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這裝死也太難裝了吧,我差點被嚇死。」
風峰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緊接著,風氏一族的人,司馬一族的人,也都紛紛站了起來。
「還好有雷鳴鎧甲,不然我也得死。」
司馬龍從胸前拔出了天子劍,劍尖處那一抹紫金色的能量碎片,揭露了他如何保住性命。
原來,在公孫紹投擲飛劍的時候,司馬龍用他殘存的最後一點異能,及時在胸前製造了一個雷鳴鎧甲,雖然只是微型的,卻也可以擋住這致命一擊,因為鎧甲有厚度,所以造成了刺入身體的假象。
眾人紛紛起身。
風斌,司馬俊。
項公,大三色堇,李碎葉。
劉關張三姐妹,嚴妍。
就連潘分,都顫抖著站了起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集中在了風安的身上,非常無奈的說道。
「楚王,中原地帶,盡歸你手,我這潘家軍,從今往後,就跟定你了!」
稀里糊塗又撿了一支軍隊,風安摸了摸後腦勺,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似乎也是一個被命運女神所眷顧的男人,雖然來的晚了一些,隱晦了一些,可至少要比從未來過好。
「潘族長見笑了,九州尚未統一,你現在就說要合作,是不是有點太倉促了。」
風安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說出這種話,或許是因為,潘分身後,那些趴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吳越軍和潘家軍,心裡有點不舒服吧。
「站隊,是一種最高級的投資,這一場戰鬥之後,我潘分,就是一個寓公了,家國大事,我只負責出錢。」
潘分的話非常簡單,也非常直接,這種表忠心站隊的話,古往今來真不知道出現了多少個不同的版本了,大同小異的客套話,雖然只是形式主義,卻是不能少的步驟。
「好!」
「一言為定!」
「天下平定之後,河洛北城的商業,都由你一人把控!」
二人都是嘴上說說,心裏面其實都各懷鬼胎,風安希望可以利用這一支潘家軍,來重建河洛,再加上其他家族的協力,想要把這片廢墟重新修繕好,並不是難事,最重要的是,潘家軍是本地人,這是他們自己的家園,責任到個體,甩都甩不掉。
潘分的想法,就更簡單了,他原本就是商人,做了族長之後,整個家族都偏向於利益化,對外擴充的佔比,可以說是幾乎為零,近十年來,護衛軍的數量,更是在不斷減少,裁軍節約的錢,都被潘分拿去雇傭異能者了。
可惜,這些異能者,在風安離開河洛之後,就都被公孫紹給一鍋端了,都是一些不足掛齒的泛泛之輩。
「唉,這不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活的都活了。」
張菲嘆了一口氣,抱怨道。
劉貝跪倒在了諸葛的屍體面前,低著頭,面色陰沉,既不流淚,也不說話。
這一刻,他想起了許多過去的回憶,三姐妹的崛起,是因為諸葛先生來到了他們的身邊,一個十五歲的天才少年,讓三個迷茫的武將,進入到了人生的轉折點,貼近世代發展,做了巴蜀一帶的強勢派。
邊關守將這種職位,不是誰來都行的,如果沒有智謀,徒有武力,那麼與弱智就沒有什麼區別了,諸葛的存在,彌補了三姐妹的大局觀,也補全了對外擴展,兼并土地的完美陣容。
可惜,劉貝志不在天下,他此生最大的願望,或許就是找一個明君,輔佐他,幫扶他,讓這個明君,成為創立王朝帝國的開闢者。
「巴蜀,天府之國,沃野千里,適足以奉三軍之資。」
「不過,縱有天險棧道,固守一方,出四海以平亂,難成氣候也。」
諸葛為劉貝定下了出巴蜀,修棧道,拿下荊襄作為據點的大方略,緊接著,徐圖進取,先南后北。
因為巴蜀是貼緊了九州之西的版圖,所以只需要考慮三個方向。
其中,東邊是吳越,南邊是粵縣,桂縣等地。
不過,這個大方略的前提條件,是劉貝必須拿下荊襄。
當時,三姐妹出巴蜀的時候,風安已經拿下了西楚,與仁山,韓龍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勢,一個大版圖,三個軍閥分裂,這對於巴蜀而言,無異於是火上澆油。
