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酒色財氣 第八章 酒色財氣(八)
夏河夜雨微入涼,冬川晝雪綿浮霜。
世人都喜歡說四季,評四季,有說春去秋來,感嘆年華匆匆,萬物皆是過客,一瞬間,恍然如夢,有說春困秋乏,綿綿絮柳,柳絮綿綿,春風拂過面頰,卻有人間三月之微甜,碩碩金果,果金碩碩,饒有人間九月之豐庶。
「獨眼刀疤,你是怎麼看出來,那個柳宓是個女人的?徐哥都沒看出來,你何德何能啊?」
錢開一邊把著方向盤,一邊皺著眉頭,在南營外,停下了車,語氣略帶責怪的說道。
「嘿嘿嘿,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徐哥,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杜家小舍里,我是個什麼相貌。」
獨眼刀疤指了指自己臉上那一道非常明顯的疤痕,這是從眉心處一直劃到左眼下方的一道比較長的砍傷疤痕,徐行點了點頭,不過當時,他並沒有仔細觀察,也幾乎沒有用精神力去感知。
「徐哥,你看看,我的這隻左眼,是不是和笑笑先生的,有些相似。」
徐行側過身子,集中注意力,盯著獨眼刀疤的左眼看了好幾秒,終於,那個無限接近於不存在的,隱藏在大瞳孔裡面的小瞳孔,被徐行發現了。
「這,這是重瞳子?」
徐行有些疑惑,按照仁天的說法,重瞳子是非常稀有的存在,即便是有基因傳承的仁氏一族,也只有非常小的概率才能出現重瞳子,卻沒有想到,這個小小的流氓無聊,還有一隻非常迷你的重瞳子。
「有些事,我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多多少少還是聽到過一些的,徐哥,我知道,能力者,分為兩種,一種是物質系的異能者,另一種是精神系的武者,這重瞳子,按照笑笑先生的說法,就是慧瞳,也就是類似於天眼一樣的異能,可以分析出異能者和武者的能力,但是,很可惜,我只有左眼是慧瞳,而且效果,也只是勉勉強強可以看到非常模糊的武靈。」
獨眼刀疤知道,這種話說出來會讓徐行非常的不高興,畢竟如果他自己親口承認了這個事實,那麼當初在杜家小舍,仁天莫名其妙來找徐行麻煩的動機,就是因為獨眼刀疤告密而產生的。
「我說怎麼笑笑先生會來找我麻煩呢,原來是你去打了小報告。」
徐行微微一笑,擺出一副完全無所謂的表情,獨眼刀疤愣了幾秒,傻憨憨的說道。
「徐哥,那,那你不會怪我吧?」
徐行搖了搖頭,事實上,他現在就很想一拳打死這個二五仔,但是仔細想來,自己已經是吳城之主了,胡亂的殺人,而且還是殺自己的跟班小弟,肯定是會出現比較難以解釋的負面影響力,於是,他選擇了一笑置之。
「你能說實話,我已經很開心了,就怕有些人,心裡藏著掖著,不說實話,那我就很不開心了。」
徐行半開玩笑式的說道,其實這句話,他不僅僅是說給獨眼刀疤聽的,更是說給錢開聽的,雖然徐行很清楚,越是像錢開這種唯利是圖,見錢眼開的貪婪之人,就越是容易因為利益的驅使而背叛自己本來的老闆。
但是沒辦法,仔細想來,和自己相處接觸的人,都不太適合當做跟班小弟,晴晴是個過於善良天真的小姑娘,雖然已經二十四歲了,也應該成熟一點了,但是未經世事的他,卻依然只是單純的像一張白紙,很多事,他都無法完成,杜康,玫瑰,仁孝,更不用說了,杜康完全不是那種甘於人下的人,說白了,他有一種天生的,帶著王者氣質的領袖風範。
可惜,形勢比人強,杜康比之徐行,如同麻雀比之玄鳥,野驢比之麒麟,泥鰍比之蛟龍,家貓比之猛虎。
再說玫瑰,心有茉莉花香,身已是濁液千百,洗不凈的污臟,就算有自強不息的意志,也抵抗不了這個古老的傳統文化的壓力,那些諸侯軍閥,土豪劣紳,是不會允許一個女人,作為一方人物的。
仁孝,本質上和仁義沒區別,看著有點小聰明,小手段,說白了就只是工具人罷了,每次想到這裡,徐行都會無奈的罵一句。
「什麼他媽的酒色財氣,什麼他媽的吳城四傑,什麼東西。」
「徐哥,我...」
錢開正要解釋些什麼,卻被徐行直接打斷了,本以為徐行也會說些什麼,但是徐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錢開的肩膀,就好像兩個人在交談,一方想要直言不諱,另一方,沉默不語,眼神之中,也找不到任何的暗示,完全一副打啞謎的模樣。
「...」錢開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在看著徐行下車之後,鎖好了車,然後跟在他身後,重返南營。
錢開屁顛屁顛的走到了南營大門,和剛剛一樣,拿出了身份卡,插入了檢測器里,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徐行要把軍營的規矩設計的那麼繁雜。
