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困獸
實際上，廟宇里已經沒有太多值得探索的東西。
藏書閣的對立面，是卧室。
但那裡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模樣，頭頂的牆壁完全塌陷，陽光照射下來，由石板製成的床鋪，要麼上面堆積著大大小小的碎石，要麼就只剩下一半。
一片廢墟。
但還是能大概看出這裡的生活痕迹。
季宇飛看著牆角破損的陶罐，以及牆壁上淺顯的畫痕——小孩子很喜歡在牆壁上亂塗亂畫。
「該出去了。」
懷裡抱著三本厚厚的書。
這是季宇飛在廟宇遺迹中搜索到的唯一有用的物品。
離開廟宇，季宇飛又在外面繞著轉了一圈。
發現後面有一片很寬闊的空地，因為這裡被最外側的圍牆完全圍起來，雖然圍牆已是殘缺不全，但還是能非常清晰的看到圍牆內的面積。
廟宇後面，圍牆內部，有一塊很大的空地，不知道曾經是做什麼的。
「樹？」
這時候，季宇飛觀察到廟宇旁邊那棵早已死去的樹。
這棵樹很大。
仔細觀察，雖然大半部分已被燒毀，變成黑色的木炭，但不難發現，它活著的時候，甚至比當初莫蘭城集市裡面的那棵樹還要粗壯。
「難道是？」季宇飛想到某種可能。
他看了眼後面的空地。
赫瀾站在不遠處，仍然背對廟宇，似乎在遙望遠方的天空。
「看完了？」他沙啞的問道。
「嗯。」
赫瀾沒有回頭：「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季宇飛看了看懷裡的三本書籍：「我在裡面找到了三本書。」
「你可以拿走。」還沒等季宇飛把問題說出來，赫瀾便直接說道：「那三本書是我留下的，如果需要，你可以將它們帶走。」
「謝謝。」
這時候，赫瀾繼續道：「不過，你不能再將它們送給別人。」
「我答應你。」季宇飛點頭。
「嗯。」
赫瀾道：「你可以問下一個問題了。」
「寺廟後面的空地是？」
赫瀾沉默一下。
季宇飛注意到赫瀾的身體似乎輕微顫抖一下，他原本沙啞的聲音更加低沉了：「練武室，但被巨龍燒毀了。」
「抱歉。」
赫瀾的回答印證了季宇飛的想法。
那棵樹，就是曾經的練武室。艾歐尼亞的大部分建築都是由樹木形成的，這裡也不例外，那麼粗壯的樹木，用途絕對不止觀賞這麼簡單。
「赫瀾，我想看看曾經關押巨龍的地方。」
然而赫瀾卻搖了搖頭：「去不了。」
「為什麼？」
「因為沒有人去過那裡，哪怕是聞人寺的僧侶。」赫瀾說道：「雖然很久以前就流傳在聞人寺後面的懸崖關押著巨龍，但從來沒人印證過，直到巨龍出現以前，我都以為那只是傳說。在聞人寺的背後，崖壁垂直平整，站在上面能看到整個崖壁的情況，一覽無餘。」
赫瀾走到懸崖邊上：「就像這樣。」
小心走過去。
季宇飛看到下方的崖壁平整的延向地面，角度接近垂直，岩石裸露在外面。
「小時候，我觀察過很多次。」赫瀾眼神里出現回憶的深色：「卻始終沒發現那巨龍的位置，或許長老知道，但他已經入土了。」
季宇飛嘆氣：「好吧。」
線索斷了。
其實從他看到聞人寺已是一片廢墟的時候，心裡就有些失望了。
尋找天選之人。
就算巨龍真的是條線索，現在也已經跟丟了。
看著身前的赫瀾，稍微有些失落的季宇飛沒有任何期望的隨口問道：「赫瀾先生，你覺得天選之人會在哪裡？」
「天選之人？」
赫瀾一愣：「是代表唯一的意思嗎？」
季宇飛想了想：「或許。」
赫瀾沉思道：「我曾經聽長老提到過一位武僧，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能夠引導神龍之靈的力量，如果你所說的天選之人代表了唯一，那麼，我認為他稱得上是天選之人。」
「武僧？神龍之靈？」
季宇飛沒想到不經意的提問竟然給自己帶來了新的線索。
「他是誰？在哪裡能找到他？」
赫瀾轉過來，深邃的眼睛看著季宇飛：「他叫李青，或許你可以在希拉娜修道院找到他。」
「希拉娜修道院？」
赫瀾指著一個方向：「在東北方的山區里。」
「謝謝！」
季宇飛眼睛一亮，忽然間再次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赫瀾先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要謝就去謝蒙斯特吧。」
赫瀾並不在意。
「如果沒有其他要了解的事情，就準備離開這裡吧。」從登上峰頂開始，赫瀾就始終背對著寺廟，似乎那是他心裡不可觸碰的夢魘。
有些事，印在骨髓里。
看到，就會想起。
季宇飛明白這一點，點頭道：「好。」
「閉上眼睛。」和來的時候一樣，赫瀾取出那枚暗黃色的銅片，低著頭，嘴裡默念起那些神秘的咒語。
季宇飛閉上眼睛。
風，
漸漸颳起。
「也不知道那條巨龍會在哪裡？」心裡也有這樣的疑惑。
下一秒。
「吼——」
忽然，與風聲同時響起來的，是熟悉的龍吼聲，閉著眼睛，季宇飛能夠清晰的聽到巨龍揮動著翅膀，並且距離這邊越來越近。
立刻睜開眼睛。
「巨龍！」
季宇飛看到不遠處那隻熟悉的巨龍飛過來。
內心叫苦不已。
真是想到什麼就來什麼！
赫瀾也是目光一凝，立刻朝季宇飛低吼道：「躲到廟裡去！」
跑！
季宇飛沒有任何猶豫。
衝進寺廟后，卻忽然發現赫瀾沒有跟上來：「喂！你呢？」
赫瀾仍在猶豫。
眼看著巨龍越來越靠近，馬上就要抵達峰頂，季宇飛大聲喊道：「赫瀾，你的長老們可不希望你也死在這裡！」
聽到這句話，赫瀾渾身一顫。
「你還在等什麼？！」
隨即，赫瀾握緊拳頭，掙扎不已。
巨龍越來越近了。
「赫瀾！」
當季宇飛喊完，赫瀾終於轉過身，朝著寺廟奔跑過來。
轟！
寺廟外面，巨龍已經降落在峰頂，石門合上了，但通過細微的縫隙，季宇飛還是能夠看到巨龍那猙獰恐怖的模樣。
它正在朝這邊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