所以,劉貝的選擇,其實是正確的,縱是權宜之計,也應該先忍讓,以退為進。
這才有了後續的三姐妹投奔西楚,劉關張盡歸風安的故事。
「老項,三年未見,你比以前可要憔悴多了。」
風安走到了項公的面前,二人對視著,不過項公的眼神,很快就又移動到了仁山那殘破不堪的屍體上了,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已經死了,在成魔之後,不管如何反抗,都逃不過被拔魔斬殺死的命運,是自己的無能,導致了大哥的悲劇收場。
「老徐。」
「或者,我應該稱呼你為,楚王。」
「我大哥他,還有救嗎?」
項公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風安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了一眼仁山,然後又用目光掃視了一下項公和大三色堇,當他注意到李碎葉的手臂斷了一條時,心裏面,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既然仁山已經救不回來了,不如把他的手臂接給李碎葉?」
這句話是標準的低情商語句,所以,風安沒有說出來,他甚至想都不敢想,在這種慘烈的戰爭終於結束了之後,能夠說出這種無情無義的話,是要有多麼喪心病狂才能做到。
現在的風安,雙眼之中,已經不再是殺氣常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洞的,深邃的孤獨感。
高處不勝寒。
公孫紹已經死了,按理來說,風安已經是天下第一了。
不過,在風氏一族的人,準備用異能為那些死傷慘重的將士們治療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不容樂觀的客觀事實。
「我的異能怎麼消失了?」
風斌皺了皺眉頭,他的手剛剛搭在司馬俊的手腕上,準備用水元素給司馬俊來一手水療,他非常認真的驅動著異能,可是卻什麼都沒有發生,這種事,不難理解,因為就在最後一波萬物歸一發動之後,公孫紹幾乎是把所有人的異能本源都給抽走了。
換而言之,是把異能的存在給抹殺了,這是在所有人都沒有額外的能量去應對萬物歸一的時候,才會出現的情況。
雖然他們的身體狀態,都回到了原本應該有的年紀,該是七十歲,就是七十歲的老頭子,該是二十歲,就是二十歲的小夥子。
唯獨是異能,是在公孫紹的幾番影響下,徹底消失了。
「我的異能,好像也消失了!」
司馬俊皺著眉頭,他想要凝聚內力,卻怎麼都無法成功。
異能,是物質能量,源自於四肢百骸,五臟六腑之中蘊藏的內力,無法凝聚內力的人,就是普通人,他們多半是生來就與異能無緣的泛泛之輩。
「我的也是!」
「我也是!」
眾人都嘗試了一下,有的凝聚內力,有的集中精神力,但是不約而同,他們的異能,武靈都沒有出現。
「我的還在。」
風安放出武靈,星塵超越者,已經退化成了星塵。
「安哥,你的武靈,怎麼還在啊?」
「大家的能力,不是應該都被公孫紹消除掉了嗎?」
司馬龍走到了風安的面前,有些驚訝的說道。
「阿龍,你剛剛說什麼?」
「你能夠看到我的武靈嗎?」
風安瞪大了雙眼,在司馬龍回答之前,他意識到了一個非常離譜的情況。
只有能力者,才可以看到異能或者武靈,部分秘術使者在戰鬥力指數達到一定水平的時候,也可以隱約的看到,現在,司馬龍依然可以看到星塵。
換而言之,眾人的異能,其實不是被消除掉了,而是被封印了!
「老項,或許,我有辦法讓仁山活過來,但是,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話音剛落,風安踏過公孫紹的屍體,朝著公孫一族的祖地飛奔而去,在一片廢墟里,他挖出了許久未曾現世的寶物。
九鼎之首。
冀州鼎!
代表著冀州領地所有權的冀州鼎,終於重現人間!
明明是九州鼎,卻在豫縣的北城地下,這雖然有些離譜,但卻足以證明,公孫紹這些年來的布局,真的是縝密,為了保留著一塊最重要的拼圖,他直接把冀州鼎,放在了祖地的廢墟下方。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廢墟沒有什麼障礙和掩護,隨便來個高階異能者,都可以隨隨便便感知到這一股強大的能量,可是,如果公孫紹擁有可以隱藏九州鼎氣息和能量波動的特殊能力,將會如何?