仔細想來,仁天在世的時候,吳城所有的軍隊,都是由仁天本人直接指揮的,即便是和他關係最為親近的仁義,也只是聽命令辦事,臨時調動罷了,真正的擁有者,指揮者,依然是仁天本人,但是到了徐行統治吳城之後,軍隊的指揮權,就變成了大小分化的小隊。
基本上,除了錢開這個南營大將軍以外,南營的直接指揮權,是一分為三的,三萬五千人的南營。
以一萬人為一個大隊。
大隊之下,以一千人為一個中隊。
中隊之下,以一百人為一個小隊。
他們在集合戰鬥的時候,都是由各自大隊的萬夫長指揮,分散開來之後,就是由各自中隊,小隊的千夫長,百夫長指揮,至於十夫長和普通兵卒,基本就是服從命令,然後衝鋒陷陣。
生,就是勇士。
死,就是烈士。
悠久,殘忍的歷史,不斷的警示著我們,戰爭是要盡量避免的,但在避免在戰爭之前,需要有可以應對的力量,手中沒有劍,和手中執劍卻不用,完全是兩個概念。
戰爭,不僅僅是武器裝備的優劣對拼,還要看將帥之智謀,兵卒之勇烈,智謀,勇烈,都必須建立在完全服從的基礎條件之上,規矩越是嚴格,就越是能夠快速的,讓人們服從。但是,這些話,徐行是不會主動和任何人說的,畢竟,智慧不是任何人都擁有的。
「兄弟們,我又來了。」
徐行的目光一掃而過,此時此刻,軍人們正在自由活動,看到徐行等人來了之後,就迅速的集合起來,如果從上空,俯視這些由軍人所組成的大方隊,就會感覺到,什麼叫做整整齊齊,什麼叫做雷厲風行,軍人之魂,在於絕對服從,卻又是以人性之善作為出發點,光明磊落,軍人之魄,在於一往無前,卻又是以人性之巧作為觀察點,精密周旋,不管是光明磊落,還是精密周旋,都離不開日積月累,那一滴又一滴如同雨水一般滾落的汗水,就是他們強大的資本。
「仔細想來,我作為吳城的暫時代理的管理者,應該和兄弟們,分享一些,我壓箱底的東西。」
話音剛落,徐行脫掉了自己的上衣,平日里,他都是穿著簡單樸素,比較寬鬆的衣服,褲子也是以中褲,或者短褲為主,總而言之,就是怎麼舒服,怎麼穿,所以很少有人能關注到徐行的身材,比較,一個相貌普通,甚至還有一雙招人厭惡的死魚眼的人,似乎相貌再如何打扮,也很難讓人喜歡。
徐行扭了幾下脖子,發出了幾聲非常明顯的嘎達嘎達的聲音,雖然不至於讓在場的所有軍人都聽到,但是站在他身後的錢開,獨眼刀疤,還有距離只有三五米的那三位萬夫長,卻是聽的非常清楚。
徐行的脖子非常粗,雖然沒有青筋暴起那麼誇張,卻也是如同木樁一樣粗壯,自脖子以下,手臂的肌肉線條不算非常明顯,但是臂圍目測至少應該有四十左右,這已經遠遠超過大多數成年男人了,除此以外,徐行的胸肌倒是不算好看,只能算是普通的,經常鍛煉的狀態,腹肌沒有明顯的八塊,而是一整塊,就好像是被一層肥油給包裹住了一樣,軍人們都先是看了看徐行的身材,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材。
雖然徐行的這種強壯,遠遠沒有軍人們那種精壯來的美觀,但是稍微有一點點搏擊常識的人都知道,雖然搏擊強弱程度和力量大小沒有直接關係,但是一力降十會,在力量差距過大的情況下,技巧是無法彌補身體機能上的缺陷的,所以毫不誇張的說,即便徐行不使用武靈戰鬥,也至少能同時應對十個普通兵卒。
在一段非常簡單的熱身運動之後,徐行開始了他的教學。
「人的精神力量,源自於大腦,也就是我們的思維,意識,人的物質力量,源自於血液,骨頭,筋肉,還有五臟六腑,大小器官。」
徐行的雙腳在地上搖擺展開,展開到,腳大概與肩同寬的時候,停止了,他慢慢的,平穩的呼吸,調整好身體狀態,軀幹挺直,雙臂伸直,拳頭自然握緊,但不是攥著,這是標準的正馬步,有促進血液循環,還有強化腰椎的核心力量的作用,不過,這隻能算是基本功,並沒有什麼直接的殺傷力和破壞力,只能作為攻擊類,防禦類武術的先決條件。
「兄弟們,這叫馬步。」
話音剛落,軍人們也開始學著徐行,紛紛紮起了馬步,這些都是武術的基本功,參軍必備基本功,徐行看了看整齊劃一的馬步大方隊,微微一笑,暗自道。
「馬步,還有一些基礎的拳腳功夫,他們應該是都會的,必須要教他們一些關鍵的,比較適合在戰場上用的武術。」
緊接著,徐行又示範了馬步正拳,擺拳,勾拳,一躍而起,連翻了三五個空翻,不難看出,他已經逐漸進入興奮狀態了。
「兄弟們,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教你們,但是今天,我要把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和兄弟們分享。」
徐行擺開架勢,開始演示,左右雙拳互相交替,如同刀劍亂舞一般,速度之快,甚至都出現了殘影,仔細想來,徐行的速度確實是恐怖,這殘影是他憑藉自己的身體機能打出來的,如果再加上武靈的能力加持,那麼殘影就會更模糊,也更難分辨了。
