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八章 遠古記憶

第九百四十八章 遠古記憶

朱麗的母親憂愁地道:「萬一你出了事,叫我們母女該怎麼辦?」

畢克收起笑臉,嚴肅地拍拍眼前憂傷的女人,柔聲道:「親愛的!我們早就說好了,不是嗎?我若死了,一切就拜託你了,對不起!我知道那一定很痛苦,你如果不想背負這個責任我也不會怪你。」

「不!我不想你離開我們!」朱麗的母親流著淚道。

畢克嘆了口氣,他仰起頭看著天空:「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總有些事非做不可!我們的祖先看著我們。」他低下頭看著心愛的女子,抬起手拭去她的淚水,輕輕地道:「我們要像大地一樣堅強,生命是短暫的,生死並不重要,只要我們儘力而為,他會守護我們的靈魂!」

畢克把懷中的女兒放下,親親她的小臉,看著她晶亮的眼睛和笑容,又不舍地抱著她,最後他站起來,用力地抱了抱輕泣的愛人,在她耳畔說道:「我走了!如果我出事,千萬別去找我,帶著孩子走得遠遠的!我們的小寶貝很強,總有一天她會覺醒的,到時她會幫我照顧你。」

畢克不敢再看泣不成聲的愛人,摸摸朱麗的頭笑道:「要照顧媽媽!知道嗎?」他也不等朱麗回答就轉身走了。

看著那男人偉岸的身影逐漸遠去,朱麗知道那是她最後一次見到父親,從此之後母親就帶著她四處流浪,過著居無定所的艱苦日子,直到她終於跟母親鬧翻逃走。

「媽媽呢?去了哪裡?」已經好幾年沒想起的母親突然跳上她的心頭,時光流逝了二十年,當時貌美如花氣質高雅的女子,眼角已經爬上了皺紋,青春也已經被歲月摧殘殆盡,生活的壓力迫使她時刻掛著卑微討好的笑臉,只有在夜深獨處的時候,臉上才偶爾帶上說不出的哀傷與驕傲。

朱麗掙扎著醒了過來,二十年的時光瞬間流過,她也從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變成了胸懷大志的女人,幼年時深埋的記憶片段一點一滴的浮現出來,從那些記憶中,朱麗可以猜到她的父母都是信仰大地之神凱亞的紅石叛軍,而他的父親更直接參加了一場叛亂,卻從此再也沒有出現,之後她的母親帶著她混入劇團中用舞者的身份隱藏自己,但二十年下來,假的身份也成了真的,她那曾經美麗高貴的母親終於墮落成為一個賣藝也賣身的流浪舞者。

更多的記憶如流般被回憶起來,朱麗和母親的貧困生活、朱麗的上進和母親的阻攔、兩人不斷的衝突和爭吵,直到朱麗終於拋下母親出走,當時朱麗不能理解,但她現在完全明白了,母親早就知道她的天賦,她一直在等待朱麗的血脈覺醒的一天,等她自然成為凱亞的祭司。

但朱麗根本等不到那個時候,她只覺得母親不肯為她付出更多,怪她不肯為她負擔學習技能和魔法的費用,更不滿母親給她的貧困生活,她不願像母親那樣成為男人的玩物過完坎坷的一生,她想有所成就,成為受人尊重的人上人。

所以朱麗逃離了母親,為了走上出人頭地的道路而奮鬥,這也是她不肯改變信仰的原因,不是為了真心認同戰神有多麼偉大,只因為她的師傅烏瑪伯克修斯曾經告訴她,戰神的考驗無所不在,雖然在歷經各種考驗后還能保持對戰神的信仰的人很少,但他們最終都能成為人上人,例如她自己,例如戰神大主教荷姆羅大人。

想到這裡,朱麗突然清醒過來,她發現自己手上握著達司的紅石法杖,坐在一片漆黑的沙地上,四周仍然風聲呼嘯。朱麗一時有點不知身在何處,過了幾息才想起暈過去之前發生的事情,她抬頭一看,只見夜空星光燦爛,壓在護罩上面的岩甲龜消失無蹤,而用來保護他們卻反而成為致命囚籠的大地守護也消失了。

朱麗跳了起來發現時間似乎才過了不久,原本燃燒的營火才剛剛熄滅,裊裊的煙霧正從發著黯淡紅光的余爐中冒出,所有的隊友都昏迷不醒。

朱麗連忙過去一把隊友們叫醒,達司一醒來就呻吟著問道:「岩甲龜呢?」

「不知道!我一醒來就不見了!」朱麗把紅石法杖塞回到達司的手上。

達司懷疑地看了她一眼,但他由於過度使用神力,頭痛得像要裂開一樣,精神根本集中不起來,自然也沒力氣追問朱麗。他看著朱麗一個個把隊友叫醒,甚至還幫兩個體質比較差的法師進行一些基本的增強和治療,一點都不像神力耗竭的模樣。