那個夜晚,公孫紹使用了已經得到進化的金元素異能,給冀州鼎的表面,施加了一層非常普通的薄膜,因此,九州鼎的能量波動,才剛剛好被隔絕在薄膜之內。
沒過十年八年的樣子,他就會來檢查一次,因為這層薄膜也是有保質期的,有一年,薄膜提前出現了變質問題,能量的波動,雖然還是同以前無二,卻被一個高階異能者盯上了。
因為有人貪圖錢財,這條消息擴散了,在距離河洛不遠的公孫紹很快就展開了他的反擊,先是任憑更多的高階異能者來打祖地的想法。
然後一個一個的對付,能速殺,就絕不浪費時間。
這件事,公孫紹處理的非常好,還順帶去晉城幫助廟堂里的文武群臣,倒戈兵變,壓制王族。
自此,晉王一族衰敗,徹底淪落權臣的傀儡。
「湧泉之恩,滴水相報。」
「這是我的原則。」
「不過誰要是敢得罪我,我一定十倍...」
「百倍奉還!」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個人,就有多少個骯髒的心,每個人各懷鬼胎所怨恨的點,都有點類似,無非是利益,情愛。
被傷到的人,要死要活,撕心裂肺,施害者,卻心安理得,不存在任何的內疚。
「我最討厭的,就是聽到別人說對不起,你現在說對不起,為什麼在之前不做對得起我的事呢?」
萬年以來,多少人困於自己的內心,其實這個世界,從來沒有拋棄過任何人,只是他們自己,拋棄了自己,在內心世界被封閉,在心態徹底炸裂,甚至失去了求生欲的時候,能夠有誰來拯救他們呢?
是社會對於弱者的袒護?
還是醫生們那一針鎮定劑?
亦或是子彈射穿大腦的瞬間,一疼而過,徹底離開這個原本應該美好的世界?
可以是,也可以都不是。
路,是自己選的,沒有人可以代替做主,因為沒有人可以為此負責。
「只要能夠救下大哥,讓我幹什麼都行。」
「楚王,吳越式微,將士們心都散了,如今,吳越軍十不存一,已經沒有逐鹿天下的資本了,接下來,就是楚王橫掃天下,一統九州的風光時刻了。」
「所以,救活我大哥,是一件舉手之勞啊,百益而無一害。」
仁山在項公等人心中,一直都是那個最好的老大哥,雖然他們之間也有過心理上的隔閡,但是大三色堇,並不似小三色堇那般,總是會說幾句抱怨的廢話。
做人,最忌諱的就是議論上司,作為員工,好好工作就行了,特別是在公事方面,更應該公事公辦。
小三色堇,就是因為把公私給混淆了,覺得自己可以和老闆平起平坐。
到頭來,自以為聰明,把命都給丟了。
「仁山是可以救,不過,你們那三個好妹妹,是救不了了,我們已經給埋了。」
戴宇緩緩起身,一瘸一拐的朝著項公走了過來,手中拔魔斬因為感受不到魔氣,所以也變得暗淡,不過,作為一把鋒利的斧頭,要殺已經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也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
有兵器殺徒手,等於棋盤中的有車殺無車,一個道理。
「在湘縣,關語將軍本來是要據守城池,休養生息的,卻沒有想到,小三色堇還有鄒虎,沈豹二人直接先動手了。」
「話,我已經挑明了,要怎麼做,隨便你。」
戴宇手持拔魔斬,站在了項公的身前,這一刻,他是鋒利的兵器,是無情的殺器。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
「能夠和壞人,混在一起,而且關係親密的人,一定是壞人。」
「這不叫偏激,這是合理推測!」
風安嘆了一口氣,其實在剛剛大決戰的時候,他就已經考慮過很多情況了。
錢開等人,是他自己囑咐,千萬不可以離開襄縣城池的,他們絕對不會來這裡,如果來了,那麼證明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局勢,就連一把手的代言人都傾巢而出了。
鄒虎,沈豹二人,明明已經是與司馬龍有組合技的絕佳搭檔,既然公孫紹藉由自己的名號,發出了河洛天子大會,那麼任何一方,理論上都不會有任何保留。