除了這剛柔並濟,長短有變的奇妙拳法以外,徐行緊接著還演示了一種類似於譚腿的腿法。
所謂譚腿,主要分為一個主流派,和三個副流派,所謂主流派,其實就是直來直去的直踢腿,利用大腿肌肉和小腿肌肉的超級肌肉活性,加上膝蓋關節的爆發力,一瞬間的破壞力和衝擊力,甚至要遠遠超越拳頭,手掌。
而所謂副流派,也按照個人習慣,南北差異來區分為鞭腿,掃堂腿,高踢腿,這鞭腿,是一種和直踢腳完全相反的流派。
如果把直踢腳比喻成中國象棋,棋盤之中,直線縱橫的車,那麼鞭腿,就可以比如成靈活多變的馬,車的威力固然最強,但是局限性就是在於容易被格擋,甚至是閃避,因為在直踢腿的強大爆發力之下,也有個很嚴重的弊端,那就是無法隨意的在攻擊的時候變動方向,這樣會極大程度的傷害到自己的膝蓋關節。
但是鞭腿,作為一種以側踢為攻擊手段的流派,就很好的避免了這個弊端,在捨棄掉一部分的強大爆發力之下,讓攻擊的連擊性更協調,同時連續的側踢也可以更精準的改變方向,甚至左右互換都是能在很短時間之內完成。
掃堂腿的泛用性很差,在戰鬥雙方的實力差距不大的情況下,不顧後果的使用掃堂腿,只會讓自己處於低打高的身位劣勢之中,反之,在戰鬥雙方的實力差距非常大的情況下,如果你強,敵弱,那麼直接用力量,速度壓制,直踢腳,攻擊對方的軀幹,或者小腹,讓他直接喪失行動能力就可以了,完全沒有必要使用掃堂腿這種泛用性很差的流派。
不過如果是在偷襲的情況下,掃堂腿絕對是優先順序最高的流派,畢竟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直接攻擊下盤,扳倒對手,是一種可以迅速製造戰鬥優勢,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的絕佳手段。
高踢腿的局限性太大,正如同流派名字一樣,高踢腿對於腿法的要求是最嚴格的,在實際戰鬥中的要求也是最嚴格的,所謂高踢腿,其實就是困難版本的鞭腿,名字之中的高,也是代表著,攻擊對手的部位,是偏上身高處的,一般以頭部的太陽穴和脖子為主。
脖子自然不用說,被高踢腿直接命中脖子,輕則直接喪失行動能力,昏厥過去,重則導致神經系統受損,半癱瘓,全癱瘓,植物人,甚至對手的身體素質比較差勁,當場死亡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太陽穴也是同理,不過要比脖子被直接命中還要更恐怖,後果也更加嚴重。
事實上,普通的成年人的一次稍微重一些的擺拳,只要是直接命中了太陽穴,也會造成深度昏厥,腦震蕩,甚至是當成死亡的情況,更不用說徐行這些武術家的攻擊了,這種要害部位,一旦被攻擊,所承受的傷害,足以致命。
這也是為什麼不管是哪一種流派的武術家,都會採取攻守兼備的招式套路,而非一味的進攻,即便是最差勁的地痞無賴,在街頭互毆的時候,也會下意識的把雙手護在身前,左右雙拳所在的位置,大概就是在太陽穴的高度位置的前方,在受到對手攻擊的時候,至少還能用手臂的緩衝力,可以減少很多傷害。
「練過武的人,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樣,真沒想到徐哥的武功那麼好。」
錢開看著徐行在軍人們面前演示著這一套剛柔並濟的招式,心中不禁感嘆,但是更多的是羨慕,仔細想來,錢開作為一個社會最底層的人,如果不是因為機緣巧合,加上自己本身也比較勤奮努力,才有了後來,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契合的老闆,最初的他,只是跟在那種名不見經傳,做一些下等買賣的老闆身後,幫助他們做做事,疏通疏通關係罷了,能賺到的,也只是比普通工人多一點點,甚至偶爾還會被打,這比起那些老老實實工作的人,又多了好幾分危險性。
後來,他輾轉顛簸,成了東區一個小小的話事人,幫助杜康做做事,收收方便費,最後,經由仁天安排,他成為了徐行的跟班小弟,但是徐行和之前的那些老闆完全不同,至少跟在徐行身後,不用挨打,不用提心弔膽的生活,也不需要承擔,杜康那種不作為管理之下,帶來的惡劣社會情況,徐行的到來,給予錢開的,不僅僅是恢復人性,消除奴性那麼高層次的改變,更是在基礎生活方面,給予了錢開地位,權力,財富,這也是他為什麼對徐行的看法越來越偏於崇拜和羨慕,而不是恐懼和厭惡。
「這就是武者的魅力,只屬於強者的魅力。」
獨眼刀疤和錢開一樣,雖然心裡羨慕的痒痒的,甚至出現了恨不得互換人生的想法。
