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州統考

白玉飛舟在天上飛渡了半月，才離開了大荒，又過去半月，終於來到了神京城，這裡是九州神朝的國都，神朝疆域廣闊，地大物博，佔據四州之地，而神京城自然更為不凡，只見高大的城牆上神紋閃耀，光芒奪目，護城大陣時刻流轉，城內的一磚一瓦都非凡品，來往的人也都有修為在身。

而神京城外圍，還有上京城，乃是圍繞神京城而建，這裡的一切都很普通，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和一些三教九流的人，都住在這裡，店鋪、客棧、酒館、酒樓等鱗次櫛比，從高空俯視，只見人流涌動，組成了一副奇妙又瑰麗的畫卷。

郭長生一個人站在船舷向下望去，自言自語道：「構造好奇怪，這是把普通人和修行人分隔開了啊，會產生階級鬥爭的。」

她這句話沒人聽見，一個小男孩走過來，好奇的看著她，道：「你就是郭長生啊。」

「我這麼有名嗎？」郭長生見他一臉崇拜，有些奇怪道。

小男孩紅了紅臉頰，吶吶道：「就是之前，你居然能舉起一萬斤的石鎖，我都看到了，真的很厲害，你這段時間獨來獨往，我們都不敢找你搭話。」

郭長生沖他笑了笑，道：「還有更厲害的呢，以後我給你看，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長江。」小男孩大聲回答，「長生，你想去哪家書院，我想跟著你。」

「哇哦，你這個名字是條江水的名字。」郭長生說了句長江沒聽懂的話，才回答他之前的問題，「我父親就是出身瀚海書院，所以我也要去瀚海書院。」

小男孩驚嘆一聲，「瀚海書院可是我們九州十大書院之一，我聽說非常難考，你一定沒問題的，但我肯定不行的。」

郭長生一手指著下面的神京城，笑嘻嘻道：「沒事啊，我罩你，以後你出門就報我名字，保證不出一年，神京城會布滿我的小弟。」

沒有小弟鞍前馬後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兩人說話的時候，白玉舟終於停下，面前的神京城陣法打開了一道豁口，容船通過，來自人皇殿的幾人也都走出來，見郭長生和長江趴在船舷上，秦楚歌皺起眉來，惡劣的喝道：「你們兩個還不回到自己的艙室去，馬上去收拾行李，準備下船。」

郭長生和長江對視一眼，兩個人掉頭跑回了船艙。

張奇希冷冷道：「你氣量怎如此狹小，日後注意。」

秦楚歌咬著嘴唇，低頭回答了句「是」。

白玉舟飛進神京城，在一處停了許多飛行法器的空地上，慢慢降落，周圍也有許多相同制式的白玉舟停靠，顯然都是人皇殿的。

白玉舟停下后，來自大荒的孩子們陸陸續續下船，都被這一座座華麗的飛行舟船吸引了目光。

只有郭長生一人感嘆道：「是機場啊。」

這時候，旁邊的白玉舟也走下一行人來，和這邊一樣，為首乃是一名玄色衣袍的女子，余者皆是白袍，胸前均有綉紋一輪明月，而她身後的孩子們，也是一個個衣著精緻華美，他們仰著下巴，就像在用鼻孔看人。

那女子下船來，先是掃了眼張奇希身後的孩子們一眼，見他們均穿著獸皮製的衣服，身上一個個都帶著野蠻之氣，譏嘲道：「我之前聽說你被派到大荒去了，還當有人跟我開玩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去了大荒。」

張奇希冷笑：「大荒又怎樣，你難道瞧不起大荒？」

玄袍女子自然不敢說這種會惹麻煩的話，她也回以冷笑：「呵，等統考的時候，咱們用成績說話。」

這句話，終於叫張奇希微微變了臉色。

郭長生聽著他們對話，想到父親說過，九州各大書院都是每五年統一考試、統一招生，分為體檢、筆試和武試。

體檢就是檢測天賦根骨。

筆試是最難的一關，不僅題目很清奇，評分的標準也也一向很飄忽。

至於武試，就是舉石鎖，這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一項，書院更看中的是日後的潛力，而非現在的實力。

郭長生他們因為大荒路途遙遠，是最後一批到來的。

神朝統一安排了來自九州各地的人族孩子們，三日後，在天府台進行九州統一體檢、筆試、武試。

離開村子的路上，阿爹曾和郭長生說過許多關於神州的事，也說過年輕時曾有同學在大荒中暗害他。

阿爹以為她年紀小，什麼都不懂，可是郭長生什麼都知道，她生來就知道許多事情，她知道天地是個球，知道牛頓三大定理，知道一切事物都有終結。

哦，還知道太陽是恆星，不是一隻鳥。

所以……我到底是什麼人呢？牛頓又是誰呢？

以上問題郭長生曾經想過許久，後來她得到了一個唯心主義的自證法：不論來自哪裡，不論去向何方，我就是我。

就這樣，等來了九州統考的那一天。

郭長生拿著今早發到手中的號碼牌，站在來自大荒的孩子們的最前頭，迎接著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禮。