事實上,秦,巴,蜀三方實力,因為多年隱世不出,不來參加河洛天子大會,尚且有借口可以說。
但是鄒虎,沈豹二人不來,完全就是不合理的事。
風安只恨,後悔沒有親自把所有的拔龍騎兵,都帶來,這樣就可以把公孫紹射成篩子了。
不過他也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這不是任何人的問題,拔龍騎兵就算齊射,也不可能靠著他們就打贏公孫紹,單單是時間停止這種法則級的能力,就可以拉開太大的差距了。
「小三色堇,不是沒有來,是沒有辦法來。」
風安有些可惜,現在的他,終於有些願意,為了別人的悲劇而難受了。
不過,有些話,他終究只是藏在了內心深處,永遠都不會分享出來,同情的話,太廉價了,倒不如不說,說出來還惹人討厭。
「我明白你的心情,老項。」
「仁山和小三色堇的事,我很遺憾,不過,我現在有一絲希望,可以幫你彌補其中一個!」
渾厚的聲音,中氣十足,宛若戰國編鐘一般,振聾發聵,附加了純粹能量的話語,更是直接穿透了項公的靈魂之海,直達心靈深處。
看著眼前的冀州鼎,風安開始提取他從公孫紹那裡吸收來的部分記憶,這些記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九州鼎的相關知識,其中,有一些風安聽都沒聽過的內容,很顯然,這才是歷史的原貌,是公孫紹刻意篡改了歷史,毀掉了一些重要的原本。
「利用九州鼎蘊藏的純粹能量,就可以引導出時空之門,而單個九州鼎里所擁有的能量,甚至可以讓低階異能者,直接進化到中階,甚至高階,這種可以不勞而獲的變強方式,需要用其他人的生命來換取,雖然很殘忍,卻有那麼多的人,前赴後繼的走上魔道。」
九州鼎的能量,不僅僅可以用來進化,更可以用來覺醒,那些原本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在吸收到了這些能量之後,可以在極小概率之下,覺醒能力。
至於是異能,還是武靈,那就要看運氣了,畢竟這種事,幾乎可以定義為零概率事件。
「成不成功,就看這一手了!」
風安閉上了眼睛,雙手貼合在了滿是土灰的冀州鼎上,縱是隔著很厚一層土灰,也難以掩蓋其恐怖的能量指數。
「控鶴擒龍!」
其實,就算風安不用控鶴擒龍,冀州鼎內的能量,也會被慢慢吸收進體內,使用功法,只是讓這個過程縮短,效率更快罷了。
當然,或許也是為了節目效果,畢竟,大決戰已經結束了,番外內容,就不需要那麼正經了,哪怕是作者把自己想要說的話都寫出來,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風安好像是在吸收那個大鼎的能量啊。」
李碎葉的目光集中在了遠處那個大鼎上,白菜點了點頭,雖然他們都失去了內力,連武師都算不上了,但是作為劍客的敏銳直覺,讓他可以非常明顯的感受到,大鼎,必然是在給風安輸送能量。
星塵。
呼喚。
吶喊。
咆哮。
可惜,冀州鼎的能量,就只能夠讓風安恢復到這個狀態,再往上,就卡住了。
「唉,有點可惜,沒有能夠一波恢復到超越者。」
風安嘆了一口氣,就從剛剛開始,他似乎成熟了許多,也成長了不少,縱是能力無法回歸巔峰,但是理論上來說,應該是足夠了。
僅僅只是憑藉星塵咆哮,他便足以稱作天下第一。
「人生處處是遺憾,風安,你有沒有想過,星塵超越者,是為了殺死公孫紹才出現的最終進化?」
「現在公孫紹死了,正如同故事裡的大魔王被消滅了,勇者贏得了最終的勝利,所以最鋒利的寶劍,也應該收起來了,不應該再起刀兵。」
說是這樣說,作為能量體的狽狽,當然是不懂得人類的情感,其中原委,更是無法理解,雖然它在風安的體內,已經寄宿了十三年,可是真正以意識體的狀態,與風安共處一個精神之海,也就是大決戰這點時間罷了。
「起不起刀兵,殺不殺人,好像已經不是我能夠左右的了。」