但是仔細想來,正如同俗話所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握玫瑰,必承其傷,徐行的布局相對簡單,在逐漸確認了酒色財氣四傑的實力之後,使用不同的手段,蠶食他們,例如表面上和杜康喝酒,暗地裡把杜康的勢力全部收編,實在不能收編的,就推倒重來,反正在徐行的價值觀里,不聽話的,就直接處理掉,然後換上聽話的,吳城東區,甚至是整個吳城,都是經由這種價值觀的引導和鋪墊,才能在短短四個多月里,發展的那麼好,秩序那麼穩定。
至於玫瑰和仁孝這兩個看起來很風光,實際上就是各個區域的吉祥物一樣的人,完全不需要太多的手段,只需要假裝結盟,稍微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就可以他們主動過來抱大腿,像玫瑰這種,外表性感豐滿的狐媚女人,內在卻住著一個嚴嚴實實,循規守矩的純情少女,不可謂不是他最大的敗筆,徐行假裝出一副,對絕世美人完全不感興趣的模樣,就能把玫瑰耍的團團轉。
而像仁孝這種,自信,甚至自負的男人,最捨不得的無非就是勝負慾望,用他最拿手的賭術,來擊敗他,不可謂不是對仁孝最大的打擊,這種對於強者的服從,是每個人內心深處都無法避免的。
徐行一邊演示著武功招式,一邊觀察著操場四周布置著的訓練器材和武器裝備,他一眼就看中了放在武器架中的一個非常奇怪的武器。
那是一個如同棍子一樣武器,真要說舉個例子,那就是接近於二節棍的武器,但是它的二節並不是對等長度,而是一長一短,長的一節在下,大概有兩米左右,是主棍,短的一節在上,大概有半米左右,是副棍,兩節棍之中是用鐵鏈弔掛起來的,有一個武術專用名詞,叫做扣掛,其實就是連接兩節武器部位的鐵鏈。
因為這種鐵鏈,通常都有扣鎖開關,並且上頭的武器部位通常是弔掛著的狀態,所以就稱之為扣掛,不過,帶有扣掛的武器,基本都是使用難度比較高,而且泛用性比較差的類型,除了非常少數的武術流派所必須以外,大多數武術的流派,都會避免使用,比較,刀劍,錘斧,矛盾這些使用難度相對來說比較簡單的武器,才是武術流派的常客。
「我剛剛所演示的拳法,叫做趙家長拳,拳法之中附帶的腿法,叫做譚腿。」
徐行幾個空翻,翻到了武器架前,取下了那個,接近於二節棍的武器,事實上,這種武器,是二節棍的祖宗,相傳是宋太祖趙匡胤發明的,最初的目的,似乎只是為了剋制一些攜帶盾牌的兵卒,仔細想來,只需要在大腦之中稍微模擬一下就可以知道這種武器的攻擊手段。
棍子的攻擊手段通常就是劈頭蓋臉,有個比較嘲諷的招式,叫做棒打狗頭,就是一種直接攻擊對手頭部的棍法,但是直來直去的硬武器,說到底沒辦法避免對手的防禦類型的武器,所以這種武器可以利用鐵鏈的延展性,以主棍發力,讓副棍可以改變攻擊角度,雖然文字表達很抽象,但是就類似於用鞭子攻擊對手背部的原理一樣。
「這種武器,叫做盤龍棍,兄弟們,有認識的嗎?」
徐行把棍子往地上重重的一杵,滿懷期待的看著在場的所有軍人們,此時此刻,他還依然抱有一點點僥倖心理,畢竟,如果這一點點的僥倖心理成真,他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和問題。
「雖然這個世界的中華文明,還停留在大禹治水之後的那段部落聯盟時期,就連夏商周都沒有出現,但是除了文明沒有相繼出現以外,與時代相匹配的科學技術,都多多少少的出現了,希望這些他們之中,能出現幾個,認識盤龍棍的人,這樣我也能證實,即便朝代沒有出現和更迭,該出現的天之驕子也都出現了,至少,例如香孩兒那種武術家,也應該出來客串一下吧。」
「...」
在場的所有人都一言不發,似乎都對於徐行手中的奇怪武器,很是陌生,錢開和獨眼刀疤都皺了皺眉頭,然後摸了摸有些發燙的後腦勺,如果說錢開不認識,那倒也是情理之中,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會武功,也不認識一些冷門的武器,很正常,但是獨眼刀疤這種有一定戰鬥能力的人,即便只是擁有最低級的重瞳子,也應該多多少少能對眼前的奇怪武器有所了解,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完全不了解,利用重瞳子的能力,分析一下它的屬性特點,應該也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的。
畢竟同樣是擁有重瞳子的仁天,可是在這幾十年裡,不斷的挖掘出異能者和武者這些超越了普通人的能力者的,「我認識。」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獨眼刀疤說是女扮男裝的第三大隊的萬夫長,柳宓。
「哦?你認識?」