頭痛無比的達司虛弱地躺在地上喘氣,過了不久,跟著醒來的卡米克不斷在沙地上挖掘尋找,他焦急地對達司叫道:「達司大人!神石不見了!你能感應到嗎?」

達司忍著一波波侵襲的頭痛,痛苦地呻吟道:「我沒辦法感應!頭很痛!」見卡米克焦急萬分,只好勸他道:「算了吧!神石一旦回歸大地我們就沒辦法感應到了,所以我們才能把神石藏在土裡帶出來。」

「那我們的任務該怎麼辦?」卡米克慌張地問。

達司搗著頭看了一眼忙碌的朱麗,嘆道:「你別想太多,我自會跟大人們回報,這次…我們的任務說不定超額地完成了,別忙了,快休息吧,我是不行了,如果還有魔獸過來,就要靠你保護大家了。」

卡米克楞了下,沮喪地停下挖掘,盤坐在地上運轉起鬥氣來。他其實沒受什麼大傷,除了幾次受到震動之外,精神方面的衝擊對他的鬥氣影響不大,過了不久他就恢復正常,站起來重新點燃營火。

朱麗花了一些時間救治兩個受傷的法師,等她忙得差不多了,達司已經搗著頭坐在重新點燃的營火旁了。見達司一直盯著她看,朱麗振奮精神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問道:「你認識一個叫做畢克的人嗎?大約二十年前,他也參加了你們的行動。」

「畢克嗎?」達司顯然還沒從頭痛中緩過來,思緒並不很清楚,他遲疑了一陣才問道:「叫做畢克的人不少,知道他姓什麼嗎?」

朱麗怎麼想也想不起父親姓什麼,她隨母親姓哈梅爾,但這不是她父親的姓,說不定連哈梅爾這個姓也是假的。

見朱麗搖頭,達司苦笑道:「這樣我可不敢確定你要找誰,你有興趣自己去認人嗎?」

「不用了!」朱麗知道他的意思,達司想帶自己回凱亞神殿,讓她成為真正的凱亞祭司,但她並不想改信,她還想堅定自己的信念,說不定這一切仍然只是大神的考驗。雖然她很想知道父親的下落,但加入達司他們的意義不大,她知道父親不太可能還在世上,如果不是戰死了,他絕不會舍下自己跟母親。最重要的是,達司他們一直是失敗的一方,而她還想成為人上人,可不想成為必須隱姓埋名的失敗者。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你的血脈已經無可躲避了。」達司低聲道。

朱麗抬起頭來看著夜空中閃耀的星星,她心中也感為難,大地之神凱亞一直是戰神哈瑪的敵人,雖然凱亞從不與戰神正面對抗,但支持的紅石帝國一直挑戰哈瑪支持的亞伯里亞王國,兩大政治集團千年來一直明爭暗鬥,它們背後的神明更不可能和諧,況且戰神哈瑪一向唯我獨尊,她要是沾上了大地之神凱亞,戰神就不可能再接納她了?

朱麗遲疑良久,最後才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沒有改信的想法。」

達司看了她一眼,又問道:「你還是打算去戰森林嗎?我們其實要去紅石城,那裡有很值得你去參拜的神。」

朱麗自然了解他說的是什麼,矗立在紅石城中心的巨大凱亞神石一直是他們這些血脈者認祖歸宗的依據,更是他們彼此間最強的連結。她考慮了下,搖頭道:「抱歉!我還是打算去戰森林。」

達司苦笑道:「你做這種事還有意義嗎?」

朱麗堅定地道:「我會堅定不移地走在吾主的道路上,血脈不是我能選擇的,但對吾主的信仰我可以選擇,我相信吾主能理解。」

「希望如此吧!」達司顯得很不以為然。他沉默了幾息,說道:「我既然發現了你,就不可能裝作沒看見,我會向我的上級回報你的存在,希望你能理解。」

朱麗無奈地點點頭:「隨你了!」經過了這次事件,除非她現在就殺了所有隊友,否則她的血脈絕對隱藏不住,姑且不論她有沒有心思殺人,就算想殺她也打不過兩個恢復過來的戰士。

「就這樣!我們休息吧!」達司淡淡地道。

第二天清晨,兩個塔般雄壯的大漢騎著高大驗馬衝進傭兵營地,當前的大漢在馬上彎下腰,揪住一個傭兵守衛問道:「你認識一個叫做葉缺的冒險者嗎?」

那傭兵試著甩開他的大手,不悅地道:「我們青色火焰的營地每天人來人往的,經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哪可能認識每一個人?」

「不要問這些小魚小蝦,我們直接去問湯瑪斯。」另一個看起來比較沈穩傲氣的大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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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亂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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