風安吸收完了冀州鼎的能量,渾身上下都非常舒服,有種吃到了七八分飽,還來了一點飯後甜品的滿足感,正因如此,他需要一個類似於散步的運動,來幫助消化。
「控鶴擒龍!」
十個手指就好像是水管一樣,往眾人身上,均勻的輸送著能量。
瘋三爺,風斌。
司馬俊,司馬龍。
緊接著是玄家兄弟,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個時候,應該稱呼他們為。
上官繼,上官承。
再者是戴宇。
「唉,可惜儒興他們,已經死了,看樣子,是救不回來了。」
「仁山實力比較強,只是半殘。」
「還能夠有機會救一下,不過他的武靈和魔性,估計都已經被拔魔斬給滅掉了,否則不可能一點魔氣都感受不到了。」
除了一些在本作中有名有姓的人陸續恢復了異能以外,風氏一族和司馬一族的族人,也在被風安不斷恢復著異能。
因為空之境界,是無法被萬物歸一給消除掉的,所以現在的風安,還是約等於無限魔法值,當然,說是這樣說,體力跟不上,那也是有很大問題的,所以,在恢復了重要人物之後,風安就著重於把能量,輸送給風氏一族的族人身上。
「父親,多年未見,您蒼老了許多。」
風安背對著冀州鼎,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風斌,心裏面有些難受,他不忍說出殘忍的真相,因為他知道,這個奔五的糟老頭子,雖然沒有帶領族人來尋找風安,可是他的心裏面,一定也藏著許多苦楚和無奈。
「徐行,對吧?」
「我這樣稱呼你,不算託大吧,總覺得,叫一個和自己兒子相貌一樣的人為楚王,是有點太生分了。」
「這些年,我一直有關注你,自從你殺死仁天,霸佔了吳城,然後用幾個月的時間,就拿下了大楚三分之二的領土,但說這些功績,就不是我那個性格軟弱的兒子能夠做到的,或許,他在另一個世界,已經泯然眾人了吧。」
知子莫若父。
風斌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所謂的風安,其實並非自己的兒子,在少年時期,風斌參加過一場河洛天子大會,正是在那場比賽里,他從上官雄的口中,得知了這個世界,存在著時空之門的說法,時空之門,是古代最常見的一種穿越平行世界的方法。
雖然也有別的方法,但是在當時,時空之門幾乎是所有高階異能者的唯一選擇,因為有異能防護磁場的存在,時空傳送陣法,是被封鎖的,就算髮動了,也不可能穿越成功,要麼是被彈回來,要麼就是永遠回不來了。
因此,時空之門就變成了唯一的穿越方法,久而久之,時空之門被濫用,時空秩序被慢慢破壞,不該屬於這個世界的人,越來越多,導致了歷史過程產生了一點點微妙的變化,但是這個事,就好像是的大綱和章節劇情一樣,大綱是一個模板,表明了大概走向和結局的狀態。
章節劇情,則是不同,其所表現出來的東西更加深刻,也更加豐富,最重要的是,意境和觀賞性。
「不會的,既然他是我的時空同位體,那麼他生來就註定是至尊。」
「公孫紹死了,天下第一,就只能是我來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世界的風安,應該是被傳送到屬於我的那個世界了,如果他能夠擊敗那個世界的所有強敵,現在應該已經稱王稱霸了。」
風安很想微笑,以表示尊重,可惜,他笑不出來。
「你說的沒錯,他確實已經稱王稱霸了,可惜,他沒有贏,而是兩敗俱傷。」
一個風安聽起來都非常熟悉的聲音響起,冀州鼎的後方,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板著一張面癱臉,有些自嘲的說道。
「武靈世界,我已經去過了,風安和公孫紹是兩敗俱傷,純善之水,滅掉了永惡之火。」
「可惜,大戰之後,所有人的秘術都被廢掉了。」
「話說,如果按照你們這個世界的說法,應該是異能和武靈,對吧?」
風安皺了皺眉頭,因為從剛剛開始,他就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好像是能量在快速流失一樣。