徐行就好像是孤獨的漂流在大海之中的一艘小艇,百無聊賴的時候,看到了另外一艘小艇,心中一瞬間的興奮,讓他原本就有些面癱的臉,略微多了那麼幾分喜感,那一雙死魚眼之中,是很難被人發覺的勃勃生機。
「是的,我認識。」
柳宓說話的聲音並沒有夾雜任何女人的聲線,如果硬要說,也只能說是一種偏向於假小子的中性聲音,事實上,和徐行的如同戰國銅鐘一樣的霸道剛毅的聲音恰恰相反,柳宓的聲音就是突出清脆,純潔,無雜質,加上他白白凈凈的模樣,確實像是一個風雅君子。
「說來聽聽。」
徐行微微一笑,他很期待柳宓能給出一個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聽不懂的答案,因為按照這樣說來,柳宓就極其有可能也是穿越者,試問一個穿越者在遇到另一個穿越者的時候,二人是可以有多少閑話來扯淡,有多少美好回憶可以傾訴。不過,很快,徐行就笑不出來了,希望也會轉變成失望,很顯然,柳宓並沒有回答出徐行想要聽的任何答案中的任何一種,也就是說,他並不是穿越者。
依據柳宓所介紹的武器來源,這個世界似乎也確確實實,出現過類似於宋太祖趙匡胤的人物,但是在這個世界里,趙匡胤並沒有什麼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所以自然也沒有大宋和所謂的宋太祖,只有武術世家之中,趙二爺的趙家長拳,和橫掃天下英雄的盤龍棍法。
至於柳宓是怎麼知道這些冷門知識的,柳宓沒有繼續往下說,徐行也沒有繼續往下問,在大概確認了柳宓不是穿越者之後,徐行長嘆了一口氣,眼神之中短暫的期待也蕩然無存,又回歸了正常的死魚眼狀態。
「從明天開始,除了扎馬步,跑步這些基本功以外,還要每天練習趙家長拳和盤龍棍,吳城的和諧安定,天下的和諧安定,就拜託兄弟們了。」
徐行雙手抱拳,作揖行禮,一個深深的鞠躬,身後的錢開和獨眼刀疤也模仿著徐行的動作,軍人們見狀,也都紛紛回禮,在說了幾句客氣話之後,徐行和錢開,獨眼刀疤,視察了好幾個兵卒的營帳,然後來到了南營的總指揮營帳,雖然這裡以前也曾經是仁天訓練軍隊的地方,但是設施之簡陋,管理之散漫,也導致了軍隊力量不足,需要不斷的對外,輸送資源,來保持恐怖平衡,這無疑是一種慢性死亡。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徐行改變吳城之後的這半個月里,居然沒有任何一方勢力主動來找麻煩,甚至就連邀請函之類的,都沒有,要知道,吳城可是換了一個新主人啊,怎麼能一點行動都沒有呢。
因為是作為軍隊的臨時駐紮點,所以徐行並沒有安排什麼特殊的任務,他只是讓錢開,把南營稍微清理打掃一下,然後用營帳的方式,給軍人們生活居住,核心點還是在於訓練的內容和食物,水等等必備條件。
毫不誇張的說,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軍人們的生活條件還是非常差勁的,儘管徐行已經撥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最多只能把軍隊照顧的,拆東牆補西牆,顧得了伙食,顧不了住所,徐行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大概的觀察過了,每一個營帳,除了編號不同以外,基本都沒太大的區別。
不過這次進來,看到了營帳內的景象,卻也讓徐行有點自責,雖然不至於破破爛爛的,但是營帳內部,幾乎沒有什麼太完善的設施,除去生活用品以外,軍人們每天都只是打個地鋪,就勉勉強強睡下了,要知道,小樹林的氣候相對潮濕,長期睡在地上,會導致人的體內濕氣過重,引發許多疾病。
「這次回去之後,一定要讓錢開和獨眼刀疤,抓緊時間,把每個軍人的床鋪給安排好,這樣下去,可把他們的身體給害了。」
仔細想來,卻也是可笑,徐行自認為是超世之傑,是這個世代最特殊的人,是註定要站在這個世代最巔峰的人,可是,反觀現在的事實情況,他的幾萬戰士們,雖然吃喝不成問題,但是只是從睡眠方面就已經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南方樹林的濕氣,每個晚上,都會在他們休息的時候,悄無聲息的,傷害他們的身體,蠶食他們的活力。
「胖子,去把柳宓叫來。」
徐行坐在將軍椅上,若有所思,錢開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獨眼刀疤「啊。」了一聲,很顯然,他之前似乎已經忘記了還要處理有關於柳宓是不是女扮男裝的這件事了,而他的這一聲「啊。」似乎是被徐行的一句話給點醒了。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無奇不有,少見多怪,多見少怪的,像獨眼刀疤這種滿腦子都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純粹的莽夫,向來是泛濫成災的。
