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但願人長久
安妮陪著喬喬來到安琢心理診所前，看著眼前這幢白色的小洋樓，她的心撲通撲通直跳，真心不希望喬喬再遭什麼罪。
但願這一切都是假的。
走廊中，她對喬喬安慰：「你先進去，待會兒我也聽一聽，我最近讓你逼得考研壓力也大了。」
她推喬喬進去，自己守在門外走廊，獨自徘徊。
通過對喬喬一系列檢查、測試，安琢給喬喬開了一些葯。
安妮也故意進去聽，她也拿了一點葯。
二人一回到公寓，安妮就催喬喬先去衛生間，看到喬喬關上門，她偷偷從喬喬包里掏出氯氮平等葯。
神色立刻不安起來，她知道氯氮平也是一種抗精神病藥物。
聽到水聲停止，她立刻將葯重新塞回喬喬包中，拍拍手：「我馬上來了。」安妮向衛生間衝去。
恰好喬喬打開門。
「最近考研壓力大，要不，你別做鐘點工了，監督我學習怎麼樣？我的回報是一日三餐。」安妮小心試探喬喬，臉上裝的全是開心。
她擔心喬喬被查出有問題，被瑞朵辭退，那對喬喬更不好。
她將這個擔心和蘇尚未提過，二人一起想了這個辦法。
夜裡，果然再也看不到喬喬的夜遊症，也看不到她偷偷吃藥的情景，安妮不禁懷疑，難道喬喬真的遺傳了她媽媽的精神分裂症。
幾天後，學校徹底停課。
安妮和喬喬去的地方，除了公寓，就是圖書館。
看到喬喬正常了，安妮還是給柯遠打了一個電話：「教授，這快一周了，喬喬的病情好多了，謝謝您。」
「說吧。」
「我……」
「你想說，喬喬病情很穩定，請求我們暫時不要辭退喬喬。」柯遠將安妮不願吐口的話說出來。
「啊？」安妮感覺一萬隻烏鴉從眼前飛過，嘎嘎嘎。
「我和瑞朵商量過了，暫時不會辭退喬喬。再說，她做得很好，我為什麼要辭退她？」柯遠反問式的結語，讓安妮的心踏實下來。
「考研資料，這兩天我會讓喬喬帶給你們三個，一人一份。」
「謝謝教授！」
「嗯。」
按了電話，安妮舉手大呼：「耶！」
「要不要慶祝呢？」安妮扭頭就看到蘇尚未。
他雙手插袋，略揚頭，穿著一身淺色運動服，看著陽光帥氣。
「當然不能拂校草的面子。」安妮歡快得像一隻唱著歌兒的小麻雀，從綠蔭里探出萌噠噠的頭。
一行三人來到雲相餐廳，在那裡，他們要了一處挨著窗口的桌子。
喬喬喜歡這裡的紫藤，喜歡自己置身於紫色煙霧之中，就像這個世界是朦朧的那種美好，所有的雜塵全然不見。
安妮主動點了三人都合口的西餐，還有喬喬最喜歡的提拉米蘇。
喬喬吃這個甜點，永遠都不會覺得乏味，她細細咀嚼，品嘗那一口入口即化的香甜，像是趕走了所有童年的悲傷與孤獨。
她沉醉其中。
蘇尚未挑眉：「味道怎麼樣？」
喬喬似乎沒有聽到，直到安妮捅了下喬喬的胳膊：「喬喬，校草問你味道怎麼樣？」
安妮的眼睛瞟過她勺下的甜點，已被吃掉大半。
「感覺有點熟悉。」
喬喬仰頭看著蘇尚未期待的眼神，看得安妮直發獃，她一點兒也不像夜裡讓安妮抓狂的模樣，現在的她一如既往地平靜沉著。
揉了幾下眼睛，安妮確定自己沒有看花，臉上才綻出笑容。
喬喬好了，變得和以前一樣高冷了，這樣她就放心了。
「嗯，我的廚藝就是跟這位師傅學的。」蘇尚未指了指喬喬盤中的提拉米蘇。
「靠，下次你學的時候帶上我，省得我考不上研，以後沒飯吃，這叫一技在手，天下我有！」
安妮驚艷地看著蘇尚，羨慕崇拜地微吼，雙手直接合在一起，放在胸前，一副乞求的小模樣。
「考慮一下童工。」
「你又……」燃起來的高漲熱情被蘇尚未一盆冷水澆滅，安妮故意板起臉：「校草眼中只有校花，我們平民啊，在校草眼中只有缺點！」
「安妮，你看誰來了？」
「關我什麼事？」安妮不屑一顧，撅著嘴故意不搭理蘇尚未，自顧自地吃錦葵湯。
「阿石和女神！」
蘇尚未小聲提醒安妮，眼睛卻瞥向剛剛走進餐廳的一對男女。
聽到阿石和女神同時出現，安妮迅速扭頭，不顧嘴角的綠菜末，她眼睛看得很快直了，小聲喃喃：「不會吧？」
連手中的筷子叭一聲掉桌上，她都不以為意。
「阿石和柯太太？」喬喬皺起眉，她愣了下，扭頭就看到阿石和瑞朵選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坐下來。
幾秒之後，喬喬收回眼神，掃見安妮如花痴一般還在看，就差流哈喇子了。
拿面巾紙伸手替安妮擦去嘴角的綠末，喬喬一邊念她：「點這麼重口味的東西！」
「這可是埃J特色，埃J艷后的湯品！」安妮回頭，用手指抹過嘴角：「謝謝！」
「看起來，柯太太和阿石好像相識很久的模樣。」蘇尚未不否認阿石非常有才華，但是對於上次教琴的事，他對阿石萌生了一種不友好的情感。
「我同意！」
安妮舉手表示贊同蘇尚未的觀點：「不過，我覺得他們兩個太過於耀眼，在一起不是很合適，鮮花也得有綠葉配，比如柯教授和女神看起來就很搭，在柯教授眼中，女神永遠是C位！」
蘇尚未點點頭。
「阿石能夠在藝術學院擔任客座教授，肯定和藝術學院那邊有交集，柯太太就是其中之一，你們想得太多了。」
喬喬否認二人提出的觀點，儘管她也好奇，但是以柯教授對柯太太的好，世界上恐怕沒有女人能夠抵擋，或者願意逃離這樣溫馨的港灣。
在柯教授身上，喬喬看到了，還有一種叫做.愛情的東西存在，她曾以為這種東西已經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漸漸消彌了。
餐廳的音樂轉換成《但願人長久》，曲調優雅，哀婉綿長，寄喻著世間的思念與美好。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
安妮抑制不住好奇心，時不時扭頭看一眼阿石和瑞朵。
她看到他們正在親切交談，說到興奮處，瑞朵還會咯咯笑出幾聲，甚至有時候還會湊近對方，說悄悄話。
「你們說，柯教授會不會被綠了？」安妮指指頭頂。
蘇尚未一笑：「教授那麼好，柯太太應該知足。」但話音里有一股諷刺。
喬喬依舊反駁他們：
「西方的禮節和咱們不一樣，所以不要妄議這種事情，對誰都不好。況且他們都是搞藝術的，音樂與舞蹈是不分家，多交流，多合作，能促進藝術學院的發展，我們應該懷一顆純潔之心看待世間之事，而不是雙眼蒙塵，霧裡看花，什麼也看不清，以訛傳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