「你,是來做什麼的?」
風安看著眼前的這個人,縱是有滿腦子的疑問,也只能問出這麼一句。
「我是來自於秘術時空的風安,是你的時空同位體。」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有些呼吸困難,感覺特別困,想要睡覺,對吧?」
「來,把這個好東西吃了!」
秘術時空的風安,從自己腰間的粉色小包包裡面,拿出了一個三角形的灰色小藥丸,說道。
「這是我師父,上官雄顏值的定量丸,跨時空版本。」
「可惜,以後沒有人會做了。」
他搖了搖頭,表情除了悲傷以外,還有自責。
不知道為什麼,風安毫無遲疑,他接過了三角形的小藥丸,一口吞下,果然,十幾秒后,他的呼吸節奏就恢復平穩了,體內的能量也不再加速流失。
「果然,這個時空的上官雄,也走了嗎?」
秘術時空的風安苦笑著,他的聲音略帶哭腔,可又很難聽出來懦弱和逃避,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才能夠如此堅強。
「對。」
風安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這一刻,他不是風安,也不是徐行,他只是一個,失去了師父的徒兒,他只是一個,失去了照顧和愛護的可憐孩子。
他,才二十歲啊。
「想哭就哭出來吧,憋著難受。」
秘術時空的風安摸了一下眼角的淚水,他讓別人哭,自己卻忍住了。
「唉,幸虧我當時,沒有答應公孫紹,否則他的詭計如果得逞,跨時空來幫忙的,就不是我,而是他了。」
風安只是大哭大嚎了幾聲,發泄了負面情緒之後,他無法允許自己還這樣懦弱,眼淚,是一種無能的表現,男人的眼淚,應該是熱淚盈眶。
是那種激動,激揚的情緒所帶動的流淚,而非悲傷和悲苦。
「我應該如何稱呼你呢?」
「叫你風安,總覺得很奇怪,好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一樣。」
風安說道。
「你不用稱呼我,我馬上就離開了。」
「你和這個世界的風安,都背負著命運之力,從你們穿越時空,來到各自陌生的世界之後,命運之力的加護,就從公孫紹的身上離開,轉移到了你們的身上。」
「武靈世界的公孫紹,也是如此,他也是那個故事裡的大魔王,註定被勇者擊敗。」
「可惜,我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公孫紹至死,都有天命加護。」
以凡人之軀,弒神,以凡人命格,破天!
很難想象,秘術時空的風安,到底有多強,才能夠擊敗擁有天命加護的公孫紹。
要知道,異能時空的風安,武靈時空的風安,都是逐漸擁有了命運之力,此消彼長,才擊敗了公孫紹,更何況,公孫紹完全就是劇情殺,他怎麼會知道,狽狽這種能量體,會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呢?
結果就是,消耗盡了所有的能量,卻還是被連續復生的風安所殺,一劍一劍的砍死。
「按照你這樣說,我倒是沒有任何資格抱怨了。」
「你頂著命運之力,強殺秘術時空的公孫紹,都沒有窩囊成我這般模樣,只能說,作為同位體,你很優秀,我很普通。」
抹乾了眼淚,風安站了起來,他知道,接下來就是正題了。
「說吧,你穿越時空,是為了做什麼?」
秘術時空的風安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同位體,皺了皺眉頭,很顯然,他對於同位體現在的狀態,有些不滿意。
「公孫紹的屍體呢?」
「我要從他身上收回一樣東西。」
風安指了指身後的公孫紹,雖然已經被砍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了,但是他知道,縱然如此,也不會有任何人站出來指責他,這種,只能說是,正義執行!