「徐行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柳宓徑直走到了徐行的身前,然後毫無遮掩的說道,此話一出,徐行和錢開倒是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卻是讓獨眼刀疤皺了皺眉頭。
「你個小女娃娃,真不懂規矩,怎麼和徐哥說話呢?」
獨眼刀疤指了指柳宓,但是柳宓並沒有搭理他,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徐行的回答,事實上,徐行非常了解獨眼刀疤,他是希望用徐行的地位,先來給柳宓一個下馬威,搓一搓他的氣勢。
不過,徐行覺得大可不必,畢竟在徐行的身前,幾乎沒有任何人是有什麼所謂的氣勢可言的,仔細想來,柳宓這種看到徐行之後,還沒有一絲絲敬畏的人,真的是天下少見。
「好了好了,軍人,都是直來直去的,獨眼刀疤,你就不要怪他了。」
徐行招了招手,示意獨眼刀疤不要再繼續往下說了,獨眼刀疤沒有繼續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柳宓見狀,瞄了錢開和獨眼刀疤看了幾眼,然後很快的,就把目光轉移回到了徐行的身上。
「我找你來呢,不是為了別的,只是我有個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問題,希望,你能來幫我處理。」
徐行摸了摸有些發燙的後腦勺,略帶尷尬的說道,畢竟,他也不好直接說。
「哎呦,小妞兒,獨眼刀疤說你是女扮男裝,來,把衣服脫了,給小爺好好看看,你是男是女。」
再三考慮之下,徐行還是沒有把這句有點不符合他人設的話說出來,當然,他並不是出於性別差異問題,而是考慮到,如果柳宓是個男人,那麼這樣的問題,肯定會給他帶來不小的打擊和心理陰影,這對於他以後的軍隊生活,多多少少會帶來一些負面影響,反之,如果柳宓真的如同獨眼刀疤所說,是個女人,那麼這樣的問題,無疑又是在徹頭徹尾的,侮辱一個嚮往和諧安定,參軍報國的勇士。
仔細想來,徐行真的是一個矛盾體,他是那種,對於聽話的人,非常友好,甚至願意徹底無視彼此之間的階級差距和實力差距,用半開玩笑式的幽默談話方式,交流,相處,而反之,對於不聽話的人,就不願意多說廢話,他覺得,和不聽話的人說話,幾乎完完全全就是在浪費時間,殺了有好處的,就直接一拳穿胸,從物質層面上解決製造問題的人,殺了沒有好處的,就流放,不管它們,任由它們自生自滅就可以了。
「徐行先生,有什麼問題,但說無妨,我一定儘力幫你完成。」
柳宓的表情和語氣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只是說的話的內容,讓人有一種,徐行是個萬夫長,而他柳宓才是這吳城之主的錯覺,事實上,但凡柳宓懂那麼一點點人情世故,也不至於會在老闆面前說出這種話,還好徐行就欣賞這種直言不諱的人,沒有套路,也不存在所謂的,虛假的尊敬。
「...」
錢開和獨眼刀疤聽了柳宓的回答,心裡都為他捏了一把汗,上次這樣和徐行說話的,墳頭草都已經三尺高了,手段之殘忍,乾脆,是錢開錢眼所見,獨眼刀疤親身經歷的,萬幸,徐行是個非常古怪複雜的人,他的所作所為,似乎完全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推測,揣摩。
「那我就不繞彎子了。」
徐行一個瞬移來到了柳宓的身後,關好了營帳,又一個瞬移回到了將軍椅上,駕輕就熟,行雲流水,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看清楚了嗎?」
徐行微微一笑,半開玩笑式的問道,獨眼刀疤勉勉強強的點了點頭,畢竟是有重瞳子的能力加持,雖然無法完全看清楚動作軌跡,但是他已經是在場的三個旁觀者之中,唯一能目光趕得上徐行的人了。
錢開和柳宓,甚至還沒有開始移動目光,徐行就已經完成了這個連貫動作,換而言之,如果剛剛徐行要攻擊在場的任何一人,他們就連反應的時間都不存在。
「如你所見,我是個武者,可能,你不了解什麼是武者,我來...」
話到嘴邊,徐行正準備和柳宓解釋一下,什麼是武者,雖然柳宓並不一定能理解,也確確實實無法看到武靈,但是用獨眼刀疤這個半吊子異能者來做解釋,應該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可是徐行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柳宓搶過來說了。
