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誰的生日
第174章誰的生日
直到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言伊還是對席之夜一副愛搭不理的態度，把方管家看得直納悶。
「怎麼了囡囡？和小夜鬧彆扭了？」
「沒有呀，阿伯。」
話是這麼說，言伊還是將席之夜夾給她的西藍花撥到了一邊，動都不動一口。
男人的語氣無奈卻縱容:「要吃一些菜的，你嘗嘗，這個拌得很不錯。」
「是嗎？」
言伊沖他微笑了一下，自己重新夾了一個吃。
方管家被兩人小朋友似的鬧彆扭逗笑，一邊吃瓜一邊打圓場:「哎喲讓我看看是誰把我們囡囡惹生氣了，飯都不讓他吃！」
說著，將席之夜面前的粥碗強行端走了。
言伊裝作沒看見，老人朝席之夜擠擠眼睛:趕快賣慘啊！
男人福至心靈，卻實在沒有賣慘的天賦，強行生硬地棒讀:「啊，言伊，你看阿伯因為你生氣了，不給我飯吃……」
言伊眼底滿是憋不住的笑意，卻仍然板著臉:「你不會自己重新盛一碗嗎？」
席之夜無辜地沖方管家攤手:「你看，不管用。」
方管家恨鐵不成鋼，簡直想拿筷子狠狠敲這個榆木腦袋。
廢話！你那句話的語氣一聽就是兩個人串通好了博同情，傻子才上當！傻子才理你！
方管家氣得把席之夜的粥碗一撇不再管他，兀自埋頭吃飯。
言伊的氣其實早在今天醒來的時候就消了，她不想考慮那麼多彎彎繞繞有的沒的，到最後真相一揭曉發現自己只是庸人自擾，那就太沒意思了，簡直像個深閨小怨婦。
加上現在被方管家和男人一唱一和似的打岔，哪裡還有生氣的意思。她看看方管家佯裝不開心的樣子和席之夜面前空蕩蕩的桌面，只好向這一老一少投降:「好了好了，我沒有不開心，好好吃飯。」
她夾了一個藕夾放在席之夜面前的小碟里，又舀了一勺玉子豆腐放進方管家面前的小碗里，活像個幼稚園老師在哄挑食的小孩:「好，吃飯。」
顯然這兩人很吃這一套，方管家重新喜笑顏開起來，示意傭人將粥碗還給席之夜；而後者也很給面子地將藕夾吃掉，還把空空如也的碟子展示給言伊看，眼裡明明白白地寫著兩個字:「還要」。
今天正是周六，陽光好得不像話，盡數從寬大透亮的窗戶外灑進來，像碎金子一般鋪在餐廳的地板上，折射出來的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傭人去拉紗簾的動作頓了一下，回身說:「黎小姐來了。」
她口中的黎小姐，毋庸置疑，肯定是黎夏晚。
言伊記得席之夜說過他們兩家住得很近，想來席家對她來說也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地方，傭人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她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自己面前精心烹飪的飯菜失去了色香味，有些鬱郁地擱下了筷子。
「怎麼了？」
席之夜立刻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不對勁，彷彿沒有聽到那句「黎小姐來了」，只是一心一意地注意著言伊有沒有多吃幾口。
「是飽了么？你才吃了半碗，這個魚片粥很有營養，再吃一些，好不好？」
男人仍舊溫柔，指尖輕輕地點了點女孩的手背，示意她重新握好筷子。
「是啊，囡囡，你怎麼吃得比我這個老頭子還少？離中飯時間還遠得很，要吃飽啊。」
方管家方才一副老頑童的樣子已經收了起來，對著言伊卻仍然一副關切的模樣。
女孩沒有辦法，只得重新拿起筷子。
正在這時，黎夏晚剛好進了大門，似乎問了席之夜在哪裡，傭人隱約答了句「餐廳」，她便目標明確地直奔餐廳而來。
「之夜哥哥——你看，晚晚給你帶什麼……」
她的話還沒說完，在看清席之夜身邊坐著的言伊之後立刻打住，臉上明明白白地浮現出憎惡的神情。
除了言伊，席之夜和方管家都沒有轉頭看她，也沒有看到她的表情。
言伊是席家的主人席之夜正兒八經請來的客人，自然不用局促，也不用理會不想理會的人，所以只是瞥了黎夏晚一眼，端坐著喝粥，紋絲不動。
「你，過來。」
黎夏晚陰著臉，毫不客氣地叫過一個正在插花的傭人:「把這裡面的蛋糕拿出來，把蠟燭都插上，別給我把奶油蹭花了。」
傭人是席家的傭人，要做事自然也要看主人家的眼色，此時捧著一個龐大精美的蛋糕盒轉頭徵詢:「方管家，這個……」
「小黎陣仗挺大，這蛋糕給誰的啊？不是給我們席家的，我們怎麼能切。」
方管家雖然老了，眼神卻銳利，嘴上也咄咄逼人，看起來很不喜歡黎夏晚的模樣:「小月，把蛋糕還給黎小姐。」
小月便是那個被黎夏晚強行抓壯丁的傭人，她得了吩咐，不卑不亢地將盒子往黎夏晚里一塞，然後就去忙自己的，只剩下後者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地留在原地。
席之夜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更沒有阻止方管家的意思。他餘光注意到言伊在悄悄地看自己，對著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
「好好吃飯，這不是你剛才說的么？」
他沉聲說。
言伊點點頭，既然席之夜沒什麼表示，她就更懶得應付這個「仇人」，樂得將她當空氣。
黎夏晚可能是來之前剛吃了葯，被這樣對待居然都沒有爆發，她走進餐桌，將那個巨大的盒子重重往桌子上一墩，故意湊近席之夜撒嬌:「之夜哥哥，晚晚這是給你帶的蛋糕呀，晚晚特地來給你過生日，你怎麼看都不看晚晚一眼？」
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是某個國際大牌的當季新品，是優雅的女神香，濃重而嫵媚，席之夜卻往後退了退，甚至不明顯地皺了一下眉。
「誰的生日？」
男人的聲音很平淡，像是真的好奇。
黎夏晚「咯咯」地笑起來，千嬌百媚地嗔怪:「之夜哥哥你看，你就是平時太忙了，連自己的生日都忘掉了。今天當然是你的生日啦，四月十七號，晚晚一直記在心裡呢。」