憶里的王爺同著傳聞，還真是有些區別的。」
「那也要看看是誰，王爺對我們客氣，也都是沾了王妃的光。」
雀兒說的，那都是實話。
「王妃，您當真要去葉府？」
他們王爺府，同著葉府並無多少交集，葉府向來對朝中這些紛擾表示中立之態，不參與任何一個。
他們獨善其身，也不從中撈取好處，目的就是為了葉家在京中能夠維持原樣，不招惹是非。
葉府，同著九王府和李家，並沒有往來。
鳳惜霜所為，不過是為了秦苒。
「阿苒難得提及這些，我倒是想要替她把把關。」
「可秦小姐也說了，不過是一時之念。」
「有時候顧慮的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鳳惜霜微微搖頭，並不讚許雀兒說的話。
她今日不去葉府，不代表日後不去。
眼下正是動蕩之時，朝中因為司馬官一事人心惶惶。
她若是去了葉府，必然會給葉府招惹來麻煩。
鳳惜霜是出於此緣故，才決定暫緩計劃。
「奴婢不這樣認為，秦小姐說的也沒有錯。」
雀兒難得同鳳惜霜意見不一。
「傻丫頭，是我去當這個敲金石，而非阿苒。」
她有屬意之人，兩年之內很難再有選擇，如此耽擱下去，秦家二老，怕是要擔心了。
他們都是存有善心之人，一心為了他人，很難顧全自身。
「奴婢明白了。」雀兒垂頭喪氣，她並無心悅之人，很難讀懂那份情感。
「你弟弟最近如何了？」
「他跟隨著良生公子一道念書，十分勤奮。」
鳳惜霜平日鮮少去的後院，並不知後院之事。
那後院的人，一直都是由著良兒和雀兒照顧的。
「自是極好的，男兒少時多讀著書，增長見識，開拓眼界。」
「奴婢跟隨著王妃，便是自家人也跟著沾了光，奴婢這輩子算是修了大福，得此機緣。」
雀兒說話，既有涵養，而非那些粗理，倒不像是個丫鬟。
黑暗中，一雙雙眼睛緊盯著鳳惜霜，跟隨著鳳惜霜的步伐移動著。
他們前進，後退，手中的長弓緊對著西街的那個方向。
他們身後不遠處，埋伏著另外一波人，一群人對著一群人，皆是蓄勢待發之態。
傅江感受到來自不遠處的殺氣，忙擋在鳳惜霜的面前，觀察著人群。
「她總是不肯放過任何一次暗殺我的機會。」
鳳惜霜嘲諷著，面露不悅。
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麼好交談的話，一直都是你死我活的場面。
皇后不止一次的想要除掉她，如今情勢逼迫，皇后恨不得立刻除掉她。
「皇上的病還未治好，皇后應該不會動手。」
雀兒忐忑，隱藏在黑暗中的殺手，最為致命。
「我死了，王爺被扣押在北疆一帶，最好是她想要的結果，皇上是否活著，我想，同她該是沒有關係的。」
皇后的狠辣，在場的人都見識過。
所謂多年的結髮夫妻，也抵不過權勢為重。
長孫遲倒台，皇后棄之，便是最好的證明。
「王妃，我們朝人群多的地方走。」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輸誰贏，未見分曉。」
皇后的人在暗中隨時準備動手殺她，並不代表她就毫無防備。
長孫烈的人也在暗中伺機而動，時刻保護著她。
鳳惜霜全部的底氣，都來源於長孫烈的守護。
他出現在京中，便是給予她最大的安慰。
「是公子。」
雀兒眼尖，幾人正交談著，雀兒率先發現不遠處的人影，連忙拉著鳳惜霜看去。
鳳旭的目光也沿順過去，看見了鳳惜霜。
「惜霜，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鳳旭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搭著鳳惜霜的肩膀。
他意識到動作有些不妥之時，又連忙收起雙手，恢復往日的神態。
黑暗中，弓箭手緩緩撤退。
傅江嗅到那股殺氣漸漸消失，遂底下身子附耳呢喃，鳳惜霜微微擺手，示意傅江，傅江悄悄離開人群。
「皇后的人時刻緊盯著我。」
「有我在，她傷害不到你分毫。」長孫烈不在京中，鳳惜霜應該由著他來保護。
鳳旭是恰好來西街踩點，遇見了鳳惜霜，也是巧合。
「爹娘囑託我一事，你近日該回府探望他們二老的。」
「倒是我糊塗了。」鳳惜霜反思著，她險些將著爹娘的事情拋諸腦後了。
爹爹生病，她前些日子過去探望了一次，自裝病以來，便沒有再去過鳳府。
遂想起先前的承諾，她連忙囑託著鳳旭:「告訴爹娘，我今夜回府。」
她並非忙碌的抽不開空，回想起前世自己的所作所為和那些糊塗的想法，鳳惜霜不由得渾身打著哆嗦。
她險些，又犯了糊塗事。
「兄長來西街也是三散步？」身邊只帶有南疆一人，丟下南衣獨自在鳳家酒樓，鳳惜霜看不明白。
「是宮中的一些要事，南衣人在酒樓。」
幾個眼神的打轉，鳳旭將著鳳惜霜的想法猜的透徹。
鳳惜霜忙應道:「你有時間也該多陪陪嫂子的，宮中那裡，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既是九王爺的計劃，我不便伸手，你既已經提醒，我遵守便是。」
鳳旭笑笑回應。
那些煩心的瑣事，鳳惜霜都一力承擔，不需要他們來插手。
她的心思，鳳旭看的太過於明白。
「既然答應了要回府，便不能食言。」
「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