「在那裡,你自便。」
風安說道。
「乘風踏雲!」
秘術時空的風安直接瞬間移動到了公孫紹的屍體旁,緊接著,從手心發射出了一團灰色的能量,這團灰色的能量,約莫指甲蓋大小,卻威力驚人,僅僅只是碰到了公孫紹的屍體,就直接使其開始內卷,就好像是恆星死亡后坍縮,歸於虛無一般。
充滿著野心,想要永生不死的公孫紹,就這樣消失在了虛空之中,無影無蹤,就連存在這個最基礎的概念,都被抹殺了。
「這就是你的武靈嗎?」
站在原地不動的嚴妍對於這個新的風安,有著非常強烈的求知慾和好奇,他的眼神,已經充分的出賣了他,這種眼神,風安看多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的能力,應該稱之為秘術。」
戴宇看了一眼秘術時空的風安,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但是從能量波動的強度來看,秘術時空的風安,要比他所認識的風安,強出太多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可以說是青銅和黃金的區別。
「嚴妍?」
「戴宇?」
「果然,這個時空,該有的人,還是有啊。」
「戴宇說的很對,我的能力,是一種古老的秘術。」
「在我的時空里,風氏一族的祖傳秘術,被稱之為擴散波動,這是一種,把攻擊打入對手體內的秘術,你們可以理解為內功。」
秘術時空的風安,看了看已經歸於虛無的公孫紹,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暗自道。
「師父,公孫紹的存在,已經被徒兒徹徹底底的抹殺了,您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緊接著,處理好事件的他,看了看項公,說道。
「老項,仁天和仁山都很可惡,在我的時空里,他們都是壞人,不過,仁山要比仁天罪過小一些,而且,他在歷史進程中,也確實命不該絕。」
「所以,我可以幫助你,讓仁山起死回生,當然,前提條件是,他的生命力頑強。」
「大家都是秘術使者,我就不賣關子了。」
「現在仁山還有輕微的心臟跳動,換而言之,他還有搶救的可能,只是,你們中途不能搗亂,現在,那個風安,會繼續恢復眾人的秘術,而我這個風安,則是會幫你救活你的好老大。」
話音剛落,秘術時空的風安,把雙手按在了仁山的屍體上,這殘破不堪的身體,竟然真的開始恢復了生機,就連斷裂的肢體和破損的臟器都開始重生。
活死人,肉白骨。
在這個超能力設定的世界線里,擁有這種逆天改命的能力,也難怪他可以頂著命運之力,強殺公孫紹。
很快,仁山的面色從蒼白變成了微紅,緊接著,缺少的部分都長了回來,不過,這種重生,是有代價的,自此後,他的體能會急劇下滑,而且大概率無法再使用武靈了。
換而言之,救活了,也是個廢人。
至少,對於一個,爭強好勝的強者而言,無法使用武靈,那就是和廢人無二樣。
「行了,稍微等一會,他就醒了,帶他回家,好好調養,千萬別再害人了,這都是報應。」
項公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好大哥,確實是被風安救活的,只不過,他怎麼都不敢相信,真的存在平行世界,而且平行世界的風安,竟然還跨時空來救人。
這,真的是離譜。
解決了任務,順帶還做了一件好事的風安,很想勸說自己,這算是一種積福,可是他偏偏沒辦法這樣想,心結,是一個人最大的限制。
轉身而去,回到了風安的身邊,很顯然,還是同位體比較有親切感。
「還吃得消嗎?」
「冀州鼎的能量,可不是其他那些大鼎能夠比擬的,九鼎之首,你以為是鬧著玩的?」
看著已經氣喘吁吁,無力再繼續運輸能量的風安,秘術時空的風安,皺了皺眉頭,緊接著,他又打算繼續多管閑事了。
「讓我來吧。」
「控鶴擒龍!」
秘術時空的風安,直接死死的扣在冀州鼎的表面,緊接著,一隻手吸收能量,另一隻手運輸能量,而且,他不是只有五個手指可以分散,而是把能量集中在手心,然後無數條能量,就好似小泥鰍一樣,鑽來鑽去,尋找那些需要恢復異能的人。
很快,風氏一族,司馬一族的人,就都恢復了異能,還順帶給司馬龍多補充了一點,這叫做高看一眼,特殊待遇。
「我不知道你在這個世界相處的如何,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話。」
「有千年的本家,沒有千年的朋友,希望你能夠稍微用心記一下。」
在所有人的異能都恢復了之後,風安的體能,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他看著秘術時空的風安,有些詫異的說道。
「你都已經消耗了那麼多的能量了,為什麼還是神采奕奕的,這也太誇張了吧?」
秘術時空的風安把冀州鼎拍的砰砰響,留下了最後的一句話。
「吃得多,拉得多,拉得多,吃得多。」
話音剛落,他就打開了一個不算明顯的縫隙,略帶瀟洒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