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義

陰魂不散！

季宇飛腦海里想到這個詞語。

透過細微的縫隙，季宇飛看到門外的巨龍，熟悉的大地般的顏色，但與上次不同的是，現在它身上似乎有不少傷口。

是種類似於被荊棘劃破的傷口。

「誰傷的它？」

大地之靈？

不過現在季宇飛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因為外面的巨龍正在一步一步朝著這邊靠近，它青綠色的眼睛，透露出無情的目光，盯著這裡，隨著它腳步的移動，地面響起沉重的「咚！咚！咚！」的聲響，嘴巴稍微張開，似乎隨時會噴吐龍息。

「我們該怎麼辦？」季宇飛扭頭望向赫瀾。

畢竟他曾是這裡的僧人。

而且，

總覺得赫瀾很厲害、很神秘的樣子。

但看到赫瀾此刻的狀態后，季宇飛忽然愣住了。

只見他蹲在牆角，渾身都在顫抖，低著頭，根本不敢抬起來，彷彿是害怕到了極點。

「赫瀾…先生？」季宇飛詢問。

「吼——」

這時候，門外面猛然響起巨龍的嘶吼聲。

赫瀾渾身一顫。

季宇飛感覺赫瀾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從那個不怒不帥的神秘男人，變成一個弱小可憐的人，這種極端的變化讓季宇飛無法適應。

看了看周圍。

季宇飛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赫瀾先生……我知道你在痛苦什麼，但你必須從那段記憶里走出來。」

巨龍殺死了聞人寺的長老和僧侶。

赫瀾親眼看到。

這對他來說打擊很大，所以他生活在黑暗裡，黑暗能帶來安全感，他不敢轉過來看這座寺廟，因為會想起當初的一切，那讓他痛苦萬分。

時間的流逝也抹不平這樣的傷疤。

因為那段記憶，早已深深地刻在了赫瀾的靈魂深處。

最重要的，也是因為赫瀾不願意忘記，不願意嘗試新的生活，所以他始終被困在這裡。儘管他生活在莫蘭城裡，但他的靈魂卻始終困在聞人寺。

「吼——」

巨龍越來越近了。

「和你說說我的故事吧，赫瀾先生。」

季宇飛不再去管門外的巨龍，看著蜷縮在牆角的男人。

「在我剛成年的時候，親眼看到帝國大廈的兇手們殺害了我的父母，就在我面前，他們用匕首刺穿我父親的腸胃，一共是七十八刀，全都刺在不重要的位置，那些壞人們，不想給他痛快，要讓他在疼痛中死亡；我媽媽看著我父親失去呼吸，她不願受到任何凌辱，咬舌自盡了。」

赫瀾還在輕輕顫抖著。

「父母被殺害的時候，我就被綁在他們面前。」

季宇飛握了握拳。

「從那時候起，我就下定決心，要讓整個帝國大廈為他們陪葬，可他們就像外面的巨龍，太強大了，我根本不可能戰勝他們。」

說到這裡，季宇飛拍了拍赫瀾的肩膀。

「可我並沒有因此消沉，赫瀾先生，我幫助那些被帝國大廈迫害的底層人民，看到他們沒有重蹈我的覆轍，儘管還會思念我的父母，但至少心裡是溫暖的。已經發生的事情，除了讓他過去就沒有其他選擇，我們能做的，就是對抗他，然後幫助其他弱小的人。」

季宇飛笑了笑：「這是我們活著的意義，赫瀾先生。」

「與天斗，其樂無窮，不是嗎？」

赫瀾不再顫抖了。

但仍然安靜地蹲在角落。

透過縫隙，巨龍已經很接近這裡了，季宇飛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

「好吧，看來得靠我了。」

[治療術]和[幽靈疾步]還在冷卻。

能夠使用的。

沒有。

但畢竟是被帝國大廈列為SSS級危險係數的存在，季宇飛也不是毫無本領。

至少死不掉。

季宇飛走出寺廟。

「喂，大傢伙，我在這裡！」

朝巨龍揮手，立刻引來對方的注意，事實上巨龍的目光一直放在寺廟上，當季宇飛從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巨龍盯住了。

「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季宇飛從巨龍的眼神中解讀出來一絲疑惑。

「你的龍息可殺不死我。」知道巨龍在疑惑什麼。

吼——

然而巨龍並不信邪。

它直接張開嘴巴，隨後強烈的龍息就要噴吐出來。

「跑！」有過先前的經驗，季宇飛可不會在同樣的地方摔倒兩次，當巨龍有噴吐出龍息的跡象時，他便立刻朝著巨龍的底部衝過去。

這樣的角度，龍息就噴不到自己了。

巨龍果然閉上嘴巴。

它開始揮動翼骨朝季宇飛打去，想要將季宇飛砸成肉餅。

季宇飛反應很快，在巨龍的身體下躲來躲去，巨龍嘗試幾次，都沒能碰到季宇飛，雖然它飛行速度極快，龍息強大，但近戰就相對笨拙了。

吼！

巨龍憤怒的嘶吼。

這隻靈活的小爬蟲始終躲避攻擊，讓它有些惱怒。

旋轉身體，身後的尾巴猶如鞭子般甩過來。

「跳！」找準時機，季宇飛奮力跳躍。

「吼——」

巨龍忍無可忍，直接揮動翅膀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冰冷地盯著季宇飛，龍息就要噴涌而出。

「你不講武德！」

季宇飛連忙準備閃躲。

然而巨龍顯然是被惹怒了，它根本沒有任何猶豫，騰空而起后，強大的龍息就立刻朝季宇飛席捲而來。

想到被龍息籠罩后的痛苦感覺，季宇飛現在還是覺得頭皮發麻。

「怎麼辦？！」

就在龍息即將抵達的時候。

嗡！

季宇飛的頭頂忽然出現了一層暗黃色的護盾，當龍息轟擊在上面的時候，立刻泛起激烈的波瀾，能量瘋狂的流轉。

「你說得對，季先生。」

赫瀾從寺廟裡走出來：「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更改。」

他看了一眼身後寺廟，深呼吸一口氣，隨後轉過來，望著半空中的巨龍，始終保持平靜和冷淡的他，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笑意，嘴裡念叨著。

「與天斗，其樂無窮……」

赫瀾將帽子摘掉。

季宇飛從那雙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思考和堅定。

「或許我還沒有完全開悟，但是，我會去那樣做的。」

說完這句話，赫瀾舉起手臂默念咒語，隨後寺廟裡面那尊僅僅只剩下一半的神像，忽然爆發出猛烈的金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