「武者?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普通人以外,還有一種名為能力者的特殊人群,而能力者又分為異能者和武者,異能者的異能,基本都是可以被普通人看到的,而武者所擁有武靈,卻是普通人看不到的。」
柳宓的話,讓徐行,錢開,獨眼刀疤都有些驚訝,徐行其實沒有錢開和獨眼刀疤那麼驚訝,他只是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知道能力者秘密的普通人,有點高興,畢竟,知識就是力量,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利用各種各類的方法去克制能力,例如江邊工廠的混沌力場,徐行已經開始安排研究了,相信不久之後就可以有進展。
錢開和獨眼刀疤的驚訝,源自於柳宓居然還敢打斷徐行說話,在為人處世的規矩之中,隨意的打斷別人說話,無疑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也就是俗稱的挑釁。
「既然,你知道能力者的事,那麼,就稍微給我說一說,有關於你知道的事吧,哦,對了,我想一想,你從哪裡開始說呢?」
徐行正在思考,哪些信息,對於他來說,是現在最有意義的,不過,他的思考顯然是多餘的,因為柳宓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說話。
「就從我如何知道這些事開始說吧,難得徐行先生親自走一趟。」
柳宓很聰明,但是他的聰明,就只是局限於智商,再詳細一點,就是邏輯推理能力,他可以從和別人的對話之中,快速的分析出別人的真正目的,或是有求於人,或是有話要說。
「好啊,你想說什麼,我都願意聽,不著急,慢慢說。」
徐行對著錢開招了招手,示意他去搬個椅子給柳宓,但是柳宓並沒有愣愣的站在原地,而是自顧自的,找了一張小板凳,然後像一個嗑瓜子的老婆婆一樣,坐在小板凳上,開始了他的故事會。
柳宓出生的在一個相對古老的家族,因為古老,所以歷史悠久,因為歷史悠久,所以底蘊深厚,底蘊不僅僅來自於財富,更是一種地區人脈的體現,所以,不得不承認,柳宓的家族,底子不錯,正因為如此,柳宓才能在藏書閣裡面,找到一本又一本古籍,儘管看不懂上面的古體字,但是世家的優勢,幾乎在各個方面都體現的淋漓盡致。
一個教學素質非常高的老師,且不說是否博古通今,只是講解一下古體字,還是沒有太大的難度的,於是,柳宓在老師的講解之下,抄錄了一本又一本的小冊子,裡面所記載的,正是一些普通人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知識。
也正如同徐行所說,知識就是力量,雖然柳宓的情商遠遠不如智商,但是只憑藉智商的優勢,他也算是在成年之後,四方遊歷,混的是風生水起,輾轉來到吳城之後,就在這裡暫時居住了下來。
不過,就好像每個人都是主角,但是又好像每個人都不是主角,柳宓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都有點不符合常理,事實上,因為情商低,也不知道什麼叫為人處事,所以一開始,吃了不少虧,只是在參軍之後,到了軍營裡面,裡面的戰友,都是比較單純團結的人,所以他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這個世界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不是女人,就是男人,雖然不可能完全平等,但是也至少保證不互相歧視,甚至是敵視。」
這大概是柳宓的真實想法吧,畢竟,作為一個女扮男裝的女軍人,他也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隱藏在人們內心深處的性別歧視,女人就應該如何如何,女人就不應該如何如何,男人這樣也就算了,女人也這樣,那可不能算了,大概這些形形色色的莫名其妙的歧視言論,就是挑起矛盾的本質吧。
不過,柳宓並不是那種只會用嘴巴反擊的人,他甚至在遊歷四方的時候,把很多,毛手毛腳,不規矩的男人打成了殘廢,事實上,很多直接的性別歧視的言論,只會讓柳宓更加確信,自強不息才是真理。
「你說的很有道理。」
徐行微微一笑,事實上,他也確實很欣賞柳宓,畢竟,在這種男女不平等,而且性別歧視嚴重的世界,一個自強不息的女人,或許能夠幫助他完成自己的終極夢想,試問性別歧視的本質是什麼?起源點又是什麼?