她手中的號碼牌是壹千零壹，是秦楚歌今早分發的。

幾萬人的隊伍分為十組，每組兩千人到三千人，在天府台外排成長長的隊伍，此時天府台的中門大開，十個由帘子隔開的單間橫在了中門處，只在兩側留了條通行的路。

十個考官就在簾后，會把每個人的檢測結果打入號碼牌。

郭長生在第一組，體檢的速度很快，只要滴一滴血在一個圓盤上，就會顯現年紀，修為，血脈如何。後面還有一面鏡子，在前面照一照，就能測出根骨，最後由考官整合訊息，將之化為一道法力，打入號碼牌。

輪到郭長生的時候，她送上號碼牌，按照流程在圓盤上滴了一滴血，又在鏡子前照了照。

考官看著她的號碼牌，壹千零壹，勾了勾唇角，看也沒看測試結果，就手打出一道法力：郭長生，女，七歲，無特殊血脈，資質下下等。

等郭長生離開，這位考官才道：「得罪了秦家女，你也不要怪我。」說完一低頭，瞥到了郭長生的體檢結果，忽然如遭雷擊。

——郭長生，女，七歲，無特殊血脈，天資絕佳，冠絕當世。

他的手指顫抖，不可置信，傳說周天帝修行之初，也曾得過人皇殿神子這樣一個評價，後來這句話就被當做最高考核水平的評語。

但是古往今來，從沒人拿下過這句評價。

這位考官此刻也知曉自己闖下大禍了，若是他剛才早些看一眼結果，絕不會給一個那樣的評價，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

第一，去坦誠錯誤，說明原委，但是這樣一來，他不僅前途盡毀，還會遭到秦楚歌的報復。

第二，殺了郭長生，就沒人知道這件事了。

郭長生拿回號碼牌，就掀開帘子，向後走去，後面也有人引導，將她帶到一個單間，給了一張卷子，並說明她有一炷香的時間答卷。

郭長生也不著急，先大致看了一遍卷子，微微一愣，暗暗驚喜，「我都會。」

第一題：妖怪吃人，大妖怪每頓吃四人，四隻小妖怪每頓吃一人。有大小妖怪一百隻，共吃了一百個人。問：大、小妖怪各幾隻？各吃多少人？

郭長生提筆就答：

假設大妖怪有X只，小妖怪有Y只，那麼大妖怪吃了4X人，小妖怪吃了Y4人，由此可得：

X+Y=100

4X+Y4=100

X=20.Y=80

大妖怪有二十隻，小妖怪有八十隻，大妖怪吃了八十人，小妖怪吃了二十人。

郭長生如此行雲流水的答了十題，滿意的交了卷子。

考官接過卷子一看，什麼鬼？那些亂七八糟的符號是什麼？最後結果是什麼？

他又看了看郭長生的體檢結果，最後起了一道法力打入郭長生的號牌：亂七八糟，不知所謂，駑鈍不堪，悟性太低，三十分。

如此斬落兩關，郭長生信心滿滿的來到後院，只見一排排大小不一的石鎖順序一致的羅列在演武場上，每個孩子都按照順序排隊，從最輕的石鎖開始舉起，直到極限，每個孩子身邊都有一位考官跟著，記錄成績。

這個對郭長生自然毫無壓力，從一百斤的石鎖，到一萬斤的石鎖，表現得全無壓力，越來越多的人把目光投了過來。

「哇，天生神力啊。」

「她是不是提前鍛體了？怎麼會有這麼大力氣？」

郭長生一心一意抓拿石鎖，既沒有聽到其他人的私語，也沒看到她身邊的考官拿著她的號碼牌，眉頭皺的越來越深，最後輕輕嘆息。

如果不看她前兩關的評語，自然會覺得這女孩兒天資橫溢，但是下下等的天資，怎麼可能不經鍛體就能抓拿萬斤石鎖，只要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七歲之前鍛體，只會消耗潛力，損毀根骨，在這位考官看來，郭長生潛力已盡，悟性根骨也都不佳，已經沒有再試下去的必要了。

「好了，到此為止吧。」考官制止了郭長生，將考核評價打入她的號碼牌，隨後粗魯的塞給她，「你的統考評價都在這裡了，可以拿著它去報考書院了。」

郭長生全然不知這一系列的烏龍事，拿著號碼牌走出天府台。

外面已經有很考核結束的孩子出來了，圍在帶自己來的人皇殿先生們身邊，見郭長生出來，張奇希把她叫過來問道：「考得怎麼樣？」

郭長生開心地答道：「特別簡單，我全過啦。」

張奇希點點頭，他也認為憑郭長生的天資，考分應該極高。

站在張奇希身後的秦楚歌輕輕一笑。

一旁的洛衣奇怪地看她一眼，心裡生出些許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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