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疲敵戰術

第012章疲敵戰術

袁良為難起來，東和北面都無法過去，南面是湖，難道只能硬攻？

就在這時，袁良戚賽虎拿起一個竹筒喝水，這個竹筒不是陳舊之物，看上去非常新。

袁良望著戚賽虎道：「你這個竹筒哪裡來的？」

「就是在前面野竹林砍的！」

「前面有野竹林？」

戚賽虎指了指後山方向：「有啊，好大一塊呢！」

袁良這才是陷入了習慣性誤區，後世芒碭山區並沒有成規模的竹林，有的也只是一些景觀竹。可是後世沒有，不代表明末沒有。

就像薛湖，在後世薛湖早就沒有影子了，可是在明末，這裡至少有兩萬畝水泊。

袁良道：「這樣啊，你們去前面野竹林砍竹，把竹子砍成三尺長，然後打通裡面的關節。」

眾青壯開始忙碌起來，時間不長，眾人帶著一百多根竹筒走過來。

袁良望著眾青壯道：「你們誰會水性？」

二百餘名青壯，幾乎人人舉手。

這讓袁良有些奇怪，按說歸德府屬於北方，怎麼這麼多人會水？其實這也不怪袁良不知道，作為黃泛區災情最嚴重的地區，黃河、淮河每一次發水，歸德府必定一片汪洋。

不會水只能等死，會水反而能多一分保障。

袁良望著眾青壯道：「袁大勇，你帶著一百人，從水裡摸進訾寨，抵達訾寨之後，舉火為號，咱們裡應外合，拿下訾寨！」

袁大勇想也沒想：「好！」

從水路摸到訾寨說起來容易，事實上其實很困難。首先是現在是崇禎三年三月底，天氣雖然不是太寒冷，可是水裡卻很冷。

其次是薛湖水深不一，而竹子做成了簡易呼吸器卻不易控制可調節。當然，還有就是對體力的消耗。訾寨南面水泊距離最近的潛入點也有三百多步，這對於體力的消耗是一種嚴峻的考驗。

當然，還有衣服問題。由於提前沒有準備，眾青壯並沒有潛水服，衣服也是五花八門。

這樣的衣服在潛水的時候，就會增加阻力。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讓人跑五公里幾乎人人都可以做到，區別就是快慢而已，可是人人武裝泅渡五百步，這可不是人人可以做到的。

沒有辦法，眾青壯也不是傻子，他們雖然窮卻不傻，知道袁良並沒有直接硬攻的目的，其實還是為了減少傷亡。

經過緊張的準備，到了子夜三刻，也就是後世的凌晨一點左右，一百餘名青壯在袁大勇的帶領下，開始出發。

為了試探訾寨的守衛虛實，先派了徐三，率領六名家丁從水路悄悄摸向訾寨。

剛剛開始還非常順利，可是等到徐三等人快要摸到湖岸邊的時候。

「汪汪汪……」突然訾寨內傳來陣陣犬吠聲。

袁良心中一緊：「糟了，有狗，被發現了！」

袁福倒是人老成精，他悄悄指了指身邊的幾名家丁：「你們幾個，裝作去訾寨打探消息的樣子！」

幾名家丁毫不掩飾，朝著訾寨走去。

果不其然，原本一片寂靜的訾寨開始人影交錯，顯然有人起來了。

不過，正門方向的家丁，成功吸引了訾寨匪徒的注意力，他們站在寨牆上觀察著袁府家丁。

他們倒沒有放滾木和擂石，也沒有放箭。

畢竟，任何陷井只有在出奇不意的時候，才能取得最大戰果。一旦被發覺，有了準備，那些陷井就失去了效用。

袁大勇看著徐三帶著六個子，抵近寨牆，發現這邊沒有人注意。

其實，這也正常。

不是訾寨的匪徒沒有警惕力，主要是水路一般人都是第一反應用船，而船的目標大，偏偏訾寨又不像白洋淀，到處都是蘆葦盪。

薛湖的水面非常乾淨，視線開闊，這就給訾寨匪徒一種慣性思維，這裡不適合進攻。

事實上確實是如此，薛湖看著面積不小，水卻深淺不一，如果是雨季還好，小船可以通行，可是在現在的枯水期，哪怕再小的船都容易擱淺，有些地方，水深只有一兩尺，勉強到膝蓋。

袁大勇等人幾乎是扣著湖底，爬過去的。也幸虧這裡夜裡，視野有限，否則真容易被對方發現。

直到袁大勇等人陸續上岸，袁良這才帶著餘下眾人沿著泥路，朝著訾寨正門行去。

袁良其實也知道因為有養狗的因素，狗的聽力遠非人類可相比的，早在徐三摸向訾寨的時候，訾寨的匪徒已經起來了。

好在袁福將計就計，用幾名家丁充當眼線，前去抵近偵察訾寨。

隨著袁良等眾人出現在訾寨正門方向，袁良可以相信，這個時候，訾寨內肯定有無數隻眼睛觀察著他們。

袁良身邊的家丁兵，其實就是這個時代的職業兵，他們當家丁是業餘的，打仗才是職業的。

隨著眾人到來，眾家丁兵與青壯配合，砍伐樹木，製作拒馬，這當然是為了防止寨子里的匪徒突然衝出來反衝鋒。

隨著拒馬拱建完畢，又開始抬出四門火炮。其實就是射程二百餘步的虎蹲炮，這種火炮威力不大，而且射程非常近，準確度也差，最多的優勢就是發射散彈，打擊密集隊形的步兵衝擊。

虎蹲炮外形與後世的破擊炮非常像，就是一根炮管，一個三角支架，發射的時候用釘子固定在地上。

袁良的操作確實是吸引了訾寨匪徒的注意，不過他們也沒有太過緊張，這個時代，除非萬不得已，一般不會夜戰。

不過，這也不絕對。

等到半個多時辰，袁良指著幾名操作虎蹲炮的家丁兵道：「開幾炮！」

「大少爺，咱們這炮打不了那麼遠！」

「別廢話，讓你打你就打！」

「是！」

隨著袁良一聲令下，幾名家丁非常熟練地把發射火藥倒進炮膛，然後再塞入炮子。

接著，他們點燃了引信，隨著一陣嗤嗤的聲音響起。

——咚咚……

四聲炮聲響起，四顆火球從虎蹲炮的炮管中噴射而出。

看到火炮的轟擊效果，袁良有些失望。這四門火炮的射程有遠有近，最近的只有一百三四十步，而最遠的也只有二百步出頭，不過還沒有摸到寨牆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