無非就是異性之間,互相抱怨,不知滿足,從母系社會結束至今,一般的家庭構成,甚至是家族構成,都是男主外,女主內,因為從傳統的觀點來看,男代表陽,女代表陰,所以陽在外,女在內,這種奇妙的觀點,在易經這一類古籍之中是最突出,也最推崇的。
徐行所在的世界,同樣也存在嚴重的性別歧視問題,儘管不是什麼男尊女卑這種老古董思想,但是似乎更加嚴重,且不論徐行的世界如何如何,只是看柳宓在出生之後所遭遇的種種經歷,也多多少少讓人有些覺得諷刺。
「哪裡有道理,這個世界,拳頭才是道理。」
說到這裡,柳宓停頓了一下,眼神之中的無奈和孤寂表露無疑,他和徐行不一樣,他完全不懂如何去掩蓋自己的真實情緒,喜怒不形於色這種特殊能力,在他的身上,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出現了。
「這樣說,確實沒錯,但是...」
徐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又一次被柳宓給打斷了。
「別,徐行先生,別說了,我的老師曾經教過我,一個人就算說的再如何如何天花亂墜,只要他說了但是,那接下來肯定沒有什麼好話。」
柳宓坐在小板凳上,對著徐行擺了一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了。
事實上,徐行很想說。
「但是,就算所有人都說拳頭才是道理,就算所有人都認為人之初性本惡,就算所有人都做著損人利己的事,就算所有人都選擇了服從邪惡,跟隨邪惡,甚至是與邪惡同化,就算所有人都不懂徐行,就算所有人都誤解徐行,就算所有人都辱罵徐行,陷害徐行是殺人魔,甚至紛紛拿起屠刀,要除魔衛道...」
「就算所有的假設,都被改變成了事實,我也絕對不改變,我內心相信,拳頭才是道理,我內心相信,人之初性本惡,我也不會因為損人利己而感到不安,不懂如何,誤解如何,辱罵如何,陷害如何,十把屠刀如何,百把屠刀如何,千把,萬把,哪怕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拿起屠刀又如何?除魔衛道,別搞笑了,誰是魔,誰是道,猶未可知...」
「畢竟,人人都覺得我是個殺人魔,但是就算如此,又如何?至少,我的心中還殘存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名為正義。」
「好,那我不說了,你有什麼想繼續說的嗎?柳宓?」
徐行並沒有因為柳宓接二連三的打斷他說話而生氣,甚至就連一絲絲的情緒波動都沒有,如果說柳宓作為一個接近三十歲的女人,不懂什麼叫為人處事,情商也沒有跟著智商提升,那麼這個世界上,最恐怖也就是多了一個憨憨,但是如果說徐行作為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郎,把周圍的人都弄的服服帖帖,明明對他有意見和矛盾,卻又只能閉上嘴,牙齒碎了也只能往肚子裡面吞,是個有手段,有權謀的詭詐之人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最簡單也就是沒有少一個禍害。
「沒有,剛剛我已經把我為什麼會知道能力者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說出來了。」
柳宓大概就是那種喜歡蹬鼻子上臉的人吧,徐行沒有計較他的「耿直」,對於他的「糾正」只是一笑置之,反而讓他有些小看了徐行,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真的是太容易上套了,徐行只覺得他是個智力低下的莽夫。
畢竟,在徐行的價值觀裡面,情商和智商是不可分開的,都是同屬於智力範疇。
「柳宓,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
徐行半開玩笑式的說道,此時此刻,他的眼神之中,已經幾乎是沒有任何殺氣了,只有對於一個自強不息的女軍人的嚴肅,但是就算如此,他還是要做一個,最簡單測試,以此來確認,柳宓是不是真的智力低下。
「問。」
柳宓沒有多說什麼,回答的非常乾脆,徐行從他的表情和眼神,語氣也不難看出,柳宓已經沉浸在,完完全全把握住了聊天主動權的喜悅之中了。
「唉,到底是個智力低下的莽夫,喜怒不形於色都做不到,還是安排他一個比較簡單的任務吧。」
徐行心裡琢磨著,停頓了幾秒。
「還問不問了,徐行先生,這問也是你要問,我說能問,你又不問。」
柳宓的語氣越來越囂張,錢開和獨眼刀疤也多多少少有點看不下去了,不過他們還是嚴格遵守徐行的要求,絕對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胡亂的插嘴,畢竟,徐行是最討厭別人打斷他說話的。
「柳宓,你說你是十歲的時候,開始了解有關於能力者的歷史資料,那我就很好奇,你今年,多大了?」
徐行說出了一個相對於大多數女人都比較敏感的問題,畢竟,年齡這個事,確實是不應該隨便的提問的,剛剛柳宓在介紹自己的故事的時候,也幾乎對於年齡有意無意的避開了。
「你是問年齡,還是身材?」
柳宓並沒有因為徐行問了自己年齡而感覺到尷尬,或者不開心,他的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徐行摸了摸有些發燙的後腦勺,然後停頓了一下。
「如果你願意回答的話,就都回答一下吧。你也知道的,我也是個臭男人,只要是臭男人,對於女人,那就只剩下一些骯髒下流的幻象,所以我建議你回答的仔細一點,這樣能讓胖子和獨眼刀疤也回去,做做春夢,發泄發泄。」
「...」
柳宓一言不發,並不是因為他覺得尷尬,只是單純的因為,徐行把他心裡想的事,還要接下來要說的話全都說出來了。
正如同徐行所說,柳宓畢竟也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曾經經歷過無數流言蜚語,那些來自於男人的調戲的語言,輕浮的動作,還有一些因為相貌問題,嫉妒生恨的女人,對於柳宓的污衊,詆毀,都讓他產生了一些對於男人的誤解。
「他沒有回答我,所以,他已經默認了,他是個女人。」
這大概是徐行使用過的最簡單,最無聊的套話手段了吧,畢竟,避重就輕,偷梁換柱,就可以讓一個女扮男裝的女軍人,快速的掉進自己的語言陷阱裡面,讓他沒有機會反駁,沒有機會解釋,只是簡單的沉默,就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